一个下雨天,工厂暂时停工,工人们都纷纷外出买日常用品。有几个来找魏道和阮伟说风水的老板在大厅里跟两人聊着天。
石美丽在办公桌上做着来往账目,算来算去多出来的三千块钱对不上账,不知道是不是客户多给了钱自己忘记入账。就连续算了五六遍还是对不上账,就喊阮伟拿加工单过来一一核对。账目是很清楚是对的,就是钱多出来三千块。石美丽如果是不声不响地将三千块放起来,神不知鬼不觉。而且这可是自己三个多月的底薪,就是算上接单回扣加底薪,也是一个多月的收入。短暂的窃喜之后她还是觉得不安,就上楼把事情告诉了贾文生。贾文生听了,也为这意外之财高兴了一会。但是随后说:“先别动这个钱,万一是客户匆忙多交的钱,寻回来找,咱们就给人家。”
石美丽说:“如果真有冒冒失失多交了钱的客户寻回来找,我就说没收到他也没有办法。但是这钱不能要,即使没人找回来也不能要,一会儿向庄总和钱惠汇报一下,交给他们处理为妥。”
贾文生说:“对,这样处理也可以。我们现在也不缺钱,恒源祥李总那笔两万多的工程款加上你这半年的收入,我们差不多有近四万的存款了吧?”
石美丽说:“是的,快四万了,工厂包吃包住,你学校那边也花不了什么钱。这样下去不到两年时间,在乾溪新村买一套七八十平方的房子应该够了。”
贾文生说:“也说不清楚,从朱镕基总理提出住房商品化以来,全国各地房价都在疯长,上海作为全国最大的城市,尤其明显。不知道两年后上海的房价会涨到什么价格呢。”
石美丽说:“我努力一点,争取再接到恒源祥李总那样的大单子吧。”
贾文生说:“哎,辛苦你了,我要是不去学校,在这里跑业务,应该很快就会买房子了。”
石美丽说:“不这么说,你该教书教书,那是你喜欢的事情。不要操心赚钱的事情,你很会跑业务,但是教书更适合你。这三千块钱我等会儿就交给庄总他们,我们凭能力赚该赚的钱。”
贾文生点头吟诵:“世间万物,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
石美丽在办公室向庄仁雅和钱惠汇报三千块钱的事情,并把三千块数好交给钱惠。钱惠似笑非笑地看着石美丽,说:“哎哟,小石,这个钱你不交我们也不知道,干嘛要交呢?”
庄仁雅也笑着说:“小石,你这个做法我很欣赏,但是钱交上来我们也是私自花了,不会去办招领启事的。这样吧,这个钱就作为对你的奖励,你花了我们花了都一样。像你这样的人太少了。”
石美丽正欲推脱,魏道在楼下大声喊:“美丽,美丽,你的电话,客户打来的。”
石美丽就下楼接电话,电话里是昨天一个客户打的。客户在电话里问昨天他是不是交了两次定金?石美丽就问是多少钱?他说是三千,他在办公室跟魏道谈好之后给魏道交了三千块定金,石美丽说是的,魏经理把钱上交了。客户就说他自己跟着魏经理去加工点看了板材之后就忘记了,好像又交了一次定金。今天发现包里的现金少了三千。就是想问问是不是交了两次定金。客户这么一说,石美丽也好像有印象,只记得当时很忙,接过钱往柜子里一锁就去接待客户了。不过客人真的找回来了就该给人家。就给客人说做账时的确多了三千元,实在对不起,收你的钱的时候太忙了忘记给你开票据了。
客户就哈哈笑起来说:“我跟庄总多年的好朋友了,在你们厂加工大理石就像是自己的厂一样,我就知道钱放在你们那里丢不了。我记住你了,小石会计,我姓冯。以后我有什么工地就给你做了。”
挂了电话,石美丽就上楼向庄仁雅汇报,庄仁雅就说:“是冯总啊?这家伙就是记性不好,丢三落四的,人豪爽得很。值得交往。他的工地单子大单子多,这下小石你发了。他一旦看得起谁,就会对谁掏肝掏肺。”
钱惠就冷笑:“什么好事情都让这夫妻俩摊上,时来运转了。”
庄仁雅拿起包往外走,说:“舍得,小舍小得,大舍大得,不舍不得。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好好反省吧,怎么就该人家摊上了呢?”
庄仁雅走了不一会儿,小侯红肿着眼睛来找石美丽。想说什么,但是看到阮伟和魏道在,欲言又止。石美丽就把小侯带到偏僻处询问情况。小侯还没说就抽抽答答哭起来,石美丽好生劝解才平和下来,说:“上午在东方国贸买日常用品的时候,遇到了陈壮,陈壮就邀请我去唱卡拉OK。我不去,他就说石姐你们也会去的,不上班,他请你们办公室的唱歌。叫我一起去热闹热闹。我就信以为真跟他去了。我从来就没有去过这种地方。”
石美丽说:“他没有请我们啊?这家伙在骗你。”
小侯说:“是的,他把我带到一个包厢里,点了些瓜子花生和酒。说是边喝酒边等你们。给我开了一瓶啤酒。我不喝。他就使劲劝,说一个女孩子家在上海混,不喝酒混不开。我就硬着头皮喝了一杯。”
石美丽说:“适当喝一点也没关系的,只要不酒精过敏,啤酒度数低。”
小侯说:“我喝了一杯,他还劝我。我挡不住他的劝,又喝了两杯。喝了之后头就晕。我说不喝了。他端着酒杯凑过来要喂我。我挡开了。他就扑过来抱着我,臭烘烘的嘴巴要在我脸上啃。我就使劲挣扎。可是我哪有他力气大呀?他把我压在沙发上让我喘不过气来,在我身上乱拱。疼死我了。”
石美丽睁大眼睛说:“他强奸你啊?”
小侯说:“他伸手抓我的乳房,解我的裤子时我才不顾疼痛深吸一口气大声喊叫起来。她听到我喊叫,就弹跳起来去开音响。但外边的服务员听到声音进来,我就乘机跑了。”
石美丽气得脸变了形,说:“这个流氓。等会儿我找他。你不用伤心,我们给你做主。”
石美丽带小侯回到办公室,魏道和阮伟看到了眼睛红肿的小侯,就都过来问发生了什么。石美丽就把情况简单地告诉了二人。魏道看着小侯追问:“这家伙摸你胸了?”
小侯点点头。
魏道又问:“他把手伸进你内衣了?”
小侯摇摇头。
魏道又问:“他解你裤子了?”
小侯点点头。
魏道又问:“把你裤子解到什么部位了?”
小侯不说话,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石美丽就说:“魏哥,你少问几句。现在想想怎么处理这个陈壮?”
阮伟说:“这家伙平时嘴巴就不干净,是该严惩。但是他是庄总请的技术工人,处理得跟庄总商量吧?而且他这个事情又没有得逞。很难用这个事情处理他。如果他对小侯是真感情呢?”
小侯就哭着说:“无论怎样我都不喜欢她,听他们说他老家还有个调皮捣蛋的儿子,他的老婆就是被他打跑的。我要是跟他,哪一天被他打死了都不知道。”
石美丽说:“早就警告过他,这回一定要让他吸取教训,以后不能对小姑娘无礼了。太无耻,太猥琐。”
魏道说:“对,等会儿他回来,我先教育一下他。”
阮伟说:“魏老师可千万要小心,这家伙脾气暴烈,谁他都不放在眼里。去年还把一个送板材的老板头打破了,后来庄总费尽劳力才调节好。这家伙仗着有一身技术,稍不顺着他意思就撒泼耍赖。”
魏道说:“口头劝导他一下,我干政教主任烂仔见得多了,应该会有效果。”
阮伟就安慰小侯:“你的处理方式很对,面对这样的侵犯者,要么就是反抗,反抗不了就喊,千万不要被他们的行为吓住了。他们毕竟做贼心虚。”
石美丽就把小侯带到二楼找钱惠,把情况给钱惠说了。钱惠说:“这个死家伙把自己老婆打跑了,现在又打这个小姑娘的主意。这些男人怎么都像发情的疯狗一样哟?每个月发工资了都跑去澡堂子找按摩小姐发泄还不够吗?”然后又对小侯说:“你也是,少和这种男的眉来眼去,会给自己找麻烦的,以后你还要嫁人的。”
小侯又开始嘤嘤呜呜地哭。这时,大嫂和小马也推门进来,边安慰小马,边咒骂着陈壮。小马说:“有一天晚上我从洗澡间洗澡出来,就看到他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口,把我吓个半死。要不是小刘在的话,说不定也会对我动手动脚。”
钱惠说:“有时候我一个人在这办公室,他也会有事无事地来找这找那,可烦人了。”
正说着呢,楼下传来阵阵吵嚷声,几个女人就赶紧下楼看。
原来是魏道看到一身酒气的陈壮回来了,就过去搂着陈壮的肩膀说:“兄弟,你对小侯那样做有点不太妥当。人家还是黄花闺女,你那样太粗鲁,吓着人家了。”
陈壮就勃然大怒,一把掀开魏道的手,大声说:“黄花闺女怎么了?我怎么粗鲁了,不就是喝酒唱歌敬她酒不喝吗?我好心好意请她喝酒,怎么就是我粗鲁了?”
魏道说:“哎,兄弟,轻轻说话不费力,有话好好说,别吵吵。”
陈壮说:“我吵吵?你问她是谁在卡拉OK里吵吵了?脸都给我丢尽了。那里的领班啥的都是认识我的。”
阮伟见陈壮的怒喊引来了过路人的围观,就出来对着陈壮大声说:“烂酒鬼欺负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逞什么好汉?不可理喻!”
陈壮平时跟阮伟说脏话,但都不是很认真,从来不会红脸。今天阮伟用烂酒鬼骂自己,还用了“不可理喻”这个词,他不知道这个词啥意思,但他知道不是什么好话。火气就更大了,指着阮伟大声骂:“什么小姑娘呢?老子没见过小姑娘?我好心好意对待她,你们却用烂酒鬼欺负小姑娘来骂我。我要找小姑娘,比她漂亮得多多地是,犯得着欺负她吗?装什么纯洁呀?”
阮伟说:“你说话注意一点啊,你可以骂我,不可以骂小侯,请尊重女性。”
陈壮没见过平时满口阿弥陀佛软不拉叽的阮伟会冲着自己吼叫。而且看到几个女的下楼也冲着自己嚷嚷起来。就突然用手指着阮伟的鼻子恶狠狠地骂:“我操你妈,再多嘴我锤你,你信不信?”
阮伟就不说话,魏道看到钱惠他们女的也下来了,不甘示弱。就指着陈壮鼻子还以颜色:“你是疯子吗?无理取闹还骂人想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大家只是好言相劝你几句,至于吗?”
从来没有在厂里被众人围攻过的陈壮,觉得自己在围观的工人们面前抬不起头。一根筋转不过来,血冲脑门,双眼通红。向魏道跨出一步,双手朝魏道用力一推,说:“去鸡巴的,打你了咋地?”
魏道一个趔趄跌倒在地,被大嫂和阮伟拉起来。魏道向前一步还想跟陈壮理论,结果脸颊又重重挨了陈壮一拳,干重体力粗活的陈壮一拳下去,打得魏道眼冒金星,脑袋迷糊。就双手捂着脸颊蹲了下来。陈壮还想上前踢魏道,却先挨了阮伟一脚。
陈壮没想到这些平时文绉绉的人还会还手,就来劲了,转身操起厨房门口的火钳,举起来要打阮伟。眼看着一场血光之灾即将发生。
就在陈壮即将把火钳砸到阮伟的脑袋上时。贾文生听到声音急急下楼正好出现在陈壮身后,赶忙一个箭步跳过去抓住陈壮手中的火钳,阮伟的脑袋才没有挨砸。几个女人早惊叫着闪到一边。
贾文生将陈壮手里的火钳猛地一下夺过来扔出老远,大声说:“陈师傅,你这是干啥?要出人命的。”
陈壮已经失去了理智,又操起窗台上的一块大理石要去砸阮伟。无奈被一米八强壮的贾文生死死抱住动弹不得。挨了一拳不甘心魏道见状,跳将起来,扇了陈壮一记响亮的耳光。四道血印就印在陈壮的脸上。
挨打的陈壮就更加难以控制了,像一头发狂的野猪,在贾文生的双臂里扭来扭去。见陈壮在贾文生的双臂里挣脱不出来,魏道就指着陈壮骂:“臭流氓,不收拾你不知道我陕西人的厉害。”就举起手还要打陈壮。但是后脑勺挨了重重一击,就噗然倒地,昏死过去。
原来是陈壮爹看到陈壮被贾文生抱住,陈壮被魏道打,就以为是几个人在合起来打自己儿子,就不分青红皂白拿起一根木棍过去,照着魏道后脑勺就是一棍。把魏道打倒在地后,还咬牙切齿地说:“什么鸡巴老师,什么陕西人,敢打我儿,俺弄死你。”
贾文生原本是抱住陈壮劝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就松开陈壮扑过去抱魏道,带着哭嗓喊:“魏哥,魏哥。”
陈壮没想到自己的爹会来这么一下。也就不发狂了。但是嘴里还在念叨:“什么鸡巴老师,合起来欺负人。”话还没说完,脸上又挨了一耳光。
这回打他的是石美丽,大家都没想到一向娇俏美丽的石美丽会打人。陈壮也没想到石美丽会打人,而且打的是他。就转身要去抓浑身发抖的石美丽。大嫂和小马扑过去紧紧箍住了陈壮,已经挣扎得筋疲力尽的陈壮没了力气。就在嘴里骂:“什么鸡巴老师。”
石美丽就大声喊:“你再骂老师一句,我还打你。”
陈壮爹看儿子又被箍住了,就拿着木棍要去敲大嫂和小马。被阮伟一伸手卡住脖子抵在墙上动弹不得。
钱惠终于从惊恐中醒过来,喊叫着,赶紧打120救人,魏老师昏过去了。钱惠得喊声让众人也醒过来,就都不管陈壮父子俩了,开始七手八脚把魏道抬到办公室躺在沙发上。魏道躺在沙发上的时候,大家才看到魏道后脑的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白衬衣。大嫂就跑出去找庄仁国。不一会,庄仁国从板材区匆匆跑来,看了一眼,出去找到陈壮爹,说:“这么大年龄了,这一棍下去想过后果吗?出了人命怎么办?”一句话把陈壮爹吓得脸色铁青,跟着庄仁国一颠一颠跑到办公室,看到魏道被血染红的衬衣,一下子软在地上呜呜哭起来。
120急救车来了,医生抬着魏道上车,大家才想起叫陈壮跟着急救车去医院,得承担医药费。但找遍了工厂找不到陈壮。贾文生和石美丽就要随车去,钱惠叫住石美丽,说:“你跟阮厂长在厂里看着,我跟贾老师去。”然后又对大嫂、庄仁国和阮伟说:“你们赶快给庄总打电话汇报情况,注意安全,看好陈壮父子俩,如果还发疯就报警。”
到医院没多久,魏道就苏醒过来。医生检查后,说是轻微脑震荡,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只是后脑的毛细血管被打破。简单包扎了一条白色的绷带,躺在普通病床上。
贾文生说:“哎呀,吓死我了,没事就好,这老头下手真的没个轻重,这么大年纪了还打人。”
魏道像是做了一场噩梦,脸颊挨了陈壮一拳的地方乌青。看到钱惠也在,就欠了欠身子,说:“不好意思啊,从小到大没打过架,今天是新媳妇坐轿子——头一回。嘿嘿。”
钱惠就关切地望着魏道,说:“魏哥,疼不?刚才你晕在那里吓死我们了。”
魏道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他怎么要打我一拳呢?莫名其妙。我又怎么会打他一耳光呢?莫名其妙?”
魏道忽然拍着手笑道:“我知道‘当头棒喝’是什么情况下的行为了。”
钱惠和贾文生也被魏道整得莫名其妙,以为他被打傻了。
魏道说:“佛祖说度化人也有个原则,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指的是看什么样的人,即使曾经十恶不赦的人都可以成佛。心中有佛你就是佛,但遇到那种冥顽不化者,就要‘当头棒喝’,一棒子把他打醒。敢情是佛祖对这样冥顽不化者也无计可施,情急之下就拿棒子敲他脑袋。哈哈。”
贾文生被魏道疯话逗乐了,说:“那敲你的老头就是佛祖了?他也是救子情急之下敲打你的。”
魏道说:“老头子不是,我才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就不给他讲理了,直接一耳光好使。换来这一闷棍值得。他父子俩绝对会反省和醒悟,绝对会来道歉认错。让他们买一个教训值得,以后就不会乱骂人乱打人了。”
钱惠看着眼前这个想法奇怪的男人,心里升腾起奇怪的好感,就温情脉脉地看着魏道。
没过多久,庄仁雅匆匆来到,身后真的跟着陈壮父子俩。陈壮爹手里还拎着一个水果篮。来到病床前,父子俩都黑着脸不知道说什么,都不敢看魏道。
庄仁雅向贾文生问了伤情,然后松一口气,转头对着陈壮父子骂:“你们还上阵父子兵啊?了不得,本厂小姑娘想玩,兔子想吃窝边草,工厂领导敢打。上次出去替王江打架我还夸你讲义气重感情,没想到是这个样子,打上瘾了,连本厂的都打。”
陈壮继续黑着脸不说话,陈壮爹吞吞吐吐说:“俺脑子一发热就打下去,我日我娘哩。”
魏道慢吞吞地说:“大爷,没关系的,皮外伤,我当时也不该打大兄弟一耳光。”
陈壮低声说:“是俺先动手打你的,是我不对。这医药费算我的。”
贾文生就说:“我跟陈师傅一直很好,谁高一句低一句我们都不在乎。不打不相识,以后大家注意点就可以了,相互尊重。”
钱惠说:“对,语言上相互尊重,陈壮骂人太难听。祸从口出,还好今天魏老师是个小伤。不碍事。出了大事要坐牢的。”
庄仁雅说:“你还骂两位老师鸡巴老师,怎么能这么不尊重老师呢?想一想你父亲不是鸡巴父亲,那会有你这个鸡巴人?或者你家的祖先不是鸡巴祖先,人类的祖先不是鸡巴猴子,哪会有今天我们这些鸡巴子孙的代代相传?鸡巴人类的繁衍?”
众人都被庄仁雅这奇怪的逻辑逗笑了。但是陈壮父子俩不敢笑,陈壮在心里嘀咕:“狗日的把我爹和祖先骂了个遍,我日你娘。”
魏道出院后,庄仁雅给魏道带工资放三天假,陈壮负责魏道住院期间所有的费用,并赔偿魏道伍佰元损失费,扣除十天的工资。陈壮爹扣除五天的工资。
小侯因为受到了惊吓,也没脸在厂里上班,就辞职去了彭浦新村一家服装厂当了工人。在离开前,她买了两瓶酒拎着去看望魏道。一个无依无靠的姑娘在这个大城市里看到魏道他们的古道热肠。在魏道处离开的时候,她真想抱着魏道哭一回,但农村姑娘天生的羞涩和保守让她强忍住冲动,只无比眷恋地看一眼魏道就走了。因为她面相身材长得可以,不久被服装厂提拔为销售业务员,不用在工厂里做沉重而没有自由的车间活。她就时不时地回太姥山石材厂看望石美丽和魏道,石美丽也利用自己的人脉帮着小侯推销厂服。
陈壮打了架之后,厂里人人敬而远之,加上小侯辞职,他也无心在厂里做下去,就也辞职。面对他提出来的辞职,庄仁雅求之不得,在陈壮走了的第二天,又请来一位技术师傅顶替了陈壮的位置。
陈壮就带着他爹搬出了太姥山石材厂,到顾村镇用自己多年做工挣的钱开了一家小型石材加工作坊。联络起自己多年积累的客户源,艰难谋生,艰难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