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呼啸,剑拔弩张。情急之下,孟虹脚下轻点,一个箭步冲过去,紧紧抓住父亲手中高举的椅子,语气急促,高声地喊道:“阿爹,且慢动手!先听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好让大伙儿评评理。”
孟庆听儿子这般说,略一思忖,觉得似乎有理,这才缓缓地停了下来。
此时,张静见大伙儿已经停止了打斗,赶忙开口说道:“蕊儿,你扶葛姑娘到内房去歇一歇。”
蕊儿刚要上前去扶,就见葛倩却也已经慢慢醒转了过来,但她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低着头,自已向内堂走去。
大伙儿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邓祥,眼神中满是期待,盼他接着讲下去。
邓祥清子清嗓子,缓缓地说:“只听得葛师兄长叹一声,那声音里满是悲戚,说道:‘作孽,作孽呀!报应,报应!’他翻来覆去,就只是念叨着‘作孽,报应’这几个字。隔了好一会儿,才又对韩师兄说:‘这事明天再说,你让我先想想,你走吧。顺便去叫孟虹来一下,我有话要与他交代。’”
邓祥说着,朝孟庆父子望了一眼,又接着说:“韩师兄似乎还想再争辩什么,可葛师兄却已经是不耐烦,手掌用力地拍打着床沿,怒气冲冲地吼道:‘你是不是想逼死我?’”
“韩师兄这才闭上了嘴,不再言语,转身推门走出葛师兄的卧室。我听他们开始说的都是东宗内部的丑事,倒跟我西宗没有什么干系,又怕韩师兄出来瞧见我在偷听,到时候大家都难堪,便也转身打算先回到自己住的房里。”
话还没有说完,韩进却冷笑着插话道:“那天晚上,我和师哥说完话出来,就见前面黑影一闪,立即大喝一声:‘是哪一个狗娘养的在此偷听?’当时没有人应答,我还以为真得是野狗,没有想到竟是邓师兄,真是得罪了。”说着,向邓祥弯腰揖了一揖。
大伙儿心里明白,韩进这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在陪礼,实际上是在骂人。
邓祥脸色微微一变,不过他城府极深,不仅没有发怒,反而也是回了一礼,并且脸上挂着微笑,平静地说:“不知者不罪,好说好说。”
这时,孟虹再也按捺不住,接口说:“好,现下轮到我来说啦。大伙儿既然已撕破了脸皮,我……我也不必再隐瞒什么。我……我……”说到此处,他的声音陡然哽咽,情绪越发激动,竟说不下去了,泪水却夺眶而出。
大伙儿见他这般少年英杰,竟然在众人面前落泪,常言说得好:男儿有泪不轻弹!想必他一定是遇到了极为伤心之事,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忍,目光纷纷带着气愤与责怪,射向沈奇。
孟庆这时却拿出了长辈的威严,对着孟虹大声地呵斥道:“天下何处无芳草!你这般不争气有什么用?男子汉大丈夫,还怕找不到老婆。如今看来,你应该感到庆辛,在她还没过门之前就知晓此事,退了便是,还玷辱不到我孟家的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