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锦囊,孟虹从中摸出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白纸。他刚要将其交给一旁的凌霄道长,可当眼神触及到道长眼光的瞬间,却又微微迟疑。只见他略作思索后,反而转身把白纸递给了张静。
张静神色有点冷峻,伸手接过白纸,缓缓打开,一声轻柔的“咦”从她口中逸出。纸上浓墨写着一行大字:“恭贺葛老前辈金盆洗手,福寿全归。侍教晚生林殷三谨拜。”另有一行小字:“林殷三,大侠林公某之子。”这字迹笔力遒劲,入木三分,与此前黑白无常送上山来的拜帖上的书法如出一辙,显然是林殷三的亲笔无疑。
张静拿着白纸的手也是微微地颤动了一下,轻启朱唇,自言自语地说:“难道是他?”声音虽轻,却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在众人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韩进快步上前,从张静手中接过白纸,只匆匆一瞥,便脱口而出:“这确实是林殷三的笔迹。如此说来,我们有可能是错怪他了。”话音刚落,他猛地回过头来,目光如炬,直直地望向时晓,厉声地质问到:“时大人,你当时躲在我葛师哥床底下干什么?难不成你是给林殷三做卧底吗?”
此言一出,大伙儿都是大吃一惊。原本还算安静的场面瞬间炸开了锅,沈奇和李阳也是满脸疑惑,和大伙儿一样摸不着头脑。回想起那天晚上,夜色如墨,伸手不见五指,那从床底下冲出来的人与韩进激烈交手,几个回合后便如鬼魅般逃跑了,当时他们三个人也是猜测了半天,却始终毫无头绪,怎么也没有想到韩进此时竟突然毫不犹豫地指认时晓?
时晓听了,只是冷冷一笑,那笑声里满是不屑,却也是没有回答。
韩进见他这种态度,心中怒火更盛,接着说:“那天晚上,虽然说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没能看清楚对方的面貌,但对方的武功非常了得,我心中一直很是佩服。我们师叔侄三个人,不但没能将他截住留下来,连他的底细来历也摸不到半点边儿,真的可以说是学艺不精、无能至极。但这些天来和时大人在一起相处,这么长的时间,也和时大人过了招,这才发现,时大人的身手,却正是那晚床下君子的身手。嘿嘿,幸会啊幸会!可惜啊可惜!”
李阳深知师叔此时需要有个人搭话,就如同说相声需要有个下手配合,否则这话就接不下去了,于是赶忙问道:“师叔,可惜什么?”
韩进双眉一扬,高声说道:“可惜堂堂一位御前侍卫时大人,居然不顾自己的身分和地位,做出这等穿堂入户、偷鸡摸狗的勾当。”
时晓听了,不但没有气脑,反而却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也带着几分不羁:“韩大哥骂得好,骂得痛快!那晚躲在葛林床下的,不错,正是区区在下。你说我穿堂入户也好、偷鸡摸狗也罢,这都是真的,没有错,也不否认。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