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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文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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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文学
2023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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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岳庙绿野史踪迹》》连载

第二十章 西岳神给三原李靖指点迷津

隋末,陕西关中出了一位贤才,此人姓李名靖,幼丧父母,育于外家,其舅父是隋大将军。他少年足智多谋,深通兵法,弓马娴熟,能文能武。其舅父与他多次交谈,认为:“可与孙吴者,非此子而谁?”李靖少年有成,立雄心大志要做真龙天子。

却说隋文帝杨坚是一位“好小数之人”。平日疑神疑鬼,好猜忌。比如,隋臣中,有个李浑。一日,隋文帝梦见自己被洪水淹没,惊醒后想到臣中有个叫李浑的人,这“浑”不是水淹三军吗?不是要淹掉我的江山吗?应当除之。于是,这李浑就因皇帝一个梦便被解官罢职。隋文帝又想,他父亲罢了官,涉及到子孙身上,岂不后患无穷。隋文帝遂令内侍将李浑全家赐死。可怜李浑全家绝尽,连个子嗣也未留下。有人叹道:“堪叹隋文帝,恶梦添魔障,杀人只为梦,举动太孟浪。”

梦想做真龙天子的李靖早对隋文帝当政不满,见隋朝用法太峻,国法太严,料他文帝不会长久。李彪又想,浑字带水,李字为木,木搅水混,乃天下乱也,将来姓李坐天下,难道不会是我李靖吗?

李靖遍请名师,皆言应朝拜华山神西岳大王。过去,他听说,凡登基皇帝都称天子,朝拜华山便在他的心中荡起了雄心大志。

这天,他早上起来,具香烛、备酒、骑马往东奔去,自三原至华山,沿谓水北岸奔驰,不一日即可到达。从晨到日暮,果然驻至华山脚下。

李靖在暮色中,投宿西岳庙街一家小店,让店伙计掌起灯,拿来笔墨纸砚,写出一篇传世之疏。

全文如下:

布衣李靖,不礼狂简,献疏西大王殿下,靖闻上清下浊,乃分天地之仪,昼明夜昏,乃著神人之道。又闻聪明正直,依人而行。至诚感神,位不虚矣。伏维大王嗟峨擅德,肃爽疑威,为吴术制百神,配位名雄四岳,是以立像清庙,作镇金方。遐观历代哲王,莫不顺时外祀。兴云致雨,天突他从,转孽为祥,何有不救?呼吸若穷池之鱼,行此失林之鸟,忧伤之心,不能亡已,社稷凌迟,宇宙倾复,奸雄兢逐,郡县土崩,兹欲建议横行,云飞电扫,斩鲸鲍而清海岳,卷氛枝以辟山河,俾万姓昭苏,庶物昌运,即应天顺时之作也,若大宝石可以据望,思欲仗剑谒节,侠飞龙在天,捧忠义之心,倾身济世,吐肝胆于阶下,惟神降鉴。愿示进退之机,以决平生之明。有需德之计,终陈击鼓。若三向不对,亦何有神之灵,靖当斩大王之头,焚其庙宇,建纵横之略。未为晚也,惟神裁之。

这简直是一篇讨问西岳神王的檄文,李靖要天神答应他推翻大隋而登九五之尊。写罢,李彪将檄文折叠好,开始去西岳庙灏灵殿岳神牌位前,先将檄文压于供桌果品下,再烧香、叩头后,跪在蒲团上,从掖袋取出一枚铁钱,暗祝道:“我李靖若有天子之分,请神明赐一阳面。”说毕,将钱币向空中抛去,却也奇怪,那钱币从空中落下来只是直立。李靖一看不觉怒从心起,挺身神前,用力捶击桌案道:“我李靖若非常人之福,天生我身有何用?惟神聪明,有问必答,为何我两次占卜,阴阳不分?我今再占卜一次,若不明应显示,我就要断掉神头,烧掉这座庙宇!”李彪再一次将铁钱向空中抛去,那铁钱在空中盘转半日方定,落在地上,拾起看时是个阳面。李靖暗想:“阳为君像,这是吉祥之兆!”于是,李靖将钱装进衣袋,叩了一个长头离去。大步走出庙院,口中狂叫:“我要做天子了!我要做天子了!”一时满街之人看他口出狂言,有说他是个狂人,有说他是亵渎神明的人。

李靖回到店中,激动得热血沸腾,觉得自己是个天子之身,想着想着便在客店床上睡着了,这时,一位神人向他走来,乌袍角带,帽头像筒,手撑一黄纸,对李靖说:“我乃西岳判官,奉天神之命,与你一纸,你一生之事都在纸上。”李靖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南国休嗟流落,西方自得奇逢,红丝条足有人同,越府一时跨风,道地须寻金卵,成家全赦长弓。一盘棋局识真龙,好把尧天日捧!”

李彪只看一遍,常记在心,那判官道:“凡事自有命数,不可奢望,亦不须性急,待时而动,择主而事,不愁不富贵也。”言毕不见。

李彪醒来原是一梦。心想:“据此看来,我无天子之分,这个皇帝是做不了的,只能做个辅佐真主之人了。”自此,李靖息了图王霸业的念头,只有自认其命。真是:今日且须安蠖曲,他年自必奋鲲鹏。

后来,李靖在唐太宗时,当了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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