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用户
蓝羽雕拿着菜单看了看，然后说：“芋头排骨、清炒卷心菜。怎么就两个这样普通的菜呀？你都当护士长了，还如此节俭？”说完，他拿起笔又圈了几下，“再来个牛肉火锅汤吧，还有清蒸鳜鱼；外加一份红豆汁。”
“好的。请二位稍等！”服务生说完拿着菜单离开了。
徐巧芝问：“蓝羽雕，你是在监视我吧？怎么会这样巧，我刚进来没多久，你就到了？”
蓝羽雕笑了笑说：“别多心，真的只是碰巧而已。难得有机会碰到你，这一餐就算我请客吧！这是第一次请你吃饭，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只点了我喜欢的菜。”
“你够客气了，你点的菜，碰巧我也喜欢吃。”
“哦，是嘛？希望我们的想法也会碰巧一致。”
徐巧芝从包包里拿出镜子和眉笔，舒适地靠在座椅靠背上，一边描眉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这可就难了。”
蓝羽雕哈哈笑了一下：“你这几天考虑得怎么样呢？”
“考虑啥？有什么好考虑的？你讲的那些话，我根本就没考虑！”
“莫非你不想为你的春瑶姐姐报仇了吗？”
“非亲非故地，只不过是随口叫一声的姐姐而已，为什么要为她报仇？再说啦，我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能杀得了谁呢？”
蓝羽雕心想：“手无寸铁？呵呵，你可真是会骗人。你的子母鸳鸯剑，两手各一把，却还说手无寸铁。幸亏我亲眼看见了，否则还真有可能相信了你的谎言。”他心里这样想，又不敢当面揭穿，就笑了笑说，“徐护士长，那你有没有想过，楚春瑶现在的结局，就是你以后会得到的下场！”
“我想或许会这样吧。”徐巧芝停了片刻，接着说，“不管是论忠心和勇气，还是论学识和技能，我都比不上楚春瑶。院长对她都没有足够的信任，我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按照你这样的说法，还不如辞职干脆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实际上我也想过这样，但是后来，我又觉得那样可能会死得更快。在秦院长能够掌控的范围之内，我认为还是比较安全的。至少我没有办法威胁到她。”
正说着，服务生推着餐车过来，碗筷、饮料杯、菜肴和红豆汁先后摆放在桌子上。
“二位请慢用！”
“谢谢！好饿呀！”徐巧芝收起镜子和眉笔，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吃。
蓝羽雕打开红豆汁，倒了一杯放到徐巧芝面前：“我们喝喝饮料，吃吃菜，慢慢聊吧！”
“谢谢！”巧芝说着，又给自己舀了小半碗牛肉汤。
蓝羽雕喝了一口红豆汁：“味道不错！”
“还行。我经常来这家餐馆。”
“你真的打算就这样听天由命？”
“要不然呢？我还能怎么办？”
“我觉得，即使你不想替楚春瑶报仇，也得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一下吧？”
“你说这么多，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呢？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你讲的话都告诉给秦院长吗？”
“我知道你不会的。因为你心里很清楚，说得越多，就会陷得越深，危险也就越大。”
“好吧。你就直接告诉我，你这些天经常找我，究竟想干啥？”
“我需要知道医院内部更多的秘密，尤其是关于秦中慧的秘密！”
徐巧芝冷冷一笑，说：“那我又有什么好处啊？到最后能够保全自己吗？”
“能不能保全自己，就要看你的立场了。那些左右摇摆的人是一定没有好下场的。”
“好像有道理呀！可是，如果跟定你了，我又如何确定能有个好的结局？”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跟着秦中慧的楚春瑶，最后入了她的圈套，变作游魂野鬼。而你与楚春瑶的关系最为贴近，就算你无意报仇，以秦中慧的性格，你认为她会放过你吗？”
徐巧芝喝了几口牛肉汤，又吃了一块牛肉和一片卷心菜：“照你所说，只有跟着你，我才能有出路了？”
“你可以再次考虑！”蓝羽雕夹了一片鳜鱼肉，慢慢地吃完之后，拿出一个信封说，“这个信封里面有一张空的银行卡，我会根据你的表现，不定期地往卡里充钱。卡的密码就是你当上护士长的那一天的日期。”
“哦？”徐巧芝拿纸巾擦了擦嘴和手，接过信封放在一旁，“你们如何保证我的人身安全？”一边问，一边喝了一口红豆汁。
“龙香草已经背叛了。必要时，我会告诉你接头暗号。”
“什么？！”徐巧芝一听，惊得将刚喝进嘴里的红豆汁吐了出来，“你是在诓骗我吧？她居然会背叛？！哈哈哈！”
“现在的情势人人自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正是因为楚春瑶的不幸遭遇，龙香草就动摇了。善于为自己考虑的人才是明智的。”
徐巧芝又擦了擦嘴，她似乎没有心思吃饭了：“我吃饱了。剩下的你自己慢慢吃吧。我先走了！”她说完就站起身，顺手拿起信封装在包包里；接着快步离开，走出了餐馆。
秦中慧居住的地方就在艺盟书院附近，旁边有一个很大的休闲公园。一条小河弯弯曲曲地穿过公园，河岸的杨柳在晚风的轻抚下舞起了婀娜的身姿。
秦中慧和陆飘雨就站在一棵柳树下，欣赏着倒映在河水中的随波荡漾的灯光。
“飘雨，今天红旭给我带来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吃晚饭的时候，我就看出你有些心事；这些年我们都挺累的。说吧，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楚春瑶在空灵岛出事了，差点儿就死在孟思诗的淑女剑之下。”
“怎么会这样？”
“唉，这都怪我呀！我没料到羞耻果的诱惑力如此之大。楚春瑶看到羞耻果，经受不住诱惑，自己先吃了两颗；不知不觉就变回了原形。可当她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恢复人形了。为了完成我交给她的任务，她把孟思诗引到长了羞耻果的树下。可孟思诗眼中所看到的只是一条白蛇，哪里会知道是楚春瑶啊！结果就用淑女剑刺伤了春瑶。幸好这一切都被许红旭感知到了，才用玉潭仙泉水救了春瑶一命。”
“羞耻果是生命之果，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是啊。这是我第一次种出羞耻果，我们也无法预知吃下羞耻果会怎么样。现在的楚春瑶就是一条白蛇，已经无法跟人类一样讲话了。唉，她终究还是没能逃过这个千年劫啊！”
“也许，羞耻果只有真正的人类才能吃。”
“我现在非常害怕，不敢让周诗墨和孟思诗去尝试吃羞耻果了。但是果子长在岛上会越来越多，他们两个人早晚都会被诱惑吃到羞耻果的。我现在该怎么办？”
陆飘雨听完之后，沉思了良久：“关于羞耻果的详细记载，只有在《百花图谱》上才能看到。如今我们只能求助幽梦公主了。”
“只是幽梦不能开口讲话，我们与她交流很费力气。再说，她会放心地把《百花图谱》交给我们查阅吗？”
“现如今，《百花图谱》是幽梦公主手中唯一的筹码。估计她也不知道谁才是她最值得信任的人。当初若不是我们的错误决策，百花部落的皇帝也不会命殒巨野战场。皇帝驾鹤西游了，而我们却还活着；王朝不幸覆灭了，而我们却还活着！公主心里会怎么想？”
“唉，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秦中慧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想，现在应该依靠咱们的儿子锦川了。”
“川儿行吗？”
“毕竟他和幽梦是同学，也经常在一起，应该有些情谊。而且他们两个都是年轻人，交流起来也容易些。虽然幽梦不会讲话，但他们可以通过网络用文字交流。”
“好吧，看来只能这样了。我今晚回去就找川儿好好谈谈。不过我觉得，为了预防不测，我们还得准备另外一套方案才行。”
“当然，办法总会有的。要不我们先把那棵羞耻果树砍掉吧？”
“不，不行的。楚春瑶已经离不开羞耻果了。假如没有羞耻果，她就会死的；而且有可能发狂，甚至伤害到孟思诗和周诗墨！”
“这样的话，那就只有暂时先建一个园子把羞耻果一带围起来。”
“但已经派不出合适的人了，要想建造一个能达到效果的园子，并不是十天八天就能完成的。”
“哦？那么最近，龙香草在做些什么呢？”
“我派她去联络盟友了。我认为，在《鱼龙卷册》里面记载的那些人，都有可能是我们所需要的盟友。所以我就让香草一个一个地去打探。”
“很好。现在的形势很复杂；是敌是友，真的很难一眼就辨认出来。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就是苏云洛，我相信天父的安排不会有错。”
“我也相信。只是现在，派谁去空灵岛建造羞耻果果园呢？红旭肯定是不能离开的。”
“要不，就去找一下北斗红月吧，如何呢？”
秦中慧想了想说：“好吧！红月禅师的医术实际上并不在我之下，而且他还懂得许多江湖秘术，说不定他有办法能够拯救春瑶。”
“总会有办法的！”
“对了，陶九夫跟我提起的那个黑衣客，你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黑衣客应该就是刺杀周诗墨的直接凶手。”
“现在还没有。不过没关系，慧慧，我相信我们一定会赢得最后的胜利！”
“对，我也相信。飘雨，我们一起努力吧！”
“好的！”
天堂方舟总部大楼门口。
陶九夫从一楼大厅里出来，下了台阶走到自己的车子旁边，正要伸手去打开车门。
这时，一辆小汽车开过来，停在陶九夫的附近；兔玲珑摇下车窗玻璃，朝他喊了一声：“陶处长，今晚下班挺早的呀。你这是要回翡翠阁呢，还是要去别的什么地方？”
陶九夫就转过身，看着玲珑笑了笑说：“哦，原来是玲珑秘书呀！怎么，总裁不在公司，你也是这样悠闲散漫的吗？那你又准备去哪儿呢？”
兔玲珑笑着回答：“我去听戏。不知道陶处长有没有兴趣？”
陶九夫于是走近兔玲珑，低声问：“听戏？什么戏？”
“自然是很精彩的戏啦。你若是想听，就上我的车吧！”
“好！”陶九夫毫不犹豫地答应，并且即刻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车子缓缓地行进在城市的街道上，但似乎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
兔玲珑和陶九夫在车上许久没有言语，最终还是玲珑先开了口：“陶处长，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讲的吗？”
“我只是来听戏的。我想，讲戏的应该就是你吧，玲珑秘书？”
玲珑呵呵一笑：“陶处长这几天是不是忙坏了？翡翠阁几乎被你翻了个底朝天，就连我的房间都被你整理了一遍。我要不要好好感谢你一下呢？”
“哈哈，玲珑秘书好细心啊。我昨天才进你的房间，今天就被你发现了。”
“怎么样？你想找的东西是不是已经到手了？”
“这玩笑可就开大了，你每天都在监视我，东西到没到手，你心里难道还不清楚么？”
“我自己的任务都完成不了，哪还有心思监视你呀？我还是把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们两个早就已经暴露了！”
“什么？”陶九夫一阵惊疑，“你是怎么知道的？”
“今天上午，我进了苏云洛总裁的房间。”
“你真够大胆的。总裁的房间，你居然都敢进去！”
“你还不是一样么？只不过你还没来得及进去罢了！唉，我也是无可奈何呀，整个翡翠阁除了总裁的房间，几乎都翻遍了，却依然没有找到我想要的东西。我想，苏总裁去了空灵岛，一时半会肯定回不来，所以就趁机进了他的房间。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呢？”
“结果慌得我一整天都寝食难安。”
“哦？为什么会这样？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了一个电子监控设备。设备的显示屏上清楚地记录着翡翠阁里每一个房间的进出情况。某年某月某日某个时刻，哪个房间有谁进出，在房间里面呆了多久，什么时候从房间里面出来，出来的时候有没有带走东西，等等，都记录得一清二楚。”
“天啦！这样说来，我们从一开始就在苏云洛的监控之下了？”
“是的，可以说翡翠阁里面早已布满了监控，每一个角落都被监视得清清楚楚。陶处长，你有没有觉得，这或许就是一个圈套？周诗墨就是这个圈套中的第一个牺牲品，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呢？”
陶九夫沉默了片刻，问：“你到底是在为谁工作？”
“这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应该考虑一下各自的立场问题。”
“那你知道周诗墨处长是被谁刺杀的吗？”
“我听你的语气，你好像已经知道谁是真凶了吧？”
“可以这么说。而且，凶手很可能与你有某种关联。”
“你讲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未曾怀疑你，你反倒来怀疑我了？”
“我不是怀疑你。就算你跟我联手，恐怕也只能抵得上周处长的十分之一。只不过我在你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戏曲面具，而刺杀周诗墨的黑衣客，她戴着的那个戏曲面具，恰好跟你的面具是一模一样的。这是否可以说明，你和黑衣客都是同一个神秘组织派来的呢？告诉我吧，你到底是在为谁工作？是不是秦中慧院长？”
兔玲珑听了，心里暗自吃惊。她连忙踩了刹车，将车子停在道路旁边。
“陶处长，你调查得很辛苦吧？如此绝密的事情，你居然都能知道？”
“周处长被人暗杀，依照常理，孟思诗应该会留下来追查凶手；而苏云洛总裁也肯定不会让孟秘书长离开。这样一来，那么可以进入翡翠阁并且接近幽梦公主的应该只有我一个人。然而事实上，你暂时取代了孟秘书长的位置，就是因为孟思诗离开了蝴蝶城。而谁能够让她心甘情愿离开呢？我猜想只有秦中慧院长了。”
“所以你就怀疑我是在替秦院长工作？”
“没错。而且我也怀疑秦中慧很有可能就是黑衣客。”
“你的意思是说谋害周诗墨的就是秦中慧本人？目的就是让我有机会潜入翡翠阁？”
“当然，这个也不好说。目前，我仅仅是推测，还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
“呵呵！”兔玲珑听完冷冷一笑，“没有真凭实据，你就敢说出这样的推测。就不怕惹祸上身吗？况且，周诗墨的死，对你来讲应该是一件好事儿。你大可以只管找你想要的东西就行，何必浪费时间和精力去调查黑衣客呢？”
“这个我就无可奉告了。”
“我明白，现在我们是进退两难。也许翡翠阁里根本就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不，还有一个房间，我们都进不去。那就是三楼那个唯一上了锁的房间。”
“可那是总裁夫人的灵堂呀！说实话，我几乎都快要忘记那个房间了。莫非我们要找的东西果真就藏在那个房间里面吗？”
陶九夫并没有明确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他只是缓缓地说：“玲珑秘书，留给我们的机会不多了。”
“我们？呵呵，你确定你跟我的目标一致？那你究竟又是在为谁工作？”
“我是在为我自己卖命。”
“事到如今，我希望你考虑清楚你自己的立场问题。我有一块免死金牌，苏云洛不会把我怎么样。你的主子能不能保护好你，你心中要有个谱。”
“其实你完全没必要告诉我这些。你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可以想办法全身而退，同时也可以跟平常一样继续监视我的一举一动。然后就有可能知道我的幕后组织了。”
“事实上，我真的这样想过。但我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告诉你。”
“哦？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我担心，万一哪天事情败露，你肯定会以为是我在告密。再说，我也相信你并不坏。我们相处这么长的时间，我是真心提醒你考虑一下以后的结局。我很不希望将来的某一天，我们会因为立场的问题而互相厮杀。”
“踏上江湖之路，很多事情就由不得你我了。你现在真的决定好了自己什么立场吗？”
“就凭我们多年相处的关系，我什么立场，你应该清楚吧？而你到底什么立场，我就琢磨不透了。最后是朋友还是敌人，都在你我的一念之间！”
陶九夫沉默了一会儿：“果然是一出精彩的好戏呀！”
“戏已经听完了。你也该下车了。”
“你说啥？就这样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
“对呀。你还想咋样呢？”
“很好，我下车！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果然，你还是了解我的。”兔玲珑看着陶九夫走远，心情特别复杂。曾经以为自己心明如镜，现在却如坠五里云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