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低到沟壑 被人为架起来的高,时刻忐忑 我与地基,遥遥相隔 听不清蝼蚁如何被风雨撕扯 只能听见云雀高歌 体内的钢筋水泥 时刻,让我想起地面的温热 别人,只看到我
若你心田的盐碱白 种不出祥云七彩 层层雾霾,使你听不到天籁 那就用四季墨雨来灌溉 纵横深耕板结的筋骸 把一粒粒月季、枸杞、白腊种栽 顺手,撒几把文字菌肥 覆盖、掩埋 让贫瘠虚弱的血
一场生命的预热,渐渐拉开 风的骨头尚软 但也尽力,托起低矮的绿锦 雨伸出细嫩的触角 小心翼翼地,轻吻大地 太阳将腰身一弯再弯 捡拾一盘盘鸟鸣、花香 借这人间六月天 我将去年滞留在体
小的时候,别人都以为是根草 被虫蚁嘲笑,被猪犬侵扰 还好,风刀,一刀刀 将筋骨细雕,将关节拔高 终将渺小,变成了高大繁茂 竭力,将身上的一只只鸟巢 高举、怀抱 却忘了,流光极易把
一间老屋,一棵杏树,一个老人 老人,倚着杏树,杏树,倚着老屋 他们早将寂静,站成习惯 风起,庭草肆扬,杏果金黄 一粒粒沉重 压弯了树身,压弯了时光 几个孩童,爬过院墙 硬把钮扣大
曾经,几平米的疆场 他一人坐地为王 一锤接着一锤,将黎明打成黄昏 又将黄昏打成黎明 直到将满身汗腥,打成光亮 那时,硬气,与硬气对抗 金属,与金属碰撞 溅出来的,是光、是热、是火
一瞬间,天空,被云垄断 山野,被风霸占 不断下坠的重 把鱼儿的魂惊散,水面空翻 一群群老牛,张大着嘴 目光盘旋向上,呼出一口口哀叹 恋家的蚂蚁们,见异,疾迁 我空有一把黑色的剪 钝
当我还是一粒种子 它衔来阳光、雨露,送到我嘴里 那时,″老去“是个虚词 它,是九天之外的一个影子 当我绿衣舞新枝 恣意同日月把酒,与云雾嬉戏 它温润的气流 不停注入我的骨隙,我环
身在泥土中 便断了柳绿花红的念想 身体代替眼睛,晦冥长出清醒 吸地气,吞泥土 一寸寸肌肤,一个个藏经阁 将一粒粒死去的腐质 诵成一节节生的营养 蚯蚓的命,柔软中裹着坚硬 一次次被斩
这一生,太过感性 给点温度,就将心口炽焰全部掏出 不问对方来处 不在乎是废纸、枯木、还是烂布 知道暗与寒的苦 所以总是手握明亮一束 用歪歪扭扭的笔触 在灶厨、山谷、大地,将暖热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