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的季节有个戏称,春天沙尘暴,夏天太酷热,秋天天最美,冬天冻死人。伴着北京城的酷暑来临,京城的各大高校陆续放假,外地来京就读的莘莘学子也开始陆续各自还乡的征途。没几天的功夫,原本人来人往、充满活力的校园,伴随着假期的到来逐渐变得人迹减少冷清起来,国梁的宿舍里最后也只剩他一个人了,这让他感到很孤独和寂寞。虽然国梁没有停下来休息,依旧在给学生带家教,只不过去的频率低了些,有的学生跟着家长或独自走亲戚外出度假去,即使是没有外出旅游的学生,他也不像在校上课时那样一个月去辅导几次,现在最多一个月也就是去两次,再说北京教委明确下文规定不允许在假期里给学生补课。
放假的第二天晚上,国梁做完家教回来,手机便响了。是谁这个时候打电话?国梁看到来电显示上是王东红的微信号头像。他按下接听键:“喂,您好,东红!”
“国梁,做完家教回学校了吗?”电话那边传来王东红甜甜的声音。
“哦,您还没有回家!”国梁惊讶地说。
“您不也是没回家吗?”东红调皮地说。
“我有事,只是多呆几天就回去!”国梁笑着说。
“是等您在上海上学的老乡吧?!”东红声音好像有点酸酸的。
“嗯,您是怎么知道的?!”国梁有点摸不清头脑。
“消息自有源处,您就别问了!”东红神秘地笑笑说。
“对了,东红,您们宿舍里还剩几个人?”国梁好像想起什么来着。
“就我一个人,是不是想让您老乡来和我一起住,我可是热烈欢迎啊!”东红笑嘻嘻地说。
“那就好,我正为这个事发愁呢,您真是我的救世主!”国梁如释重荷地说。
“她何时过来呀,要不要我和您一块去车站接?”东红笑着问。
“她明天上午10点到北京,我一人就可以,怎敢劳您大驾,您只要在宿舍里等我们回来一起吃午饭就行。”国梁深表谢意地说。
“那好,听您的安排,我的国梁主席,晚安!”东红心情愉悦地说。
“那就多谢您啦,晚安!”国梁快乐地说。
第二天一大早,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国梁匆忙洗漱完毕,看了会书,在8点多钟的时候,搭乘公交车欣赏着窗外变幻如画的风景赶往北京站。
“要发票吗?办证件吗?”一个中年妇女抱着吃奶的孩子站在过街天桥上见国梁经过身边就低声地问。国梁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他发现还有其他几个中年妇女也在不停地问过往的行人。国梁径自向出站口走去,他一眼就看到身穿白色短袖和牛仔裤的杨梅正站在出站口着急地四处张望地等他,半年不见,她出落地如芙蓉出水一样美丽。
“杨梅——”国梁老远就喊。
“国梁哥——”杨梅看到急急匆匆走过来的国梁,像见到亲人一样快乐地喊道,手还不住地挥舞着。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累着了吧,走,我们先去吃早点。”国梁接过杨梅手中的行李箱,说着就往附近的快餐店走。
“不用啦,回到学校再说,我现在一点也不饿。”杨梅用手拉了一下国梁的手。
国梁的全身像是被电了一般,顿时感到心里有一种柔软、滑腻感,这可是自己第一次触碰女孩的手!
“好吧,那咱们就打个出租车吧。”国梁说。
“既然附近有公交车站,还是坐公交车实惠些。”杨梅善解人意地说。
于是二人提着和拖拉着行李来到排着长队的公交车站。
在公交车上,两个人坐在并排的座位上,也许是太困乏的原因杨梅把头不由自主地靠在国梁的肩上,国梁犹豫了一下,还是大胆地用手轻轻地握着她那白嫩纤细的手,两个人快乐地闲聊着。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他们终于来到了国梁的学校。国梁告诉杨梅她要和他们学生会的学习部长住在一起,杨梅没有说什么,只是脸上掠过一丝不高兴。
来到东红住的女生宿舍,东红接到短信早就打开门在等他们。
“这是我的同学,王东红!”国梁向杨梅介绍说。
“您好,欢迎您的到来!坐车一定累坏了吧!”东红热情地拉住杨梅的手说。
“您好,我叫杨梅,给您添麻烦了!”杨梅不好意思地说。
“没什么,我和国梁都是学生会的。快请进休息会,需要时,我带您去洗漱间。”东红笑着说。
“好的。”见国梁把行李箱放下,杨梅从行李箱里拿出洗漱品,跟着东红出去了。
也许是东红刻意对宿舍整理和打扫了一遍,显得特别的清新整洁。国梁大大方方地坐在椅子上等她们回来。
“国梁,您先出去一下,好吗?”她们回来后,杨梅笑着对他说。
国梁会意地笑笑,起身走出宿舍,随手把门带上。过了一会,东红把门打开,杨梅已经换上了一身乳白色的连衣裙。
“国梁,您看杨梅真像仙女下凡一般,好漂亮啊!”东红笑着感叹地说。
“看您说,您也不是一位楚楚动人的上海美女吗?!”杨梅脸上泛着红晕说,
“您们都是头号的大美女!饿坏了吧?我带您们出去美美地饱餐一顿。”国梁风趣地说。
“还是我来做东吧,我和杨梅初次见面,也让我尽一点地主之谊。”东红笑着说。
“那您客气了,这都给您添麻烦了,哪敢再让您破费!走吧——。”国梁打趣地说。等她们收拾稳妥,然后在国梁的带领下,三人一起到学校附近的家常菜饭馆。
“三位,里面坐!”笑容可掬的年轻女服务员殷勤地迎上来,然后打开门联带他们往里面走。
“东红,您先点您喜欢吃的菜。”待三人坐好后,国梁接过服务员给的菜单,然后递给东红。东红要了一个糖醋里脊,然后递给杨梅。杨梅要了一个松仁玉米,又递给国梁。
“嘿,两位到客气起来。服务员,点一个酸菜鱼,一个家常豆腐……”国梁略显大方的对服务员说着自己想点的菜、饮料、汤、主食。后来在两个女生的建议下,他们最后点了四菜一汤,一个大四喜饮料,然后边吃边聊,有时还会笑几声。
吃过饭后,尽管东红抢着去结账,但国梁说什么也不让,还是自己结了账。
回到宿舍,东红给杨梅一把钥匙,然后说自己在外边报了个英语学习班,下午她要去上课,让杨梅好好休息,便外出了。
国梁领着杨梅来到他们的宿舍,回到了二人的空间。杨梅等国梁收拾完,便一下扑到国梁的怀里,国梁用手抚摸着她的秀发,闻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杨梅幸福地闭上眼睛,身体有些发抖。
国梁情不自禁地吻了一下杨梅的秀发和额头。
杨梅扬起脸,扬起美丽的大眼睛望着国梁。然后又微微闭上,似乎在等着什么。恰在这时,杨梅放在桌上的乳黄色挎包里传来了手机的音乐响声,杨梅极不情愿地离开国梁的怀抱,走过去把手机拿出来。
“是我们家里的电话。”杨梅平静地说。
“您挂了吧,用电话回过去。”国梁提醒到。
国梁为杨梅拨好号,接电话的是杨梅的娘,“梅子,快回家吧,您爸从装满货物的大货车上掉下摔伤了!”杨梅的娘伤心地说。
“很严重吗?那我立即去买票尽快赶回去,事情既然出了,娘可要挺住啊!” 杨梅用焦虑的眼光扫了一下国梁。
“好吧。”她娘急切地说。于是娘俩又聊了一下具体情况。
“国梁,我爸摔伤了,让我回去照顾他。”杨梅无可奈何地说。
“伤的很重吧!既然这样,我们尽快回去吧!”国梁体谅地说。
“现在还在医院,具体情况还不知道。要不咱们一起订火车票吧”杨梅征求国梁的意见。
“好吧,现在我就上网订票。”国梁拿起手机开始查看火车票订购情况,虽然是假期了,但是抢票的人还不真少,大概用了10多分钟,才抢到明天的火车票。出于无奈,两个人只好买下两张硬座车票。杨梅把返程信息用微信发给她娘。刚过几分钟,国梁的手机响了。
“您好,大姐!好的,待会我就过去。”国梁接通手机。
“是学生家长打来的,她让我过去再给她孩子补一次课,明天他们将去韩国度假。”国梁对杨梅说。
“那您去吧,正好我也想休息一下。”杨梅苦笑地对国梁说。
于是国梁随便收拾了一下,看看表已经两点多,便送杨梅先回女生宿舍休息,自己则急匆匆地出去到学生家做家教。
等国梁晚上六点多回来时,看到杨梅和东红两个人在女生宿舍聊天。于是,国梁又请两位女生到山东菜馆吃晚餐。
“您们打算去哪里玩?国梁!”点完菜,东红关心地问。
“明天一早,我们去天安门和颐和园,您有空闲一起去吗?”国梁礼节性地问道。
“那您们可要早起会儿,我就不奉陪了,明天我还要上课。”东红笑着说。
“我们家来电话了,让我早些回去,我打算后天和国梁一起走。”杨梅说。
“真可惜,好不容易来北京一趟。”东红惋惜地说。
“以后有的是机会,来,让我和国梁敬您一杯。”杨梅端起兑有雪碧的啤酒杯说。
于是三人默契地举杯碰杯。
等三人吃过饭,又唱了会歌。国梁结完帐已经十点钟了,三个年轻人喝的都有点微醉。国梁送她们回到宿舍后,又回到自己的宿舍简单地洗漱一下便和衣而睡。
“咚咚——、咚咚——”。国梁在睡梦中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
“来了——”国梁一边答应,一边穿好衣服。
“杨梅,您怎么起这么早!”看到杨梅手提着包子和油条,国梁惊讶地问。
“还早呢!都八点了!人家东红早就吃过饭去上课了,这不,这是她为您买的早点,我和她一起在食堂吃过了。”
“不好意思,我睡过了,太感谢她了!”国梁匆忙拿了洗漱用品出去洗漱。
等国梁吃完早点,杨梅已经帮他收拾好床铺。两个人带好矿泉水、面包、火腿之类的食物,外出坐上公交车用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人头颤动、热闹非凡的天安门广场。
由于受时间的限制,两个人先是排队参观了毛主席纪念堂。两个人分别拿一束花跟随着长队进入肃穆的纪念堂内,每个人都带着敬仰严肃的神情边走边看,心里默默地哀悼着。不知不觉中,他们带着依恋的情感走出了纪念堂,国梁又和杨梅在天安门广场参观逗留了一会,并以国旗天安门、人民大会堂、国家博物馆、人民英雄纪念碑为背景画面给杨梅拍了留念照。进入天安门后,两个人购票登上天安门城楼,感受了开国大典的豪迈。由于时间关系走到故宫门口两个人没有进去,只是买了两张中山公园的票去参观了一下。他们在无色土景观前照了几张相。快到十二点的时候,两个人坐下来吃了些食品,喝了点水,然后出了门坐车去颐和园。
车经过北大校门时,他们从北大西门进去,参观了北大校园,在未名湖边,两个人坐下来休息了一会,然后走马观花的从东门出来,又去附近的清华大学里清华园场地里逛了一圈,然后重点去圆明园看看。圆明园现在仅剩下大水法残迹在默默地向世人叙述着八国联军的罪行!它建于清朝康熙四十八年(1709年),历经六代皇帝的扩充修建,集中了我国南北造园艺术和中西建筑的精华,成为我国乃止世界上最为宏大富丽幽静奇美的丽宫御苑。占地5200余亩,各类木石桥梁100多座,园林景区140多处,楼台、殿阁、轩馆、走廊等建筑240余亩,被誉为“万园之园”,“一切造园艺术的典苑”,“人间天堂”。园内原来还藏有价值连城的珍奇异宝和珍贵的文献典籍和书法、绘画精品。1860年,英法联军攻入北京,进入圆明园抢夺了园内的珍宝文物,并公开拍卖。还下令焚毁园内建筑物,大火三日三夜不灭。1900年,八国联军又来洗劫,文物被他们洗劫一空。几代帝王总想着过腐化的生活,挥霍老百姓创造的财富,满足个人私欲,却不曾想到子孙无能,最终把人间珍奇异物毁于一旦。两个人走马观花的看了一下,便又坐车去了不远的颐和园。
来到颐和园东门,杨梅和国梁买了两张门票来到门口的广场。杨梅今天穿的是七寸牛仔裤,上身配着粉红色的鸡心短衬,梳着松尾,一副充满青春活力的学生打扮。她用手挽着国梁的手臂。
“梅儿,您站到狮子旁我给您照张相。”国梁建议说。
“好的。”杨梅答应着,摆了一个调皮优雅的造型。
两个人进了门,迎面是叫做门园的庭院,院里古树参天。两个人来到导图面前,把整个景点的方位仔细看了一遍。
颐和园,修建于清朝乾隆年间,前身是清漪园,是圆明园的属园,其西为西湖,后改为昆明湖。乾隆皇帝为其母祝寿而建。1860年,清漪园被英法联军焚毁。1888年,清光绪年,慈禧太后利用海军军费和其他款项建造颐和园,1900年,又遭八国联军严重破坏,1903年修复,是目前世界上建筑规模最大,保存最完整、文化价值最高的一座皇帝园林博物馆。占地四千三百亩,数十处参观景点,分布在万寿山和昆明湖岸边。苍翠如黛的万寿山,碧波涟漪的昆明湖,辉煌壮观的建筑群,人工美与自然美的天然巧成,向人们展示了一幅精美绝伦的具有中国鲜明文化特色的山水画卷。
两个人决定从正院门进入开始参观。仁寿殿原名叫勤政殿,是帝后上朝的地方。殿内正中设有宝座、御案。宝座后的屏风饰有二百多个不同字体的寿字,其间既有文化中的精湛,又有帝王皇朝的威严。这就是慈禧在颐和园内听政的大殿。仁寿门为宫廷区的二重门,巧妙的把牌楼、衙署仪门和祠庙棂星门的形式特点结合在一起,于典丽中透出庄重。二寿门前有猪石、猴石。杨梅和国梁边走边聊,看到好的景色还会发出赞叹。二人分别在殿前的铜麒麟、铜龙、铜凤、延年井前留了影。
乐寿堂坐落在长廊的东头是一座临水背山的大型四合院是慈禧在颐和园的寝宫。
“妈,我现在晚上睡在皇后的床上!”一个内部的服务员在兴致勃勃地给家里打电话。
杨梅冲国梁笑了笑。
来到玉澜堂,其意为湖光潋滟文堂,始建于1750年,后被英法联军烧毁,1888年重建,是光绪皇帝的寝宫,四合院东西配殿都有穿堂门,位于北侧的是隆裕皇后的寝宫三希堂。戊戌变法失败后这里成了囚禁光绪皇帝的监狱。乐寿堂的后边相连的是长廊。二人在长廊里停下休息了一会,杨梅坐在国梁的腿上。二人又看了皇后看戏的德和园,内有大戏楼、颐乐殿、庆善堂。而夕佳楼则是他们夏天纳凉和观景的地方。二人还特意看了耶律楚材的庙堂,他是太祖很器重的一位大臣。来到苏州街二人游赏了江南的景致。等他们游玩了排云殿、佛香阁、文昌院时间已经快下午四点了。他们在慈溪寻欢作乐的石航上留了影。流光残年,记载的是历史的耻辱。
二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出了园门往学校赶。来到学校后,已经晚上七点多了。东红已经回来了,正在屋里看书。
“您们玩的怎样?”东红笑着问二人。
“挺好的,刚从颐和园回来,就是太累了。”杨梅说。
“唉,这些帝王们,就知道享受,让天下的老百姓受了多少磨难。”国梁感慨地说。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没有人享受,也不可能创造出如此的人间景致奇观。还是有钱有势好!”杨梅认真地说。
“可惜的是,像颐和园这样世界级的园林竟被毁、修了几次。这种巨大的工程耗资、耗时、耗力不说,还的确给老百姓带来不少灾难。”东红深有感触地说。
“东红,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国梁试探地说。
“不用了,我在外面和别人在一起已经吃过了,您们快去吃吧。”东红抱歉地说。
“那好,我们去了。”杨梅拉了一下国梁,二人便出去了。
第二天,国梁和杨梅早早起床,拿了行李在食堂吃了些早点,顺便给东红带了些。东红送给杨梅一些补品,然后把二人送出宿舍。
由于是上午十一点的票,二人顺便来到王府井大街玩。两个人来到百货大楼,杨梅买了些化妆品。国梁替她付完钱,两个人又逛了会东方广场。在北京饭店前,美丽的喷泉被五颜六色的花儿包围着,显得格外清爽。
“我们是否也进去坐坐。”杨梅开玩笑地对国梁说。
“好的,不过现在还没有人请我们,等我发达了再说吧。”国梁幽默地说。
两个人玩了一会,便去了北京站乘车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在早晨5点多,黎明前的黑暗依然很浓,并且透着阴森和寒冷。两个人拖着行李箱,随着人流走出火车站。火车站出口站满了旅馆、客车和出租车拉客的男男女女,他们显得热情而吵闹。国梁和杨梅经过权衡很快上了开往自己家方向的客车,急切回家的心情让他们忘掉了旅途的疲倦。当东方的太阳刚升起的时候,两个年轻人回到了家。
“国梁——”。娘看到国梁,满脸笑容地迎了出来。
“娘——,您身体还好吗,近期胃病没有患吧?我从北京给您带来了人参蜂王浆和其它营养补品。”国梁看到娘那消瘦的身形,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这孩子,出门在外上学又挣钱不容易,不要老想着为我花钱。快把东西放下,洗漱一下,我给你已把饭做好了。”娘帮他把行李接过来。
“我爹和国丰呢?”国梁问。
“您爹去村支书大明家帮忙了,您弟弟和一帮小伙伴去济南打工了”。娘无可奈何、略显疲惫地说。
“我目前又多带了几个家教的学生,挣得钱足够我们俩够交学费的了,他何苦又去干重的体力活!更何况他马上就要上高三了,学习的压力会越来越重,他这样做简直是胡闹啊!”国梁显得有些着急。
“我们也这样劝他,可他就是不听,说上大学用的钱多着呢,不如提前做好准备!”娘叹息地说。
“现在农村人生活多不容易啊,最近咱们村出了很多不好的事:村支书的女儿不是外出打工了吗,结果成了老板的二奶,现在刚被家里人给找回来没多久,您说这个世道怎么了!还有杨梅她爹,做生意时坐在装满货物货车的车厢上,在行驶过程中,由于急刹车,冷不丁地从高高的货物上给摔下来,伤的很严重,可能要残废!”娘打开话夹子说了很多然后十分惋惜地叹了口气。
国梁放下行李,简单地洗刷完,然后吃着娘给他准备的、自己爱吃的香喷喷的炖鱼和炒鸡蛋。吃完后,稍微收拾整理一下卧室,便和娘打了个招呼说要到杨梅家看看,娘让他把带来的补品分一些送给杨梅的爸爸。
“国梁来了,”杨梅的娘看到国梁走进院门,红肿着眼强装着笑颜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转身冲着屋里喊:“梅子,国梁来了。”
“我叔伤的怎样?目前康复的如何?”国梁关心地问。
“一只胳膊摔骨折算废了,目前已经出院,不过还得需要在家康养两三个月,让梅子带你进去看看吧。”杨梅的娘掩饰着内心的痛苦接过国梁带来的礼物,说了一些客套话。
进到光线稍微暗淡的卧室,国梁一眼就看到半坐在床上,靠着床背的杨梅爹,他两眼无光,手臂上缠着纱布用绷带挂在脖子上。
“大叔——”国梁轻声地喊了一声。
“哦,是国梁,快坐!”杨梅的爹微微睁开眼,见到国梁进来,然后强打着精神和国梁打了个招呼。
“您别动!”国梁赶紧安慰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摔成这个样子!”国梁还是想问个清楚。
“唉,还不是为了多挣点钱,、一不小心从高高的装满货物的车厢上给摔下来了!”杨梅的爹有气无力地说。
杨梅看到爹比较疼痛,没有再让他们继续聊下去,她继续给爹喂饭。杨梅的眼睛圈有些发黑,一看就是熬夜疲惫和伤痛造成的。
等她爹吃好饭,吃过药,杨梅才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国梁。杨梅的爹为了养家供杨梅和他哥哥上大学,于是和邻居一块贩卖粮食,也就是利用地区之间的差价来赚些钱,由于今年国家队粮食市场加强了管理,再加上路上交管部门的重重设卡拦截和罚款,这种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为了防止遭到打击,他们常常夜里走运粮食。这次本打算干完这次就转行,没想到不幸事发生了。先是与收购方因欠粮款的事挨打,接着是在回来的路上为逃避交警的拦截而冒险闯卡,结果与一辆货车相撞,坐在后面的杨梅的爹一下给摔了下来,把胳膊给摔骨折了,同时又被交警狠狠地罚了一笔钱。这次生意不但血本无归,而且还让大家赔了不少钱。杨梅边说边哭,她爹一个劲地安慰她,国梁也劝说安慰了几句,后来两个人又一起来到国梁家。
“姐夫、大姐!”国梁喜出望外地看到姐一家来了,小外甥鲁宇在院里玩玩具。
“舅舅——”小外甥鲁宇看是舅舅,便带着欢快的笑脸老远就跑过来。他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镶嵌在白里透红的脸蛋上,一身小海军童装制服让他显得英姿勃勃。
“喊阿姨——!”杨梅笑着抱起他。
“阿姨好!”龙龙甜甜地喊了声。然后用红润的小嘴唇轻轻吻了她的脸一下,这个调皮的动作把大家都给逗乐了。
大姐先是礼节性的问了问杨梅爹的康复情况,然后,两个人就聊起天来。杨梅和大姐聊了一下上海的生活习惯和几个有名的商业街,尤其是重点介绍了上海的外滩,有时还谈一下学校的学习生活。而国梁和姐夫先是聊他的学习生活和做家教的事,然后就是国内国际要闻大事之类的。看看差不多快要吃饭的钟点,杨梅谢绝挽留,借故返回家去。
国梁礼节性地把杨梅送出院门,轻轻地塞给她1千块钱,随口又安慰她一潘,并告诉她有什么需要,只要自己能帮上的,尽可能的告诉她。杨梅推脱一下,见国梁态度坚决,也就收下了。
等国梁回到客厅,大家便开始吃饭。
“国梁弟,镇政府领导班子又要换届了,虽说您姐夫鲁德学历和资历都还算占优势,但咱们终究当官没有后台,他人又太实在,不会拉帮结派,没有贵人帮他,可能要吃亏。听说您原来上初中的班主任张老师现在已经是县委组织部长了,你是他的得意门生,他对你还是比较有好感的,能不能和他联系一下,看看是否允许去他家串串门,借此拉拉关系?”大姐一边往国梁碗里夹菜,一边用带有商量的语气与国梁商量。
国梁其实一直对姐夫的怀才不遇感到同情,姐夫也是师大毕业的高才生,在校期间也是学生会的干部,到镇政府工作一开始就给镇党委书记当秘书,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才华也得到了展现和认可。但等到书记调走后,自己却没有跟着走,留下来负责组织工作,再后来一直从事着无足轻重的工作,按官场的说法“当官要有根,无根有靠山;常跑常送,官运亨通;只跑不送,官运缓升;不跑不送,原地不动。”姐夫鲁德为人正直,曾对官场上的腐败风气深感心痛,到政府工作是带着富民强国和为实现共产主义的远大理想抱负来的。可真正身在官场,让他常感到困惑和失落。且不说圆滑世故地为人处世之道,就连自己想干事、干成事的实干想法都无法很好的实现。干事不叫干事,过多是扯皮和作秀。至于跑官、要管,寻找后台和靠山,自己由于是贫困农民家庭出身,纯朴和怯懦让自己很难找到根基和靠山,常常做“错事”和说“错话”,也就导致遭到了目前英雄无用武之地这种厄运。
“那好吧,我跟张老师试着联系一下。”国梁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很爽快地拿起电话。
“您好,请问是张老师吗?我是国梁。”国梁拨通电话,小心翼翼地说。
“是国梁啊,何时回来的?”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带有官腔、略带和气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我今天早上刚刚到家,就赶紧给老师您打电话问好,您和师母工作生活都还好吧?”国梁关心地问。在学校里,国梁是班长,经常到张老师家去坐坐,张老师一家也比较喜欢董事、成绩优秀的国梁这个学生。
“都还可以,代替我向你父母他们问好。他们含辛茹苦地把你供着上大学,可不容易啊!”张部长客套而又富有情感地说。
“好的,谢谢张老师!您明天有时间吗?我希望能去城里拜访老师,向您汇报一下我的学习情况,听听您的教导。”国梁恭敬谦虚地问道。
“我想一想,上午没安排,那您就上午来吧,咱们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对了,你知道县委大院家属大院吗,要不要我派司机去车站接你?” 张老师和蔼细心地说。
国梁用手捂住话筒,小声地对姐夫说:“张老师明天上午让我去他家,还说要让司机去车站接我。”
鲁德示意国梁把电话递给他。
“张部长,您好!我是国梁的姐夫鲁德,惠民镇镇政府负责组织的小鲁,明天我下午正好要去您那里汇报工作,要不我提前顺便把国梁给您带过去?”鲁德满脸笑容十分恭敬地征求对方的意见。
“哦,是小鲁啊。那好,明天十点钟左右你们就直接来我家吧。” 张部长稍微停顿了一下笑笑说。
“好的,谢谢张部长!那我们听您的安排,明天十点钟到!”鲁德确定地说。
挂了电话,大家开始商量明天怎样去张部长家去,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又活跃起来。
吃完饭,国梁和姐夫开始聊天。“现在时市场经济社会,人与人之间都存在着利益,大家都很精明,做每件事都考虑厉害关系。能力大都体现在交际上,面对很多人都想要的工作机遇,关系和金钱是杀手锏,岗位的胜任是第二位。成功的人士,只要守住道德和法律的底线,就可能全身而退,不落骂名。如果天平倾斜太明显,就可能身败名裂。”鲁德深有感触却又显得无能为力似的说。
“这也许是成功人士为什么比较推崇中庸中的不偏不倚的原因吧。”国梁若有所思的接上说。
“是啊,现在的人活得都很累,都在防范,生怕自己被骗了,被算计了,这就难免出现任人唯亲,权钱交易的现象。”鲁德不无忧虑地说完就不再说话了,大家沉默起来,每个人都好像在沉思什么,但又很快恢复了状态。
第二天的上午九点多,天气晴朗,明亮的阳光给世间披上了一层光泽。国梁用小些的旅行包装上从北京带回来的一条金北京烟、学生家长送的人参和姐夫带的一盒龙井茶、两瓶茅台酒,然后走出家门坐上姐夫的车一起到县城驶去。鲁德一改往日的西装革履和打领带,今天只穿了相对休闲的服装。
在路上,鲁德不断地向国梁传授官场的人际关系和来往之道,国梁也在聊北京的名胜古迹和趣闻趣事,两个人聊到开心处,也会偶尔的笑笑。
不知不觉间,他们来到县委大院家属区附近,找了个停车场,把车停好。
姐夫鲁德拿出手机拨通了张部长的电话:“张部长,您好!我是小鲁,我们已经到了家属院门口,现在上去方便吗?”
经过对方的允许,国梁才背着装有礼品的背包走进县委家属院内,院内显得清静而高雅,从院外看上去虽然并不算豪华,但院内环境布置的却显得和花园一样漂亮。在一栋看上去没有什么两样的家属楼下一个单元门口,二人停下脚步,鲁德熟练的按了门禁的房间号,等到开了门锁,他们放轻脚步,从楼梯来到208室,鲁德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轻轻地按响了门铃。过了片刻,开门的是一位穿着整洁像是保姆模样的小女孩。
“您好,我是张部长的学生国梁。”国梁礼貌地说。
“请进,张部长正在等您们呢。”她礼貌地递过来早已准备好的两双拖鞋。国梁和姐夫道着谢,换好鞋,然后跟着她放轻脚步地走进去。鲁德把带来的行李包交给小保姆,小保姆会意地提包进入门口的一个侧门房间。
“国梁,您们来了。”房间传来了张部长和蔼又洪亮的声音。国梁欢快的应了一声,房内虽然不那么像富人家那样铺张,但却布置得高雅温馨。
“张老师好!阿姨好!”国梁一眼看到红木茶几后坐着的张部长和夫人。张部长有四十多岁,头发梳理的条理分明,发亮的额头代替了当老师时的朴素和劳累相,中等的身材看上去有点发福。被称为师母的留着短发的中年妇女,穿戴整洁,举止优美而颇有些姿色。
“快坐,快坐,您看我这学生比上中学时精神、稳重多了。”张部长笑着对夫人说。
“是啊,人到了大城市就不一样,何况是首都北京,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什么样的场合没经历过,在这种环境下生活,变化太大不说,人的眼界也就高了,您的得意门徒看来越来越有出息啰!”阿姨笑着夸奖道。
“小鲁,国梁,你们快坐,边吃水果边聊,我去给你们准备饭去。”阿姨笑着说。
“谢谢师母,今天比较幸运,有能品尝到师母的高超手艺了!”国梁显得无比高兴的说。
“谢谢阿姨,我也比较幸运跟着国梁饱饱口福啦!”鲁德随和着说。
国梁和满脸陪着笑的姐夫一起坐下来,国梁自然被要求坐在张部长的身边。
小保姆端上一盘水果和饮料。
“天这么热,口渴了吧,您们吃些水果或喝些饮料!”张部长笑着说。
鲁德伸手取过放在果盘里的湿巾,给国梁一块,自己拿了一块。
“谢谢,老师!”国梁礼貌地说,然后用湿巾轻轻摖摖手。
“您看这孩子,还真客气起来了,在老师面前可不要拘谨,还是像以前一样随便,以前可是老实的不会说话!”阿姨笑着说。
“是啊,国梁到老师这里可要随便些。咱们班的同学考出去不少,你们还常联系吗?”张部长以一种老师的语气问国梁。
“在北京的我们几个常来往,尤其是到五一或国庆节的时候,我们常常搞个聚会,其他的同学也大多保持联系,比如孔军、刘传伟、福昌、长青……国梁一口气说了几位同学的名字。
“这样好,进入社会后,一个是同学情、战友情,再就是老乡情都很重要,通过联系和交往大家可以加深加深感情和互帮互助。”张部长深有感触地说。
张部长和国梁逐渐地又回到了师生间关系的那种无拘无束的聊天氛围中去,说道滑稽处,两人还时不时地笑笑,尤其是张部长,好像又回到当年在学校时的情景,更是笑得自然而爽朗。
部长夫人和鲁德借故去了其他房间,也不知聊些什么。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部长夫人和姐夫鲁德出来了,并且还客套一番。然后,和小保姆一起把饭菜摆放到餐厅桌子上。
“妈妈,我回来了,是不是该吃饭了!”随着一声清脆的女孩的声音,一位比国梁小两岁的时髦女孩走进客厅。
“嘿,我的宝贝女儿真会卡点,家里来客人了,打个招呼,快去洗手吃饭!”
“张莹妹妹好,两年不见,出落的这么漂亮,我都不敢认你了!”国梁夸奖道。
“国梁哥哥,也变成大帅哥了!”显然他们俩并不陌生和拘谨。
“是啊,小丽像出水的芙蓉,亭亭玉立的!”鲁德也笑着称赞道。
张部长坐在正中央,其他人端坐在两旁,由于国梁身份特殊,被安排在上位。大家即客套,又不失待客礼节的吃过午餐。然后,又在客厅喝茶闲聊了一会。
“张部长,看到您们师生二人聊得如此开心,真不舍得打断您们!听说您下午还有工作,我们不便再在打扰您,您好好休息,我们该回去了。”姐夫鲁德带有歉意地说。
“没关系,您和国梁再坐会嘛。”张部长显得不满意地说。
“是啊,我也对小鲁也这样说,可他怕影响您休息和下午的工作,说是以后有的是机会。”阿姨笑着说。
“张老师,阿姨,以后方便的时候,我会常看您们的,也希望您们去北京的时候,别忘了顺便去我们学校看看。”国梁见此情景,知趣地站起身来向他们告别。
“一定一定,到时,您也领着我们去看看天安门、故宫、长城之类的。国梁,我给您父母带了些营养品、茶叶、衣服。您捎回去,代我们向他们问个好。”阿姨笑着从小保姆手里接过背包递给国梁。
“谢谢阿姨!”国梁接过包,然后和鲁德由张部长和夫人送出房门,然后礼节性地挥手告别。来到楼下,他们又碰到几个提着礼物,看上去很有头面的人走上楼,大家都低着头,好像都心照不宣似的。姐夫鲁德和国梁出了县政府家属院,来到停车场上了车,鲁德颇有雅兴地开车带着国梁在县城里几个景点区转了一下,然后一起回到镇上的家里稍微休息了一下,国芝自然是喜不胜收,非要留国梁吃过晚饭,然后才让鲁德送他回家。
在晚上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国梁的心里好像被刺疼了一样,一言不发,脑海里闪现着张老师和张部长同一个人不同身份的模样和言语。是角色的转变改变了人的本质,还是人的本质最终导致了人的角色定位?!想一想犯事的官员,看看他们的一路走来,他们大都是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他们的仕途之路曾经也是曲曲折折,也为人民和国家做了不少实事,干了大量的工作,有的也可谓是“功臣”!只要稍微一坚持,就可以流芳清史。有人说的好“官场犹如一盘棋,您时刻必须时刻谨慎,遵守规则,一步不慎,满盘皆输!”又有人说:“官场像个大染缸,您会身不由己地被改变颜色。”
“国梁,杨梅到您家来了吗?”几天后的一大早,杨梅的娘急冲冲地来到国梁的家里看到国梁就问。
“怎么了,大婶?她没来。”国梁惊讶地说。
“唉,今天早上看到她留了张纸条,说是回上海学校要去打工去!”杨梅的娘痛苦地说。
“为什么?一个女孩子挣钱有那么容易。”国梁的娘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一边不无担心地说。
“都不是因为她爹摔伤了,家里的钱少,手头拮据。她哥哥上学虽说自己可以靠勤工俭学解决。可他也顾不上梅儿的上学费用啊!”杨梅的娘几乎要掉眼泪。
“可以想想办法,总不能耽误孩子的学业。这样吧,我先给您1千。其他的您在找亲戚邻居借借。”国梁的娘安慰她说。
“这怎么行,您家两个孩子就够您操心的了。”杨梅的娘说。
“再难,也没您家这时候难。您先拿着!”国梁的娘转身回屋了。
“是的,大婶。您就别客气了,我估计杨梅会平安无事的。我过两天也回北京做家教,争取多赚些钱也能帮她。”国梁也安慰她。
“唉,这都是天作孽啊!”杨梅的娘痛苦地说。
“您拿着,先用着,不够再告诉我,没有过不了的门槛。”国梁的娘递给她一叠钱。
“真不好意思!”杨梅的娘难为情地接过钱,然后转身离去。
“唉,老天真不长眼啊,为什么给老百姓如此多的灾难!”国梁的娘感叹地说。
“娘,明天我也回北京吧,学生家长还要让我去补课。”国梁征求娘的意见。
“傻小子,还给娘耍心眼,是不是担心杨梅了?行,您走吧!”娘笑着说。
“娘——”国梁不好意思了。
“国梁,电话响了,看是不是杨梅打来的?”娘对国梁说。
国梁冲进屋里,拿起话筒。“喂,是杨梅吗?”国梁急着问。
“国梁哥!”对面传来嘤嘤的哭声。
“您别哭,您娘都说了,您应该和我商量一下,我会尽量想办法的!”国梁安慰她。
“没事,我现在正在候车室,一会就上车了,您别担心我。”杨梅伤心地说。此时的她,真想伏在国梁的肩膀上痛快的哭一阵。
“您到上海别去打工了,我会想办法帮您筹集的。”国梁叮嘱她。
“看情况吧,我要上车了,再见。”杨梅说完把电话挂断了。
国梁感到心里很难受,他真希望自己有足够的钱来为杨梅解难。
第二天,国梁背上行李,提着娘为他准备的鸡蛋和苹果就上路了。他为了节省路费,于是到县城里坐了去北京的长途车。虽然还不到客流高峰,但自称是卧铺的车却被塞了上百人。男女老少挤在一起,没有了男女之别,没有自尊和羞涩,女人的防线也显得那么脆弱,大家都尽量让自己多一点活动的空间,汗臭味充溢着车厢,怨声载道。
车刚要开动时上来两个酒气熏天的年轻小伙,原来他们是押车和卖票的。其中一个留着小偏过头和小胡子,态度粗野,乘客时不时地遭到他们的训斥。等他们查完票,便让大多数人下车,到站外去等,说是预防不让超员车出站。虽然大家不情愿,但还是在他们的威胁下照办,怕强欺弱,这也许是人的可悲之处吧。
国梁由于坐在在后面没有下车,车驶到出站口停下,上来两个车站的管理人员,他们装模作样的看看(自己卖多少票还不清楚?狼狈为奸)然后放行。车又在不到50米处停下,等着的人又上来了,而且明显的又增加了许多。小偏头狼嚎似地叫着,让车下的人往里挤。
里面的小孩被挤哭了,喊叫声乱成一片。
“还上人呢,眼看要挤出人命来,您们别为了挣钱,拿着乘客的安全不当回事!”国梁实在看不下去了,冲着小偏头嚷到。
“啪——”那小子抬手打了国梁一个耳光。
“您少废话!”他嘴里骂着。
“您怎么敢打人!”国梁被打愣了,车厢也安静下来,没有一个人出声,像是被吓破胆一样。
“打您怎么了,谁让您多管闲事!”那小子蛮横地说。
“别说话了。”国梁身边的一个小伙子轻轻地拉了国梁一下。国梁真想和这小子打一架,又怕耽误车的行程,惹起大家的群起攻之。这也是中国人的劣根性,当一个人想维护大家权益时,很难得到大家的支持,尤其是在暴力淫威下,往往站出来的是孤身英雄!
车继续往前开,并转眼夜幕降临。也不知行了多久,车在路边的一家汽车旅店前停下,随后是小偏头赶大家下车的吼叫声“都下去吃饭,一个人不能留。”来到车下,才看到有好几辆大客车都停下来。国梁和其他旅客被带到拥挤的旅馆餐厅,里面的饭菜被排了一长溜。问一下价格,都比平常的贵好几倍。国梁没有吃,走出去。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国梁用手机给110报了案。可惜没等到警车来,他们又被赶上车,大客车继续赶路。
车大约走了十多分钟,车又停下来,随后听到车外有吵闹声。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车上传来小偏头的叫骂声。“他妈的,警察把我用手铐铐了十多分钟,真他妈的晦气。这马路橛子!”听声音这小子口气软多了,真是鬼怕恶人!
来到北京丽泽桥长途汽车站,天刚放亮。国梁下了车,来到公交车站牌前等车。等323路车开来后,国梁上了车,等他掏钱买票时,却发现没有零钱,他只好歉意地递给乘车元一张100的人民币。
“对不起,忘了带零钱。”国梁不好意思地对她说。这位留着马尾辫的中年妇女脸上带着笑说,“没关系,呆会再买吧,我也找不开。”国梁连声谢着坐下。京城还在沉睡,宽敞的马路上行人和车辆还很稀少。这与白日的车水马龙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公交车像一艘巡洋舰似地往前行使。国梁由于疲惫,微微闭上眼睛。快到公主坟车站时,他站了起来准备买票下车。
“我还是没零钱,这样吧,您看上去是个学生,我替您垫上。”她体谅地说。
“真不好意思,太谢谢您了!”国梁不好意思地说,心里充满了感激和温暖,在长途车上遇到的不快也像减轻了许多。
当他来到学校,大概是早上八点多钟。国梁用钥匙打开宿舍里的门。
“谁——”里面突然传来詹光的声音。这把毫无思想防备的国梁吓了一大跳。
“国梁——,您怎么来这么早!”詹光光着上身从上铺的窗帘里探出头来。
“您怎么也回来这么早!”国梁吃惊地问。
詹光向他使了个眼色,又看看床上。
国梁好像明白什么似的不作声了,然后轻轻放下行李,拿好洗漱用品出去了。等他再回到房间时,发现詹光和穿着吊带裙的一位清秀的女孩站在屋里。
“国梁,这是我高中时的女朋友罗秀,在天津上学,她顺便来北京玩几天。”詹光笑着说。
“您好,欢迎您的到来。”国梁笑着说。
“您好,夏老大。”罗秀大方地说。
“今天,您们有何安排?”国梁问。
“我们打算一会去故宫。”詹光说。
“那好啊,您们晚上回来,我请您们的客。白天我要到学生家去,就不陪您们了。”国梁略带歉意地说。
“老大真辛苦,假期也不休息,那好,就这么定。”詹光体谅地说。
等到晚上国梁回到宿舍,他们还没回来,国梁给杨梅打电话却没人接。等詹光回来后,三个人便出去吃饭,由于还没开学,大家便放开量地喝酒,等他们吃完饭,个个是醉醺醺的。国梁简单地洗漱完毕,和詹光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便昏昏沉沉地睡去。詹光和女朋友虽然也有醉意,但爱情的力量却又让他们缠绵,等到听见国梁的鼻声,两个人便相互抚摸和接吻,但是他们没敢做什么大的动作,怕把国梁吵醒。等国梁后半夜醒来口干舌焦喝水时,他们又正在酣睡。国梁已经睡不着觉,他头脑中开始胡思乱想,杨梅现在到底在干什么,是不是已经回到宿舍?他又不好意思打电话和翻身,怕影响詹光他们休息,于是只好努力第闭上眼,用被子蒙上头,让自己尽快睡去。
再说杨梅带着伤心的泪水,赌气回到上海。到人才市场找了几次工作,都不要临时工,找家教又不好找。为了能尽快挣到钱,她在学校附近的酒吧里找了份推销酒水的工作。
“国梁哥,我今天找到工作了,是在学校附近的酒吧里做酒水销售,据说收入挺高!”到了晚上九点多,杨梅刚一接到国梁的电话就高兴的告诉他。
“酒吧,行吗?”国梁也没去过,据听人说是年轻人常去的地方。
“没什么,我能做的。”两个人开始高兴地卿卿我我起来。由于詹光他们去长城了,据说今晚不回来了。两个人便毫无顾忌的聊起来,月亮悄悄地爬上树梢。四周一片沉寂。国梁放下电话后,拿起笔来写了一首诗:
感谢您,我的爱人!
您犹如春风一样,
用柔情悄悄地把我的激情唤醒!
您又如叮咚的溪流,
轻轻地把我的心田浇灌!
我那青春的血液开始激荡,
呆滞、苦涩的眼睛放出自信的慧光!
是您告诉我:
是男人,就应该承担重负,
成为世人学习的榜样!
白天,我会接触第一缕阳光;
晚上,我会和星星一起入睡。
疲劳和困境,不再让我彷徨!
好好爱您的愿望,让我充满力量。
我会尽我所能,
不让美丽、善良的您,
经受到太多的创伤!
而杨梅也为国梁写了一首散文诗:
想着您的味道
分开的时刻,总是那么的难舍,看着您的背影,我不由的红了眼圈,可我不忍落下那离别的眼泪,使您心疼,所以,我只能在等您转身离去后掉下眼泪,转身离去。身处孤独的空间,寂寞袭来,我就那么孤独地坐着,我的身上发间,满满的都是您的味道,我贪婪的嗅着您留给我的味道,在您味道的包围中。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您我,心有灵犀,此刻,您也能听见我心底那微微吟唱的忧愁吧,此刻,您能感受到我那百结的愁肠吧。隔着那一段的距离,遥遥相守,在每个清冷的夜里,深深牵挂。
有月的午夜,看着月光穿过窗棂.照着寂寞的我,有时,就那样坐着,在心里,回忆您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声音犹在,锦书能寄.我是个任性固执的女子,然只能背负相思和牵挂,如同冬夜里的蝉.似乎无声却在吟唱.
我的心,已随您而去,剩下一个空空的躯壳。不明所以的过着每个寂寥的日子。举目远眺,绵延的路横在我望您的视线里。那绵延的路啊,阻挡了我们之间那微妙的距离。
夜阑人静,暮鸦无声,默然思您。月满西楼,听那忧愁,轻叩心门,声声慢。虽然我有眼睛,却不能随时看到您的身影,虽然我有耳朵,却不能随时听到您的声音。可我的心,却能永远的伴随着您,感受您的一喜一怒,一笑一颦。那样的我,也是幸福的。
在这人世间,有一个可以使我这样牵肠挂肚的人。有一个可以使我这样朝思暮想的人。我深深的明白,陌陌红尘,芸芸众生,来来往往的人,如同过江之鲫。您我的遇见,您我的相识,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啊!我们的爱,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还能倾心如昔,是多么可贵的事啊!
遇见不易,错过,只需一个转身。我不愿意,我不舍得。我迷恋您的笑容,迷恋您的温心。,甚至,我深深的迷恋您的味道。在您的味道里,我可以安心的微笑。
我不愿删除记忆,我害怕您的味道,流逝在时空中,我不愿走在人群中,我害怕您的味道,流失在人群中。
关于您的一切一切,我都是这样的舍不得。
没有您陪伴的日子,能记着您的味道入眠,我也是幸福的吧!
杨梅写完,像一只温顺的羔羊,绻着身子睡熟了。她梦见自己躺在国梁的怀里,国梁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秀发,用湿热的嘴唇吻着她,好痒,好舒服。
尽管她从来没泡过酒吧,也不喜欢那里的氛围。是生活的贫困和学业,让她放下了自己的清高和女生的羞涩,她学会了酒类的推销,并能和不同的人进行交流。因为她漂亮和单纯,人又勤快,工作进展很地很顺利,无论是同事还是顾客都觉得新鲜,有的还表露出喜欢之意,尤其是几个帅哥同事自发地成了她的护花使者,还有一些顾客成了她的常客。虽是如此,在那种消遣娱乐放纵的场所,大都是孤单无聊、寻欢作乐和排忧解难的,人的心态大都常会失去理智,更何况其主流人群大都是有心理问题的,暴力事件变成了家常便饭。
这天,杨梅像往常一样端着啤酒向顾客挨个推销。当她进入一个包间后,发现里面坐着一男一女在聊天。男的三十多岁,硕大的光头留着小胡子。女的也就二十左右,穿着吊带裙,化着浓妆,手里夹着香烟,撒娇地躺在光头的怀里,两个玉乳大半暴露在外。光头眼睛色迷迷地盯着,用手不断地抚摸着她的秀发。看上去这两位正在调情!杨梅刚想退出去,却被光头叫住。
“过来,给我们再来两瓶啤酒。”杨梅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面带笑容的走到茶几前把托盘放下,刚想起酒。却被光头一手给拉住胳膊,杨梅没思想准备一下就倒在他怀里,压在那个女人身上。两个女人几乎是同时不经意地尖叫了起来。
尤其是那个女的,反弹似地抬起手来就给了杨梅一个嘴巴。而光头却放荡地怪笑着 。杨梅条件反射地站起来,用力去争脱他的手。
“别走啊,陪哥哥玩玩!”他阴阳怪气地说。就是不放手。杨梅又羞又怕。
“您不放手,我喊人了!”
“您喊啊!”
杨梅喊起来,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几个服务生,他们求光头放手,光头反而让他们滚开。正当双方僵持着,从外边进来一个穿着休闲装阳光帅气的公子哥,后面跟着两个小伙子,像是随从。他二话没说,对着光头的脑袋就是一拳。光头像是触电似地放开手,人也随着站起来。做在他腿上的那个女人没防备,一下子给滚摔在地上,疼得嗷嗷叫。
“您他妈的谁啊,是不是想找死!”光头面目变得狰狞,怒吼道。
“啪!”又一声响,跟来留着小平头的小伙子又给了光头一个大嘴巴!
“你他妈才找死,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揍你丫的是谁!这是京城的名少王哥!您丫不想混了!”小平头大声呵斥道。
“王哥——!”光头像是哈巴狗似的,马上换了张恭维的脸。
“看您这副熊样,还不替我教训他!”艳女郎不知何时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光头发起泼辣来。
“去您妈的!别没事给我惹祸!”光头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杨梅不敢多想,凑着机会捂着脸快速逃离这个包房。
过了没多久,一个女服务员过来告诉她没事了。并安慰道算是她运气好,刚才救她的是副市长家的公子哥,来此消费的小混混们没有不怕他的,并且和杨梅是一个学校的在校大学生。杨梅毫无表情的换好衣服,冲冲茫茫地向领班打了个招呼就慌不择路地回学校了。她回到宿舍后,拉上床帘趴在床上就委屈的、伤心的小声哭啼起来。
“叮叮!”电话铃响了,她慢腾腾地站起起身,迟疑地拿起话筒来,是国梁打过来的。
“发生什么事了!”国梁感觉杨梅声音不对,急切地问。
“没什么,只是发生点小意外!”杨梅支吾的说。
心不在焉地聊了一会,杨梅就急着把电话挂了,她不想让国梁知道真实情况,怕引起他的担心,阻止她去外面打工挣钱。
第二天,杨梅经过一夜一天的调整,为了挣钱,她还是又按时来到酒吧工作。
老板出乎意料地亲自把她叫到办公室来,进行安慰她。
“小杨,昨天被吓坏了吧!”这个被叫做老板的人中等身材,留着短寸,穿着深蓝色的西装。
“还好,谢谢老板的关心!”杨梅怯生生的说。
“是这样,今天我做个中间人,请您和王哥,还有张二和解一下。让欺负您的张二赔礼道歉。”他笑着对杨梅说。
“谢谢老板,不用了。”杨梅连声说。
“他们人一会就来。您今天不用上班了,这一万元钱算是我给您的安慰和补贴。”老板不容她推辞,示意她不要再说什么。
老板带她来到豪华的一号包间,被称为王哥的小伙子和张二早已坐在餐桌旁等候。王哥坐在上位,老板和杨梅分别坐在他两侧,张二陪着笑坐在下首买单处。
“对不起,杨小妹,是哥哥有眼无珠,让您受惊吓和委屈了,让我先自罚三杯,算是赔礼道歉啦!”看大家坐好。张二站起身来,厚着脸、堆着笑对杨梅说。然后连喝了三杯茅台酒!
“既然,老二如此有诚意,大家也就和解了吧,来,咱们一起举杯!”老板笑着打圆场说,杨梅无意中看了王哥一眼,极不情愿地以椰汁相陪。在杯酒交换、溜须拍马的氛围中,老板不住地夸杨梅长得漂亮、为人处世得体。王二却夸王哥豪爽帅气,还说他和杨梅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地造一双!由于这位王哥低调深沉、不多言语,只是对杨梅多了几分关照外,其他人只是陪衬而已,这样整个场面显得高雅了许多。
“既然大家和解了,我和老二也不相陪了,您们两个同学聊吧。”酒过三巡,老板借机站起告退。
“也是,也是!”王二也弓着腰、陪着笑和其他人跟着走出去。
“谢谢您,王哥!”杨梅感激地说。
“您叫我王云生好了。我是03法律系的。您是财会系的吧!”王云生一改原来高傲的姿态,笑着对杨梅说。
“是的,我叫杨梅”。杨梅轻声的说。
由于两个人都被灌了白酒,借着酒劲两个人却也聊了起来。
“天不早了,我要回去了!”由于第一次喝酒,杨梅感到胃里难受,借故说道。
“好,那我们一起走,顺便送您。”王云生说。
“谢谢您。这样不太好,还是我一个人回去吧!”杨梅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险些摔倒。王云生忙用手把她扶住。杨梅实在体力不支,便由着他搀扶着走出酒吧。老板和张二早已恭候在门外。
“您们坐在后面吧,我帮您开车。”老板对王云生说。
“那就谢谢您了。”王云生把杨梅抱上车,烂醉如泥的杨梅头靠在他的肩上,神智有些混乱。
来到学校旁边的酒店,老板自己打车走了,王云生背起杨梅走进酒店门厅,给前台的女接待打了下招呼,便径直上到已开好的豪华客房门口,早有服务员帮着把房门打开,恭候在一旁,见他们进入房间,便关上门退走。王云生小心的把杨梅放在床上,然后给她把鞋子脱掉,让她躺好,顺便盖好被子。当他忙完这些,自己也有些支撑不住,他看到杨梅那白里透红的脸蛋,自己头脑一热,他俯下身子轻轻吻了一下杨梅的额头,然后起身搬了一把椅子,醉眼朦胧地欣赏着睡态的虞美人,在不觉中自己也就睡着了。而此时梦中的杨梅却感到国梁来到她身边,两个人如胶似漆地亲热起来。
第二天天刚朦胧见白,感到口干舌燥的杨梅醒来,她感到身上相似被重物压住,她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到王云生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头趴在自己身上睡得正香。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抱住胸部,冷静片刻,然后她用手轻轻推醒王云生。
“感觉好些了吧!别害怕,我对您没做什么,只是看您醉得不行,才留下陪您!”王云生对惊慌失措的杨梅一本正经地说。
“没事了,您一夜没睡好吧!”杨梅窘迫地说。
“对了,这是两万块钱,是酒吧老板给您的报酬!以后不要去酒吧上班了!”王云生从身边拿过一个鼓鼓的信封递给她。
“不不,没这么多,再说他昨天已经给我1万元了。”杨梅慌张地推辞道。
“给您就收呗。好了,我走了!”王云生起身就走。
“对了,房钱我已支付,我给您留个手机号,保持联系!”王云生在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纸和笔。
听着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杨梅抱着头坐在床上发呆,刚才发生的一切太突然了,她真不知如何做才好,脑海了隐隐约约闪现出昨天自己醉酒的情形。她匆忙的洗刷完,然后整理一下容妆和衣服,没来得及多想,像犯错的小女生一样,魂不守舍的逃离酒店,回到学校的宿舍里。
“叮铃——”电话铃响了。杨梅迟疑了一会才拿起话筒。
“杨梅,昨天是不是没回宿舍,我打电话都找不到您!”国梁关心地问。
“没什么,只是和同学出去回来的晚可能睡着了!”杨梅怕国梁担心支吾地说。
“晚上出去不太安全,尽量早些回来,快要开学了,您现在还差多少钱?我现在凑集了三千块钱,先给您汇到卡上吧。”国梁说。
“不用了,我——我的钱已经筹集够,您留着用吧。”杨梅慌张地说。
“够了?!您向别人借的?”国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打工挣的,您就别再担心我了。”杨梅安慰国梁。
“打工?不太可能吧,有这么高的薪水?一定是向别人借的。”国梁不太相信。
“您别管了,好好努力学习吧,不要因我的事太分心。”杨梅故作镇定地说。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杨梅便借故自己有些累,便终止了交流。她心里很乱,也不知道自己将怎样才能摆脱感情的纠葛,她真想趴到床上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她的脑海里又闪现出病卧在床的父亲、满脸忧伤的母亲、充满放荡淫秽的酒吧、高昂的上学费用……,她不敢再想,现实几乎压迫的她难以呼吸。她站起身来,收拾好洗漱用品,慢慢腾腾地向洗漱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