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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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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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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风云》连载

第一十五章 巡游四方宣皇威,观风察政抚黎民

始皇嬴政,志在四海归一,六合靖平之后,数度巡游宇内。其车驾出行,规模盛大,浩浩荡荡,仿佛长龙蜿蜒于大地之上。

值那一日,暖阳倾洒咸阳古道,始皇车驾欣然启程。前方先导,金吾卫高擎旗帜,旗面所绣玄鸟图腾,于惠风之中烈烈舞动,恰似苍鹰怒展双翅,威风凛凛。甲士们身披黑铁重甲,手持长戟,步伐齐整划一,每一步踏落,皆扬起细微尘土,“咚、咚”之声,仿佛震天战鼓擂动,震撼心魂。

车驾居中,始皇所乘之车,以青铜铸就车架,金玉镶嵌其间,雕龙画凤,尽显皇家奢华无匹。御者身姿挺秀,眼神专注不二,手中缰绳紧握,控驭着四匹神骏白马。白马毛色洁白胜雪,鬃毛随风飘拂,昂首嘶鸣,声传数里之遥。

始皇端坐在车辇之中,头戴冕旒,身着黑袍龙袍,面容冷峻肃然,眼神深邃幽远而不失威严,仿佛高高在上、俯瞰苍生之神祇。其身旁随侍太监宫女,皆谨小慎微,不敢稍有懈怠疏忽。

车驾之后,随行文臣武将,阵容颇为壮观。文臣们峨冠博带,神情庄严肃穆,或手捧书卷,沉浸于经史典籍之中;或交头接耳,悉心商议沿途政务要事。武将们则身披战甲,腰悬佩剑,虎目圆睁,时刻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动静。再往后,便是满载着粮草物资与宫廷珍宝的车队,车轮滚滚,连绵不绝,仿佛一条不见首尾的长龙,彰显大秦之富庶强盛。

所到郡县,百姓皆被勒令于道路两旁跪迎圣驾。有老者颤颤巍巍,在儿孙搀扶下方才勉强跪地;有孩童懵懂天真,好奇地张望着这盛大非凡的场面;亦有妇人遮面而泣,不知是为皇威所震慑,还是勾起往昔岁月之回忆。郡守县令率着本地士绅,恭恭敬敬地献上本地特产与赋税簿册,口中高呼万岁,言辞谄媚阿谀。

始皇于车中,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平身。继而传令召见当地官员,仔细询问政务民情。

在一郡县,始皇见农田阡陌纵横交错,稻穗饱满低垂,心中稍感欣慰,对那县令夸赞道:“卿能劝课农桑,治理有方,当赏。”县令闻言,连忙叩首谢恩,然额头上冷汗却簌簌而下,其内心之惶恐,可见一斑。

然巡游途中,并非皆顺遂如意。一日行至一处山林茂密之地,天色渐趋昏暗,乌云蔽日,仿佛夜幕将临。忽然,一阵怪风呼啸而过,吹得旗帜狂舞乱卷,马匹惊嘶不已。众人正慌乱间,只听得林中有隐隐约约之呼号之声,似鬼哭狼嚎,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护卫们迅速拔剑出鞘,围成一圈,将始皇车驾护在核心。武将们则纵马向前,大声喝问:“何方妖孽,竟敢惊扰圣驾!”

片刻之后,只见一群身着奇装异服之人从林中冲出。他们头戴面具,手持利刃,口中喊着一些晦涩难懂之口号。原来,此乃六国遗民中的死士,他们趁始皇巡游,欲行刺以报亡国之仇。这些人个个眼神决绝,不顾一切地朝着车驾奋勇冲来。

金吾卫与武将们奋勇迎敌,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刀光剑影闪烁交错,鲜血四溅洒落,染红了青青芳草。始皇坐在车中,面色冷峻,心中却波澜起伏。他既恼怒于这些遗民之反抗,又暗自思忖着帝国之根基是否真如自己所想那般稳固坚实。

一刺客趁乱突破防线,直扑始皇车驾。御者大惊失色,却仍死死拉住缰绳,不让马匹受惊狂奔。就在刺客即将跃上车辇之时,一名武将从旁飞驰而来,一枪刺中刺客后背,刺客惨叫一声,倒地身亡。

经此一役,始皇加强了巡游的护卫力量,但心中的忧虑却愈发深沉凝重。他深知,虽天下已然一统,但六国遗民之心尚未彻底归服驯服。

巡游继续,又至一繁华大城。城中百姓夹道欢迎,街道两旁张灯结彩,鼓乐喧天,仿佛节庆盛事。始皇入城,登上高台,向百姓宣示秦法,言明大秦将护佑百姓安居乐业,然若有违法乱纪者,必严惩不贷。台下百姓,欢呼雀跃者有之,沉默不语者亦有之。

在城中巡视时,始皇见一老者衣衫褴褛,在街边乞食。他心中一动,命人将老者带到面前,问道:“老者,朕之天下,何以有你这般困苦之人?”老者抬起头,眼中满是沧桑,却倔强地说道:“陛下虽统一天下,然赋税繁重,民不堪负,且徭役无休,百姓苦矣。”始皇听后,眉头紧皱,陷入沉思之中。

随后,始皇召集城中富户与官员,责令他们出资赈济贫苦百姓,并减免部分赋税徭役。此令一出,城中百姓奔走相告,对始皇之观感稍有改观。

车驾离了那城,继续向着东方行进。沿途山川壮丽,然始皇已无心赏景,心中满是对帝国未来之思索。他身姿挺拔地站在车辇之中,黑袍随风而动,深邃的眼眸中透着威严与忧虑,那紧锁的眉头仿佛能夹死苍蝇,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尽显其内心之凝重。

行至一处江边,江水滔滔,浊浪排空。江上无桥,唯有渡船往来。始皇站在江边,望着那浩渺江水,眉头紧皱,手中紧握着腰间的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此时,负责安排渡江事宜的官员前来禀报,言说渡船有限,需分批运送车驾人马,恐耗时良久。那官员战战兢兢,头低得几乎要贴到地面,声音都带着颤抖。始皇不悦,却也无奈,只得下令扎营,待明日再行渡江。

是夜,江风呼啸,吹得营帐呼呼作响。始皇于营帐之中,烛光摇曳之下,翻阅着各地呈上来的奏报。他时而沉思,时而皱眉,时而轻轻敲击着案几。忽闻帐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始皇心中恼怒,“哗啦”一声将手中奏报摔在案上,喝问道:“何事喧哗?”侍从急忙入内回禀,道是抓到几个形迹可疑之人,似是欲对渡船做手脚,阻止车驾渡江。始皇眼神一凛,犹如寒星闪烁,命将那几人带进来。

只见几个蓬头垢面之人被押解进来,虽衣衫破旧,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毅。为首之人身材魁梧,头发凌乱却遮不住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他昂首挺胸,双手被缚却丝毫不显狼狈。始皇凝视着他们,冷冷问道:“尔等是何人?为何要破坏朕的渡江之事?”

为首那人高声回道:“吾乃楚地子民,秦灭吾国,使吾民流离失所,受尽苦难。今日便是拼了性命,也要阻你前行。”他声音洪亮,言辞中满是悲愤与决绝,脸上的肌肉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始皇听后,微微冷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天下已归秦,汝等仍执迷不悟,妄图螳臂当车。”说罢,挥手示意将他们押下去,那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次日,渡江之事小心翼翼地进行着。一艘艘渡船满载着人员物资,在江面上缓缓行驶。始皇站在船头,江风吹拂着他的衣袂,他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双手背在身后,身姿如松。突然,一艘渡船在江心剧烈摇晃起来,船上之人纷纷惊呼。紧接着,数只巨大的水怪从江底浮出,掀起巨大的水花。那水怪形似蛟龙,张牙舞爪,铜铃般的眼睛透着凶狠,直扑渡船。

护卫们惊恐万分,但仍强自镇定,搭弓射箭,试图驱赶水怪。然水怪皮糙肉厚,箭矢射在身上,仅能使其稍稍停顿。渡船在水怪的攻击下,摇摇欲坠。

始皇见状,心中大怒,“唰”地拔出腰间佩剑,剑指江水,喝道:“朕为天子,受命于天,岂容汝等妖孽作祟!”他的声音响彻江面,带着无尽的威严与霸气,那眼神仿佛能将江水劈开。

就在众人绝望之时,江面上泛起一道奇异的光芒。一只巨大的白龟缓缓浮出水面,其背如小山丘般宽阔,龟壳上的纹路散发着神秘的光晕。白龟朝着水怪游去,与水怪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水怪似乎忌惮白龟,渐渐不敌,潜入江底逃窜而去。

白龟游至始皇渡船旁,众人皆惊。始皇凝视白龟,心中涌起一股奇异之感,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敬畏。

此时,一位随行的方士上前,他身着道袍,手持拂尘,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与谄媚,说道:“陛下,此白龟定是江神化身,见陛下圣威,特来相助,此乃陛下之福泽,帝国之祥瑞啊。”

始皇微微点头,脸上恢复了镇定与威严,命人取来美酒佳肴,置于白龟背上,以示敬意,其动作优雅而庄重。

渡江之后,始皇车驾进入一片广袤的平原。田野里,百姓们正在耕种,见车驾来临,纷纷停下手中活计,跪地叩首。

有老者满脸皱纹,眼神中透着敬畏与麻木,心中暗自思忖:“这秦始皇的巡游,每次都是如此大阵仗,咱百姓的日子,也不知是福是祸。想当年各国纷争,百姓苦不堪言,如今大秦统一,原以为能过上安稳日子,可这赋税徭役也不轻呐。”

有年轻后生虽跪着,却悄悄抬眼打量着车驾,眼中藏着好奇与一丝不甘,在他看来:“这嬴政,灭了六国,自是有其雄才大略。可他这般巡游,耗费无数钱财人力,沿途百姓还得小心侍奉,真的是为了天下百姓好吗?还是只为了彰显他的皇威?”

始皇命车驾慢行,目光扫过田间百姓,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帝国的根基在于百姓,然如何才能让这些百姓真心归服,仍是一个未解之谜。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但瞬间又被坚定取代。

行至一山谷之间,道路狭窄崎岖。车驾只能缓缓前行,两侧山峰高耸入云,陡峭险峻。忽然,山上滚石如雷,纷纷砸落。护卫们急忙护着始皇车驾躲避,一时间,队伍大乱。

原来,又是六国遗民设下的埋伏。他们占据有利地形,企图将始皇一行困死在此。其中一名首领,眼神中透着仇恨与决绝,他挥舞着长刀,大声呼喊着鼓舞士气:“今日便是为我等家国复仇之时,杀了嬴政,光复旧国!”

武将们迅速组织反击,一部分人保护车驾,一部分人向着山上冲去。喊杀声在山谷中回荡,久久不绝。

始皇坐在车中,听着外面的厮杀声,眼神坚定,双手紧紧握拳,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只有那深深的冷峻。他深知,这一路的巡游,既是宣扬皇威,亦是与各方反对势力的较量。帝国的前路布满荆棘,但他绝不退缩,定要将这大一统的江山稳稳地掌控在手中,哪怕是要踏过无数的鲜血与白骨。

战斗持续了许久,秦军凭借着英勇无畏,渐渐占据上风。六国遗民见大势已去,纷纷逃窜。始皇望着那一片狼藉的战场,怒不可遏,传令当地郡守,严令其速速追捕逃逸之敌,定要将这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

郡守接到命令,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即召集城中所有衙役与驻军,倾巢而出,展开大规模搜捕行动。一时间,整个郡县鸡飞狗跳。衙役们如狼似虎,冲进百姓家中,翻箱倒柜,稍有可疑之人便被强行抓走。

在村头的老李家,他正和孙子在院子里编竹筐,突然一群衙役破门而入。

老李惊恐地站起身来,手中的竹篾散落一地,他颤抖着声音问道:“官爷,这是咋回事啊?”衙役们根本不理会他,四处搜查,把家里翻得一片狼藉。老李的孙子吓得哇哇大哭,死死抱住爷爷的腿。

老李看着混乱的家,心中满是无奈与愤懑,他心想:“这秦始皇巡游,倒让我们百姓遭了大殃,这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

田间劳作的王二,看到一群人被衙役驱赶着往县城走,其中还有他的邻居。他停下手中的锄头,心中疑惑又害怕。他知道这肯定是和山上的那场战斗有关,可这些被抓的人里,很多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啊。

他望着远去的人群,喃喃自语道:“这世道,啥时候是个头哦。这秦始皇的巡游,带来的不是安宁,而是更多的混乱与不安。”

而在县城的集市上,原本热闹的交易也被中断。卖菜的张寡妇,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菜摊被衙役掀翻,新鲜的蔬菜滚落在地,被人踩踏。她欲哭无泪,这可是她一家人的生计啊。她对着衙役的背影喊道:“你们凭啥这样啊,我们都是守法的百姓。”可衙役们头也不回地继续抓人。

此时,天色渐暗,山林中雾气弥漫,阴森恐怖。衙役们举着火把,那微弱的光亮在雾气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脚下枯枝落叶的断裂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清晰,令人毛骨悚然。突然,一声凄厉的狼嚎划破夜空,紧接着,四周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狼嚎声,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衙役们胆战心惊,紧紧靠在一起,手中的武器也微微颤抖。

而那些六国遗民,正悄悄地在暗处重新集结,他们趁着夜色和混乱,谋划着新一轮的突袭。他们在山林中穿梭,脚步轻盈,如同鬼魅。有的在树上布置机关,有的在道路上埋设尖刺,准备给秦军一个致命的打击。

始皇的车驾停在郡县的官邸之中,周围重兵把守。但始皇依然能感觉到那股危险的气息在逼近,他在屋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深知,这场巡游的危机并未解除,自己和帝国依旧处于风雨飘摇之中,每一个决定,每一个行动,都可能关乎生死存亡,那无形的压力,如同大山一般,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难以喘息。

然在暗中,六国遗民的谋划仍在悄然进行。他们联络各方势力,积蓄力量,等待着下一次的机会。而始皇的巡游,仍在这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的天下缓缓前行,帝国的命运,如同那远方天际的风云,变幻莫测,吉凶难料。

《西江月·巡游感怀》:

嬴政巡游四海,皇威赫赫难猜。观风察政意徘徊,遗恨幽思长在。

盛世繁华似梦,暗流涌动成灾。宏图霸业费疑猜,千古兴亡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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