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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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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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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山》连载

第十章 宜室宜家

爱情是深一脚浅一脚;爱情是弯曲的,也是直的;爱情见之欢喜,思之怃然;爱情有草木精神,有山水逸气;爱情如阳光,如甘霖;爱情如梦幻泡影,亦如露如电;爱情是无私的,也是伟大的;爱情如我,如你,如他,如众生。唯爱奔波何其幸福。

从昭明家到王霞家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沿着机耕路,经过两个屋场和十多户人家;另一条是穿过纵横交错的田埂,经过一片山地到达。此时田埂上的黄豆已经收割,昭明怕碰见熟人,又担心被人议论,经过深思熟虑,他选择了第二条路。

山区的田地多奇形怪状,各自都有着独特且富有深意的名字。这些名字往往与田地的产量息息相关,例如,“六斗”稻田、“八斗”稻田、“五斛”、“三担”。这些名称反映了最初的产量水平,而如今,得益于杂交水稻技术以及化肥和农药的使用,三担稻田的产量可以达到10担。此外,还有一些田地是根据它们的地理位置或特征来命名的,如堰口田、大堰口田、大陷(岳西方言读平声han)田、大塝田、天鹅孵蛋、海形田和枫树岗田。

昭明挑选着收割后的稻田,走在田埂上。墈下有一块陷田,稻子才进入蜡熟期,长得稀稀拉拉的。大陷田多是冷水田,后墈有泉眼,常年流出铁锈色的水。这种特殊水质影响稻谷生长,产量大打折扣,农人自然不喜。在农村,田地的分配方式多是抓阄,一旦抽中这样的田,也只有自认倒霉。

收割后的稻田,稻桩静默伫立,它们已经圆满完成了丰收的使命。余下的时光,它们默默酝酿着最后的能量,肥沃土地。稻桩之上,稻草扎成稻把立着,只待自然风干后,挑到稻床用石磙碾软,再以四根石柱为支撑,架上横木,垛起来,搭成牛棚,常年给牛作饲料。牛系在下面,抬嘴可食稻草。

田埂上半黄的枯草,干枯的黄豆叶,田间散落的稻草、稻桩,这些都不用清理。它们那么自然,是秋收满仓后的一身轻松,是田野应有的样子,是给世界一个托付。

昭明无意间发现一粒黄豆隐藏在草窠中,像一颗金粒闪烁。这让他不禁回忆起童年时光,在稻田里拾捡稻穗,在田埂上寻找黄豆的情景。他情不自禁地弯下腰,将那粒黄豆拾起。继续向前,他眼神紧锁地面,一粒、两粒、三粒......他逐一捡起来,紧握在手里,就像握着20粒金疙瘩。

秋风掠过空旷的田野,凉飕飕的,虫鸣声此起彼伏。

昭明从田埂上下来,拐入一条山路,枞树间鸟鸣在生长。他眼前有一片收获后的玉米地。散开的玉米包衣像懒汉翻出的裤袋,光搭光(岳西方言,空空如也的意思)。玉米杆立在地里,有的已经枯萎,有的顶端叶子依然翠绿。它们在时光里苍老,风干,最后变成柴火化成灰。

不知是风的留恋,还是秋的絮语,又或是玉米杆最后的哀叹,玉米地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这声响就像是昭明细密心思交织的心声,“见到晓芸,我该说什么?怎样去面对?又该谈论些什么?”

一只喜鹊从“南山头”(镜子石对面的山)方向飞过来,停在路边一棵高大的枞树上喳喳叫。那叫声仿佛是治愈悲观情绪的良药,昭明抬头望去,心里充满着好运的祝福。

昭明走后,昭明母亲把昭明床上的被褥拆洗换晒后,又将他的衣物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家里更是清扫得干净,就连八仙桌、三脚(角)架,还有水瓶也是擦得一尘不染。看着焕然一新的家,她脸上绽放出花朵般的笑容,散发出伟大的光芒,照亮了全家人的幸福生活。昭明奶奶也没闲着,帮着扫地,把火煮猪食。

“割稻这么累,(今天)还搞么卫生!?”昭明父亲看着忙碌的妻子和母亲,有着心疼有着埋怨。

“家里都是灰......连屁股都没地方坐......”她边擦凳子边说道。

“晒稻不就(是)这个样子。”

“昭明同学今天过来。”

“过来就过来嘛,有么关系?”

“你真是的,又不要你搞......”昭明奶奶瞪了一眼儿子,说道。

“就是的......妈说得对。”

昭明父亲立在原地,“哦......”了半天,不知如何搭腔。见丈夫如此窘态,昭明母亲强忍着笑意,故作轻咳,说道:“是个女同学要来......”

“又不儿媳妇上门......看把你们忙得......”昭明父亲梗着脖子打趣,心里却在想,“女伢来了,确实要(把家里)搞得像样些。”他说道:“露水还没干,割不了稻,我先把戽桶扛到枫树岗去。”

“你慢些扛......”

“我晓得......”

“路上多歇一伙......不要懒人一担挑......不要扭了腰......”昭明奶奶慈爱地提醒着儿子。

“妈!您不用操心,我心里有数,”亲人的关怀质朴、真诚,温暖而轻柔。家和万事兴。昭明父亲浑身充满着干劲,他笑着回应:“我又不是小伢......”

“我随后就来,东西(茶、杯子、烟、打火机、镰刀、草帽、汗巾)我带过去......”昭明母亲怕走远的丈夫听不见,拉开嗓门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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