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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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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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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兴·长歌》连载

第七十二章 飘雪·归航

艾日克贝西村的雪,如同天空洒落的羽毛,轻盈而连绵,下了一日一夜,将整个世界装扮成一片银装素裹的仙境。而今日,正是我休假的时日,恰似命运巧妙地安排,让我在这雪域之中,踏上归途。

清晨九点,天空依旧飘洒着雪花,漆黑如墨的夜色里,只有路灯洒下昏黄的光晕,将雪花映照得如同舞台上翩翩起舞的纸片,肆意而自由。我拉上行李,踏上了前往喀什机场的旅程,心中既有对归家的渴望,也有对这片土地的不舍。

村里一片白茫茫,宛如童话中的世界。路灯照射之处,雪花纷飞,如同梦幻中的精灵;车灯掠过,雪花又化作一群群萤火虫,向两旁逃散,闪烁着微弱而迷人的光芒。路上,零星的村民已早起,扫着自家门前的积雪,扫帚与地面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在这寂静的清晨里,显得分外清晰,如同大自然的乐章,悠扬而动听。

偶尔,几声狗吠打破了黎明前的宁静,又很快消失在飘舞的雪花中,仿佛是大地的低语,诉说着这片土地的安宁与祥和。村口的路灯下,两个穿着厚厚棉衣的维吾尔族小孩,正互相投掷着雪球,雪球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白色的弧线,如同童年的欢笑,在雪空中回荡。见车过来,他们停了下来,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望着车子从身边缓缓驶过,那眼神中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憧憬和好奇。

车子驶出村子,上了帕米尔大道,车速逐渐加快。透过车窗,只能看到前面车子的红色尾灯,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像夜空中一颗遥远的星星,引领着我前行。四周一片漆黑,只有纷纷扬扬的雪花,无声地飘洒在天地间,如同宇宙的尘埃,渺小而美丽。

帕米尔大道两旁,雪花覆盖在路边的树上,给树穿上了一件白色的棉衣,温暖而厚重;雪花堆积在路边的草丛里,像是给草丛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柔软而舒适。远处的山峦,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水墨画,在天地间缓缓铺展开来,墨韵悠长,意境深远。

路旁的公交站台上,站着几个等车的人。他们穿着厚厚的棉衣,戴着帽子和手套,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们的脸被冻得通红,鼻子下挂着两串清鼻涕,时不时地吸溜一下,那声音在这寂静的清晨里,显得格外清晰。他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望着车子驶来的方向,那眼神中充满了对归家的渴望和对温暖的向往。

车子继续前行,路上的车子渐渐多了起来。有拉货的大卡车,轰鸣着驶过,带着一股尘土和雪花的混合气息;有赶路的小轿车,轻盈而敏捷,穿梭在车流中;还有和我一样的送客的车子,载着归心似箭的旅人,驶向远方。车子的灯光在黑暗中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张流动的网,照亮了前方的道路,也照亮了我的心房。

雪花依旧在空中飞舞着,它们像是天空中的精灵,无拘无束地飘荡着。它们时而落在车窗上,化作一滴晶莹的水珠,滑落而下,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时而落在车顶上,堆积成一片白色的绒毯,柔软而温暖;时而落在路边的树枝上,给树枝增添了一抹银装,宛如大自然的杰作,美丽而动人。

望着这飘洒的雪花,我不禁想起了在艾日克贝西村的日子。那些日子里,我和村民们一起经历了许多个下雪天。我们一起在雪地里行走,感受着雪花飘落在脸上的清凉,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惬意和舒适;我们一起在院子里扫雪,看着雪花在扫帚下飞舞,如同童年的欢笑,在雪空中回荡;我们一起在屋子里烤火,望着窗外的雪花静静地飘落,心中充满了对大自然的敬畏和感激。

那些日子,虽然简单而平凡,但充满了温暖和欢乐。村民们的纯朴和善良,如同这片土地上的雪花一样纯洁无瑕。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创造着美好的生活,也用他们的热情和真诚,感染着我这个外来者。

车子驶过一座桥,桥下的河水已经结冰,像一条白色的丝带,在黑暗中蜿蜒前行。河边的树木,被雪花装扮得银装素裹,宛如童话世界里的景象。我不禁想起了那句诗:“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虽然此刻是寒冬腊月,但眼前的景色,却让我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那是一种来自内心的温暖和希望。

车子继续行驶在帕米尔大道上,离喀什机场越来越近了。窗外的景色也在逐渐变化着,路边的建筑物多了起来,路灯也明亮了许多。我知道,我已经离开了那个宁静的小村庄,回到了繁华的城市。但我的心中却充满了对艾日克贝西村的留恋和不舍。

那里有我熟悉的村民和朋友,他们用最真挚的情感和最淳朴的笑容,迎接每一个来到这片土地的人;有那些简单而快乐的日子,让我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和宁静;有那片纯净而美丽的雪景,如同大自然的馈赠,让我陶醉其中,流连忘返。

终于到达了喀什机场的停车场。我拉着行李下了车,望着天空中依旧飘洒的雪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感受着这片土地的气息,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亲切和熟悉。

然后,我转身走向机场的候机大厅,准备踏上归途。候机大厅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有赶路的旅客,行色匆匆;有送行的亲友,依依不舍;还有忙碌的工作人员,穿梭其间。我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望着窗外停机坪上的飞机,心中思绪万千。

我想起了在艾日克贝西村的那些日子,想起了那些和村民们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那些日子里,我们彼此关心、互相帮助,共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忘的日子。他们的笑容、他们的善良、他们的热情,都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中。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离登机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我站起身来,拉着行李走向登机口。在走过安检门的时候,我回头望了一眼窗外的雪景,心中默默地说了一声:“再见了,艾日克贝西村!2025年,我们再见!”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村民们挥手告别的身影,听到了他们真挚的祝福和期盼。

飞机缓缓起飞,透过舷窗,我看到喀什城在脚下逐渐变小,最后变成了一片模糊的影子。而那片美丽的雪景,也在我的视线中渐渐消失。但我知道,无论我走到哪里,那些日子和景色都将永远留在我的心中,成为我生命中最珍贵的记忆。

飞机在云层中穿行着,窗外的景色变得单调而乏味。我闭上眼睛,回想着在艾日克贝西村的日子。那些快乐、那些感动、那些纯真……它们像一部电影一样,在我的脑海中一幕幕地放映着。我仿佛又看到了村民们热情的笑容、听到了他们爽朗的笑声、感受到了他们真挚的情感。

终于降落在乌鲁木齐地窝堡机场。我走下飞机,望着这片熟悉的土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眼前的雪景依旧那么美丽、那么纯净,如同艾日克贝西村的雪景一样,让我陶醉其中。

我拉着行李走出机场,望着天空中依旧飘洒的雪花,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憧憬。我知道,无论我走到哪里、经历什么,我都会带着那份在艾日克贝西村获得的纯真和快乐,勇敢地面对生活中的每一个挑战和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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