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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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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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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兴·长歌》连载

第二十四章 沟通·克制

太阳高悬,如一团火球般炙烤着大地,将每一寸土地都烘烤得热气腾腾。在这般酷热之下,大棚工地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炉,热浪滚滚,空气都仿佛在颤抖。刚到工地门口,史总满面红光,热情如火地迎了上来,他的声音中透出一股急切:“村里介绍的那两位维吾尔族厨师,我与他们交流一早上了,听不懂,真是急死人了。这不,只好请你们过来帮忙沟通。”

大棚工地内,热浪如潮水般汹涌,仿佛要将一切生灵吞噬。工人们汗流浃背,汗水如同细雨般从额头流下,但他们的双手依旧忙碌不停。铲车的轰鸣声与吊车的长臂挥舞相互辉映,构成了一幅热火朝天的劳动画面。我们穿梭在工地上,被这股难以抵挡的热浪包围。阳光无情地倾泻下来,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受到它的炙烤,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火炉之中。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泥土混合的炽热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吐火焰。

在工地的角落,我们找到了那两位维吾尔族厨师。米克热依走上前去,用流利的维语与他们交流。经过一番热情的寒暄,她转过头来对我们说:“这两位厨师中,男厨师是个专业大厨,他觉得2000元的工资有些低了,希望能再提高一些。”

史总听后,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昨晚村里给我们介绍了一个厨师,但我见他们两位都不错,便都留了下来。不过,我们得控制厨师的总工资。”米克热依迅速将王总的话翻译成维吾尔语,传达给两位厨师。

男厨师听后,用维吾尔语低声说了几句,似乎在为自己争取更高的待遇。米克热依再次翻译道:“他说自己擅长做大盘鸡、过油肉拌面、炒面等各式菜肴,无论是大锅饭还是小盘菜都能轻松应对。”

史总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思索片刻,然后说:“我们现在正是赶工期的关键时刻,需要大量的人力。不过等柱子全部立起来后,后续的工作会相对轻松一些,需要的人手也会减少。”

接着,他转向米克热依:“请你帮我问问他们,炒菜的锅和炉子需要什么样的?”米克热依迅速翻译了史总提出的问题。维吾尔族厨师听后表示,他们家里有相关设备,可以直接拿来使用。

史总听后大为感激,但仍不忘询问租金事宜。维吾尔族厨师却表示不需要租金,这让史总更加感动。经过一番商议,史总最终决定说道:“大厨的工资提高到2500元,帮厨的工资定为2000元。请你帮忙翻译一下,并告诉他们,我希望他们能一直工作到我们的工期结束。”

米克热依迅速将史总的话翻译成维吾尔语。那两位维吾尔族厨师显然对这样的结果感到非常满意,他们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协调完毕后,我跟俊年走出了工地大门。然而,门口的景象却让我们心生警惕。五六名维吾尔族彪形壮汉,他们或懒散地站立,或斜靠在车边,看似随性不羁,但身上却散发出一股难以忽视的特有的狠戾与嚣张。他们的存在,就像是一道无形的防线,宣告着这里是他们的领地,他们虽未言语,但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气质,却无声地昭示着他们并非寻常之辈。

看到他们,我心里不由得一紧。前两天9村村民在大棚闹事还历历在目。如今,这些大汉的出现,让我不禁担心是否会再次发生类似的事件。这些维吾尔族壮汉,显然并非工地上的普通工人,而是带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使命与目的,让人不得不防。

俊年显然也嗅到了空气中的不寻常,他走上前去,眉头紧锁地询问:“你们是干什么的?”其中一个大汉用蹩脚的国语回应:“我们在这看大棚。”俊年眉头一挑,不解地追问:“找人?大棚有什么好看的?你们从哪来的?”那大汉却含糊其辞,只吐出两个字:“喀什。”见他们言辞闪烁、支支吾吾,我们的疑心更重了。

我下意识地摩挲着我的“保命甲”,那是我在紧要关头保护自己的最后屏障。然而,当手指触碰到腰间时,我陡然一惊——警棍竟然忘带了。心头的不安如潮水般涌起,俊年也察觉到了异样,他转头朝工地内大声呼喊:“米姐,快出来一下!”

米克热依与史总闻声急匆匆地赶了出来,她面对着那些大汉,没有显露出一丝惊慌。她以平和而坚定的语气询问他们的来访意图,试图化解可能存在的误会和矛盾。然而,大汉们的态度逐渐变得强硬起来。他们似乎误解了我们的出现,以为我们是来干扰他们的计划。一时间,双方陷入了僵持,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这场对峙。

正当双方剑拔弩张地用维吾尔语交涉过程中,米克热依突然扭过头,声音略显急促地对俊年说:“快,给麦所打电话,过来支援!”这句话像是划破寂静夜空的闪电,将紧张气氛推向了顶点。每个人的心跳都仿佛被这句话牵引着,急速跳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带头的壮汉目光犀利地在我们几个人身上扫过,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犹豫与权衡。也许是米克热依的坚定态度让他感到了压力,也许是我身上那件沾满尘土的警服让他心生敬畏。最终,他们似乎意识到,与我们发生冲突并非明智之举。壮汉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无奈。随后,他挥手招呼其他同伴,一行人匆匆上车,疾驰而去。

随着两辆车的离去,现场只留下了一片尘土飞扬。那一刻,我们几人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每个人都深深地松了一口气。这场突如其来的小风波虽然暂时平息了,但它却在我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这次事件,无疑让我们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南疆社会的复杂性。在这片土地上多重因素交织在一起,形成了错综复杂的社会背景。而我们需要更加审慎和尊重地处理与当地人的关系。这次的风波,既是一个警示,也是一个学习的机会,让我们更加明白,在这片多元且独特的土地上,理解和包容才是建立和谐社会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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