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秋来,黑土地上成片的玉米地逐渐由绿变黄,黑子采用柳林的大垄双行种植玉米的方法,当年的玉米获得了丰收,尝到甜头的黑子,采用大垄双行种植玉米的积极性更高了。
每年种植玉米选种,黑子一直比较谨慎,他知道,一旦种子不好,会直接影响收成。为保险,黑子每年一直种植一个品种,种子也是在一家种子商店购买。
这年,黑子经刘秃子介绍,认识了一个做种子生意的徐老板,徐老板向黑子推荐一个高产的玉米新品种,价格明显比种子商店卖的玉米种便宜,几番推荐后,黑子动心了,于是,从徐老板手里购买了一垧地的玉米新品种,当年种植后,黑子发现这个新品种确实比他原来种植多年的玉米品种高产。
第二年,黑子决定把三垧地都改成新品种,于是,从徐老板那里再次购买了三垧地的玉米种。
玉米播种出苗后,黑子发现长出的玉米苗跟上一年的玉米苗有点不一样,这让黑子感到了不祥之兆,他有点担心,但他也没以为会有啥太大问题。
七月,是北方玉米结棒的季节,黑子发现自家种的玉米新品种,有些只长棵秆不结棒,这下黑子有点慌了,他赶紧电话联系徐老板,可是打了几次手机都关机。
又过了一段时间,黑子才发现一部分种植的玉米才开始结棒,快入秋了,别人家地里的玉米已经快要成熟了,而他家的玉米才刚灌满浆,而且玉米棒明显小。黑子心理焦急,好不容易等到玉米快成熟了,却发现,自家种出来的新品种玉米质量和产量都明显比往年低。
黑子眼看着一年的辛苦付诸东流,坐在地里号啕大哭。
丽洲村吴书记得知黑子种了假玉米种后,马上来到黑子家,黑子见到吴书记,一脸委屈地说:“吴书记!我正想去找你,你看我现在该怎么办啊!三垧地啊!这一年全完了!”
吴书记安慰黑子说:“你先别急,我马上帮你联系市农业综合执法大队,先报案。”
吴书记说完,马上拿起手机跟市农业综合执法大队报了案。很快,市农业综合执法大队派人来到丽洲村,到黑子的玉米地查看了解了情况,确认是种子的问题。随后,他们邀请有关专家对黑子种植的玉米进行了鉴定,确认是未经审批销售的假种子。经过初步测算,给黑子造成的损失达六成,按当年的玉米价格计算损失达两万多元。在丽洲村和黑子一样图便宜购买徐老板假玉米种的还有几家,情况和黑子种的基本一样。
很快,市农业综合执法大队向市公安机关报了案,公安机关立案后,并对涉嫌销售假玉米种所涉及的有关人员进行抓捕。但,涉嫌销售假玉米种的徐老板已经潜逃,公安机关对徐老板发出了通缉,随即传讯了刘秃子。但,刘秃子只承认介绍徐老板给黑子,而且,黑子上一年购买徐老板的玉米种也不是假的,其他一概不知。所以,公安机关破案的关键,就只能是抓到涉嫌卖假玉米种的徐老板。
由于已经入秋,黑子用假玉米种种植的玉米还没成熟,即使成熟也是损失惨重。补种其他作物已经来不及,这让黑子悲痛万分。
深秋十月,别人家的玉米早已收割完,黑子种的玉米也没有完全成熟,一场秋霜过后,地里的玉米全部被冻死,黑子没办法,只好忍痛在村邻的帮助下把地里的玉米收到家里。
黑子的媳妇一直不肯原谅黑子。
这天,因为一点小事,又骂黑子,说:“你个虎玩意儿!就知道图便宜,这回好!赔个老bi朝天!孩子上学没钱,我看这日子咋过!”
其实,黑子自己心理比谁都难受,媳妇骂他也很少还嘴,骂急了就用手摩挲一把脸。
黑子被假玉米种坑了的事,柳林一直很关心。
这天,他找到黑子说:“苞米赔了,但日子还得过,现在,正是秋菜上市的时候,你干脆跟我去市场卖菜吧!”
黑子一听,眼睛一亮,愣了半天,说:“卖菜还真是个好办法,可我没卖过菜啊!”
柳林说:“没卖过怕啥!我原来还没卖过菜啊!那啥事不都有第一回吗!没事!你自己正好有车,明天你就跟我一起去抓菜,完了,跟我一块儿去市场卖。”
黑子用手摩挲一把脸说:“能行吗?”
柳林一拍黑子的肩膀,说:“没事!你就跟我干得了!”
黑子点点头说:“行!那我就跟你干了!”
第二天一大早,黑子就开着自己的四轮车跟着柳林去菜农的地里抓菜,柳林抓了一车大头菜(圆白菜),黑子抓了一车胡萝卜,柳林让黑子在他卖菜的地方旁边占了个位置,柳林吆喝了两声:“卖菜了!卖菜了!新上市的大头菜、胡萝卜。”
黑子站在那里有点不习惯,不知道手脚放哪好,不一会儿就围了一些买菜的人,柳林有电子地秤,大头菜,胡萝卜都用这个地秤称重。到下午,半天多时间,柳林和黑子两个人车上的菜就卖光了。两个人一算账,去掉成本,一个人一天净赚二百多。
连续几天后,黑子也不再愁眉苦脸了,他很乐意从家里出来卖菜,这样也不用每天看着老婆对他不满的脸色,一天赚一二百,心理高兴。
半个月后,潜逃到外地的徐老板被警方抓获归案。警方顺藤摸瓜,打掉了一个出售假玉米种的犯罪链条,抓获多名犯罪嫌疑人。
入冬后,柳林和黑子都不能再出去卖菜了,两个人一合计,就去了专门生产土豆粉的龙泉村上了粉条到集市上去卖,虽然没有卖菜赚得多,但是总还是有些收入。
元旦前,市法院对以徐老板等为首的售卖假玉米种案进行了宣判,坑农害农的不法分子受到了法律的严厉惩处,黑子也得到了一万多元的损失赔偿。
经过这次教训,黑子购买第二年的玉米种更加谨慎了,跑了几家种子商店,最后选购了正规渠道售卖的玉米种。法院给了黑子家一笔补偿款,黑子又做点小生意给家里弥补了一些损失,黑子媳妇的脸也由阴转晴,不再给黑子脸色看,一家人又重归于好。
柳根生和小莲的学校开始放寒假,两个人一起回到丽洲村。
柳根生回到家,进屋,见母亲正在做午饭,叫了声:“妈!”
豆花看到儿子回来了,非常高兴:“呀!儿子回来了,来快让妈看看”豆花拉着儿子说。
豆花上下端详了一下儿子,说:“儿子都瘦了,在学校吃不饱吧?”
柳根生说:“学校伙食还行,大锅饭菜,肯定没有我妈做的好吃,今天做啥好吃的?”
豆花说:“今天二米饭,炖窝瓜,我马上给你再加一个菜,儿子想吃啥?”
柳根生想了一下,说:“嗯,那就做个红焖肉吧。”
豆花高兴地说:“好!儿子想吃妈就给你做。”
“我爸哪?”柳根生问。
“你爸出去买粉条了,一会儿就能回来了。”豆花回答说。
柳根生打开电视正在看,柳林开着四轮车回来了。
柳根生从屋里出来,喊:“爸!”
“呦!儿子,你啥时候回来的?”柳林看到儿子很高兴。
“我们放寒假了,我刚到家。”柳根生说。
晚上,柳林一家人坐在饭桌边一起吃饭,豆花特意给儿子和柳林买了几瓶啤酒。
柳林不习惯喝啤酒,他还是钟爱他的小烧,柳根生喜欢喝啤酒,爷俩一边喝,一边聊,柔和的灯光下,笼罩着祥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