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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苍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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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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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龙恋歌:青春的茧与翼》连载

第二章 做你的爱人

在中国西南部滇西北高原上,有一座终年不化的雪山,山间云腾雾绕,远远望去,宛如一条银白色的巨龙,故而得名“玉龙雪山”。纳西语称其为“乌龙”或“嗯龙”,它是纳西族人心中的神山。半个多世纪以来,虽有国内外不少登山队前来攀登,但均未曾登上主峰扇子陡,玉龙雪山以其神秘和庄严,守护着这片土地。

云杉坪,又名锦绣地,纳西语称“游翠阁”,意为“情死之地”,它位于玉龙雪山东麓的山箐里,在雪山主峰扇子陡的右下方。四周被原始云杉林紧紧包裹,每逢春夏之间,绿草如茵,繁花点点;冬日降雪后的云杉坪,银装素裹,远眺玉龙,近在咫尺,顶峰间白雪皑皑,高峻如削,形成一道道万丈绝壁。它幽静、美妙、动人,仿佛人间仙境一般,被视为纳西神话传说“玉龙第三国”的入口。

那一年,丽江突然降温,终年不化的玉龙雪山再次迎来了降雪。雪停了,夕阳映射着白雪,金光灿灿。一位身穿红色毛衣、齐耳短发的女孩李明伫立在一块宽阔的地方,远远望着不远处的石碑,若有所思。

我叫高翔,是一位大学生,也是李明的家庭教师。那一年,我获得了市政府的奖学金,偷偷买了一个红色的诺基亚手机,直板的,开机的时候,熟悉的音乐,彩屏的,一直揣在我的背包里,米黄色的包,绣着丽江古城大水车。那天,我们坐大巴车来到云杉坪玩儿,因为快期末考试了,都想散散心。雪渐渐停了,大地一片雪白。当时,李明还在读高中,她不好意思地把自己偷偷织的歪歪扭扭的围巾送给我。我接过围巾,怔在那里,着了魔似的弯下腰,顺手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Nokia手机递到她手里。她兴奋地说:“翔哥,不管将来如何,等我结婚的时候,我一定要来到这里,让雪山来见证我的爱情!我的心就如同这漫天的白雪……”随手把一抔雪洒向空中,雪随风起舞,飘落到我身上。

如今,他已结婚,新娘不是她;她也要结婚了,站在旁边的人不是他。

女孩掏出手机,虽然依然是红色的,但已经换成HTC了,翻盖的。几分钟后,女孩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是丽江音乐台吗?我想在六点钟点播一首饶天亮的《做你的爱人》,可以吗?”

“当然可以!”电话那边传来动人的天籁,“有什么要说的吗?”

“哦……”女孩停了一下,顿了顿说:“就说送给一个叫翔哥的帅哥吧。翔哥,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因为明天,我就要出嫁了。感谢你一直以来的关心和照顾。你的朋友:李明。”

女孩挂了电话,又发了一条短信,朝石碑方向走去……

“阿明,天快黑了,咱们早点儿回去吧!”一男孩亲切地说着,把一件外衣披到她身上。

两人一起坐索道来到停车场,一路上,都没有话语。

“阿刚,你来开车吧!”那女孩神色忧虑,精神不佳。

那男孩没有吱声,闷哼一声,坐在驾驶室里。

“你不想问我刚才在做什么吗?”女孩看到了男孩的醋意,笑着说。

男孩摇了摇头,掏出钥匙发动汽车,发动机闷哼两声,没有点着,男孩骂了一声,终于点着了。

“阿明,他已经结婚了,就别再去纠缠了。没有结果的!”男孩轻柔地说。

女孩低下头,没有吭声。

“阿明,我们就要结婚了,你喜欢我吗?”男孩恳切地问。

女孩点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

男孩猛地一踩油门,加快了速度。

下雪天,虽然雪已停,但路面依然很滑。

迎面驶来一辆红色的东风载货车,男孩下意识地赶紧踩刹车,可车速未能减下来,驶进了货车的盲区,砰的一声,几个趔趄,连车带人冲出了路牙,冲到路边山沟里……

残阳如血,映照着东边的天空。太阳快要落山了,留给大地的,是最后一丝光亮。冬日里,树上几乎光秃秃的,偶尔飘落的黄叶,奋力狂舞,就像天空疾驰的流星,把自己瞬间的绚丽奉献给大地。

我就是高翔,此刻,我毫无遮掩地横在草坪上,旁边放着一台经常听外语的收音机,里面传出播音员清脆的声音,接着便是饶天亮那摄人心魂歌声。

如今,我是一所大学的辅导员,面对这段情感的困境,我又千方百计地说服了自己,李明曾是我的学生,优秀的学生,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仅此而已。我擅自结了婚,新娘不是她,我也没有让雪山见证我们的爱情。可此刻我却发现,爱一个人,对一个人好,不是因为她非常优秀,而是因为它是一种感觉,也是一种本能,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拒绝而停滞不前。你可以不喜欢她,但没有办法阻止她喜欢你。

我的心怦然了,不是因为我还想跟她怎样,我知道,我们就像已经相交了的两条直线,永远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交点了。其实,我早已经被生活的艰辛所“强奸”,既然选择了,就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但在我灵魂的深处,她隐藏得那么深,我还如此在意她,很在意。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突兀地出现在我的面前,笑盈盈地唤着我。

我含着眼泪听完了那首歌,它确是想让浪子回头的撕心裂肺、声嘶力竭。有一首歌写得好,此生只为你笑。而此刻我觉得,此生只为你哭。当一个人不再爱你的时候,无论过去是否爱过,你的爱会成为他的负担。不论在什么时候,都应该祝福他,因为有了爱,便不该有恨。请轻轻拥抱一下回忆里的温暖,轻柔地凝视凋谢的温柔。

“啊!翔,原来你在这里啊!你爹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有回,刚才电话打到我手机上了,啥事儿也没有说,就让你赶紧给他回电话过去。你们这父子俩,可真有意思,难道有啥瞒着我不成!”媳妇林悦挺着肚子,气喘吁吁地跑来,满脸的不高兴。

我赶忙拿出手机,不知道啥时候被我调成静音了,上面有十多个未接电话。我随便翻了一下,有读大学时的同学海博的,也有我父亲打过来的,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号码。如果不是事情紧急,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接二连三地给我打电话。我赶紧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父亲焦急地说:“娃儿,你丽江有个学生家长给我打来电话,说她女儿之前是你的学生,在玉龙雪山那边出了事儿,现在正在市医院抢救,说是想要见你,让你赶紧过去一趟……”

我的脑子嗡地响了一下,“我的学生?!”

林悦看到了我的紧张,也觉察到一点儿异常,但她已经习惯了我走下讲台后的生活,也正是基于这样的热情,我们在这所大学里倔强地生活着。她笑着说:“赶紧去吧,多穿件衣服,路上注意安全!”

我的心里有事儿,说话底气不足,但这么多年下来的斗争经验告诉我,多请示汇报准没错,“领导”不会觉得你烦,遇事儿没有主心骨,相反会觉得你这个人有可塑性,可信赖。我连忙跟“领导”汇报说:“老婆,我会的,你赶紧回去上班,他们说我的学生出事儿了,我得过去一下,有什么事情我再给你打电话。”

“你不是很久不做班主任了么?咋有事儿还找你!”林悦不耐烦地说。

“哎,职业病,尽管评优的时候没咱的戏,出事儿的时候咱首当其冲,但谁让咱教书教不好呢!况且电话已经打到了这里,首问负责嘛!”其实,在我的心里已经嘀咕了很久,但碍于挺着大肚子的老婆站在面前,又不敢说实话,就胡乱搪塞了一句。

这么久了,林悦已经拿捏我差不多了,她察觉到我的异常,关切地说:“好,赶紧去吧!路上小心一点儿。”旋即狡黠地说,“可别是你那最爱出什么事儿了吧!”

我仿佛又一次整个人赤裸裸地站在她面前,成了煮熟的鸭子,只剩下硬嘴巴了!“别瞎说!没影的事儿!”我嘴里这么说,心中却在搜索:到底是谁出了事儿!老爸怎么会知道!我是不可能将家里的电话告诉别人的。这么久跟老婆斗争的经验告诉我:这个时期的女人很敏感,处理这种问题要淡定,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记得前一次我稍带一位女同事回家,路上没有看到她,两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回到家里就惨了。因为话没说对,林悦就歇斯底里地大闹天宫,还逼着我去中国移动查通话记录,先是恶语相击,继而失控大打出手,当时,林悦挺着大肚子,两眼喷火地说:“来啊!打啊,朝着这儿打!看准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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