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用户
上午八点钟刚过，林辉便从县城直接驾车来到三贤镇政府。
吴立军办公室门虚掩着，林辉轻轻地敲了下门，顺势推开门，不见吴立军。林辉正准备拨打他的手机，只见吴立军从西边的卫生间处走来：“林书记，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镇上？”
林辉笑笑说：“不早呀，吴镇长不也早就过来了！”
两个人哈哈大笑。林辉直接挨着吴立军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来。“来支烟。”
吴立军接过香烟，燃上。“你今天是来找我，还是？”
“找你呀。”林辉认真地说，“前些日子电话给你，你在开会，我一直想来与你商量商量，能不能与我一起去找下马主席，关于试点村的事情？”
林辉直接表明来意，想听听吴立军的想法。他盯着吴立军，见他没有任何表情反应，继续说道：“我听说，县里让各区镇自行申报，除了两个区以外，其他乡镇是2个名额。我们镇上好像是推荐的丰产村和土灶村，不知道这个是否属实？”
“哦。”吴立军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面露难色地说，“农业是周小军副镇长分管，人大主席马军主管，他们具体负责的，我不好过问。我个人建议，你可以去探探情况。”
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吴立军分管工业，农业不是他分管。其实，吴立军心里门儿清，当初，刘海青出事的时候，镇里要研究鸭荡湾村书记人选，他推荐了林辉，也因此得罪了马军和秦东，这梁子自然也就结下来了。平时，吴立军与马军、秦东表面上都和和气气的，但是遇到有交集的工作，总是磕磕碰碰，摩擦不断。现在林辉来找吴立军，吴立军感觉很为难。尽管多年过去了，但马军、秦东他们与吴立军之间的心里疙瘩还是没有消除，总过不了那个坎。哪怕就是鸭荡湾村申报的条件够得上，估计马军也会找理由把它压下来。
林辉理解吴立军的想法，他点点头，与吴立军说了下，他自己再去了解一下。
林辉敲门的时候，周小军正在接电话。他见到林辉走进来，便挂上电话。林辉礼貌性打了个招呼，周小军满脸笑容地看着林辉：“林总，今天来有何事？”
周小军习惯性叫林辉为林总。林辉之前回来创建辉婷养猪场，周小军作为一个分管农业的副镇长，当时与林辉打交道比较多。
林辉赶紧说道：“镇长就别喊我什么林总了，我现在就是一个村干部，辉婷公司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唯独有关系的是，在我们鸭荡湾村发展中，如果资金有缺口时，可以先帮我渡过难关。”
周小军诙谐地笑笑。“这个我信，你担任鸭荡湾村支部书记后，还真没有让辉婷公司少帮忙，包括我们这边，有时上面来人检查参观，都是请辉婷公司帮了接待。那些来的领导和客商，一直惦记着鸭荡湾牌香肠呢。”
“这个好说，周镇长您吩咐，需要多少，直接与婷婷说，或者您告诉我也行，小事一桩。”林辉知道周小军的心思。
辉婷公司，从一开始的生猪养殖，到母猪繁殖，再到香肠制作，主攻科学养殖，扩大规模，转型升级，成立食品加工厂，注册鸭荡湾牌香肠等，目前规模已经达到年产值1.2亿元，在安海县也算得上一个新兴的农业项目。因此，县里有检查、参观等活动，镇上都将辉婷公司作为首选的参观检查点，也成为镇上一张靓丽的名片。
辉婷公司每次接待参观来访的领导和客商，都会为他们准备一份精美包装的鸭荡湾香肠。这个做法，也是原鸭荡湾村支部书记、现任辉婷公司副总经理刘海青提出的建议，他认为，鸭荡湾香肠的推广，离不开这些领导和客商们的宣传和关注，这一举措，还真促成了鸭荡湾香肠的品牌知晓度和美誉度。
现在周小军说出了一些领导对鸭荡湾香肠的钟爱，这让林辉非常高兴。
周小军摇摇手说：“我先把话说在前面，他们这些领导和客商需要，都是给钱的，不是白要的。你放心。”
林辉听了后立即阻止道：“周镇长，您这话说得就不够朋友了，他们能看得起我们鸭荡湾香肠，证明我们的产品还是不错的，我也正想借他们这些人帮我多宣传宣传呢。放心，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产品，他们喜欢就行。辉婷公司的发展离不开您的关心和支持，后面您有需要，直接电话吩咐婷婷就是，不必客气。”
“不不不。”周小军一边摇手一边说，“后面再说，后面再说。对了，你今天来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我就是想请周镇长帮我关心下，能不能把我们鸭荡湾村列入申报省级扶持的村级集体经济发展试点村。”林辉结结巴巴地说，“我们村这次能申报上去吗？”
周小军看着林辉说：“林总，这次申报名额上，唉！”
周小军叹了口气，良久，他拿起香烟发给林辉，自己燃上。“这次申报，县里是给每个乡镇2个名额，镇上2个名额也定下来了。”
“定下来了？”林辉对先前外面传言还表示怀疑，如今听周小军这一说，确实感到惊讶。
“是的，定下来了。”周小军肯定地说，“我就直说吧，是丰产和土灶两个村。”
“这两个村？”
“是的。”周小军猛吸一口烟，“不瞒你说，丰产村找的是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土灶村找的是县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帮忙的，都是县里的领导直接压下来的，马主席也没有办法。现在这个社会，真不知道怎么啦？对于一个人的前途事业，是拼爹拼钱拼关系，现在可好，连村级发展，争取项目也在拼关系，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至少是为了村级发展在拼关系，而不是为了个人。现在的村干部真不容易，为了工作，都拼上了。再说，报两个上去，不一定就是他们两个，弄不好上一个，也可能一个都上不了。全县就10个名额呀。”
林辉默然了。周小军说的对，这些村都在拼命地努力，他们不是为了自己个人，而是为了整个村在努力。
“周镇长，那这次各个乡镇申报的名额，是由哪里决定的？是县农业农村局吗？”林辉咨询道。
“是的。”周小军说，“现在你就是找马主席，估计他也不会帮忙。何况，那个事情虽然多年过去了，但是我估计马主席心里的结恐怕还没有解。加上现在两个村所拜托的领导都分别与书记、镇长打了招呼，除非县农业农村局再给我们补个名额。”
“再补一个名额？”林辉听到这句话，不由自主地重复了一遍，是呀，再增加一个名额也无妨，至少能有机会进入终选。林辉知道与周小军在这个上面多说无益，离开前，周小军告知马军今天在县里开会。于是，林辉从周小军办公室再次来到吴立军办公室。他将情况向吴立军说了后，林辉开门见山地说：“吴镇长，我喊你声兄弟，你原来在县里跟在负责人后面，你的圈子广，认识的人多，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帮我直接找县农业农村局，增补一个额子，要是能进入遴选中，还有希望，如果现在连申报的机会都没有，那就直接没有希望了。”
吴立军一拍大腿说：“你这一说，倒也提醒我，我们可以直接去找农业农村局的成军局长。他与我个人私交还可以，我们当初是同一批选调到县政府办做秘书的。”
“那太好了。”林辉站起身拿出香烟发给吴立军，“你定时间，什么时候，咱们一起去拜访下，当面沟通交流，不要电话联系。”
“事不宜迟，我现在来电话给他，看他下午有没有时间。”吴立军说完便拿起手机拨通成军的电话。对方接通了，彼此寒暄了一通，恰巧下午，成军在局里，于是林辉待吴立军挂掉电话后，商定完下午事宜，便又急匆匆地赶往村里，组织河道保洁员开展鸭荡湾河道整治行动。
午后的阳光肆意洒在安海县城上空，映出淡淡的金黄色。微风拂过，带来一丝丝清爽的气息。县城的街道上行人逐渐稀疏安静下来，阳光下，县城更加宁静而美好。
林辉没有午休，直接开车来到县农业农村局门前，将车子停稳，躺在汽车座椅上，眼睛不停地张望着车外，注意偶尔经过车旁的行人，等吴立军到了后一起去见成军局长。
成军与吴立军两人是同一年公开选调进县政府办公室做秘书工作。吴立军在文化宣传工作条线，成军在农业农村工作条线。由于成军跟的常委、副县长，后来提拔为县委副书记，主管农业农村工作，成军也跟着由政府办到县委办，且一路顺畅地走到县委办副主任、研究室主任的岗位。前年，成军由县委办调至农业农村局主持工作，任局长。
成军上任的那天，吴立军专门把成军邀请到三贤镇，为他祝贺。两人的感情不在话下。
安海县是一个农业强县，农业农村工作在全省走在前列。于是，省里决定把安海县作为村级集体经济发展试点工作县。同时，安海县也根据省市要求，拟推广10个村作为村集体经济发展试点村。自县里召开了相关的工作推进部署会后，全县近260个行政村都想被列为试点村，竞争激烈、机会难得，都使出各种手段，通过各种关系想方设法找到成军或者局里的领导打招呼，想要这个项目，有的甚至都找到县四套班子负责人，那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成军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特别是一些县领导的电话，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领导找他是谈工作呢还是帮了打招呼的，变成了接也不是，不接又不是。
也许是碍于吴立军的面子，吴立军约定了下午两点半到他办公室，成军一口就答应下来。
林辉一直看着车子前面的行人，没有注意吴立军从他后面走过来，手里拎着包，正轻轻地敲着他的车门。林辉转身一看是吴立军，赶紧拿上包，打开车门跟随在吴立军后面向农业农村局办公大楼走去。
农业农村局办公场所设置在安海县通坝南路，不在县政府大楼内办公，主要是考虑工作的便利开展。大楼内静悄悄的，办公室门基本上都是关着或半掩着。
从楼梯处踏进三楼的走廊，最东边的办公室内便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听不清讲得什么，但能断定办公室内有人，那是成军的办公室。
林辉和吴立军两人轻手轻脚地来到办公室门前。“杨局长，东夏村的情况，我比你更清楚，我老家就是这个村的，他们这个村的支部书记五十大几了，工作上没有任何特色，村营收入全县倒数。村干部都比较懒散，平时没有进取之心，忙于应付，说白了就是混混日子，现在还要来争取这个试点村，说实话，我不可能把这个名额给这个村，决不能弄到最后闹个大笑话。其他几个村的情况，您刚刚说了，我基本上同意。”
吴立军轻轻地敲了下门框，成军抬起头，见是吴立军，立即满脸笑容地起身相迎。
成军的脸呈国字型，浓眉大眼下戴着一副黑色边框眼镜，给人一种严肃而又不失亲和力的印象。脸上冒出的胡茬，显得粗犷，与他穿着的黑色衬衫更显严肃。吴立军赶紧跨步上前，紧紧握住成军的手：“来叨扰局长了。”
“哪里话，平时想请也请不到我们的吴大秘书，你可是我们同期秘书里的佼佼者。”成军谦逊地说，“宣传文化条线的，笔杆子都是硬。”
吴立军心里突然掠过一丝酸意。当初，他们同期进政府办的时候，在材料撰写上，他确实是公认的一支笔，可是那批秘书中，除了他以外，其他的都已经混到正科实职，有在乡镇做镇长、书记，有到局里任局长，还有的现在也是两办副主任，随时都可能空降下去就是镇长书记了。而他现在才是一个副镇长，先熬到副书记再到人大主席，然后才到镇长，至少还有3个等级呀。吴立军脑海里也只是念头一闪，有些人运气好，而他吴立军虽然没有混到正科职，但是相对于有些在基层乡镇或者机关部门的人来说，他算是升迁得很快的了，随即哈哈大笑地打趣道：“局长说笑了，说笑了。”
吴立军转身准备介绍林辉，成军却腾出一只手抓住林辉的手说：“这个就是大名鼎鼎的林总吧，辉婷公司的林辉吧！现在也是鸭荡湾村支部书记？”
吴立军惊讶地看着成军和林辉：“你们认识？”
林辉没有作声，他之前没有见过成军，要不然他怎么会请吴立军来帮了牵线说情呢？成军爽快地说道：“林辉，辉婷公司老总刘婷婷的老公，谁不知道？何况，我现在是农业农村局的局长，县内的农业公司哪个不清楚，要不我这个局长就白当了。不过，林总我没有见过面，我们杨局长之前谈及过他的故事。再说，我也去了两回辉婷公司，刘总与我谈起过林书记的事情。”
自林辉进来后，杨局长先是向他点头示意，随后一直微笑地看着林辉。成军指着旁边的杨局长，吴立军和林辉赶紧与杨局长一一相握。杨局长知趣地说：“成局，我先去有下事，就不打扰你们谈事。有事请吩咐。”随即，他关上办公室的门离开。
三人落座后，吴立军接过成军递过来的香烟燃上，指着林辉说：“成局，我与林辉还是很投缘的，我是他孩子的干爸。”
“哦。”成军微笑地点点头。
“现在，林辉不仅是辉婷公司的创始人，还是我们三贤镇鸭荡湾村的支部书记。”吴立军抽了口香烟，慢慢地吐出一个烟圈。
成军听后，满面笑容地说：“林总到村里工作，这还真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这是鸭荡湾村村民的幸福呀！去年，我们鸭荡湾村在全县村级发展考核中，跨进三星级村，真的很不简单。”
林辉笑而不语，吴立军在旁边爽朗地笑着。成军突然话锋一转，盯着吴立军：“吴兄，今天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兄弟只要电话里直接吩咐就是，还非得要当面交流，到底什么神神秘秘的事情，让你亲自来一趟？”
吴立军也没有掖掖藏藏的，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成局，这次来，想必你也猜到我的意图，我与林书记一起过来，就是为了村级集体经济发展试点村的事情。全县共十个名额，总共十个区镇，就是平均一个区镇一个名额，也该给一个名额给我们三贤镇。我不分管农业工作，但是我分工挂钩鸭荡湾村，刚刚也说了我是林书记女儿的干爹，于公于私我都必须来找您成局关心关心。我今天把林书记带过来，就是让他向您当面报告一下关于村里的情况，我们也把话说在前面，如果确实为难的话，也不强求，如果鸭荡湾村的条件能靠得上的话，还请您关心关心。”
成军一句不吭地低着头，像是沉思着，不时端起杯子喝喝茶，不时笑着看看吴立军和林辉，弄得林辉和吴立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少许片刻，成军接过林辉的香烟说：“林书记，您能把鸭荡湾村的情况介绍一下吗？”
于是，林辉便从鸭荡湾村的村情、经济发展情况以及基层村级治理等方面向成军一一作了介绍，特别是关于全村841户，村民近3000人，外出务工达70%，还有10%在安海县内务工，其他为65岁以上的老人和留守儿童。条件稍微优越的，考虑孩子的教育，都到安海县城购买房子定居了。整个鸭荡湾村，晚上七八点钟，稀稀疏疏的农户家里有灯光，过了晚上九点以后，整个农村里就是一片漆黑，安静得很。
成军也好，还是吴立军，心里都清楚，随着城镇化的建设，百姓走出农村进了城，农村留下的基本上不外乎经济条件薄弱、因病致贫，或者是外出的能人异士回来修建房屋，回乡养老这三种情况，只要稍微有点力气，能动的年轻人，无论男女，都外出了，没有人在农村里。能在农村看到的所谓年轻化的人，也是在60岁左右，企业不再留用，跟在包工头后面，人家也不敢用，怕出事了赔偿费用特别高。所以，现在农村里都是一些丧失劳动力或者快要丧失劳动力的人留守着，田地的耕种质量也日渐下降，仅满足于家里的田地不能荒着，免得被邻里邻舍去说三道四就行。
成军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感慨地说：“是呀，现在农村里是锁子看门，家中无人了。”
林辉闭目凝想了下，接着说：“我是鸭荡湾村13组的，我们这个小组32户人家，现在剩下40个人不到。原先200多人，平均一户人家不到一个人。有13户都是人在外面大城市定居工作，春节才回来，今年就有3户现在都不回来了。还有6户人家是独生女儿，出嫁到外地和本县，平时也不回来，即使回来也像走亲戚一样。剩下的都是在安海县城购买房子定居工作。我们整个小组没有一个小孩在农村上学，全是年纪大的老人在农村，而且有一半的农户家中，年纪大的都走了一个或者两个都走了，已经关门落锁了。”
成军和吴立军听了后，不断的感慨，不时也插上两句，关于他们老家的情况，基本上都是差不多，农村进城现象导致农村无人，已成为农村发展中普遍存在的问题。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要全面推进乡村振兴，还特别指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最关键的因素是人才。怎么样推进乡村振兴发展，那就必须加快农业供给侧结构性调整，促进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就必须首先解决人的问题。现在农村人才都流失了，人都没有了，只留下土地，怎么办？没有人，谁来振兴？乡村的空心化、无劳动力问题，怎么去解决？省里要在安海县进行村级集体经济发展试点工作，就是要解决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要解决人的问题，解决土地谁来种植的问题。
前些日子，全县农业农村工作会议上，县委副书记就今年以来的农业农村工作进行了点评，重点提及关于试点村工作开展方面要做深做实，要求农业农村局的同志必须要深入到基层，深入到村进行调研走访，要切切实实把这项试点工作做出全省的典范样板，要把关心关注关爱农村的返乡创业人员、优秀大学毕业生、退休干部、退伍军人、致富能人选拔到村级组织领导岗位上来，发挥出基层党组织的战斗力和向心力，来推动乡村振兴的发展。
自农村工作会议后，成军对各个区镇报送的试点村，进行逐一听取情况，并将局里的副局长分组下入基层进行调研摸排。刚刚，杨局长就是来汇报村里的情况。他带队去的村恰巧是成军老家所在的村，被成军一下子就拒绝了，他对这个村非常了解，村支部书记的能力一般，不能当好乡村振兴的带路人和领头雁。
早在吴立军和林辉来成军办公室前，成军就多方面了解到林辉的相关情况。一个退役军人，一名共产党员，当初从省城肉类食品有限公司放弃高管的职务回到鸭荡湾村创业，创办了辉婷养猪场，也就是现在的辉婷公司，三年前被三贤镇党委任命为鸭荡湾村支部书记、主任。这样一名骨子里流淌着军人气质的年轻人，愿意留守乡村带领广大村民一起发展，这样的人，就是我们乡村发展试点的带头人呀！
成军不动声色地听完林辉的介绍后，笑呵呵地问道：“林书记，是不是也想争取试点村这个项目？”
吴立军赶紧插言道：“成局，这个还想请您多关心！”
“林书记，现在仅凭您目前的情况，我觉得条件上面还不够。村级集体发展试点工作，不仅需要自身的努力，还需要镇党委政府的大力支持，说实话，有些村也在努力申报，他们就是落脚点在这个两百万的扶持上面。无非就是按照上面的要求，稍微包装一下，就想把这两百万元的扶持拿到手。我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发展，要的是通过这次的试点工作的推进，推动一批村级集体经济发展，要成为全县、全市乃至全省的典范，带动其他村的经济发展上台阶，而不是搞形式搞花样。”
吴立军接过话题：“成局，你放心，如果把鸭荡湾村列入试点村，我相信林书记会更加如鱼得水，大步迈进地推动一二三产业的快速融合。你要是有兴趣，我们林书记可以把鸭荡湾村的下一步打算向成局汇报一下。”
成军点了下头。林辉喝了口茶，清了下嗓子，继续说：“鸭荡湾村未来打算是围绕鸭荡湾河做文章，就是想利用鸭荡湾河的天然资源，规模性养殖麻鸭，以村合作社的名义成立鸭荡湾加工厂，打造鸭荡湾麻鸭蛋品牌，让麻鸭蛋进各大超市。”
成军越听越高兴，不由自主地拍了下桌子，同时竖起大拇指连声说好。把林辉和吴立军都吓了一跳。
成军饶有兴趣地说：“鸭荡湾麻鸭蛋，这个创意好，如果这个品牌打造出来了，也可以围绕鸭荡湾河做乡村旅游产业。到时，我们鸭荡湾村的一二三产业都齐全了，也能融合发展了。我觉得我们林书记的想法不错，年轻人就是肯于动脑筋，肯于干实事。”
林辉只是呵呵地笑。
“林书记，我想知道，你现在成立鸭荡湾合作社进行成片农田种植，还要进行麻鸭养殖，这些项目一旦启动后，仅凭您村里的几个干部，肯定是没有办法推进的吧？”
“是的。”林辉肯定地说，“鸭荡湾合作社的运作，我觉得还可以。虽然我是在农村长大的，但是我对水稻和麦子的种植，我不是太懂，我们除了聘请镇上农技员作为技术顾问外，我们还要聘请村里流转土地的农民来帮助种植养护，这些农民要进行认真挑选，必须是种植能手。对于养麻鸭，这个地点我已经在鸭荡湾河的东边水杉林那边看中了一块荒地，准备在那边盖建房舍，成立鸭荡湾养殖场，村里建设鸭荡湾养殖场，场舍租给村民去养殖。”
“这个模式好。”成军脱口而出。
通过一个半小时的沟通交流，成军对鸭荡湾村的发展情况，有了一个深入的了解。林辉向吴立军示意了一下，吴立军也明白林辉的想法：“成局，晚上如果没有什么活动安排，咱们一起小聚一下，还有一些事情到时再请教您。”
成军明白吴立军和林辉的心意，立即摇手说道：“吴兄，就不要客气了，我过会儿还要到程副县长那边汇报工作，活动就不要举行了，你们回去把材料再好好准备准备，最重要的是，我们要看成效。对于能否列入试点村，正好我过会儿向程副县长再汇报下鸭荡湾村的情况。能否列入试点村，首先是我们局里拿名单，然后提交分管副县长和主管副书记审核，最后提交县委常委会研究通过。所以，这个项目不是我们局里说了算，但是鸭荡湾村的情况，我听了后，还是很感兴趣，也是值得一试和推广。”
话说到这个份上，至少能肯定的是，成军对鸭荡湾村的工作给予肯定和充满信心的，也是给予支持的，他同意鸭荡湾村先申报材料。对于晚上小聚一事，林辉和吴立军心里也是门儿清，常言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八字还没有一撇，人家怎可能去吃这个饭呢？
成军将吴立军和林辉二人送到楼梯处，方转身回办公室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