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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花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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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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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荡湾》连载

第一十二章 猪场遭遇气喘病

阳春三月,春回大地,阳光明媚,绿草青青。微风处树枝轻轻地摇曳,绿草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林辉从楼下便民服务大厅回到办公室,收拾文件包,准备去安海县永辉超市,对接麻鸭蛋、松花蛋进超市事宜。手机放在办公室里,三个未接电话,都是刘婷婷的。刚准备回拨过去,手机铃声响起,是母亲蔡妍芳的电话。

“辉,辉,不好了。”听得出来,母亲甚是焦急地说,“你怎么不接婷婷的电话?”

“妈,怎么了?”林辉感到事情有点严重,急切地问道。

“辉儿,家里的猪生病了!”蔡妍芳声音有点颤抖,“有好几个猪圈里的猪都趴在地上,没有精神。”

这可让林辉听了心急如焚,生猪突然生病,这可不是好事!

自从林辉到鸭荡湾村工作后,辉婷公司的事情就不再过问。但是,生猪生病这样的大事,他心里门儿清,来不得半点含糊,一旦处理不及时,可能会导致整个猪场瘫痪。林辉心里想着就后怕,他挂了电话,拔腿就往楼下走。他来到一楼大厅,与张爱梅说了下家里有事,便直奔辉婷猪场。

坐在服务大厅的村干部和来村里办事的村民,透过窗户看着窗外疾驰而去的车子,也炸开了锅。“会不会出什么事?你看林书记好像不高兴了!”“刚刚说了去县城永辉超市,肯定是家里有事!”“是不是他们家的猪有问题?”“前天,我们那边村民家就死了两头猪,会不会是猪瘟!”“猪瘟?”“不会吧?猪瘟,那可完蛋了,会祸及我们家的猪,不能传染给我们呀!”“别乱说!”

一路上,林辉几乎将油门踩到底,在颠簸坑洼的泥路上,只花了往日三分之一的时间,赶到猪场。他来不及将车子停正,车钥匙也没有拔下来,便直奔猪场内。

林辉来到监控室,只见后排中间猪舍有4个猪圈,大概二三十来头猪趴在猪圈里直喘气,有的猪不停地咳嗽着。

穿着防疫服的林有福走进一个猪圈,用手轻轻地推着躺在地上的猪。猪也努力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是挣扎了几下,没有能爬起来,只是不停地喘着气,嘴里发出“嗷嗷”的声音。有好几头猪在流眼泪。

林辉心里焦急万分,赶紧掏出手机拨打村兽医周海洋的电话,没有人接听。

“你是不是给周医生打电话?”刘爱国从猪舍里出来,对林辉说,“刚刚去他家了,他在隔壁组帮人家的猪骟割,打电话给他,他正赶过来。”

林辉穿好防疫服,经过消毒间,来到猪栏旁。他弯下腰,轻轻地想推一头约一百斤重黑白相间的生猪起来。林有福和刘爱国在猪栏外面揪住猪的耳朵和尾巴,想协助林辉把猪拉起来,猪在地上努力挣扎着,任凭它挣扎了几回,还是没能站起来。

林辉用手轻轻抚摸着猪耳朵,心里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头上也急得冒出了冷汗。

“是不是猪吃了什么不好的食物?”林辉自言自语道,“难道这次进购的饲料有问题吗?还是?”

“老林,老林你们在哪边?”外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浑厚的声音。

刘爱国侧耳对着林有福说:“外面有人在喊,是不是周医生?”

林有福也听到外面在喊,立即往外面跑。来到猪场外面,只见周海洋正将电瓶车停稳,拿着药箱往这边小跑步。“福哥,猪到底什么情况?”

林有福慌张地应道:“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有几十头猪没有精神,都趴在地上。”

周海洋一边接过林有福递过来的香烟夹到耳朵上,一边穿防疫服。周海洋顺着刘爱国和林辉站立的方向,只见一头猪趴在水泥地上,不停地喘着气,嘴里还不断地淌着水。他皱了皱眉,嘴边略微上翘地说:“看这个情形,应该是生猪发热!”

周海洋跨过猪栏,走进趴在地上的生猪,用手摸了摸猪耳朵处,然后再按了按猪的肚子,他悠悠地说:“生猪是高烧发热!”然后,他又摸了摸其它的猪。跨出猪栏,他来到旁边的两个猪圈里面,如法炮制地摸摸、按按趴在地上的猪。

周海洋从药箱里面拿出注射器,从药箱里拿出土霉素,在刘爱国和林有福的协助下,对趴在地上的生猪进行了药物注射。“周叔,这些猪是什么原因?”

林辉望着趴在地上的猪,不等周海洋回答,继续追问道:“这个病,严重吗?”

很明显,林辉现在是屁股坐在针毡上,忐忑不安,他担心这个生猪,能不能治好?最重要的是,不能传染了其他的猪,要不然那可损失大了。

“这些猪,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病,现在还不能确定,单凭目前发热以及精神不佳来看,综合你们说猪的食欲减退,精神沉郁,呼吸加快,同时还有阵发性咳嗽,应该像猪感冒了。我刚才已经给它们打了针,能不能控制住,现在也不清楚,只有先治疗观察。”周海洋不能确定地说,“对于这几天吃的饲料,你们要减少麦麸和米糠的量,不能让猪吃得太饱。另外,你们再到镇上兽医站,去买些牛磺酸与饲料一起搅拌了给猪吃。给猪饮水的时候,在水里加些盐糖水。”

林辉一边听,一边用手机把周海洋的话录下来。林有福和刘爱国一边听,一边不停地点点头。

“对了,你们现在猪场里还有空猪圈吗?”周海洋转过身面对着林辉问道。

“有,有,还有三张圈是空的。”林有福赶紧回道:“就在最北边的一排东边还有三张空着。”

“那就好,你们现在最好把那空着的猪圈消毒,然后把比较严重的猪弄到那边,先进行隔离治疗观察,不能感染了其他的肥猪。”周海洋吩咐后,便收拾好药箱,往猪场外面走,“这两天还真有点忙,打疫苗的,剪耳朵的,骟割的,真是八月十五生孩子,赶巧了。你这边,我明天再来,如果中途有什么情况,给我电话联系。”

望着离去的周海洋,林辉心里怅然若失。岳父刘爱国与父亲林有福两个人赶紧去后排空着的猪圈进行消毒。这时,刘婷婷拉着脸和食品加工那边的抽调过来的两个工人也赶过来,一起帮忙把病得比较严重的生猪,用推车慢慢地推到最后一排空置的猪圈里面。

“有福在吗?”林辉他们刚把一头生猪弄到推车上面,外面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

是林辉原住宅线上隔壁邻居王婶。王婶体重160斤左右,皮肤黝黑,头发花白相见,苹果型脸蛋,两只耳朵上面挂了一副金耳环,随着那臃肿的身躯移动,一晃一晃的。这个王婶,可是疯子说话,整天在外面胡言乱语,也被村里人称为“活广播”。她跑到哪儿说到哪儿,东家长西家短,她无所不知,其实有一半都是她造谣,无中生有出来的。现在,林辉猪场出现了生猪生病的情况,要是让她出去乱讲,那还不知道将会是什么影响。

“王婶呀!”林辉丈母娘倪凤英赶紧跑过去招呼着她,就是不能让她往猪场这边走。“哎呦喂,什么风把王姐吹过来了!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来?有什么指示吗?”倪凤英直接将王婶堵在猪场外面。

王婶眼睛骨碌碌地直打转,她往远处的猪场不停地张望着。“怎么林书记也回来了?他们这么多人在猪场里干啥?”

倪凤英赶紧打断她的话说:“那几张猪圈小,把生猪匀一部分到后面的空猪圈里!”

倪凤英脑子还是转得比较快,但是王婶却有点不太相信,疑惑地说:“怎么生猪也不乱蹿乱跳的?”

“你这个人呀,猪跳呀蹿的你都要问。”倪凤英有点不耐烦地说,“你来有事吗?”

“没有事,我就是在田里干活,听到猪叫,我呢也寻思,你家林辉的养猪场我还没有来过,就来看看呗!”王婶煞有其事地说。

“哦,猪场不好进去,都是封闭状态,即使进去也要穿防疫服,要消毒的,平时连我都不进去。”倪凤英一边说,一边拉着王婶的胳膊就往西走,担心她会到监控室那边去,一旦看到监控屏幕,里面的情况就一目了然了。

王婶被倪凤英拉着,一边走,一边还往里面张望着,嘴里不由自主地说:“唉,我说凤英呀,你这把我往外推的,好像有什么事情似的,我不就是来看看的呀!”

“王婶,你看你,这说什么话呀?”倪凤英也有点急了说,“猪场要求很高,成万的生猪在里面,人不经过消毒,做好相关的防护措施,是不能进去的。还请理解。”

王婶就这样被半推半搀着赶走,倪凤英看着王婶离去的背影,直摇头。“这个王婶,就喜欢张家长李家短的。”

春天孕育着希望,树枝已经披上绿装,田间地头到处一片绿油油,在午间的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绚丽。林辉开着车子,并没有这份好心情去欣赏大自然的美丽风景。

他火急火燎地开车来到镇兽医站,直接往二楼最东边的办公室走去。

尽管办公室门关着,里面却传来嘈杂的声音。林辉轻轻地敲了两下门,里面突然安静下来,随即传来声音:“谁?”

“文兵,是我,林辉!”

“林书记啊?”门应声打开,是水利站的老江。只见兽医站站长谢文兵穿着棉拖鞋坐南朝北的木沙发上,手里的香烟已燃近一半,烟灰直接掉落在下面的茶几上。另两个都是中年人,林辉不熟悉。一个中年人一边抽着烟,一边在洗牌。

“不好意思,打搅了你们的兴趣!”林辉慌慌张张地说,“文兵兄弟,我打你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

谢文兵从裤兜里拿起电话一看,有四个未接电话,都是林辉打的。他一边抓牌一边说:“上午开会,手机调为静音,没有恢复过来。辉兄来打会儿。”

“不,我不打。”林辉知道现在是午休时间,他们几个人没有宿舍,中午有时也会弄点升级斗地主,正好消磨时间。他赶紧推让,并直截了当地说:“找你有事,你先把牌放下来。”

谢文兵抬起头看着林辉,整个室内都被四个烟枪给熏得睁不开双眼,就连抽烟的谢文兵也眯着被熏的双眼:“什么事?”

林辉拉着谢文兵往外走。

“猪场的生猪生病了。”

“生病了?”谢文兵吃惊地问道,“什么症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找了海洋去看了吗?”

“找了,周医生去看了,并打了针。周医生说,可能是天气骤然变化,引起猪感冒。”林辉喘着气附在谢文兵耳边轻声说,“现在已经死了三十七头猪,还有七八十多头猪爬不起来。”

“三十七头?”谢文兵听得心里直发吁,一个念头在脑海里迅速闪过。难不成是猪瘟?他又自顾摇摇头。

来到养猪场,场外的水杉树上传来乌鸦“哇——哇——”的嘶哑声。乌鸦落房头,开口是祸。听见乌鸦的叫声,真是不祥之兆。林辉用手摸摸还有点隐隐胀痛的头,他不禁焦虑、烦躁、担忧起来。

林辉和谢文兵穿好防护服消毒后,直接来到隔离的圈舍,查看了下被隔离的生猪,同时认真检查了下抬到猪圈外面死去的那头猪。林有福带着谢文兵一个猪圈一个猪圈的检查,一直到饲料加工地方,谢文兵郑重其事地说:“辉兄弟,单从目前的表面现象来看,也就是发热高烧咳嗽,但那死去猪来得太快了?难不成这个病有了一段时间?要不然怎么一下子就死了这么多头猪?猪瘟?”

“猪瘟?”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对于林有福夫妇二人来说,不是吓一跳,简直是吓得魂都飞走了似的,瞬间直冒汗,蔡妍芳更是眼泪水哗啦啦地流出来。林辉极力控制住情绪,心里像敲打锣鼓一样,咚咚直跳。

“现在,从这个症状来看,我还真拿不准是什么病。” 谢文兵沉思着,“这些猪,无名发高热,这头死去的猪,昨天隔离的时候精神应该还不错,过了一个晚上,到现在就死了。这也让我想起之前老前辈们说的无名高热猪瘟。”

“无名高热猪瘟?”林辉心里特别的紊乱,嘴里不由自主地重复着谢文兵的话。

“无名高热猪瘟?”林有福听到这个,眼里充满着恐惧。“七八年前,不是有个猪瘟吗?但那时的猪感染了猪瘟后,死去的时候,身上有许多红点,耳朵、身上都发紫呀。我家的猪没有红斑点,也不发紫。”

“是的。”谢文兵接过话题。“那时,这个蓝耳病,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我们这个镇上,有一大半生猪都没有躲避这个瘟疫,一开始都是无名的发热,然后出红点,再后来耳朵发紫,严重的就死了。”

“嗯。”林有福跟着点了点头。“那这个怎么办?我记得当时好像是请省农院教授来的。”

“是的。” 谢文兵接着说,“当时我还在县兽医站,我们镇上养殖的生猪得了这种怪病后,我也与其他的工作人员一起来你们镇,当时是去隔壁村的,我还专门把我的老师郝辛仁请过来帮了会诊的。”

“文兵兄弟,你帮帮我,能不能请你老师来帮我会诊下。”林辉指着猪圈里嗷嗷乱叫的猪,“只要能请得到,我现在就开车去接他,拜托了。”

林辉是谢文兵的同桌,两个人上学的时候关系也相处得特别融洽。再说,谢文兵作为镇兽医站站长,本就有义务帮助老百姓解难解困。无论是从公还是从私上,谢文兵都没有推却的理由。他也不顾虑中午休息时间,直接拨通了老师郝辛仁的电话。

电话铃声持续了十秒钟,对方接通了。从手机的话筒里传来清脆而又厚重的声音:“小谢呀,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谢文兵一口气把猪场生猪生病情况在电话里大致说了一下,并将病猪的图片和死亡的生猪图片通过微信传给老师。电话那头停歇了几十秒后,传来郝教授的声音:“除了你刚才说的,这些猪生病还有哪些症状?”

“生病的猪,食欲消减,不怎么吃,趴在圈里面,直喘气,还有的猪流口水、发抖。”

“你用的是什么药?”

“土霉素。”

电话声音又停歇了一会儿。“这个有点像之前你们那边出现的无名高热。”

“我也是这么想的,老师。” 谢文兵立即回复。

“但这个没有看到具体的牲畜病症和病理分析,确实不好下结论。”从电话里迟疑的答复,能感受到郝教授对这件事情的慎重程度,他也不能直接确诊。“文兵,我本来今天有个学术讲座的,我就不参加了,你那边要是有车子的话,就过来接我,这样也节省时间。我等你们。”

谢文兵听到老师让他去接他,心里甭提有多高兴,脸上露出了一点欣慰之情,稍稍长吁了一声,随即挂断电话。

在众人的期盼下,林辉开着车子与谢文兵一同往省城方向疾驰而去。

午后的阳光,穿过层层云雾,映现在林辉的眼前。飞驰在乡村道路上的汽车,像幽灵打开了笼子,随车呼啸而出的风向两侧空旷的、绿油油的田野漫散。出了安海县地界,外面下起雨,林辉赶紧从国道上抄近上了高速。一路狂奔,三点多钟,林辉和谢文兵便赶到了省农院。

谢文兵与林辉一路小跑,来到畜牧兽医系,直奔实验室。郝辛仁早已在实验室等候他们的到来。

林辉初次见到郝教授,他高高瘦瘦,身躯挺拔,虽然两鬓斑白,但看似只有50岁,面色红润,那张严肃的长方形脸上戴着一副金色边框的眼镜,两只不大的眼镜在镜片后边闪着智慧的光芒,给人一种学识渊博的感觉。

郝教授看了眼林辉,微笑地点了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见了面。他早已收拾妥当,提着包就往外走。“走呀,你们还等什么?”郝教授盯着谢文兵和林辉。

谢文兵赶紧接过郝教授手上的提包,在前面直奔停在实验室门前的车子走去。

一行三人,除了在服务区休息了一刻钟,下午五点就到了养猪场。

远远望去,只见辉婷养猪场的大门口,聚集了二十来个人,看似在争吵着。林辉将车停稳,打开车门的瞬间,就听到“活广播”王婶正敞着嗓门对着倪凤英喊道:“倪凤英,你可别冤枉我,我没有在外面去乱嚼舌根。我如果说了,我就不是人养的,你们家死了猪,又不是我害的,这关我什么事情?他们都说是你家猪得了猪瘟,现在他们的猪也有问题了,他们来找你们,关我什么事情,请你别把我扯上去!”

前天,王婶跑过来想进猪场看看,被倪凤英拦住了,就是怕她这个“活广播”在外面乱说。谁知道现在,邻近的周癞子、李三等5户人家就聚集到辉婷养猪场,被林有福和刘爱国拦在门外,他们是来讨说法。一致认为是辉婷养猪场的猪生病了,产生流感猪瘟。如果他们家的猪也传染上了,有个三长两短,那辉婷养猪场就得给个说法。这对于林有福一家来说,谁会接受呢?于是双方就争吵起来。蔡妍芳人很本分,不怎么会说话,只是站在那里默不作声。倪凤英就不像蔡妍芳那样忠厚老实了,她横叉在大门口,硬是挡住前来找事的周癞子和李三他们。双方口水战不断,也因此吸引了周围的村民蜂拥而至。王婶是第一个赶到的,她一过来便加入周癞子和李三的队伍。

王婶有点讥讽道:“我说凤英嫂子,我们来找老林家,你在这里瞎掺和啥?”

“王婶,你这说什么话?老林家就是我们老刘家,我们是秦晋之好,怎么说我瞎掺和?这就是我们家的事情。”倪凤英理直气壮地堵着王婶的话,“我看你才是瞎掺和,你跑过来干啥?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说呀,你还是早点回去,别在这里。”

“哟哟哟,我在这里关你什么事,我又没有惹你,哼!”王婶有点恼怒地说,“不关我的事,他们说你们猪场里面的猪得了猪瘟,如果是真的,怎么不关我家的事?我家也养了八头猪呢!”

“谁说得了猪瘟的?”倪凤英眼睛睁得像铜铃,似乎要暴突出来,“是谁说的?”

“我不知道。”王婶一手叉着腰,“反正我也是听人说的。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个就是真实的,昨天我从你们猪场这边走过,我想进去看看,你们就是不准我进去。你们这不是柴上贴灵符心中有鬼。”

“谁不让你进的?”倪凤英反驳道,“你说呀,再说,我们家猪场为什么要让你进来?”

“我懒得与你说。”王婶也不想争口舌,她看到刘爱国与李三两个人已经厮打在一起,在地上滚来滚去,旁边的人在吆喝着,不知道是帮了哪一方,更多的是看热闹。

只见刘爱国骑在李三身上,使劲挥舞着拳头,像雨点般砸向李三,李三伸出手臂挡着,拼命地嚷着:“打人了,要出人命了。”

“不好了,打人啦!”“流血了!”“快点拉开呀,你们快点帮了拉一下!”

旁边围观的人看着热闹,嘴里不停地叫喊着。还有两三个人拿着手机在拍摄:“我这里拍下来了,他们打人!”

周癞子看到林辉,他直接往林辉这边走来,林有福横跨到他面前:“周弟,你想干什么?”

“你儿子来了。”周癞子指着林辉说道,“我们谢站长也在,你们一直说你家猪好好的,没有什么问题,难不成谢站长是来玩?”

林辉一边听刘婷婷说这些村民来养猪场的目的,林辉一边冲过去,把刘爱国和李三两人分开。李三怎么也不爬起来,坐在地上乱喊着:“林书记,你是我们鸭荡湾村的书记,他们打人,你说这还有王法吗?”

林辉看着地上的李三,再看看周边的围观村民,没有说话,他从袋子里拿出香烟,然后一支一支地递给在场的其他村民。刚开始大家都不接他的香烟,林辉真诚地说道:“各位叔叔,先抽支烟消消气,有什么事情好说。”

周癞子盯着林辉反问道:“怎么说?人都被打了,还说什么?”

林辉看着他说:“你把烟接过去,你如果有什么想法,请说出来。”

周癞子把香烟接过去了,但没有燃上。李三脸上有血迹,手上也是泥污与血,衣衫不整,再看看刘爱国,衬衫的两个纽扣已经被撕扯掉,手臂上也有划伤的血迹。“各位叔婶,我知道你们现在心里的疑惑和想法,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我也希望你们能理解我的心情。”

林辉略微停顿了下接着说:“我猪场里面近万头猪,我知道我爸妈他们可能是没有敢与你们说实话,道出真情。我告诉你们,确实有猪生病了,还死了几十头猪。”

“猪死了?” “这是什么病?”“我说肯定是猪瘟。”“这要是传染到我家怎么办?”“怪不得我家的猪今天早上也不好好吃食,是你家猪传染的!”围观聚集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像饼铛里扔手榴弹,炸开了锅。

林辉示意他父亲林有福先带郝教授和谢站长去看病猪。他随即拉开嗓门高声说道:“各位叔婶,你们能不能听我说两句。刚才我也说了,猪场里现在出现了这种情况,你们都为自家的猪着急,我现在更是消防车出动十万火急。大家看到,刚刚进去的是我们省农院的郝教授专家,我才从省城把他请过来。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请专家帮了诊断治疗。如果你们家里的猪也是出现了与我家相似的症状,到时,生猪治病的药钱都归我,我出。”

林辉已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在场的人没有再说什么,保持沉默,周赖皮还在与旁边的王婶嘀咕着。李三在地上哼哼唧唧着。站在中间约莫70岁,扎着黑白丝巾,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太太开口了:“我说大伙,也不是我帮了妍芳她家说话,人家家里养了上万头猪,花了那么多成本,有的就要出栏,现在遇到这样的事情,人家现在是什么心情,人家不急吗?我家是养了两头猪,假使我家的猪真的有什么问题,也怪不到别人呀,她们一家又没有到我家去,也没有什么传染。再说,倒霉的事情常有,有时喝水还塞牙缝,不能有事就扣到人家头上去,咱也要将心比心。林书记为人,大家心里都清楚,我们现在能过上好日子,你们大家说,是谁给我们的?谁带领我们发家致富的?我们千万不能有事了,就来闹人,这不是我们鸭荡湾人的本性。虽然刚才他说了,如果猪生病了,药钱算他的,我想我这个老骨头也这把年纪,养两头猪无非就是家里的剩菜剩饭没有地方倒掉,如果真的有问题了,我顶多再去买两头小猪回来。反正我不要书记来补偿,这也不是他们的错。”

老太太姓秦,一个儿子,已成家,在县城安家,人常年到外地去打工。她男人死得早,现在一个人在家里,到了周末,儿媳妇带孙女回来团聚看看她。秦老太说完,便走到蔡妍芳身边,抓住她的手说:“我人老了,有时发昏,也跟着来,但我真的不是来找事的。我先走了。”秦老太面带愧疚地转身离去。

其他人看到秦老太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也一个一个地知趣离开,王婶走时与林辉说:“辉孩子呀,如果有好的药别忘了你王婶,我看我家里的猪也有点发热了,回头你帮我与谢站长说下,到我家去看看,好吗?”

林辉还是不失礼节地说:“王婶,您放心,等这边弄好,我请谢站长去看下,不仅你家,今天来的各位叔婶家,都去看下。”

林辉看了看渐渐离去的人群,再次去拉地上的李三。李三心里清楚,林辉作为鸭荡湾村的书记,对他们整个鸭荡湾村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再说,之前家里养的生猪到了出栏的时候,都是人家帮了一起收购,价格比当地生猪收购价格高很多,省去了中间费用,这也是人家给予的一个福利待遇,现在竟然被别人一怂恿,就到猪场来闹事,这让李三有点愧疚难当。见林辉伸手拉他,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便要回去。“李叔,真的对不住,您有没有哪儿不舒适?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药费算我的。”

刘爱国听后不服气地说:“凭什么给他看病,他先动手的。我这里也被他划伤了!”

林辉赶紧向刘爱国挤眉弄眼:“爸,你去猪场看下。”

刘爱国也知道女婿林辉的意思,一边嘀咕着一边走向猪场。李三尴尬地说:“书记,没有多大伤,无非就是两个人闹闹,这不算啥,没有关系,你先忙您的事情吧,我走了。”

李三喃喃自语地说:“周扒皮,你个混蛋,让我做浑人,还有那个死婆娘,竟然把我当枪使,今天真是拜堂听见乌鸦叫,倒霉透了,竟然得罪了我们书记,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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