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7日星期六
上午9点左右,有人打我手机:
“孙主任,我是物业的小白,你能来一下吗?”
“小白,有什么事啊?”
“有人在物业闹,很凶的。”
“那你应该跟林经理汇报啊。”
“她今天休息,让我找你。”
“是吗?男的女的?”
“女的。”
我听小白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感觉很害怕的样子。
“好吧,我马上过来。”
虽然我不喜欢多管闲事,但小姑娘一个人在物业,又初来乍到的,总得去关心一下,而且上次业主大会实名制认证,她也出过力,林经理随后也打电话来,说他现在一时来不了,请我帮帮忙。
我接着打电话给老张,两人在小区大门口碰头后,遇到手里拿着二瓶矿泉水,正从超市出来的小白,然后与她一起去物业。
我推开门,看到柜台外的高脚凳子上,气势汹汹地坐着一个剃着男式板寸头的女人。
原来是她,今天早上我散步的时候,在小花园健身器材上锻炼身体,看见这个敞着长长的几乎过膝的白衬衫,里面却穿着超短黑色皮裤的女人,从6、7号楼中间的小径上走过来。见她衣着打扮这样另类,我忍不住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我望着柜台前的地面上,一片狼藉,到处是破碎的纸片;走廊公示墙上张贴的规章制度,也被撕的支离破碎,有的还被撕去一半,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靠柜台墙角摆放的斜面立式支架上,按要求摆放、供业主查阅,夹在插页资料册中的《物业合同》,也被撕裂了许多张;柜台上还不知怎么搁着二个灭火器。
“怎么弄的这样乱七八糟,连架子上的合同都被撕掉了。”我冲着那女人没好气地问:
“这都是你干的?”
“是我撕的!”
“为什么?”
“因为它不起作用,上面写的没一条做到的。”
我心里本来就烦,她说话又这样蛮横,真想好好教训教训她,随后一想不能意气用事,何况对方又是个女的,要是她撒起泼来,纠缠不清,影响不好,于是耐着性子,从站在一边瑟瑟发抖的小白手里,拿了一瓶矿泉水:
“阿姐,你是来物业反映情况的,有话好好说,先喝口水,消消火。”
“你是谁?”
“我是小区的业委会主任孙绍辉,这位是张副主任。”
“我开始是好好说的,今天特地来交物业费的,顺便反映情况。”
“你是这儿的业主吗?住在几号楼的?”
“我女儿住在永乐苑的6号楼。”
这时老张也忍不住说:“你反映情况,也不能乱撕东西啊。损坏公物,要赔的。”
“这上面写的多有什么用,都是忽悠人的,既然做不到,还不如干脆撕了,但我是讲道理的,损坏的东西我会赔的。”
我觉得这个人虽然路子有点野,也不是完全蛮不讲理,应该可以沟通的,于是捋一下顺毛:
“看来,阿姐还是讲道理的,提意见归提意见,物业费还是照样付。”
“阿拉一直通情达理的。”
“但你的这种方式,是不是有些过激了。”
“我最初的态度也很好的,结果她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知道。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只有叫他们经理来,她却说经理今天休息,这怎么行?”
“阿姐,情况是这样的,物业最近有员工退休,小姑娘新来不久,可能业务不太熟悉,请多包涵,大家都不容易,何况小白的年纪,可能和你女儿差不多。”
“这我不管,我今天一定要见到经理。”
“我刚才联系过他了,林经理今天休息,一时赶不过来。”
“他为什么平时不休息,偏偏要选择在双休日。我现在来反映情况,他必须给我解决问题。不要说他了,就是郭亮,我一个电话,他也会马上就到。”
“郭亮是谁?”
“你连这也不知道?”
“不知道,从来没听说过。”
“他是‘12345’市民服务热线的主持人。”
“不会吧,你打电话,他就能来,好大的面子啊。”
“绝对没有问题,二个小时之内,他一定会赶过来的。”
“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
“哦”我不往下问了,免得对方产生抵触情绪:“就算他能来,也没有这个必要。你先别给郭亮打电话。作为市民热线的主持人,他工作一定很忙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先说给我听听,看我能不能帮助你。”
“既然你来解决问题,那给我写保证。”
“保证,什么保证,保证什么?”
“保证电梯不会掉下来,保证电梯24小时运转。”
现在的业主怎么都如此极端,上次两位业主来业委会进行咨询,也说同样的话,拷贝一点不走样,还偷偷对我拍视频,最后甚至报110。
我几乎把当时的话重新说了一遍:“这我可不能保证,谁也不敢保证,就像我不能保证自己长命百岁,身体健康,从不吃药和去医院看病一样。”
“可刚才从里面出来的那个人,就是这样跟我说的,保证电梯不会掉下来。”
“谁啊,维修工小杨吗?”
“我不知道他是谁?”
“主任,这是老杨师傅说的。”一旁的小白轻声告诉我。
“那他现在人还在里面吗?”
“他刚才被我骂出去了。”
这个小杨,去年夏天在6号楼,为了换增压泵的事情,还纠集业主,跟我大吵一架。
“呵呵,你还挺厉害,怎么会谈起这样的话题?”
“因为我看到电梯11层的按钮不亮,害怕开到一半停下来,或悬在半空当中。”
“他说的有点绝对了,不过电梯一般是掉不下来的,因为有三、四重保险装置。”我接着设身处地地说:
“不过你当时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毕竟电梯属于特种安全设备,不能出任何差错,而且电梯按钮不亮的问题,我也提醒过物业,可能原来的电梯维修工,最近辞职了,在交接上有些耽搁了。”
“是吗?”
“前几天我还催过林经理,问他新的维修工什么时候来,9号楼东侧的电梯,都坏了好几天了,怎么还没修好。”
我喝了一口矿泉水,润润嗓子,继续耐心地劝说:“阿姐,只要业主对物业的意见合理,业委会都无条件支持,因为我们也是业主,和大家的立场和利益是一致的。至于物业员工什么时候休息,这应该是他们公司内部的事情。”
为了使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我换了一种方式询问:
“阿姐,今天上午你是几点钟到物业的?”
“八点半不到。”
“物业开门了吗?”
“开了。”
“有人接待吗?”
“有。”
“物业只要8点半,能按时开门;下班的时候,业主遇到紧急情况,打得通电话,在门卫室能报修,业主就没有权利干涉。毕竟‘做五休二’是政府规定的。但你反映的楼道环境卫生问题,确实存在。”
“这个小区的环境卫生,也太差了,楼道里到处都是垃圾,一直就没人扫!”
“小区的环境卫生,物业一定有做得不够的地方,业委会也时常督促,但基本的保洁,应该还是在做的。据我了解,底楼和门厅是每天要清扫的,2楼到18楼,每周打扫二次。”
“可我从来没见人清扫过。”
“我住在7号楼,还是看到阿姨来清扫的。”
前不久,我甚至听三嫂说,她住在永和苑的小姐妹,每次到来永乐苑玩,都夸我们小区的环境卫生,搞得比他们小区好,电梯和地下车库也很干净,还说他们小区的业主把“12345”都打爆了,现在市民服务热线,只要接到永和苑的投诉电话,随即就挂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当然这些话,我也只是听听而已,仅仅作为参考,不能对别人说的,尤其现在,更不能火上浇油。
“还不差,走廊里到处都是垃圾,电梯的按钮也总是不亮。”
“电梯的按钮不亮,听物业说主要是新冠的时候,喷消毒药水引起的,里面的线路受潮了,几个月前刚全部检查过,把损坏的按钮都换掉了,可能还有遗漏。你的情况,我会让物业尽快解决。”
“孙主任,还有居民楼的楼道,也从来没有人清扫的,地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灰,我有时候实在看不下去,就自己拖,结果连拖把都是黑的。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在楼道里装探头,我可以每天盯着,反正我现在退休了,闲着也没事。在永松苑,我也是小区志愿者,经常帮着做工作。”
“阿姐,还真有奉献精神,你在永松苑住了多久?是动迁过来的还是自己买的房子?”
“永松苑的房子是动迁的,这儿的二室一厅,是我自己买的,花了200多万。”
“你还挺有钱的。”
“哪儿啊,我一个工薪阶层,这些钱都是平时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难怪阿姐身材这样苗条,那你女儿住在这样,你经常过来照顾吗?”
“偶尔过来看看,因为这次收到物业的催缴通知单,今天过来交物业费,顺便反映情况。”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她随后她拿出手机:
“这是我刚才拍的照片,你看走廊里的垃圾,还有底楼楼道和门厅里的树叶。”
我看到电梯大理石门套口,有一个装有垃圾的塑料马甲袋,还有居民楼大门旁的信报箱底下的墙壁旮旯有一些枯黄的树叶。
“这几天风特别大,树叶被刮得满地飞,都吹到门厅角落里来了。”
“不过楼道里的环境卫生,也需要广大业主的配合,不能保洁工前脚刚扫完,有人随后就丢垃圾,”老张接着不无感慨地说:“有人还往朝窗外乱扔东西,甚至倒水。”
“是吗,这也素质太差了!”
“前几天就有人从楼上扔没掐灭的香烟屁股,把楼下居民晾晒的衣服烧了好几个洞,上次还把行人的手臂烫伤了。”
“怎么能这样?物业为什么不处理?”
“不是物业不处理,而是没有执法权, 即使有高空抛物摄像头,也难免会有死角,18层的高楼,追查起来很困难,再说也不能什么地方都装探头。我们小区的监控器已经够多了,否则业主又要说侵犯个人隐私了,而且这要花多少钱呢。”
“既然装了没用,那就不要装了,还是用来以后换电梯吧。”
这时,李娟推门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小杨和另一个人肩上背着挎包的人。
“哎,李姐,这么巧,你怎么也来了?”
“我正好有事问物业。”
“我本来也想通知你的,后来联系了老张,就不麻烦你了。”
小杨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孙主任,6号楼11层的按钮修好了。”然后他指着身旁的人说:“这就是新来的电梯维修工。”
“来的真及时,小师傅贵姓啊?”
“姓宋。”
“小杨,你们去忙吧,带小宋师傅熟悉一下小区的情况。”我随后对女业主说:“阿姐,电梯维修工,现在终于来了,6楼的按钮也修好了。”
那女人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却还是对小区的环境卫生多有抱怨。
“可能这几天风大,树叶吹得到处都是。”李姐说的和我刚才的一样,不谋而合:“其实附近小区的情况,也都是差不多的,大同小异。”
“是啊,附近小区的情况,我多少也了解,一两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如果我去拍照,也会发现很多问题,就看你怎么拍,心里怎么想。像你这样觉得自己居住的小区环境卫生好的业主,实在太难得了。大多数业主都认为饭菜是别人的香,但老婆千万不能说别人的好。阿姐,你说是吗?”
“我实事求是,永松苑真的很不错的。”
她翻来覆去地说这几句话,忽然使我想到一个有趣的问题:
“阿姐,既然你觉得自己的小区这样好,那你为什么还打投诉电话,拨打12345市民热线。”
她顿时有些尴尬了,支支吾吾地说:“这,我是没搬过来以前,在别的小区打的。不过我现在居住的永松苑,环境卫生确实很好的。”
这样空洞的泛泛而谈,终于使我有些不耐烦了,于是直截了当地问:
“阿姐,你住在永松苑,又是小区志愿者,对那儿的情况一定很了解。”
“当然了解。”
“那我问你,永松苑的维修基金现在一共有多少?”
“这我不知道。”
“阿姐,你连这也不知道?对于业主来说,最关心和重要的是什么?”
“什么?”
经过这一年多的锻炼,我对自己的能力有足够的信心,每当遇到业主纠缠的时候,我总是不厌其烦地用事实说话,这也是我最骄傲的资本和最有说服力的杀手锏:
“当然是维修基金啦,对于业主来说,这才是硬道理。xx城的居民区,大多十年以上,而电梯的使用期限寿命一般为15年,要是业委会现在把钱都用完了,以后怎么办?怎么向业主交代?拿什么去更换电梯?再向业主筹钱吗?其他的我不敢说,因为每个人的观点和想法都不一样,但在公共收益和维修基金的使用和监管上,我们永乐苑的业委会绝不会比其他小区差,用不了几年就会见分晓,看谁笑到最后,到时候业主才知道那个小区的业委会,真正为业主好,替他们着想。”
她一下子愣住了,瞪大眼睛望着我。
“阿姐,你知道我现在考虑什么吗?”
“什么?”
“就是随后不久,将要进行的大修或更换电梯,而我可以负责任的说,在这方面的钱,我们是有相当保障的。你知道我们现在这一年多来,维修基金增值多少吗?”
“多少?”她摇摇头。
我不无炫耀地说:“业委会改选以来,我们把小区业主大会在银行的定期存折,从原来的850万,增加了160万,达到现在的1010万,增值幅度将近20%。”
这时李姐也扬眉吐气地说:“所以每个小区的情况都是不一样的,我们这不是在替物业说话,而且实事求是,小区的工作也要靠大家来做。”
“是啊,既然你是这儿的业主,又是志愿者,具有奉献精神,那下次业委会换届,我们可以推荐你参加改选。”
“我不在这儿住的,女儿又要上班,没空的。”
“这没有关系的,我们业委会的小虞也是上班族,而且有你这个高参在背后支持,小区的环境卫生一定会搞得很好。”
“这没问题的,小区都是大家的,如果物业扫不清楚,我可以帮着一起做,你只要给我一把扫帚,一把拖把,我自己来清扫,从18楼一直扫到底楼。”
“这怎么行呢!”
“没什么不行的,我一直做志愿工作的。你不要看我现在虽然已经退休,却一直坚持锻炼,而且身体很好的,不信你看,”她突然双手拉开衬衣,露出里面的黑色健身背心:“我身体不要太好,你看我身材好吗?”
我心里大吃一惊,身体本能地往后退缩,赶紧摇摆双手:“这用不着,物业有专门的保洁员。”
她随即也有些懊恼地说:“但我要是真这样做了,以后物业费就不会再交了。”
“阿姐,我看你心直口快的,所以刚才没有接话,就是因为我知道这不可能,你只是在赌气。”
“不过这个小区的环境卫生真的不行,合同上写的哪点做到了。”
见她还在絮絮叨叨地抱怨,我只能再一次不厌其烦的解释,虽然这个话题很敏感,难免使人产生怀疑:“阿姐,这你可能有些误会了,对物业的情况不是很了解。”
“怎么不了解?”
“物业合同,都是按照房地局统一的格式文本公示的。”
“这怎么可能?”
“听起来很奇怪,是吗?可实际情况就是这样。”
“这不是忽悠人吗?”
“你的这个问题,上次有业主在业委会上也提出来了,甚至说物业零服务,我跟他们说明其中的原因,他们还直摇头,以为我在包庇物业,后来110的警察来了,也这样解释,二人才不得不信。”
“这不是弄虚作假吗?”
“也不能完全这样理解,制度和合同定的规范严格些总是好的,起码能起到监督和促进作用。”
“是啊,”这是李姐也直言不讳地说:“如果完全按照这上面的要求,没有一家物业能做下来,就连我们自己家里也很难做到。”
女业主困惑不解地摇摇头:“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
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正当我想尽快结束这无聊的谈话时,看到赵老板随后也推门进来了,心里不由地松了一口气——想不到林经理这次配合默契,虽然人没有出面,暗中却紧锣密鼓地采取补救措施——于是赶紧介绍:
“阿姐,这是物业公司的环保部经理,你有事现在可以找他解决。”
赵老板随即也和颜悦色地操着半生不熟的上海话:
“阿姐,你有什么问题?我们哪方面没做到,你跟我说,我帮你解决。”
于是女业主又滔滔不绝,这儿那儿地提了一大推问题。
“阿姐,你能说的具体一点吗?你家住在几号楼?”
“6号楼11层。”
“那我们是不是现在就一起去看看,要是哪儿有做得不够的地方,就赶紧弄干净。”
“好的。”
于是两人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谈。
“这儿的房子是我买的,不是动迁分的,当时花了200多万,对于普通家庭来说,这可不是小数目。我每月挣1万,不吃不喝一年才12万,对吧。”
“确实很不容易”我很有感触地听赵老板和女业主闲聊周旋:
“你今天到物业反映情况,是因为电梯的按钮不亮了,是吗?”
赵老板问得很微妙,或者说某种程度上在推卸自己的责任。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消息的,而且反应神速,也许是林经理叫他来的,因为环境卫生是他负责的。
“今天我是来付物业费的,看到电梯的按钮不亮了,我有点害怕,不要电梯不动了,把我关在里面,顺便来反映小区和居民楼的环境卫生问题。”
“据我了解的情况,是因为这几天风大,树叶吹进了门厅和底楼的楼道,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是赵老板的一句很文明的口头禅,我不止一次听他这样说。看来赵老板不仅是个讲道理的人,而且很善于沟通。这种随和的说话方式,值得我好好学习,取长补短。三人行必有我师。
我跟在两人身后,逐渐和他们拉开距离。李娟本来也跟着一块去的,等大家走到大门口广告橱窗的时候,我在后面悄悄地拉了拉她的衣襟:
“李姐,既然赵老板来了,我们还是悠着点,就让他去处理吧,这本来就是物业的事,用不着业委会出面的,要不是刚才接到小白的电话,想想她一个人小姑娘刚来不久,可能撑不住场面,我也不会来的。”
我回家后不久,就收到林经理发来的微信。
7月27日10:53分
林经理:老孙,我让小杨和你们一起去看看,6号楼道到底怎么样?你们辛苦了。
以下就是林经理随后转发过来的有关视频中的对话内容:
赵老板:这位业主,你觉得现在情况怎么样?卫生还可以吗?
女业主:早上不是这样的,我跟你说,不然我不会去物业反映情况的。
:这个放消防器材的箱子下面的怎么会有哑铃呢?
赵老板:这可能是人家锻炼身体的。
女业主:锻炼身体,应该放在自己家里,放在我门口干吗!
赵老板:这家隔壁1103住不住人?
女业主:不住人。
赵老板:那就你一家人,应该很干净,没有人乱丢垃圾的。
女业主:一般的情况是这样,但你们地面还是要拖的,好像是每周二次,对吧。
:还有这儿安全楼梯平台上堆放的杂物也应该清理掉。
赵老板:这是居民放在这儿的。
女业主:这跟我没关系,应该清理掉。
林经理语音:老孙啊,这女人的好白相伐,上去看了以后,楼道里并不是老龌龊的。伊讲买200多万的房子。那她为什么不去买两千万的房子啊。买两千万的房子,环境就不一样了。物业费一个平方要八块,对吧,这就清爽了呀,再讲阿拉小区竣工10多年了,总归会有些问题的。侬讲是伐,而且她这个房子,11楼西侧,03室04室,只有伊拉一户人家住,又没有其他人妨碍,不晓得她吵啥,对吧,这种女人就是‘拉三’,我跟你讲。
7月29日
上午我有事去物业,在前台没有看到人,不由地关心地问:“小文,小白呢,她今天怎么不上班吗?”
“爷叔,小白她可能不来了。”
“为什么?她辞职了吗?”
“不清楚,可能她心里很害怕,前天那个女人还拿灭火器对准小白喷,听说她现在喉咙还很难过。”
“难怪当时看到柜台上,放着两个灭火器,这女人也太嚣张了。”
“小白也真是的,遇到这样蛮不讲理的人,她为什么不叫人帮忙,杨师傅不也在吗?”
我不无好奇地问:“那杨师傅怎么跟你说的?”
“杨师傅说当时他正好有事不在。”
“叫杨师傅帮忙,小杨还不知道叫谁帮忙呢。”
“怎么说?”小张惊讶地望着我。
“当时小杨不仅在物业,而且确实出来帮忙了,最后却被那女人骂跑了。”
“是吗,真的。”
“这还能有假,我就是这样听这个女人说的。”
“原来这样,哈哈哈。”
走进里间的办公室,免不了谈起那天的事。
“林经理,听说小白不做了。”
“刚刚第一天独立,就出这么大的事,小白真是一点也没用。业主问她要啥,她就给啥,把物业的规章制度和所有文件都拿给那个女人看了。”
“是吗,她也太老实了。”
“她越是这样,对方就越是觉得软弱好欺,说话越来越放肆,真吃不消。”
“人家小姑娘刚刚踏上上班,缺乏社会经验,你还是应该给人家一次锻炼的机会。”
“不行,物业还是要重新招人。”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小白,她已经够倒霉了,第一天当班,就遇到这么一个蛮不讲理的人。”
“你说的没错,但这样的人,我还是不能用!”
“不过,林经理,这只是特殊情况,要特殊对待。”
“老孙,你现在晓得了伐,因为当时这个女人拿灭火器对准小白脸上喷,所以我没有办法,才叫侬来帮忙,听说她现在还喉咙痛。”
这时在一旁的老张也不由愤怒地说:“要是我当时知道她这样恶劣,用灭火器喷人,就要叫她赔偿。”
林经理淡淡地笑了笑,对我眨了一下眼。
还有一件有趣的事,不得不多说几句,当我随后在网上不无好奇地查询,竟然发现有很多个郭亮,其中好几个不是主持人,就是在政府部门从事与市民热线有关的工作,山东的郭亮甚至也是12345市民热线的主持人,好像我们这位富有爱心的郭亮先生,生来就适应做这份公益工作的。
正如“群众利益无小事,一枝一叶总关情”。江西省宜春市气象局法规科三级主任科员郭亮在接手“12345”政府服务热线工作中,慢慢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