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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党暂编五旅旅长柳际民、副旅长皮光泽火速返回毕节,命令各地方民团就地设防堵截协力剿捕,皮光泽亲自率领一个团追剿,扬言要打尽杀绝叛军,严惩陶树清。
阮俊臣、陶树清率领部队,避实击虚,选择攻击兵力薄弱的地方团队,突破敌军防线向滇黔边境靠近,迂回转战一个月之后,到镇雄尾咀一带进行休整。得知红军游击纵队正在花生坝一带休整,阮俊臣和陶树清就率领部队奔向花生坝,由欧阳崇廷出面联系。
欧阳崇廷找到红军游击纵队驻地,见到了特委成员刘复初、龙厚生、曾春鉴、李青云。欧阳崇廷向特委汇报了阮、陶部队的来意,并说明是奉红二军团、红六军团的指示来寻找红军游击纵队的,希望能同红军游击纵队合队,使部队得到发展壮大,共同对付敌人。
特委同意了阮俊臣、陶树清合队的要求。
阮俊臣、陶树清率领部队来到花生坝会合。
皮光泽率领的敌军也到了花生坝。
红军游击纵队占据了有利地形。部队立即投入战斗,同阮陶部队联合,分散合击敌军。
国民党军队架设机枪小炮,向纵队的阵地扫射和轰炸,敌军在火力的掩护下,向红军游击队的阵地发起冲锋,一次又一次地扑过来。
红军游击纵队凭借有利的地形和山林的掩护,边打边向滚桶坝方向撤退,引诱敌人追赶。
阮俊臣率领抗日救国军第三支队,埋伏在道路左侧的树林内,打击追来的敌人。
陶树清率领起义部队,抄到敌军的侧后方,实施攻击,给敌军制造麻烦造成伤亡。
皮光泽的一个连队,孤军深入到滚桶坝湾子里,遭到致命的毁灭性打击,几乎全军覆没。
由红军游击纵队的神枪手组成的狙击队,瞄准敌人点杀,敌连长毙命,士兵倒下一片。
阮俊臣和陶树清的部队,从两边对敌军实施攻击,使皮光泽首尾不能相顾。
皮光泽见红军部队占据了有利地形,组织进攻无法得手,部下伤亡又大,只好撤退。
花生坝一战,红军游击纵队和阮、陶部队同心协力,谱写了一曲团结战斗的胜利之歌。
红军游击纵队和阮、陶部队转移到威信。特委在院子场召开了有各部队主要负责人参加的扩大会议。会上,欧阳崇廷又向特委汇报了阮、陶部队的情况,阮俊臣和陶树清分别表态,表达要求合队和愿意接受特委领导的诚意。特委表态:欢迎阮、陶部队前来合队。
特委根据党中央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号召和红军二、六军团关于开展全面抗日的指示,结合当前情况决定,三支部队合队组编之后,改称“中国工农红军川滇黔边区抗日先遣队”,下设三个支队,三支部队各为一个支队。
会议决定:抗日先遣队由阮俊臣任司令员,陶树清任副司令员,刘复初任政委,曾春鉴任参谋长,李青云任特派员。
第一支队,由阮俊臣带来的抗日救国军第三支队组成。支队长阚世芳,政委欧阳崇廷。
第二支队,由陶树清起义部队组成,支队长唐和中,副支队长梁学奎,政委邝善荣。
第三支队,由红军游击纵队组成,支队长龙厚生,政委由特委书记刘复初兼任。
部队由特委统一领导,严格要求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并用“中国工农红军川滇黔边区抗日先遣队”的名义,张贴布告,书写标语口号,广泛宣传,扩大了共产党和红军的政治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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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先遣队成立之后在毕节、黔西、镇雄、威信、珙县、兴文、叙永一带开展活动,宣传共产党的抗日主张,扩充队伍壮大力量,川滇黔边区的劳苦群众积极送子弟参军。也有绿林武装,接受抗日主张加入了抗日先遣队。
蒋介石接到川滇黔三省的电报,报称红军游击纵队“几股合一,人员约在一千以上,有机枪,迫击炮等重武器,有久据川滇黔边境之企图,”认为会成为心腹大患,立即电令刘湘、龙云、柳际民等人派遣兵力,包围清剿。
三省军阀急忙调兵遣将,以十几个团的兵力,进驻高县、珙县、叙永、长宁、兴文、黔西、大定、毕节、威信、镇雄一带,对抗日先遣队形成大包围。进行第二次“三省会剿”。
这是发生在一九三六年六、七月间的事。
陶树清根据敌情和抗日先遣队自身的情况,深思熟虑后,向特委提出了三条建议:
1、摆脱敌人,开辟新的游击区,保存实力。
2、加强秘密活动,缩小目标,减少伤亡,便于休整。
3、加强团结,对起义士兵和绿林武装,要耐心教育和改造,不要歧视。
特委研究后,认为陶树清“动机不纯”,所提建议不予采纳,并决定甩掉阮、陶部队,恢复红军游击纵队番号。曾春鉴建议不要甩掉阮、陶部队,也没被采纳。七月初,抗日先遣队在毕节杨家湾宿营的时候,特委就在第二天天尚未明之时,率领第三支队悄悄离开了一、二支队,自行转移了。因此,实际上抗日先遣队已经至此解体了。
邝善荣也回到第三支队,一起转移。
天亮之后,阮俊臣和陶树清才发现被甩掉了,想去追赶,又怕产生误会反而不好。两人商量之后,决定仍用抗日先遣队一、二支队番号行动,待以后有了机会,再与第三支队合队。
阮俊臣和陶树清率领一、二支队,在毕节、镇雄一带,联合熊老卜、宋老 拜等地方武装,打击国民党的地方团防队,惩治贪官恶霸,受到群众欢迎,短时间内进展还算顺利。
七月三十日,阮俊臣和陶树清率领近千人的部队,奔向织金攻打县城,遇雨受阻。八月上旬,阮、陶部队在镇雄、威信边境,遭到三省敌军的围追堵截,暂编五旅一个团和陇存尧镇雄独立营已经逼近。阮俊臣和陶树清与敌人周旋,率领部队转移到簸箕坝一带。阮俊臣同陶树清商议,决定缩小目标,分兵两路撤退甩掉敌人。从此,抗日先遣队的一、二支队,时分时合,最终分散行动。
国民党中央军暂编五旅旅长柳际民,一面派重兵分别追击阮、陶部队,一面张贴告示,重金悬赏捉拿阮俊臣和陶树清。
敌军重兵合围,占领要隘,把关设卡,一步步地缩小包围圈。阮、陶部队处境困难。
九月上旬,陇存尧带领镇雄独立营追至威信黄莲坝。阮俊臣指挥一支队与敌人激战。阮俊臣夺得独立营一些物资和枪支弹药,从敌人结合部的空隙中冲出包围,转移到威信的高田、水田寨一带,稍微歇息又转移别处去了。
陶树清的二支队,被暂编五旅的一个营和镇雄独立营,在威信的罗布坳,小溪一带缠上了。陶树清带领部队,经过战斗突围,转移到顺河场一带时,兵力已经不多了。
唐和中和梁学奎在战场上先后牺牲了。
陇存尧悬赏诱降、诱捕陶树清。
陶树清同顺河场民团大队长张占云谈判,达成友好协议。一天,陶树清只身到张占云家中商量事情,却被张占云伏兵擒拿,送交陇存尧。陇存尧用铁丝穿了陶树清的锁子骨,押回毕节交到暂编五旅。柳际民劝陶树清投降,答应让陶树清官复原职。陶树清不投降,高声揭露国民党反共卖国的卑劣行为,壮烈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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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军游击纵队恢复了“中国工农红军川滇黔边区游击纵队”的番号和建制。在途经大雪山白沙河之时,同吴锡州率领的一支十多人的绿林武装建立了联系,吴锡州带领这些人加入了红军游击纵队,一同进入彝良县境内。
彝良县洛旺区民团头目羊保林,派副队长雷俊申带领团防队堵截红军游击纵队,自己却躲藏起来。雷俊申对红军心存恐惧,见红军到了就虚张声势地令团丁隔河胡乱放枪壮胆。红军游击纵队发动进攻之后,雷俊申和士兵就开始逃跑。红军游击纵队赶走了民团,缴获了一些弹药武器。
红军游击纵队经过洛旺尖山子之时,受到路过的镇雄保商队和大土豪的布帮的拦阻。双方刚一交火,保商队就撂下布帮逃跑了,布帮的人也纷纷逃走。红军游击纵队将缴获的几十挑白布,挑到洛旺分给老百姓。当地群众非常感谢。当时,就有几个青年,报名参加了红军游击纵队。
刘治国受刘湘委派,当上了珙县的县长。
刘治国感激刘湘,到任之后,就派自己的两个心腹手下何文远和谢焕青,分别担任了洛表区长兼区队长、玉和区长兼区队长,并嘱咐他们要整饬民团加强培训和防卫。刘治国重新组建了珙县团防队,对各乡的乡长、乡队副、保长和壮丁都进行了培训,并通知驻在珙县的保安二团十中队的一百多号人,在上罗乡一带集结操练待令。刘治国又送重礼约请兴文县的县长和高县县长,要他们到时派团防队来,联合攻击在大庙乡、簸箕峡一带活动的红军游击纵队,并说在事成之后还有重谢,功劳由大家分享。
刘治国要在中秋节这天出兵进攻红军游击纵队。
红军游击纵队的侦察排,将侦察到的敌军情况报告了纵队首长。红军游击纵队作好了战斗部署,在大庙乡一带埋伏,等刘治国来上钩。
中秋节上午,刘治国在珙县练兵操场上,举行了一个阅兵仪式。他当过川军旅长,这次穿着当年的黄呢军氅,亲自登台训话,自我吹嘘一番,宣布由他自己兼任珙县清乡司令。台下是调集来的县区团防队和警备队等二百多人。当地的一些土豪劣绅也应邀来参加阅兵仪式,是来捧场和拍刘治国马屁的。
阅兵仪式结束后,刘治国鸣炮上马,率队出发。何文远奉令留守县城。
沿途有一些区乡长带着团丁来加入,跟随在后面,刘治国看见自己的人数增多,又自恃武器好,拒绝了周村乡长要他休息一夜和谢焕青要他“取道隘口至上罗”的建议,要手下按照他制定的路线进军,来到大庙乡钟鼎山下。
刘治国看了一下地形,就分兵两路攻山。
保安团十中队为右路,从右侧山坡上进攻,进入了红军游击纵队的埋伏圈,包括中队长桂迷糊在内的一百多人,几乎全丢了命。
谢焕青率县区团防队为右路,从右侧山坡上进攻。谢焕青当过川军营长,是老兵油子,怕挨打,就亲自挑选了十多名团丁,要团丁换上便衣,装扮成老百姓在前面探路。他自己率队,相隔一定距离,慢慢地向山上爬。
刘复初和龙厚生带领着一些红军游击纵队的战士,在山顶上观看地形,突然发现有十多个人,穿着便衣在雨雾蒙蒙中上山来了,大家立刻隐蔽好了等待。留下的侦察排长杨振声和一名战士,在路上假装将砍下的树干树枝收拾捆扎堆码在一起,眼睛不看,心思却放在正往山上来的人身上。
化装成老百姓的团丁发现山上有人,吃了一惊,立即大声喝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杨振声回答:“六十六师便衣队的。”
团丁以为是自己人,放心大胆毫无戒备地爬上了山项。雷为民率领侦察排的战士从两边树林中杀出来,将开路的十多名团丁制服,捆了,押到刘复初和龙厚生面前,立即开始审问……
谢焕青一直没听到探路的尖兵报警,以为平安无事,就督促团防队跟上来。到了半山腰,进入红军游击纵队的埋伏圈。曾春鉴命令开火,红军游击纵队战士的枪声四起,一些团丁中枪倒地,一些团丁赶快找地方躲藏,后面的团丁转身要跑。谢焕青赶快命令部下卧倒还击,但找不到目标,只是胡乱地放枪。
红军游击纵队缩小了包围圈,向团防队逼过来。民团队伍经不起打,吓得昏头转向,争着向山下逃跑。红军游击纵队用火力封锁往山下的小桥,断敌退路。谢焕青枪毙了两个逃跑的团丁,也镇压不住,团丁仍往山下跑。刘治国率卫队赶来,阻住团丁的退路,大喊:“谁敢后退,军法从事!”并命令卫队顶住,却不顶事。被包围的团丁无路可走,纷纷向红军游击纵队缴枪投降。
谢焕青在乱军中被击毙。
刘治国见大势已去,就将身上的黄呢军氅扔了,换上士兵的衣服,仓皇地只身逃走了。
红军游击纵队缴获了许多武器弹药和装备,充实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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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治国损兵折将,被刘湘在电话里训骂了一顿。刘湘顾念刘治国是亲族,又是老部属,没撤他的职,准其戴罪立功。
川军暂编第一师第二旅被调驻防宜宾一带,要对付红军游击纵队。这个旅的三团三营进驻珙县,第十一连驻扎在底峒乡场上。
连长卓厚光将连部设在乡公所,三排同连部在一起。一排驻关帝庙,二排驻陈家祠堂侧近。三处地方隔得不远,有事好召集。
重阳节这一天,天气晴朗,秋阳暖烘烘地挂在山岭之上,把山坡树林映照得晴明暖和,使幽兰野菊放香绽蕊,桂花枫叶吐艳流丹,枣林橘林果实累累,给登山的人们营造了一片秋景融融的氛围。十一连的一些士兵,借登山为理由,却来到陈家祠堂参加一个重要会议。
陈家祠堂外面,有哨兵在把门站岗。里面一间密室里,有来自三个排的九名士兵代表参加会议。另外,李德旺在监视连长卓厚光,李绍彬在监视一排长蒋知生,万长兴在监视三排长王亚群,段荣发和另一位士兵在监视乡长刘惠君和乡队长孙泽元,都在执行各自的任务,没来陈家祠堂参加会议。
密室内一张小方桌,桌上摆有花生瓜子,有茶有烟,八个人围桌坐定,或喝茶或吃瓜子花生或抽烟,在等刘少成来。桌子上没摆酒,是因为怕有人喝酒闹事或酒后失言坏了大事。
会议召集人二排长刘少成安排好岗哨,认为一切都妥当后,才进来同大家一起开会。
刘少成向大家抱拳致礼,说:“对不起哥弟伙,来晚了,我必须保证会议的安全,把一些事情处理好。现在我们开始开会。今天的会议,要讨论起义的章程,制定行动步骤,进行人员分工,建立领导小组,议定队伍起义后的去向及对付反对起义的反动分子的制裁方法等。下面,请三排的代理排长兰澄清先发言,大家认真听,这是秘密会议,不用鼓掌”。
兰澄清说:“各位弟兄,大家知道,今年中秋节之后,我们川军十一连接连发生了几件事,每一件都令人寒心。第一件事,是连长卓厚光贩卖鸦片走私牟利的事情穿帮,被营长臭骂,搞得全连官兵都失了面子。我们连的生活苦,饭菜质量都差,大家都苦不堪言、口出怨言了。连里的士兵,已经有半年多没领到军饷了。士兵的伙食费是不是被贪污了、克扣了呢?士兵饷银,是不是被挪用,进了连长的腰包了呢?大家都想一想吧,想一想再说!
“第二件事,是十天前士兵下河洗澡被罚跪;第三件事,是几天前练刺杀技术的风波。这些,都是大家亲身经历的,我就不在这里多费口舌了!”
兰澄清一席话,引起了在场的士兵代表们的回忆和思索。
连长卓厚光走私鸦片的事情败露之后,心情烦躁,委托一排长蒋知生代管连里的事务。
十天之前,有几名士兵下河洗衣服,蒋知生无事生非,大动干戈,借口士兵擅自行动要整治军纪,在烈日下把全连士兵集中起来罚跑步;罚洗衣服的士兵跪地两小时让大家陪着在烈日下晒;又把大家教训、臭骂了一顿。士兵们一个个被整得蔫呆呆的,心中充满怒火,恨不能生吞活剥了蒋知生,都在背后骂他“蒋该死”。
几天前,蒋知生把全连官兵集合起来,带到小学校操场上,训练刺杀技术。
连长卓厚光路过,站在一边观看。
卓厚光看出蒋知生教练刺杀不合要求,便叫停止,亲自作了示范,又叫三排代理排长兰澄清示范执教。兰澄清的拼刺技术是全连有名的,自然会得到连长的肯定和大家的赞赏。
蒋知生认为连长当众让他失了面子,怒火陡起,仗着自己有后台,当场与连长发生争执吵闹,并恶言恶语地辱骂了兰澄清。
左辉廷说:“蒋知生这个人,残暴凶横,对士兵苛刻狠毒,不把我们当人看,稍不如意就要打骂我们,拳脚交加,有时还用扁担木棒甚至铁棍打人而致人伤残。士兵们对他恨之入骨,这几件事,更是增添了大家对他的仇恨,这是我们发动起义的好时机!”
刘少成说:“我们起义之后,得有个去处。大家都想一想,该怎样办?”
慕容亮说:“红军爱国抗日,官兵平等,为老百姓谋利益,我们去投奔红军。我们去投奔红军,肯定会受到欢迎!”
刘少成说:“大家以为如何?”
士兵代表们齐声说:“要得,要得,同意,同意。”
会议继续进行,对有关起义的事项逐一进行讨论、表决、形成决议。大家推举刘少成、兰澄清、左辉廷、李德廷、李绍彬五个人组成起义领导小组,由刘少成任组长,兰澄清、左辉廷任副组长,领导这次起义。五个人中,左辉廷和李绍彬都是一排的班长,选举他们,便于掌握起义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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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九月的夜晚,天气已经不太热,九点过钟的时候,乡场上不见乘凉的人影,也不见蹓跶的人影,人们都早早地关了门,缩进被单窝里去了。打更匠查老头背着梆梆,敲着更锣,吟唱着“门窗关锁,小心火烛”,已经在乡场上沿街巡逻,履行自己的职责了。
一个瘦长的人影,弓着身子逃命似的奔跑到川军十一连连长卓厚光的“公馆”门前,大声喊叫:“连长,兵变了,连长,兵变了!”后面追来一个端枪的人,枪上上有刺刀。那人从后面,举枪对准先来的喊叫的人的后背猛力刺进,刺刀穿透胸膛,喊叫的人倒在地上血流如注,再也没出声也没爬起来,端枪的人拔出刺刀又刺了一刀,对着倒地的人“呸”了一口,然后折转身,快步跑向另一个地方去了。
川军连长卓厚光闻听人喊“兵变了”,急忙独自翻墙逃走,向树林的方向跑了。
喊叫“兵变了”的人是十一连三排的原任排长王亚群。
后面端枪追赶王亚群的人是十一连二排的班长万长兴。
先是,睡在关帝庙戏楼上的一排长蒋知生发现楼下的士兵进进出出频繁走动。蒋知生大声喝斥:“哪些狗日的,出来进去的在搞啥子?都睡好了,格老子,不听话的,明天执行军法!”喊了几遍,进出的照常进出,没人理他。蒋知生平日在排里说话是一呼百应,只要他一出声气,没人取不听,没人敢乱说乱动。今天,他往日的招数居然不灵了,说话居然没人听从了。他心知士兵的行动异常,必须赶快离开,否则,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蒋知生正要起来的时候,受令监视他的李绍彬班长,知道起义的事情已经暴露,就手握马刀,从背后砍了蒋知生一刀,蒋知生中刀倒地。李绍彬对着蒋知生的头颈部位连砍几刀,杀死了蒋知生。王亚群上厕所回来,看见蒋知生死了,转身向外逃咆。受令监视王亚群的万长兴追上来,一刺刀戳伤了王亚群。王亚群继续奔逃,口中大喊“兵变了”,被万长兴追上用刺刀捅死。
这才发生了先前的一幕。
按照部署,起义部队的几队兵士都相继得手。
刘少成率领一 队士兵,突袭乡公所碉楼,进展迅速,缴了团丁的枪,把团丁捆押了。
左辉廷带领士兵,抓获了乡团防队长孙泽元。
兰澄清带人抓捕乡长刘惠君。刘惠君预先听到了风声,悄悄逃走了没有抓到。
这时,场外大营坡方向响起了枪声。
兰澄清立即按照计划命司号员郝斌吹集合号。
队伍集合好了之后,马上撤出底峒。
一路上听到了枪声,但好象是放空枪。
起义部队进入云南威信县,在罗布坳遇见了红军游击纵队的侦察排。通过对话,起义部队派人,由侦察排带领引荐,见到了特委和纵队领导人,当面提出加入红军游击纵队的要求。特委经过调查了解之后,同意了起义部队的要求,红军游击纵队在罗布坳河边,敲锣打鼓地欢迎起义部队,还杀猪来招待。
起义部队为红军游击纵队增添了力量。
起义部队被编为红军游击纵队的第三大队,由刘少成任大队长,兰澄清任副大队长。红军干部曾广胜受纵队委派,担任第三大队指导员。
事后得知,大营坡方向的枪声,是十一连逃走的班长黄景成带人报警放的枪。三营营部听说十一连兵变,就派驻扎上罗乡的第十连前来拦截。第十连的官兵同十一连的官兵关系好,来拦截的时候就朝天放空枪,实际上是帮助十一连,顺利撤出底峒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