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不再和贾仁新继续纠缠的小虹内心反而轻松了,当一个人心里不装着另一个人的时候,就不会被对方所左右情绪。贾仁新面对小虹的日益强悍也束手无策,不过他有社会舆论帮助他,也有强大的社会支持系统肯定他,比如他的哥哥姐姐,还有亲戚朋友都体谅他,漫天谣言,击中的只是一个体制内的弱女子,有眼睛雪亮的观众,可是非亲非故,他们又能为小虹做什么呢?偶尔有好心的男士给小虹建议:他打你你就任他打呀?你还手嘛,你手边有什么就打什么,你一定打得过他的!受了“鼓励”的小虹终于还手了,她发现她何止是打得过贾仁新,简直有力气弄得死她,有一次贾仁新骂她是婊子,小虹双手抓住了他衣领把他的头按在了墙上,看着那张可憎的脸,小虹把他的头往墙上碰,碰死他!可是,父母的影子在小虹脑海闪过,她不想因此而坐牢,不值。
小虹很想逃离这个环境,这时候一个消息传来:这个县英语老师紧缺,县教委将要抽取一批老师到一所大学专门进修英语,而且是带薪的!小虹知道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报了名,当然贾仁新知道这件事情后,某天晚上借助酒力,把小虹狠狠地打了一顿,当时春寒料峭,小虹衣只穿了秋衣秋裤躺在床上,贾仁新拳头雨点一样落在小虹的头部,小虹的头侧来侧去,终没有躲过任何一拳,她本来想拿起枕边座机给领导家打电话,可是没有机会,只有等贾仁新打累了,停下来暂缓一口气时,小虹才赶紧翻身起来,把衣服穿上把门打开,这时候旁边的邻居被惊醒,听到动静过来了,贾仁新看有人过来了,更是肆无忌惮地发挥他的武力,此时他扯掉电话线,把电话机扔向窗户,窗户的一块玻璃应声而碎,玻璃掉在了屋里,电话机掉在外面的路上,贾仁新酒力发作,站立不稳,滑到了床前的地上,他抓起一块手掌大的玻璃,往小虹的床上一顿猛扎,邻居在一旁惊叫说“小心手”,话刚落音,血从贾的虎口流了出来,看到血的贾此时更加激动狂躁,他把受伤的手在空中甩了几下,血洒到了洁白的墙上,收回手,他把血擦在了小虹的被子上床单上,血汩汩往外冒,一会儿床上就是一滩血,邻居夫妇原以为就是劝劝,也没多穿衣服过来,见此情形,知道情况危急,得赶紧把贾送往医院,于是二人飞奔回家穿外衣,或许是疼痛,也或许是害怕,贾四肢着地向外面爬去,边爬边大叫:救命啊,要杀死人了,要杀死人了……小虹呆立在房间,一直没动,她已经做好思想准备:大不了自己蹲两年大牢,但是出来后她就自由了,再不会被恶魔折磨!贾仁新被好心的邻居送去了医院,在医院医生问他是如何受伤的,他说是小虹给用刀把他砍的,好在有邻居作证,谣言没有传播开去,倒是小虹的母亲后来听说了此事,就来询问小虹,是不是她砍的,小虹说我要是真拿刀砍他的话,他还能有命吗?
也许经历真的是笔财富,磨难也是所学校,贾仁新越这么纠缠,小虹就越想逃离,刀山火海可奔赴,唯有此人不可陪!现在,不管什么样的事情都阻拦不了小虹求学的脚步,一方面她是真正想进修自己的英语,另一方面她想逃离贾仁新、逃离这个环境,这个让她压抑窒息、让她声名狼藉的环境!在这里,她的青春被消耗着,自尊被践踏着,被人白眼着,被人议论着…..人们都认为是他花了贾仁新的钱,现在又不跟人家好了,真的是白眼狼,恩将仇报。其实小虹做出离开贾仁新的决定之前,就查看过他的手机通话记录,几个红灯区的电话号码郝然在列,而且通话频率还不低。那时候小虹还在乎着贾仁新,生气的时候就会照此号码打过去,双方一顿臭骂,小虹丝毫没有顾及自己的身份,搞两次后,小虹觉得这样的生活太没意义了,自己咋就这么没出息?沦落到和一个妓女争风吃醋…….所以她收起自己所有的悲伤,去奔赴自己新的明天。
到新学校后小虹才发现自己带的钱根本不够,之前相关人士不了解情况,通知的是每个人带点生活费就够了,结果去了以后每年有5000多的学费,还有住宿费,一共下来就6000多,所以小虹带去的两三千块钱根本就不够,于是开学后一个星期,她自己回去找父母借钱,父亲慷慨去拿了5500块钱给小虹,感谢并承诺自己什么时候归还钱,但是母亲在一旁就不高兴了,黑着脸气呼呼地说,这下进货都没钱了,小虹默默拿了钱返回了学校。
这是一所在西南地区很有名望的大学,学习氛围浓厚,学习节奏也快,老师全英文授课,这对只有高中英语基础的小虹来说是一头雾水,她也很焦虑,所有一起去学习的老乡也都焦虑,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小虹每天睡午觉前带着耳机听,晚上睡觉前听,在英语中睡去,又在英语中醒来,这一个多月下来,慢慢地她也能跟上老师的步伐了,这是小虹梦想中的生活,宁静、平静、有梦可追、有路可走、有人可仿,她每天只有一个信念:听英语、读英语、写英语,为了消灭生词,小虹给自己订的目标是每天40个积极词汇,50个消极词汇,为了节省时间,她把生词写在手心里,边走路边记忆,从教室到宿舍8分钟左右的路程,小虹要记13个单词。当然,付出就有收获,进入学校的第一学期,小虹通过了大学英语四级考试,第二年,她通过了大学英语六级考试,这在当时小虹所在的小县城里,算是第一个有此资质的人吧!
在小虹出去进修的日子,贾仁新认为自己失去了精神支柱,也没了任何管束,就彻底躺平了,每天躺在床上看电视,电视不好看了就租录像带来看,几十集的录像带可以看两到三天,租费也是几十块钱,完了以后又继续再租,小虹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佩服他面对贷款,面对生活压力,面对贫穷的那种淡定和从容、安然与坦然,但是小虹是不敢说什么也不会再说什么的,有好心人就劝小虹,你干脆读完书不要回来了,就在外面找工作吧,贾的那种举动谁都害怕。其实心底,小虹还是愿意再给他机会的,想看看自己不在的日子,他能否把日子过得健康积极,该挣钱挣钱、该还贷还贷,如果他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肯为自己的梦想去努力,小虹还是愿意再和他走下去的,可是,事与愿违,小虹能把握的只有自己的明天。
小虹是不会跟他联系的,自己在学校的手机号码、宿舍座机号码贾当然不知晓,或许即使知道,他也没脸和小虹联系吧,而且他心里认定,小虹读完书是一定且必须回去的,因为单位供你上学,你不回去对方要和你打官司,这是他在小虹面前说的话,其实他不说,小虹倒是想不起这个。但是每次放假回去,贾仁新都会闻风而动,守候在小虹上厕所的必经之路,因为小虹家房子没有厕所,上厕所只有到街道的公共卫生间,每次贾仁新就像是等候多时,在那把小虹给截住,这时候的小虹为了避免吵架和挨打也总是和颜悦色的对他,反正相处的时间也就一点点,自从去进修后,小虹回来都住家里,不再去贾仁新那里了,有两个假期小虹甚至都没有回家,就呆在了学校。
贾仁新不去挣钱,经济上捉襟见肘,他有次到小虹的工作单位,询问单位的出纳,是否可以代领小虹的工资,出纳说当然不行,本人的工资必须本人领取,出纳是个好心人,走到街上就把贾仁新的意向告诉了小虹的家里,他们告知了小虹,小虹心想怎么这么搞笑,我又没授权,他如何能领取我工资,我们是什么关系?后来工资发放从现金变成了存折,他们的工资由他们乡镇一个银行代发,如果需要可以完全取现,如果不急需就将钱款留在银行,互利互惠的事。贾仁新跟这个银行的工作人员关系非常好,因为小虹不能异地取款,所以每一个月的工资就都在存折上累计着,贾仁新凭着关系拿到了小虹的存折,放假回去贾仁新说你的存折在我那里,小虹去了拿过存折一看,贾竟然可以在自己没有授权的情况下从自己存折上取了300元,数目虽不多,却让小虹感觉到了“人情胜于制度”,小虹就说,你既然可以取到我的300元,,那么你去取我剩下的5000块钱也没问题,你去取吧!你肯定是能取来的!贾仁新就去取了,果然如小虹所说,贾取回了小虹存折上的陆额5000元。
小虹对银行工作人员的态度不严谨产生了怀疑,他们这么干,可能早晚得出事儿吧,果然没过多久就出事了,就是一户人家男主人的存折,被相好的女人一个人拿去给把钱给领取了,男主人找上门理论,据说银行当时赔了两倍的存款。小虹本来要考研究生的,这样才有资本留在大城市,可是两年的进修期限到了,小虹只好先回原工作单位,父母因为听说了他们之前的吵吵闹闹,也叫小虹就住家里,其陆的事,以后再说。小虹回家之后,二哥的消息一丝也没有,倒是经常有人问起,小虹心情复杂地说不知道。
小虹所在的镇遭受了一次地震,震中点就在附近的十几公里处,震中心还死了20几个人,都是农户、房子久年失修,这一震也把小虹父母购下的房屋震出了问题,那本来就是年代很久的房子,破旧不堪再加上又地震,越发让人不敢再住,当时政府也支持灾后重建,所以小虹的父母就打算把房子给返修了,但是他们刚拆房子就遭到了一个女人的阻拦——贾仁新的大姐贾仁义,她跑过来说,哎呀,老陆呀,你住的这个房子是我的呀,你怎么就把它拆了呢?这是我的,你不能拆呀——好像小虹父亲是放牛娃把牛卖了,现在主人找上门来!景山这时已经接近60岁,对此,他早有思想准备,毫不畏惧地说这个房子我已经买了14、5年了,我一直在居住着,购房时白纸黑字订的合同,一张一张数过去的票子,怎么一下就变成你的了?这女人说当初饭店处理给我母亲时是我交的钱,收据都在我那里,写的也是我的名字,怎么能不是我的房子了?小虹父亲说,我交了钱给你兄弟几个,签了合同,白纸黑字,还有见证人,我这个钱是白白付出去的吗?你这是诈骗还是怎么的?我陆某不会骗你房子也不会强占你房子,你最好找你兄弟些把来龙去脉问清楚,对方说他们兄弟几个哪有什么资格卖我的房子,这房子就是我的、是我的!双方大吵一架,临走时贾家大姐说要去法院告状,景山说,随便你,我陆景山奉陪到底。当父亲把房子拆掉准备下基脚的时候,他收到了法院的传票,理由是对方要求归还她的房屋,那个房屋的所有权是她的,景山只好停工,忙碌奔波一场官司,而乡邻见过很多房产官司,但没见过这种传闻夹杂了儿女情缘的官司,孰是孰非,大家都拭目以待。
在开庭之前,有人跟小虹说让干脆找个人去跟贾仁义说说,给她点钱,把房屋的凭据拿过来,私了算了,但是小虹了解他们,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对方的要求不是赔偿,而是要收回房子,此时已经是2006年,镇上的商铺价格已上涨了20倍,而小虹父亲经历了一场骗局,掏光了积蓄,再也没有资本另购房产,因为对贾仁新的了解,小虹相信他们是守信用的人,所以现在对方已诉诸法律,那就让法律来解决这起纠纷,即使是输,也输得口服心服。开庭之前贾仁义逢人就说一定要好好地打赢这场官司,不仅让陆景山把房子退回来,而且要他全家跪地向她求饶。
本来就是小地方,人还住得比较集中,所以人们的任何言行都不会是秘密,就看传得远不远,有没有人对此感兴趣。小虹听了这些话,心里自然苦楚,但他想过了,如果真的自己父母输了这场官司,法律失去了正义,那么她也会自己想办法给父母挣一栋房子,大不了离开此地出去打工,可是法律还是公正的,小虹的父母胜诉。小虹后来看到了判决书才知道到贾仁义是把陆景山和贾仁新同时作为被告,她的理由是贾仁新联合陆景山霸占了她的房子,因为贾仁新在与陆景山的女儿陆小虹谈恋爱,目的是为讨好陆景山,而贾仁新在法庭上认可这一说法,并表示他愿意归还房屋……那律师就说既然是房子是骗的是霸占的,那么为什么会有买卖合同呢?白纸黑字且上面也有你的署名,还有证人,怎么解释?贾仁新说那时我喝醉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到判决书上记载的整个庭审过程,小虹庆幸自己的判断没错,如果私了的话,贾家有可能会让他们进入另一个陷阱,而他们也将陷入舆论的漩涡。官司打完之后,小虹一家又开始动工了,因为如果不及时将房子修起来作为旁边主建筑的支撑,那栋主建筑里面都还住着这个单位的职工,一旦遇上暴雨、地震等,将岌岌可危,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当小虹把自己的忧虑说给景山听,景山也赞成说修房是为保护那栋老房子,万一如果不修的话,老房子塌下来谁付得起这个责任,所以他们决定不管面临什么样的压力,先把房子修起来,就相当于给那个房屋的主建筑一种保障,因为人家是个单位,而且眼下也没有要返修的迹象,人家要住几年也还说不清。
房子动工没几天,法院的传票又来了,这一次是中级人民法院,景山放下手里的活,再次去找律师,法院如期开庭,这一次贾仁义的理由是县法院存在偏袒,出现了漏判、错判等情况,要求中级人民法院发回重审,而中级人民法院经审理认为,县法院的判决并无任何不妥,维持原判,本案结案。贾仁义自知输了,见了人也低头走路,丝毫没有之前的威风,这下陆景山可以开开心心地修房子了,房子很快修好,小虹一家,搬进了新房,搬进新房子这一年,小虹的弟弟骏文带着媳妇回来了,弟媳已有身孕。
搬进新房后不久,二哥回来了,用装肥料用的蛇皮口袋装了几件衣服,扛在肩上就回来了,他没有更多的行李,出门近十年,归来一身轻!小虹以为几年不见的二哥手里攒了些钱,没想到他回来连手机也没有,真正的不名一文,不甘心的父母转弯抹角地问他这些年都在哪里,干了些什么,没想到他回答得比较坦然,说我不可能没挣钱,挣的都买彩票去了,有时候一天就把5000元买完了, 一天买2000元的彩票,都不记得有多少次了!这些年政策好,工地老板一般都不会拖欠民工工资,所以一旦他要离开某个工地,人家都会立马给他结账,不过现在他身上确实没钱了,他感觉嘴唇歪斜难受,受此牵拉,眼睛闭不拢,吃饭时饭菜从嘴角漏下,说话漏风,看上去就是个病人,无法把他同一个赌徒的身份联系在一起。
父亲、小虹、还有骏文,三个人带二哥去市里的医院治疗,治疗期间他身上确实没有钱,因为每天就只做针灸治疗,他本人完全能自理,不需要陪护,小虹给他留了钱、给他配置了手机,让他没钱了打电话,叮嘱一番后,就回去上班了,小虹不敢多拿钱给他,怕他又把钱拿去买彩票糟蹋了,过了几天景山再去看他,这一次景山苦口婆心地说娃,你以后好好地听话吧,治完以后你就不要再出去了,就在家里,我们把地种上,把生意做好也是能求生活的,小虹二哥当时也答应地很恭敬,但是出院后以后的某天,当关雨要收一笔款子的时候,这笔款子是几个月前关雨走在公路上,被一辆行驶的三轮摩托车撞到在地,头、脸都受了伤,住了一个多月的院,现在经交警解决,对方全责,除了垫付的医药费,还需向关雨支付一万三千块钱的赔偿,因为她不会操作,就让对方把钱打到二哥的银行卡上,谁知款打到二哥的卡上后,二哥却不见了踪影!景山抱着侥幸的想法,希望是自己误会了儿子,他不停地打电话过去,提示对方已关机,一连十几天,电话都没打通,景山气得不停诅咒,他说他要去派出所报案,这是属于诈骗行为,偷盗行为,他妈用命换来的钱,外人都没有这么心狠,他却把它侵吞了!小虹把气急败坏的父亲给拦住了,他们眼下的经济虽说穷是穷一点,但是10,000块钱也还是可以省出来,关键是自己人偷自己人,即使派出所抓了他,钱未必追回来,还要被外人笑话!现在已经过了塑造性格的最佳时期,小虹不想父亲再去闹得满城风雨了,且让家丑捂在几家粮仓吧!所以关雨对父亲说,你把这个事情忘了吧,就当这10,000多块钱没有得到过,二哥现在的智商还停留在他初一年级时的水平,你现在能改变什么?倘若他偷的是别人、害的是别人,自然有法律惩罚他。一个多月后,小虹终于打通了二哥的电话,小虹问他,哥,钱呢?他说:早都买彩票买完了!
谁都以为二哥这一去,可能再也不好意思回来,谁知两年后他竟回来了!此时的小虹已经结婚生子了,对象不是贾仁新,而是一个在异地工作的外乡人,是小虹进修时的同学,因为贾仁新的闹腾,小虹在家乡几乎是无人敢接近,条件好一点的、有点前途的都担心贾仁新来死缠烂打,再加上打官司,小虹在家乡早已臭名远扬,没有谁愿意无端地卷入一场纠纷,也没有谁有闲心去理清他们之间的是是非非,按照贾仁新的说法,小虹一直是他供读书的,为此他花了很多很多钱,房子也低价卖给他家了,而现在……此时的小虹已经不年轻了,可以不谈恋爱,但婚必须结,孩子必须得生,小虹秘密地和对方领了证,怀了孕,当看到挺着大肚子的小虹身边并无男人的陪伴时,闲言碎语又多了起来,况且小地方,都是藤滕蔓蔓的社会关系,谁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一阵大波浪,贾仁新看小虹身边并无男人,更加肆无忌惮地发信息威胁小虹:我要让你最爱的人付出代价,你我是不会收拾的,但是你身边的人,你生的人就要注意了!类似的短信经常发,倘若以前,不论贾是拿菜刀抵了她的腰相逼,还是威胁说要提炸药包炸她,她从来都置之不理,因为她知道,贾仁新对她是下不了手的,但现在,她有孩子了,还真的不敢再大意了。但她也不敢把这些事告诉自己的老公,那样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而且会带来误会,她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家蒙上阴影。
二哥回来之前给母亲关雨打过电话,不过说话的不是二哥,是旁边的一个好心人,她告诉关雨,你儿子腰痛,站不起来、坐也不行,好像是哪儿烂了,病情有点严重,到底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关雨说那让他回来吧,回来看看是什么病,我们给他医,第二天二哥回到了家,看他痛得可怜的样子,一家人没再提那一万三千块钱的事,但鉴于之前的事,景山心里还是有个结,他和关雨商量了一晚上,景山的意见,要治也就保守的治,吃点中药,慢慢地疗愈,关雨抽泣着,她担心如果不治的话,可能就会危及生命,即使不危及生命,可能也会瘫痪,最后他们之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他们现在有了100,000左右的存款,赌气决定把这钱拿来给老二治病,老二住进了医院,检查是脊椎上长了结核,现在要换掉两节脊椎,那么骨头从哪儿来?取他的肋骨为用,这是一个大手术,后期的恢复还很难说,但是也没办法,不做手术的风险会更大,景山天天在医院伺候老二,这还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经常不配合不说,还随时发脾气,病房的人都看了笑话,说,这个儿子怎么能这样对待他爹?小虹心情很复杂地听他们说这些,心想都是作孽呀,60几岁的老人辛辛苦苦挣钱,不仅没有享到儿子的福,反而还给儿子花钱。几个月之后二哥康复了,又因为琐事跟景山大吵了一架,然后离去了,再没有音信。小虹在孩子三岁左右的时候离开了家乡,因为考虑到夫妻长期两地分居也不是个办法,孩子会缺少父爱,以后容易性格缺陷,而孩子父亲的工作也不可能调过来,也就是说如果他们两个决定走下去的话,只能牺牲一方来成全一个家,考虑到种种情况小虹决定辞职了,她不愿自己活在贾家制造的精神枷锁里,更不愿孩子在各种飞短流长里成长。
听说小虹辞职了,贾仁新非常非常地高兴,因为如他所愿,小虹终于成了一介无业游民,而且还远走他乡!而且还带着一个拖油瓶!但是他也害怕别人说他闲话,所以遇到之前的熟人,他就会跟人家说,小虹是个傻子,我对她那么好,她还是要撇下我走了,众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过往,也都不好开口。十几年后,小虹的孩子长大成人,考入军校成了军官,而贾仁新据说相过几次亲,无疾而终。
晚年的景山和关雨相依为命,他们的母亲巧珍在小虹辞职那一年去世,继父李清澜健在,已经九十多岁了,为照顾老人,景山和关雨又回到了坪山村,养了几只鸡,养了几头猪,冬天宰了猪,做成腊肉,就给儿女们带去,他们种了一点自留地,富足而充实。骏文带着媳妇住在景山拼搏了半辈子换来的房子里面,生儿育女,他开了个汽车修理部,生意也还过得去。此时的坪山村已经通公路了,村民都富了起来,很多本村小虹的同龄人,都有了几处房产:集镇一大栋,农村一大栋,为娶儿媳妇,还在县城买下一套!原本是本镇条件很差的村,现在却成了最有出息的村!不过奇怪得很,好像从小虹的大哥逝去之后,村里凡是到集镇上修房子或做生意、打算在集镇长住的人家,基本都失去了一个壮年劳动力!有的因车祸,有的因疾病,有的因溺水…..坪山村每个人心里都有疑惑,却谁也不敢说出来。或许这就是生活的真谛:为活着而努力拼搏,终有一天我们会迎来幸福,即使成长付出代价,我们依然收获满屋阳光。当春风温暖你我,世界就此花香朵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