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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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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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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医》连载

第二十六章 失败的试探

离蜚廉约定的时间还早,卢紫麒用相对“普通”的速度向山中进发,即便有人看见也以为他是在锻炼身体。

即便到了没有人的地方,卢紫麒的速度依旧没有提起来多少。他的面色冷峻,眼神中却有太多纠结与迷茫。

在师傅一家遇袭后不久,卢紫麒就一直在各地游走。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找到打开魔窟的罪魁祸首。可几年的查找一无所获,当他来到乾镇附近时,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个魔窟的洞口。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就矿洞,已经荒废多年。人们在开采这个矿洞的时候,并没有破坏魔窟原本的封印,因为那是一种凡人无法察觉,又不能逾越的障碍。

魔窟的出口十分罕见,千年以来为人所知的不过两三处。一旦出现,组织都会很快进行再封印,让魔族更加难以开启。卢紫麒选择了留下来。他坚信,既然有人想要打开魔窟,这里就是等待敌人出现的最佳地点。

等待是漫长的,日子久了,连卢紫麒都有些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守在这里。为人治病,不过是百无聊赖中打发时光的一种消遣,但渐渐也成了习惯,特别是有了徒弟之后,他好像更加适应这样的生活了。

为了避免妖兽过度接近医馆,卢紫麒特意请求穆先生教自己一套镇魔阵法,用于医馆的防卫,也顺便安抚一下内心深处的野兽。

严格来说,让那头野兽沉睡的最大功臣,是烛照。

烛照是师傅的家传宝物。作为医生,师傅从未动过这把刀,却意外发现,对抑制卢紫麒“兽血凝”非常有效。卢紫麒经常在战斗中带着这把刀,与其说是为了战斗,倒不如说是避免自己食用妖兽血肉后暴走。

卢紫麒也担心自己安于平静太久,会失去战斗的能力。穆先生曾说过,在黑暗暴躁的“兽血凝”和光明灼热的烛照之间找到平衡,就能施展出最强的力量,但他始终无法很好掌握穆先生教授的“两仪法”。

那个平衡点在哪里呢?卢紫麒尝试了很久,也没有办法实现。他如此早的出门,其实是在犹豫。是继续寻找那个遥不可及的平衡点,还是彻底放弃烛照,用本能与敌人决一死战。

一路上,都有人用兽血为卢紫麒作了标记。他在森林中穿行,差不多半天时间,终于来到了一处峡谷地带。

这里有一条小溪从山谷中间穿过,两边是陡峭的悬崖,在小溪边有一块细长的空地,差不多有大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卢紫麒四下打量了一番地形,在峭壁下一处阴凉的地方坐下来,闭幕凝神。

卢紫麒像石头一样坐在哪里,如同坐化的老僧。随着太阳落下后,明月慢慢爬上了树梢,气温也逐渐降了下来,山风带着阵阵凉意。亥时的临近,气温下降得更快了,喘息间已经可以看到白雾。卢紫麒的气息很慢很轻,已经和周围的事物融为一体。

不久,一阵更强的寒意袭来,小溪似乎都要被冻结了。卢紫麒依旧安静地坐着,丝毫不为所动。眨眼间,他的四周已经站满了人。

“吴旻的血没用,对吧?”卢紫麒缓缓睁开眼。

“的确,或许我应该把那小子的血全部放光才好呢!”蜚廉躲在人群中。

“别演戏了!你想要的是我的血,你从前不是就试过一次了?”卢紫麒依旧很平静。

“是啊!真是可惜……那可是我们最成功的一次呢!”蜚廉得意洋洋“后面我还想再试一次,可惜卢医生溜得太快,把老弱妇孺都留给……”

蜚廉话音未落,卢紫麒已如入离弦之箭一般弹射到他跟前。他快如惊鸿,却没有引起一丝气息的波动。那些面目狰狞的妖人,好似被定住了,任由卢紫麒穿过却没有一点反应。他挥动烛照的动作,好像舞蹈的慢动作,可下一秒就是排山倒海的压迫,刀锋未至,前面的空气似乎都要爆炸了。

蜚廉却毫不慌张,带着轻松的表情急速向后退去,同时一挥手,两个同伴就被拉到了跟前。他 不是单纯地找了两个挡箭牌,而是同时发招迎击,两个澎湃的气息与杀招,顿时将两个妖人撕成了碎片。

“卢圣医气息控制得不错嘛,心如止水,可惜这样是杀不掉我的!”蜚廉已经躲得远远的,肆意挑逗卢紫麒。

“……天地之间,阳阴交错,五行轮回……”卢紫麒口中低声默念着,如同一头瞪羚一样在妖人中轻快地跳动。在他灵巧跳动的同时,不断有人倒地。

蜚廉在不远处安静地看着,微笑不知不觉中就消失了,脸色越来越沉重。突然,他眼睛一亮,飞一般地冲进正在围攻卢紫麒的妖人中。他所到之处,众妖人来不及躲闪,有几人甚至被生生挤得吐血而亡。

卢紫麒也感受到了非同一般的压力。被众妖人围攻,已让他失去了先机,但他却没有躲闪,硬生生接下这一击。一声暴响,招式碰撞的中心如同重磅炸弹爆炸,周围的妖人悉数被轰成了碎渣。卢紫麒也被弹飞数米,手中的烛照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卢圣医是在逗我们玩呢?这样可不够看啊!”蜚廉一脸鄙视。

“这不合你意吗?你不是想要我的血么?”卢紫麒受了一击,有些气喘。

“这也太没有乐趣了,你就不想为你死难的亲人报仇?你就不想为你师傅一家报仇?”蜚廉高声挑逗。

卢紫麒依旧一脸平静,只是汗水不知不觉间已经从额头渗出,脖子上的青筋勃起,手也不由自主地在微微颤抖,好像已经体力透支。

“卢圣医何必如此辛苦!洒脱一点不好吗?让我们痛快一战如何!”蜚廉笑声怪异,原本俊俏的脸似乎也扭曲了。

可卢紫麒不为所动,仍然是平静得如死水一样。

“……看来得给卢圣医加点猛料呢!如果把你那三个可爱的徒弟和干儿子脑袋拿来,你是不是会认真一点?”蜚廉阴阳怪气地说道。

卢紫麒冷冷地看着蜚廉,依旧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

沉默了片刻,蜚廉失望至极,冷冷地对手下说:“宰了他,我去找更有意思的事。”

卢紫麒怒目圆睁,想要追上蜚廉,却被妖人缠住了,激战了半个多小时,才把这些烦人的家伙解决。他没有停留,火速向山下赶去。

乾镇上,汪雪晴和李诗琳带着小白奔忙了一天,好不容易把滞留镇里的患者通知了一遍。看着天色渐暗,俩人有些担心,急匆匆地往回赶,半道上却看到吴旻在路边蹦蹦跳跳的。

“你怎么不在医馆?老安呢?”汪雪晴着急地问。

“你们都不在,我在医馆无聊,就随便出来逛……”

还没等他的“逛”字说完,小白突然动怒,不顾一切地开始变化。它可从未在乾镇附近变过身。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三人吓了一跳,汪雪晴赶忙把吴旻拉到身后。

小白还未完成变成,一张漆黑的铁网便从天而降,把它死死地钉在了地上。它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却无法挣脱铁网。一阵蔽日遮天的狂风刮过,只片刻功夫,三人已经不知踪迹。小白这才挣开铁网,愤怒地朝天长啸……

卢紫麒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医馆。

“师傅!吴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师姐也没有回来!”钱文卓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知道……”卢紫麒心绪不宁。

“……他们会不会……”钱文卓看着卢紫麒身上的尘土和血迹,不安地问道。

“应该已经被抓住了……”卢紫麒无精打采,好像并不是太担心。

“……您怎么知道?不是还有小白跟着他们吗?”钱文卓紧张得问。

“……看来对方并不需要我的血……他们到底想要什么呢?打开魔窟的契机是什么?”卢紫麒没有理会钱文卓,只顾自言自语。

“魔窟要打开了?”钱文卓脸色苍白“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不用担心!他们应该只是诱饵,他们需要的,应该还是我。”卢紫麒说话的时候,小白低垂着头回来了。它消沉地走到卢紫麒面前,塔拉着头,等待卢紫麒训斥。

卢紫麒轻轻抚摸着它的头安慰道:“没事,没事,都怪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对方准备周密,可惜费了一番功夫,还是没有搞清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师傅!我能做些什么?”钱文卓一贯沉稳的话音都有些颤抖了。

“什么都不用做,你也差不多该准备准备了,医馆里能给你们的书已经备好了,以后能学多少就学多少吧。等这次的事情了了,你们就离开这里,去追寻自己的生活吧!”卢紫麒平静地说。

“师傅这么说那就是有危险,我不会离开的,致死我也要陪着师傅!”钱文卓态度十分坚定。

“说那么严重做什么?还不至于死,倒是我的医生生涯似乎要到头了。”卢紫麒努力给了他一个微笑。

“……那……真是可惜……”钱文卓稍微放心了一点“师傅不做医生了,谁来救治那些苦难而又身患绝症的人呢?”

“不是还有你们三个吗?”卢紫麒欣慰地笑了“好了,不说那么沉重的话题。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解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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