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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启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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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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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有各事》连载

第五章 抗战抗战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孙家祠堂里正在举行秘密会议。

孙二壶,八路军游击队的队长,钱翻译,孙玉成,好几个孙氏族人。

开始前,孙二壶对游击队的张队长打包票,说,你放心,我知道这件事的干系,来的人绝对有保证。

孙玉成惊奇的是,怎么钱翻译也出现在了这么一个重要而且秘密的场合。

张队长介绍钱翻译的时候,只是简单的说了句:“自己人。”

原来,在日本兵开进县城的时候,钱翻译的父亲就被鬼子乱抢打死了,当时他并不在家,日本兵冲进屋子里,糟蹋了他年轻的媳妇。

张队长背着盒子炮,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又魁梧又正气,安全感和希望瞬间冲进人们的心里。

他说:“日本鬼子作恶多端,滥杀无辜,我就不多说了,咱们中国人,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我们不能当亡国奴,要站出来跟他们干,跟他们干到底。”

张队长跟众人分析,说这个炮楼可不是单独的一个,他周边几百米还有两个小炮楼作为支撑,是一个炮楼群,一方只要挨打,另外的炮楼就会提供火力支援,所以很难强攻。

而且,村子里还有伪军的一个连队,他们机动性很强,也很灵活,能随时支援受到攻击的炮楼。

孙二壶一脸严肃的看着张队长,说:“老张,你就直接吩咐吧,俺们孙家庄的,这次就是一命抵一命,也得把这帮狗日的给灭了。”

孙家祠堂里,众人秘密的计划着。

几天后,炮楼里的鬼子又开始忍不住骚动起来,整天训练,站岗,枯燥的很,这种日子鬼子们也受不了,他们心里的恶魔在一次跑出来,队长小野上村自打上次抢了女人,这阵子又开始憋不住了,他喊来钱翻译,说:“去,准备准备,明天进村。”

钱翻译立正,说:“嗨。”

于是,一场大的战斗要上演了。

钱翻译悄悄的找到游击队的交通员,说:“鬼子明天要进村.”

游击队张队长又赶紧找到八路军李团长,说:“鬼子明天要进村。”

李团长喊来通讯员,斩钉截铁的说:“通知各营连排,抓紧按计划行事。”

头天晚上,孙二壶和一干乡亲们抱着一坛坛的老酒,提着一筐筐的吃食找到了伪军连长,他满脸堆笑的说:“长官,长官,平日里还要多多仰仗你们,来吧,吃点,喝点。”

一帮子伪军凑上前,看见有酒有肉,嬉皮笑脸。

伪军连长眼睛珠子转了几转,扭头说:“弟兄们,来,都抬进去,吃,喝,开开荤。”

天一亮,小野上村就开始拉肚子,他喊来钱翻译,说:“去,你带着他们去吧,给我多抓几个回来。”

钱翻译转身出去,叫来在外围站岗的一个伪军,说:“去,你带着皇军去吧。”

几个大头兵开了汽车,轰隆隆的出了炮楼。

到了村里,这个伪军先是报告了连长,然后几个日本兵看他们喝的都烂醉如泥得样子,就骂了几句“八嘎牙路。”

伪军连长喊来程风,说:“老规矩,你领着去吧。”

程风带着日本兵,开着卡车开始上门抓人,他又一次耀武扬威了起来,开口闭口都是“他妈的,你个龟儿子,畜牲,老子一枪崩了你的话。”

可是,当卡车走到村子正中央时,开车的伪军感觉到了不对劲,他透过后视镜发现,不知道啥时候后面跟了一群人,他又不会说日本话,就冲着旁边的两个日本兵喊,可是就在这时候,车门突然被外面的人拉开,紧接着,他就一把被拽了出去,很快,游击队的张队长就带着人上来,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另外两个日本兵给收拾了。

程风跑在最前面,回头一看这架势,嘴巴里大喊:八路来了,八路来了。”

他熟悉地形,七拐八绕的赶快跑去给伪军连长报信,他喘着气,说:“长官啊长官,八路,八路进村了,杀了日本人了。”

伪军连长本来还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听到这话立马变的紧张起来,他眼珠子又转了几转,说:“我知道了,你先进院躲起来,我去报告皇军。”

程风擦了擦头上的汗,心想总算安全了,就抬脚进了院。

伪军连长冲两旁的手下比划了个手势。

很快,院子里的程风传出一声沉闷的惨叫,至此,程家四恶霸全部被除。

一切都在按计划行进,孙二壶带着几个行动利索的村民,挖了坑,埋了那两个鬼子。

游击队的张队长和另一名年轻的队员,换上了日本兵的衣服,他拿枪抵着那个伪军大兵,说,给我好好开,一会到炮楼门口加速冲进去。

伪军士兵说:“长官好说长官好说,咱都是中国人。”

卡车上还拉着其他游击队员,乡亲们早都给他们准备好了掩饰的衣服,他们一个个背对着,捂着脸蹲在车上。

张队长指挥着卡车开向炮楼,此刻,整个孙家庄的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鬼子队长小野上村来到炮楼上观看,他手里拿了个望远镜,嘴上乐呵呵的,他在想今天又抢回来多少好看的女人,张队长告诉伪军司机,慢点,慢点,正常速度,别被城墙上的鬼子发现了。

小野上村嘴里哼着小曲,正透过望远镜看着这两卡车,他认为的战利品,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他仔细的看了看卡车上蹲着的人,发现那体型并不像是女人,他心里起了疑,又好好的瞄了瞄坐在汽车里的士兵,居然看见另外两个并不是自己的士兵,长的根本不一样,他脑子反应的很快,嘴里骂了句:“八嘎牙路”,然后赶快吹响了哨子。

张队长一听哨音响起,心里万分紧张,正在这时,跑楼上的枪声响起,子弹呼啸着迎面而来,他大喊一句,:“给我冲过去。”

卡车突然加速,城墙上的机关枪也开始对着下面扫射,小野上村举着指挥刀在哪里嚎叫。

张队长眼巴巴的看着炮楼上的那个吊桥,嘴里说:“赶快啊赶快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炮楼大门里面的孙玉成和钱翻译,拼了老命把这座木头造的吊桥放了下来,这是小野上村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只不过他此时也看见了,拔出手枪冲到楼下,院子里其他日本兵举着枪,对着孙玉成和钱翻译就开始射击,而此时,带着游击队队员们的卡车也火速般的冲了进来。

众人开始了混战,孙玉成被日本兵一枪打在了腿上,可惜的是钱翻译,被两个日本兵举着刺刀活活捅死了。

很快,一声嘹亮的冲锋号响起,瞬间,埋伏在炮楼周围的八路军像潮水般的涌来......

程风死了之后,孙二壶东山再起,不仅又当上了保长,而且还重新拿回了自己的院子,曾经的伪军连长和他的弟兄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听说被国民党收了编,又听说参加了八路,还听说上山当了匪,总之,说法很多,在这个乱世当中,不管怎样,能一直活下去就是极其幸运的。

不过孙二壶挺在乎他的这个院子,因为程风就是在这死的,被两个大头兵一刀捅了,他现在嫌弃,嫌弃的要命,不过也没什么办法,毕竟是自己的祖屋,他请来了看风水的,又跑了老远找来了一个道士,在院子里好一阵子的摆弄,他以为可以心安了,你程风是自作做受,你们程家兄弟是死有余辜,好好的中国人不当非要去当汉奸,好好的孙家庄村民不当,非要去当泼皮无赖,现在好了,全死绝了。

程家四兄弟中,只有老大程虎和老三程风有后人,老二程豹虽然有老婆但是一直怀不上,老四程雷最小,连媳妇都没来及讨就命丧黄泉了。

程家媳妇也是倒了血霉,嫁过来的时候都说老程家田多,粮食圈的粮食多,几兄弟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嫁过去能吃好喝好还不会受欺负,现在可好,人都死了。

程家三媳妇聚在一块,先是哭了一阵子,然后又抱怨了一阵子,紧接着程虎媳妇说:“妹子呀,孙家庄咱们是待不下去了,要不咱们就带着孩子走吧。”

程风媳妇说:“这兵荒马乱的,往哪走呢。”

程豹媳妇说:“不走,不走这孙家庄的人能把咱们撕吃了。”

程虎媳妇说:“唉,造孽啊,老虎活着的时候我就劝他,好好的种田不行吗,非要人前人后这么横,唉。”

程风媳妇说:“走吧,不走是不行的,先回娘家吧,再怎么的,娘家不会把我赶出去。”

程家三媳妇走了,带上她们的孩子,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孙家庄。

孙家庄的村民说:“唉,这三个娘们也怪可惜,其实吧,这几个女的也挺不赖,就是啊,她们男的做事太毒。”

“孙家庄的那一个没受过他们的欺负,孙玉成底下那个养子,才几岁,姓程的跟人家扔红薯窖里。”

“那个老三,操他娘,更不是东西,领着日本鬼子抓人家女人。”

“呸,活该,狗汉奸,真是报应啊他们几个。”

孙二壶又恢复了之前的做法,但凡有人找他办事,提上两壶酒,半拉烧鸡,一包花生米,喝一阵子他就醉醺醺的说:“不碍事不碍事,来嘛来嘛。”

人家一听这句很熟悉的话,就知道以前的孙家庄又回来了,最起码,又稳妥了。

孙二壶没事就会从村前头转到村后头,又从村西边转到村东边,他这一摇一摆的,大家伙见了他就开始说:“吃了嘛。”

“吃了,吃了。”

“没吃来家吃点。”

村民们看见他转来转去的,也时不时的跟着转来转去,转着转着就转到了玉米地里,猪圈里,牛棚里,谁家床上,就这样,破鞋又开始搞来搞去,就这样,村民们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规,剃头的剃头,榨油的榨油。

孙二壶瞄上了程家的祖宅,还瞄上了程家的田产,这几个泼皮,无赖是无赖,但是当无赖的目的还不是多占一点多弄一点,结果现在程家死绝老婆跑完,儿子跟着也跑了,孙二壶就打起了程家的注意。

他对村民们说:”这程家啊,不但出了恶霸,还出了汉奸,丢人啊,咱们孙家庄的,个个顶天立地,跟日本鬼子干,没见谁含糊过,可单单出了这么一窝姓程的。“

有人知道孙二壶憋的什么屁,就起哄说:“老孙,你别拐弯抹角了,你有话直说。”

孙二壶说:“咱们孙家庄,自此没了程家,我已经将他们从册子上抹了,但是,他们的租屋和田产,怎么个弄一弄。”

有孙家族人明白了孙二壶意思,在下面说:“弄个球,直接充公了,就他那宅子,出了那么几个孬种,谁沾谁晦气。”

“对,充公了去求,也别那么多鸡吧事。”

孙二壶听完很满意,就顺应大家意思,大手一挥,充公。

可是,充了公,那谁是这个公呢,当然,谁是保长,谁是孙家庄的管事的,谁就是公,孙二壶笑眯眯的往那一站,他就是公,公就是他。

没过多久,孙二壶就把程家里里外外修整了修整,他不但在那里面办公,其实也没什么公可办,无非就是弄两壶酒,切点肉,说:“不碍事不碍事,来嘛来嘛。”除此之外,他还时不时的还要在里面搞搞破鞋,他如今舒坦啊,在也不用钻树林子了,再也不用去猪圈牛棚了,在这木头床上搞着破鞋,就是把床腿搞断几根也得劲。

孙二壶占了程家的地,这一下子他成了孙家庄田地最多的人,可是他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他如今的身份,村子里的头面人物,在下去弯着腰犁地薅草就真的有失身份,他学着地主的样子,雇了几个长工,也找了几个麦客,他手一甩只管吩咐,那样子神气极了。他有时候也在想,怪不得当官得劲,怪不得当赖皮得劲,吃的多,拿的多,别人见你点头哈腰,真得劲,人这一辈子不就图个这吗。

有人开他玩笑,说:“二壶,你成地主了啊。”

这话虽然在臊他,但是他听着也怪受用,心里美滋滋。

可是村子里还有一个人,看孙二壶这个德行相当不顺眼,谁呢,后村老李,他没想到的是之前搞掉了老孙,谁知道现在过的越发的张狂。

他越想越来气,就故意找他媳妇事,媳妇顶了他两句,他上去就是两个大耳光,骂:“操,你个贱货,跑去跟他姓孙的弄,恶心,恶心,我恶心。”

一提这个,他媳妇就不敢吭声了,只好让他骂。

“你那脸,那嘴,那奶子,那屁股,跟那个窟窿眼,全他妈的让姓孙的日过舔过弄过,我操他先人啊,我心里苦啊,我一想到这烂事我都想一刀劈死他。”

他媳妇不忍了,说:“姓李的,你就是个窝囊废,你看你那熊样子,干啥啥不成,除了喝酒瞎吹你还干过别的没,屋顶漏了,你不修,院墙塌了你不盖,孩子给你要钱上学堂,你不给,还瞎球说,上哪干啥,我扯件花褂子你还打我一顿。”

又哭哭啼啼的说:“我为了啥,我为了自己生的娃以后不像你,我就是想让他有出息,我就是上了姓孙的坑咋了,他给我办事,我孩子以后好歹能认几个字,多条路。

他媳妇骂起来没完,接着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烂事,你爹传给你的那些家当,你吃喝嫖赌全部霍霍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跑到筒子楼里干啥,你跟那个骚娘们多少次了你当我眼瞎。”

老李瞬间不说了,过了一会,只听他小声嘟囔着:”我就是一刀砍死姓孙的又顶啥用啊,我一想起来这个事,我心里就恶心,唉,死了去求,眼一闭就不恶心了。”

孙玉成的媳妇替他生了一个大胖闺女,孙玉成说:“闺女好闺女好,闺女不气人。”

小林说:“还得在生一个,都说头胎是闺女,第二胎好生带小鸡鸡的。”

孙玉成说:“生啥算啥,我算看出来了,孩子啊,生那么多净是祸害。”

此时他的养子周立元已经十几岁了,往那一站已经是个半大的小伙子了,但是他跟孙家的关系也很微妙,虽然孙玉成在外面给人介绍,说这是他大儿子,但是谁不知道周立元是大地主周家的后人,而周立元呢,自始至终也没有叫过孙玉成爹,更没喊过小林娘。

孙玉成一早都把周立元送到了私塾里,说:“去吧去吧,娃娃不能不认字。”

周家少东家的托付,孙玉成一直铭记在心,虽然他现在也发现,自从他有了亲生闺女后,他有时看周立元似乎总有种隔膜,小林媳妇对他说,那是,亲生的跟领养的能一样吗。

可孙玉成,还是做到了公平对待,周家对他有恩,他不能当小人。

虽然周立元一直不认自己的养父养母,但是他对孙玉成和小林生的这个女娃娃,那是真把她当亲妹子的,他从小就学着小林的样子照顾她,大人忙的时候他带着妹妹,给她换尿布,喂她饭逗她笑,等到她会走路的时候天天领着到村子里玩,给她抓蚂蚱,捉青蛙,扎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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