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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运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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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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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不言高》连载

第十章 越境救人

林中月明白,此时只有震慑住亨利,自己才有反击的余地:

“亨利先生,我是谁,有没有被陷害,与你有何关系?”

亨利放下酒杯哈哈笑着站了起来,他走过来时,林中月才发现这家伙的肌肉相当发达。亨利说,其实你是谁,有没有被陷害,真的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你接下来要干什么,能不能站着走出这间屋子,这就和我有关系了。

“不就是把你们全部打趴在地吗,这有何难?”

林中月双手抱胸镇定自若,那藐视一切的眼神,威武不屈的气势,波多野见了心惊,亨利及两名打手也充分感受到了寒意。

“不可能的,你不可能创造奇迹,同时战胜我们四人。”

面对强敌,林中月一点不胆怯,她盯着亨利幽默地说:

“不试试,你咋知道你们有这么渺小?”

亨利明显被林中月的气势镇住,他挥挥手自我解嘲笑两声,很有风度地回到先前的位置:

“算了,不试了。”

“怕了吗?”

亨利大度地喝一口酒说,别高估自己,你一直被别人牵着鼻子走,难道不是耻辱吗?

“我今天就是来雪耻的。”

“知道是谁陷害你了吗?”

“不是你就是她。”

林中月的手指从亨利面门掠过,最后停在波多野的脑门上。波多野放下酒杯灿然笑道,我有这么大的本事吗,再说我俩无冤无仇,素不相识为什么要陷害你?何况我也是被人陷害,不得已才到这里的。

亨利生怕波多野露出破绽,为了不让林中月起疑,他一拍巴掌大声说:

“别说了,一切都是我干的。”

“你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林中月上下左右打量亨利,满脸的不屑。现在她要激怒对方,要让其抢先抛出底牌。

“全世界都在我的掌控中,你说我有没有本事?”

亨利没有被激怒,仍然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他说其实两年前你就是我的网中之鱼了。你为什么被处分,最后一次任务为什么失败,谁泄露了秘密,这次为什么被陷害,内鬼是谁,现在为什么站在这里,这些谜团你想解开吗?

“你确定这些事都是你干的?”

林中月明白,如果自己不发威、不愤怒、不向对方寻仇,亨利肯定会疑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亨利当面承认,那她就得雷霆出手。

“没错,都是我干的。”

亨利的话还没说完,林中月已经出手。她抓起桌上汤碗砸过去的同时,整个人已越过饭桌到了亨利背后。

亨利并非等闲之辈,林中月的手刚伸到他颈项,就被他顺势抓住猛然一个过肩摔。就在林中月的头刚要触地的一瞬间,她的双手出其不意抓住亨利的脚踝一提,借助惯性咚一声反把亨利重重摔在地上。

“哎哟,疼疼疼,美女好厉害。”

林中月扭住亨利的手腕不放,两名打手见状,双双掏出枪对准林中月。

“美女,我数三,你若不放手,那就会血溅当场。”

“你们到底要干啥?”

林中月假装被震慑住,她放开亨利厉声责问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不让她过安静的生活。

亨利嘿嘿冷笑,神情非常得意。他说,谁叫你综合素质那么优秀,谁叫你天生是个干雇佣兵的料。明确告诉你,我手下网罗的都是全世界各行各业的精英,就像你们的古典名著《水浒传》里的梁山水泊一样,只要看中了你,就会不择手段把你逼到这里。

“我的遭遇和你一样。”

波多野打断亨利的话,主动向林中月示好。她说自己刚来时,整天想杀亨利报仇,时间一久,仇恨心渐渐没了。因为亨利给了她财富、给了她展示本领的战场。

“怎么样林美女,考虑加入我们吧。”

亨利的条件很优厚,他说用这种方法把你请来,着实不光彩,为了表示歉意,他首先给林中月10万美元作为弥补。刚才林中月一共打倒了他15位手下,现在那些人没用了,按照每人一万美元的酬金,现在林中月一共有25万美元的资产,这笔钱,今天就兑现。

“你把我往死理整,我为什么要加入你?”

林中月欲擒故纵,她知道答应得太早,对方肯定怀疑动机,万一被他觉察出自己前来卧底,麻烦就大了。

亨利看林中月怒火中烧,一副拼命的架势,无奈地摇摇头说,不加入也行,25万美金你可以带走。不过你永远不会知道谁出卖了你,你的杀人嫌疑永远洗不清,另外,今天被你打败的15个人都会死,谁叫他们技不如人呢,你就眼睁睁看他们死吧!

“你这点筹码,还不能让我动心。”

林中月转身就走,她说我只要知道了罪魁祸首是你,随时都可找你算账,我才不给你卖命呢。

亨利放声大笑,他说我好像越来越欣赏你了,不加入没关系,这是你的钱拿回去吧,我们后会有期。

林中月仰头望天,一副蔑视表情:

“这点钱还打发不了我,你拿回去喝酒吧。”

说完话,林中月闪身就走。来到院坝,看刚才和自己打斗的人一个个双手反绑,尽皆跪在地上大声哀求林中月救命。林中月不理依然往门外走,这时亨利的声音突然从楼上传来:

“林美女,请停一下脚步,我请你看场好戏。”

话音未落,只听砰砰两声枪响,院坝里两名大汉顷刻毙命。林中月刚停住脚步,又是两声枪响,接着她身边的两名黑人直挺挺倒下。看亨利动真格给台阶,林中月马上就坡下驴:

“算你狠,给我一个月时间,让我考虑考虑吧。”

林中月的让步恰到好处,亨利走下楼对院坝里的人说,以后你们就是林美女的人了,她救了你们的命,你们理所应当给她卖命。

训斥完打手,亨利转头笑嘻嘻对林中月说,我给你50万美金,了结你我以前的恩怨,波多小姐现在就给你送过去,一个月后我等你答复。

“钱,你先替我保管好,等我有了银行账户再说。”

林中月摆摆手华丽转身,大步流星出了门。

一月后,林中月来到亨利公司,并在亨利的手机上按下加入的手印。这之前,她到沁香园顺利和刘教官接上了头,教官说亨利公司名义上招募雇佣军,实际上贩毒杀人、黑吃黑、贩卖情报和人体器官,甚至与政府军对抗,总之只要给钱他们什么事都干。

刘教官指示林中月,短期内摸清亨利公司的人员和机构,力争每次行动前都能准确送出消息。

为取得对方信任,刘教官令林中月大大方方收下50万美金,这笔钱暂时托胡德海保管,方便时再拿到沁香园上交组织。临别时,教官再三嘱咐林中月一定保护好自己,任何情况下生命为重,只有不择手段活着,才有机会完成任务。

亨利异常高兴,不仅隆重欢迎林中月加入,而且还设宴为其接风。

酒菜虽高档,但一点不合林中月口味,她吃不来西餐,更不习惯用刀叉,看波多野等人大快朵颐,她只得装模作样胡乱吃几口。

“各位,静一静。”

酒过三巡,亨利拍两下手掌开始讲话。他说今天亨利公司属下神鹰小组正式成立,为庆祝这难得的机缘,请大家拿出神鹰精神一口气干掉杯中酒。

接下来,亨利开始逐一介绍小组成员。组长波多野来自倭国,擅长搏击、枪械和黑客技术。组员比尔来自米国,擅长格斗、驾驶、爆破。组员珍妮来自y国,擅长乔装、暗杀、狙击。介绍到林中月时,亨利很自豪地说,林美女当过特种兵,综合素质非常好,各位在她面前,切莫自以为是,以后大家要精诚团结,倾心配合才能活下来,因为她的命就是你的命。

林中月朝大家笑笑,一副非常友好的表情。比尔是黑人,身高体健一身肌肉疙瘩,他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

“林美女,以后多关照。”

珍妮的身材虽不如波多野婀娜,但颜值却比她高。这女人心高气傲,一点没把林中月放在眼里,她优雅地用刀叉切肉,优雅地喝酒,完全一副瞧不起众人的高贵气质,亨利提醒了她两次,她才勉强朝林中月点点头。

亨利有些扫兴,为树立威信,他突然把酒杯一放严肃地说:

“神鹰小组听令。”

这一下,珍妮再不敢傲慢了,她迅速站到林中月身后,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亨利一改先前的和蔼,全身都充满杀气,他命令每个人交出手机回宿舍换装备,十五分钟后院坝集合进行特殊训练。

特训对于林中月来说,完全是家常便饭,训练中,她发现,比尔耐力虽好,但综合格斗能力一般。波多野的拳脚虽阴毒,然而力气不行,珍妮狙击是把好手,但这娘们似乎另有主子,亨利的话她有时听,有时当耳边风。

两个月后,一架直升飞机轰鸣着盘旋在院坝上空。林中月换完装备,第一个攀着悬梯进入机舱,波多野紧随其后,珍妮最后上来,她见林中月的编号是2,而自己则是4,心里不悦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傲慢起来。

比尔不在意排名,他冲1号波多野笑笑,接着向林中月做个友好表情,毫不客气坐在了珍妮的前面。珍妮翘着二郎腿,她见比尔硬挤进来,只好耐着性子挪出个位置。

波多野扳着脸一副领导者姿态,她令各人检查装备,然后分配任务。她说这次任务是到z国某基地营救人质,人质的照片我已发到各位的手表上,到了目的地,4号负责远程狙击,3号负责排爆和安全转移人质,2号的任务除扫清障碍,还得掩护3号及人质安全撤退。

“OK,保证完成任务!”

比尔首先表态,珍妮撅着嘴不说话,林中月朝波多野点点头表示接受任务。

五十分钟后,波多野再次下令检查装备,然后带头出舱顺着绳子往下滑。下到地面,波多野压着嗓子说,接下来大家将进入反政府武装领地,明天这个时候,直升机准时在这里接应,迟到者自己走回去。

林中月的装备和比尔差不多,除了冲锋枪、弹夹和手雷,其余的就是防弹衣、防弹头盔、手枪及匕首。身负数十斤重量穿越丛林,没有相当的体力和耐力是不行的,好在林中月受过特训、当过散打教练,在体力和丛林作战经验上,丝毫不输比尔和珍妮。

借着朦胧的月光,四人蛇行兔伏,时而彼此掩护,交替前进,时而龙腾虎跃,发力狂奔,没怎么费力就避开了巡逻队。

一行人穿过两座密林,再翻越三座高山后,波多野用倭语说目的地到了,叫大家聚拢听候指令。

“等一下,我要方便。”

珍妮嘴里嚼着口香糖,她把带瞄准镜和消声器的狙击枪扔在林中月身边,转身走到一颗大树后面就开始下暴雨。比尔望着大树后面隐约的倩影,再侧耳倾听嘶嘶的流水声,呼吸声慢慢变得粗壮和急促。

“不像话。”

波多野很不愉快,她批评珍妮不专业,说口香糖和尿液的味道很可能会暴露行踪。珍妮不以为然,她说现在不减负等会儿哪有机会。波多野不理珍妮,转过头开始数落比尔:

“好色的人迟早要吃亏。”

比尔嬉笑着说,这是正常人的本能反应,恶战之前就不能让我享受一下珍妮小姐的艳福吗?

“去享受你妹妹吧。”

珍妮反手一个巴掌打得比尔抱头直躲。林中月觉得这二人太无聊压根不想和他们说话。

“别废话了,干活。”

波多野的微型摄像头是无数只小蜜蜂,她把装有小蜜蜂的弹头用枪射出后,不一会儿,手提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了基地的图像。

“人质在西边小楼,你们从这里潜入。”

根据安排,珍妮首先出发并在小楼对面寻找最佳狙击点,林中月和比尔交替掩护,以最快的速度解救人质,波多野机动支援,随时给大家报告周围情况。

“人质叫什么,他很重要吗?”

这个问题林中月憋了很久才问,她说不搞清人质的情况,我们怎么救他,万一他不相信、不配合我们咋办?

“你们只管把他救出来,其他什么都不用问。”

波多野的口风很紧,她说这个人值200万美金,我们只管收钱,至于他是谁,恐怕只有亨利先生才知道。

林中月知道再问下去,对方肯定起疑。她检查完装备,抢在比尔前面顺坡滑下陡岩。

“2号,你三点钟方向有5个人。”

“3号,你9点钟方向有4个人。”

刚潜进基地,耳机里就传来了波多野的提示。林中月侧身躲进一个草垛,不一会儿右前方果真走来几个全副武装的大汉。波多野指示林中月近身搏斗,必须毫无声息解决对方,她表示这里的所有监控已被屏蔽,不要有顾虑,放开手脚干就是。

好久没实战了,林中月的杀气短时间怎么也释放不出来。

第一个对手是瘦高个,这家伙人虽瘦反应相当快,林中月的手刚捂住其嘴,还没将其绊倒,他就反手搂住对手的脖子意欲来个过肩摔。僵持间,前面四人猛然转身大声吆喝:

“什么人?出来。”

紧急关头,林中月再不敢心软,她咬紧牙关,双手一错只听咔嚓一声,瘦高个的脖子就断了。

“喵,喵!”

变两声猫叫,林中月闪电般跃出草垛,人在空中,左边胖子的颈动脉血管已被割破。胖子闷哼一声刚要发声示警,就被一记勾拳打得下颚错位。

解决掉胖子,林中月再无顾忌,她再次跃起,手中匕首脱手飞出的同时,整个人已快速来到三位巡逻者身边。这几人显然没经过多少实战,他们的枪栓还没拉开,吆喝声还没发出,就横躺在地一命呜呼。林中月本不想取他们性命,由于怕他们吆喝,由于恨他们经常滥杀无辜,所以毫不留情,眨眼功夫,手中的匕首不是刺进其心脏,就是干净利落割断其颈动脉血管。

波多野在电脑屏幕上看林中月,闲庭信步瞬间解决掉五个对手,心里既喜又嫉妒。喜者,这次任务有林中月在,顺利完成的概率很大,嫉妒者,对方这么厉害,万一哪天她窥破自己的阴谋,知道自己的秘密咋办?

“4号,快开枪,3号有危险。”

另一边,比尔正和四名巡逻者恶斗,他杀掉一人,刚把另一人打成重伤,自己的头上就狠狠挨了一枪托。如不是珍妮及时开枪,他不仅暴露目标,搞不好还回不去。

解决掉院坝里的敌人,林中月和比尔交替掩护快速摸上二楼。

二楼一共五间房,前两间空着,另外三间横七竖八睡满了人。楼梯口拐弯处,两名值班的大汉听见动静快速出击,可惜他们的反应迟了几秒,林中月的匕首左右一挥,这俩家伙还没看清对手,喉咙就被割破了。

看林中月游刃有余轻松解决岗哨,比尔有些不服气,他决定上三楼好好表现,绝不能让龙国之女子小瞧自己。

到了三楼,比尔故意弄出点声响,待三位全副武装的值守人员过来时,他迅速出击,先用匕首刺进一人的身体,再用枪把砸昏一人,然后猛虎般扑向第三人,并用手紧紧卡住其脖子。

显然,比尔低估了对方,对方虽不能出声,却能快速反击,比尔的裆部被其提膝猛撞,顿时痛得啊一声叫了口,如不是林中月帮忙,他不但丢脸而且还可能丢命。

顶楼三位巡逻者听见叫声,刚迈步下楼查看,就分别撞上了珍妮的子弹。林中月和比尔走进大厅,见里面捆着几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其中一人,黄皮肤黑眼睛一看就是个龙国人。这人四十多岁小眼睛塌鼻子,额头圆润身材矮胖,他嘴里塞着纱布,身上绑着炸弹,满脸都是恐惧、绝望的表情。

“比尔,干活,手脚麻利点。”

通过林中月传回的图像,波多野上报亨利后,亨利明确指示这位中国人就是今夜的营救对象,于是波多野给比尔下达了快速拆弹的指令。

“OK,看我的!”

比尔刚才失了面子,这回终于有机会捞回点尊严了。

拆弹是比尔的强项,以往再复杂再先进的炸弹,在他面前都是小菜一碟,他暗暗鼓励自己,今天无论如何要在林美女面前露一手,绝不能在阴沟里翻船。

比尔专心拆弹的时候,林中月高度戒备,她隐身在门外,密切注视着整栋楼的情况。意外随时有可能发生,她不敢大意,但凡有一丝风吹草动,她都要搞清原因,这是特种兵的本能,也是身处险境时的必备素质。

比尔真不愧是拆弹高手,尽管对手设置了多重障碍,但还是没难住他。为防泄露消息,比尔打昏其他几人,背着塌鼻子就朝楼下走。林中月紧随其后,她的枪子弹已上膛,紧要关头,拼的是快速反应,谁的速度快,谁就能活下来。

“什么人,站住。”

来到院坝,比尔将人质放在墙角,自己纵身上墙,林中月双手举起人质递给比尔。看比尔和人质安全出墙,林中月很欣慰,她长出一口气刚要越墙而出,黑暗处突然走出一队士兵,为首者拔出手枪率先喊话。尽管珍妮及时开枪,但还是没能挽回局面,一时间大院里枪声大作火光冲天,一场恶战就此拉开帷幕。

“比尔,不要管我,带着人质赶快离开。”

林中月嘴里催比尔离开,手上的动作行云流水。

好久没摸枪了,扣动扳机的那一刻,林中月的脑海、心田,甚至每根神经都是一片欢快。借助夜色的掩护,林中月时而点射、时而连射、时而扔手雷、时而又幽灵般串出。刹那间,敌人的脖子不是被扭断,就是咽喉被割破。对方人越多,目标就越大,这反而给了林中月浑水摸鱼的机会。

恶战半小时后,一辆战车突然驶进院坝,车刚停稳,里面就走出一位手持冲锋枪的高个子:

“林中月,赶快放下武器投降,不然,我打死她们。”

高个子的话音刚落,五花大绑的波多野和珍妮,就被几名雇佣军押出了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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