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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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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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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出祁连》连载

第一十六章 大爷离世韩冰独身赴甘

此当值春节之际,韩自强正被选为厂部新职工代表,参加首届“芳草湖农场文艺汇演”,在排练的时候家里来电得知大伯病重,第一时间拨通了乔连长的电话。

“喂,乔连长吗?我老家那边出事了,大伯病危,可能快不行了。可否请假让我回甘肃老家一趟。”韩自强急促的语速说出这些话。

乔连长一听,紧皱眉头,心想韩自强是新职工代表,且是文艺骨干。他若回去,今年连队文艺汇演考核势必会收到影响,反正目前他家里还没有出事,暂不批假,想到此处,乔连长故意拉长了声音,粗着嗓门说道:“嗯,自强啊,你也先不要着急,自忠老爹病重,先让他回去看看情况,不行你在回去。”一顿婉言谢绝请假。

陈攀登心想韩自忠家中突遇此事,定是心急如焚,巴不得一日千里,直达夹沟。

急匆匆跑到司家商店,拨通了他在乌鲁木齐机场工作的弟弟电话。电话那头一听情况也很是爽气,仗义答应,叮嘱让韩自强不要担心,来乌鲁木齐他安排送站。

陈攀登欣喜万分,一路小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乱做一团的韩自忠一家。得此消息,韩自忠一家迅速收拾行囊,往乌鲁木齐赶去。

夹沟村,异常安静,隆冬季节,大雪飘飞。韩家巷道,人进进出出,村子上的老乡们,都来来往往于韩大爷家,看望卧病在床的他。

韩冰的爷爷、三爷、小爷,韩氏家族所有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部聚集在了韩大爷家。

众人泪眼婆娑,已泣不成声。韩大爷一直睁着眼睛,用手指了指墙上的日历,似乎欲言又止。

韩二爷把身子凑近了耳朵道:“大哥,你说的什么?你想说什么啊?”

韩大爷又一次的用无神的眼睛,环顾了下满屋子里来看他的亲人们,自己的亲弟兄,又慢慢的闭上了眼。

韩大爷思绪万千,突如其来的怪病,让他下肢瘫痪,自今早开始,竟然说不出话来,心里放不下自己的子女们,亲人们。可他心里清楚,这一次怕是挺不过去了,即将要告别亲人们,告别养育了他的故乡,告别他风风雨雨,苦难辉煌的一生,但他最疼爱的大孙子韩刚,自己最得意的二儿子韩自忠一家还在遥远的新疆,不知何时可来?泪水从韩大爷的眼眶流了出来。

韩三爷又一次凑近韩大爷的耳朵,说道:“大哥,你坚持住,你的刚刚已经坐上火车来看你了,他们一家都从新疆来了。”

韩大爷听罢此话,微微的点了下头。似乎他刚看日历,欲言又止就是要问一下他最牵挂的孙子何时来。

韩自忠一家在陈天宏的帮助下,顺利做到回甘肃的火车,第二日中午,一家四人赶到了夹沟村。

韩自忠刚到门口,见到出门相迎的老母亲,一下子握住母亲的手,喊了一声妈,哭出声来。一家人都哭了。

进了小屋子,看到卧病在床的韩大爷,韩自忠夫妇一声爹,韩刚韩丽一声爷,都凑了上去。

韩刚赶紧用手握住爷爷的手,直觉爷爷手背冰凉渗骨,已经不像从小拉着他的手,带他走遍夹沟各个村落,庇护他成长的那双有力又温暖的的大手。

泪眼汪汪的哭道:“爷,我们来看您了,您说话啊,爷,您会好的,不要离开我们。”说着手握的更紧了。

韩大爷看到等待2年之久,自己最钟爱的二儿子带着大孙子来看他了,他心里都很明白,可惜已经失语了。

韩大爷抽动着嘴唇,想用全身力气说出话,回应孙子,可惜已经说不出来了。

众人见此情,更加伤心难耐。韩大爷眼睛泪如泉涌,韩刚见爷爷说不出来话了,更加伤心,从微弱抽泣到嚎啕大哭。

韩大爷眨了眨眼皮,回应了下孙子,胳膊朝着孙子的方向也动了一下,似乎和死神在拔河,使劲往孙子的胳膊这边来。

自韩刚上新疆后2年了,和爷爷打电话的机会也很少,因为打电话只能去司家商店,一分钟3毛钱,电话费太贵也打不起。2年来,韩刚一家,韩冰一家均未回过家,没想到回来爷爷已经失语了。

就在众人悲痛欲绝之际,韩大爷又一次闭上了眼,韩二爷伸出手,往韩大爷鼻子上一放,探了下气息。

韩二爷也哭红着双眼,悲伤道:“没气了,准备料理后事吧。”

韩氏家族的老大,夹沟人民的老书记,带领夹沟人民20年,在哪个特殊的年代,苦难的年代。韩大爷刚正不阿,美名远扬。

他永远的离开了人世,给韩氏家族的后人们留下了他的光辉形象。

这一天,韩自强正在参加文艺汇演,接到这个消息,甚是悲痛。又觉讽刺,伯伯去世之日,自己还穿着大红马褂,扭着秧歌,载歌载舞。可实属无奈之举,兵团是纪律性单位,加之新来此地,不得不遵守。

韩冰得知大爷去世的消息,也悲痛万分,给妈妈说道:“妈,大爷得的什么病,前段时间不是还好好的吗?”

韩妈妈哭红着眼睛道:“不知道啊,说没就没了。你爸连队不让回老家,不行就你回去一趟,虽赶不上大爷的葬礼,但也可去上坟祭拜,顺便再看看你爷爷奶奶。”

韩冰道:“等我爸回来商量一下。”

傍晚时分,韩自强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家门,听完韩妈妈的意见,也基本同意让韩冰回故乡一则祭奠大爷,二来看看爷爷奶奶,以解相思之苦。

春节经历如此大悲之事,根本无心过年。但得知要回老家,看到爷爷奶奶,韩冰也略有兴奋和期待。

春节后,韩冰踏上了南下的火车,重回故乡,出哈密,过星星峡,经嘉峪雄关,千里河西走廊,抵达古西凉首府武威,换车前往14年前他出生的山村——夹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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