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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贤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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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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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兵》连载

第五十六章 解救神兵

战斗结束时,夜幕已经降临,峡谷边沿山坳,传来红军喊话声:“三荷仙姑,神兵兄弟们,我们是红军,我们是来解救你们的,黔军已经被我们消灭了,请大家放心出洞。”

喊了好一会儿,洞这边没有人应答。有人进来报告,说峡谷那边打起来了,枪声如炒豆般。杨三荷准备出去察看,蔡大地制止说,继续观察,万一是薄士武他们自导自演,诱我们出洞呢?

过了一杆烟时间,有人进来报告说:“那边有人在喊话,说他们是红军。”

“不可能!”夏进秋说。

蔡大地迟疑了一下说:“去洞口看看。”

天已全黑,但看不清对方的身影。杨三荷站在洞口大石礅后听了一会儿,见是红军侦察连连长贺夏关、通信员龙曦应的声音,她站在洞口回应,多谢了,不好走,明天天亮后再过来。

众人一听,真是红军解救他们来了,都很高兴。

薄士武在穿洞中打着手电筒,爬坎过河,避石壁涉水塘,钻出洞口时,半身湿透,皮鞋裂口,全身打颤,肚皮饿得咕咕叫。出洞三里地,张金举说,他家在前面不远处,喊大家去他家烤火吃了饭再走。

薄士武伸手拍了拍张金举的肩膀说:“等会。我们都经得住饿,我想你也能行。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得带我们过了荆角渡口再回来。”

张金举想,这条路他们不太熟悉是实,也怕他给红军带路追赶他们,只好将他们带到了荆角渡口。

过了渡口,薄士武为感谢他带路,说他们身上没有带钱,问他是一道去取,还是改日赶场天进县城去家里拿。

张金举一听,薄士武不会要他的命了,急忙推辞:“这是举手动脚的事,哪有要钱的道理?”就说家中不见他回家,又听见在打仗,肯定着急,还是想先回家。

他站在渡口,看不清薄士武的身影后,才松了一口气。只是去时是下坡路,返回得一直爬山。

薄士武赶到文庙时天还未亮,进入文庙将帽子一摔,大发雷霆,问:“从潮砥渡口撤回增援那两个连哪里去了?把排长以上给我叫来,通通枪毙!”

众人七嘴八舌向薄士武汇报后,他惊呆了。

薄士武从潮砥渡口调去增援的两个连,在营长的率领下,当天夜宿县城,次日天亮从县城出发,阎科长率领保警队的一个中队走在最后,加起来也有三百来人。中间是二连,重点保护驮炮弹的骡马和扛机枪的士兵。走到马蹄河南岸悬崖边,太阳刚从西边悬崖走下河边。马走在乱石铺设的梯步上,走两步又要停望一会儿,前面的人挽着缰绳,后面的拍打屁股,它才走两步,遇到稍高的梯坎又停了下来。部队下峡谷时很慢,过浮桥也较慢。二连即将渡河时,一连最前面的已经爬上悬崖口,准备上官林,保警队最后面的还在南边山坳。

就在这时,北岸悬崖上有人喊一声“打”,机枪在一连前面打响,前边的士兵倒下或滚下悬崖,后面的迅速退回渡口悬崖脚,想利用悬崖躲避枪弹,可不一会儿上面丢下的手榴弹就将他们炸得哭爹喊娘。余下的想通过浮桥往回跑,一看二连的惨状,立马退缩回来。

摆在对方射击范围内的是二连。炮弹密集落在二连聚集的沙滩上和身后的岩石上。二连的人也卧倒在沙滩或退守到悬崖下的岩龛处,向对岸射击,但基本无目标,只能凭枪声传来的方向判断,损失最大。

保警队本来可以迅速组织向对岸射击,可他们或向后跑,或向两边林丛躲藏;最为气人的是,有的居然朝渡口跑下来。二连的想上去向对岸射击,也上不去。后来枪毙了往下跑的几人,他们才退回去了。可下面的也基本上不去,有的已经成为对方的活靶子,死伤在路上,保警队用来驮粮食和伤员的马匹,被对方炸翻在路上,把路堵塞了。阎科长也被炸翻,滚进树丛。

活着的纷纷跳入水中,向下游漂去,有的受伤了,有的本来就不会游泳,离开这不足百米长的平缓处,遇到激流,在水中沉浮几下,就不见了踪影。

当半崖顶四处传来“我们是红军,缴枪不杀”的喊声时,还活着的,跪在渡口两岸,将枪举过头顶。可过了许久,都不见人下来,在连鸟鸣都没有的寂静中又等了好一会儿,发现山上没有任何声息,一连连长从岩龛中爬起来悄悄爬上山,没有发现一个人影,简直就像撞了鬼一样。在一连长的组织下,命令保警队和征集的民夫将受伤人员抬了回来。

此战伤亡官兵超过一个连。

“阎科长呢?”薄士武问营长,“快去通知他来。”

“报告团座,阎科长失踪了。”营长顿了一下说,“死伤人员中都没有他,可能跳进马蹄河冲走了。”

阎科长没有死,只是被爆炸气浪掀进灌木丛昏死过去。入夜醒来,山野明晃晃一片,峡谷铺满了白雾,他感觉天已大亮,只是太阳没有平常明亮,以致还有星星闪烁,峡谷铺满了棉花。

他推开身边叫不醒的保警兵,钻出树丛,看到蔡族长站在石梯边树下对他微笑着说:“阎科长,我给你送大洋来了。”

“你不是死了吗?”他惊疑。

蔡族长说:“人心怎么能死呢?”说着就去怀里掏,可掏出来的却是血淋淋的心脏。他向族长连开两枪,可他定睛看时,眼前没有人影。

阎科长刚转身,抬头看到冯保长在他面前不远处谦卑地说:“阎科长,我儿媳在前面等你。”

他向保长连开两枪,保长不见了。他向上爬了几步,看到石梯拐弯处的石礅旁,站着保长家儿媳,向他羞涩地微笑。他定睛一看,不是保长儿媳,是保长家让他梦寐以求的姑娘。那姑娘向他妩媚地浅笑,他向她跑过去,抱着姑娘一起滚进如山的棉花里……

薄士武后来组织掩埋士兵遗体时,发现了躺在沙滩鹅卵石上的阎科长,全身没有枪伤,只是衣衫褴褛,四肢脸部被刺木挂有血痕,头被摔碎,流血染红了周边的鹅卵石,怎么看都像是跳崖自杀。

薄士武通知驻守共和渡口的一个连,加强戒备,以防红军从稳坪前往共和渡口过江。驻守潮砥渡口的一个连,迅速回城驻防;快马通知江防队到新滩渡口东岸集结待命;驻防关口和县城的两个连以及保警队集结,随即向师部旅部发报:

我部在追剿神匪中突遭一个团的共匪红军袭击,赤匪正在向县城进发,请速派兵增援,并派驻防思南县团立即就近移防潮砥渡口和共和渡口。

几天来的战斗和猝不及防,使薄士武焦头烂额,疲惫不堪,部署完毕,他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薄士武睡得正香,来人报告,三个连的人马集结完毕。他立即下令,向新滩渡口急行军。他的判断是,悬崖路险,又是夜晚,神兵今天一早才能出洞,与红军会合完毕,起码已是日上三竿,就是散步,他的队伍也能比红军早到新滩渡口;如果红军的指挥官脑袋被门夹了才不选择最近的新滩渡口过江。他的谋略是,在江防队的支援下,将红军和神兵阻击在乌江北岸。明天一早,黔军凤冈团可望从南进城,务川团可望从北进入高山,只要坚持一天,他们就可将红军和神兵围歼。

部队刚过马鞍山,探哨来报,红军正朝县城方向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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