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用户
一知半解，似懂非懂。听了李怀复一番自作聪明的讲解后，杜助周关切地问道：“李主任，那在你看来，咱下一步应该如何行事呢？”
想了想之后，李怀复答道：“杜老弟，实不相瞒，除了韩振洪本人以及他手下的几十名警员，我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处置以外，其它的事情，我都已经想好了今后的应对方案。不讲，你也知道，韩振洪作为本县主管治安的警察局长，手下既有几十号人，手里还有几十条枪，一旦处理不当，就极有可能造成他与关门山大寨众土匪里应外合，而将我们逼入极其被动的境地，值此非常时期，我们当下决不能与韩振洪公开翻脸，但是，我还深知韩振洪绝对不可能为我所用，如何搞定韩振洪这块烫手山芋，在我看来，目前是摆在我们面前最不好解决的一道难题。”
“李主任，我有一个办法，现在想讲出来供你参考，人们不是常说，堡垒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吗？我是这么想的，如果我们能够从警察局现任的除韩振洪之外的骨干分子中，拉过来一名肯为我们所用的警官，这样，便可以达到分化瓦解韩振洪手下警员们的目的，或干脆将韩振洪一脚踢开，直接以县党部的名义任命这名愿为我们效力的警官担任警察局长，如此一来，此难题便可迎刃而解。”
“杜队长，你说的这个办法固然很好，但是，我有一点担心，根据咱县警察局当前的具体情况来看，除了韩振洪是局长以外，就只有了朱朝旭一名副局长，据听说，朱朝旭还是韩振洪的徒弟，既然韩振洪不能为我们所用，想来，那个朱朝旭也未必肯为我们效力；若是换成拉拢其他的人，我又担心或因能力不够，或因资历不足，而难以胜任警察局长，不能够一呼百应。”
“李主任，你刚才所言未必尽然，在我看来，朱朝旭未必就一定不能为我们所用，所谓事在人为，要是你认为朱朝旭能力和资历都适合的话，我愿意前去先试探一下他的口风，如果许以高官厚禄，重赏之下，朱朝旭或许不一定就不为所动，之所以这么讲，是因为通过来到这里近三年的观察，我发现，朱朝旭虽然是警察局的副局长，但是在警察局里处处受到韩振洪的压制，并不是像我们所想象的那样，他和韩振洪铁板一块，合穿一条裤子，一个鼻孔出气，我曾不止一次地看到，韩振洪毫不留情地当着其他警察的面训斥呵责朱朝旭。”
“杜队长，你说的这些是不是都是真的？如果确是如此的话，那就不妨找个恰当的时机去跟朱朝旭聊聊，从侧面打探一下他的态度和想法，而后再做道理。”
得到李怀复的授意，当天下午，当看到韩振洪下班离开县警局后，杜助周便朝朱朝旭的办公室走来，来到门前随即抬手敲响了房门。
尽管是同在一个大院内办公，但彼此之间却很少来往。开门看见是当下正炙手可热的特别行动队队长来访，在暗自大吃一惊的同时，朱朝旭连忙十分热情地将杜助周请进了屋内，重新关上房门后，朱朝旭一边亲切让坐，一边连忙给杜助周泡上一杯好茶。
各自在椅子上坐下后，朱朝旭首先客气道：“十分难得杜队长大驾光临，今天特地到我这里来，但不知有何见教？”
眼见朱朝旭对自己并无敌意，杜助周接过话旁敲侧击道：“朱副局长太客气了，指教不敢当，只是你我相互之间认识已经快有三年的时间了，虽然大家同在一个大院里办公，但彼此交往却不是很多，今天特意到你的办公室来，一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二是想听一听，你对近来发生在咱县的两件大事有何看法？第一件事，不讲，你也已经知道，县中学有一部分老师学生受共党分子蛊惑，不在学校里好好教书读书，公然罢校罢课，走上街头，高喊反对政府的口号，张贴反对蒋委员长的标语，公然诋毁党国政府和蒋总统；第二件事，想来，你也应该听说了，高成仕身为党国政府的一县之长，竟然与盘踞在河东关门山大寨的土匪头子韩卫国相勾结，私下里妄议党国大政，肆意谩骂党国政府和蒋委员长，高成仕、韩卫国以及带头闹事的一部分老师学生，都已经县党部李主任批准，被我带人关进了大牢。但不知，朱副局长对我和李主任的做法持何态度？”
“杜队长太抬举我了，说到交朋友，我如何能够高攀得上？至于你所问的，我对上述两件事情的看法，我是这么认为的，实不相瞒，我觉得你和李主任的做法职责所在，既恰如其当，又非常必要。在我看来，作为老师就应该教育学生遵纪守法，爱戴党国，拥护领袖蒋委员长，而作为学生则应该在学校里认真读书，学习文化，完全不应该受别有用心的人鼓动走上街头去制造事端，要是不及时予以弹压，打击首要分子，如果任其发展下去的话，势必将影响社会稳定，本县太平；说到高成仕县长，毋庸讳言，在此之前，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和韩卫国是结义兄弟，也十分清楚他俩之间常有来往，实言相告，国民政府成立之前，我与韩卫国也曾有过接触，也曾受其指使帮着他干过一两件不应该干的事情，只不过，那时都是端人碗，受人管，迫不得已而为之，最近几年，尤其是国民政府成立以后，我同韩卫国就再也没有了接触。按道理讲，高县长身为党国政府在本县的要员，怎么能干出这种吃里扒外，是非不分的糊涂事呢？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以他昨天的言论来看，这不是无异于自毁前程，自取灭亡吗？杜队长，这就是我对你刚才所问两件事情的一些粗浅看法，对错与否，请不吝赐教。”
听完朱朝旭的回答，杜助周心里不由得一阵兴奋，继而进一步试探道：“朱副局长，据我所知，县党部李主任有意想提拔重用你，但不知，你是否愿意为党国效劳，为他本人效命？”
“杜队长，你就别拿老哥我开玩笑了，不用你说，我也有自知之明，像我这样，一没有多少文化，二还不是国民党员的人，怎么可能会得到李主任的赏识呢？你老弟要是觉得我这个人还可交的话，拜托以后在李主任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能够保住现在的这个职位，我就心满意足了。”
看到朱朝旭并没有相信自己所讲的话，杜助周站起来，在提出告辞的同时，并说道：“朱副局长，今天，咱兄弟二人就聊到这里，要是我没有说错的话，最近一两天，你就能知道，我才刚并没有说谎。”
当天晚上，杜助周特地赶到县党部把他同朱朝旭下午的谈话情况，及时详细地向李怀复作了汇报。
李怀复听后，既显得异常高兴，又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地问道：“杜队长，你有没有注意观察一下，朱朝旭会不会是有意在欺骗咱俩呢？”
“李主任，在我看来，应该不会这样，但为了以防万一，我建议你还是亲自见一下朱朝旭为好，因为昨天，我只探听了一下他的口风，既没有对他作任何承诺，也没有跟他说打算让他干什么，从朱朝旭当时的态度和表现来看，我感到此人应该可以为我们所用。”
“既然你认为朱朝旭可以为我们效劳，那就这样，明天晚饭之前，你悄悄找个机会，给朱朝旭打声招呼，约他明天晚上前去醉八仙二楼相见，到时，我自会在其中一间包厢里等候你俩。”
按照李怀复头天晚上的安排，第二天晚饭时分，李怀复、杜助周、朱朝旭三人如约在醉八仙酒楼二楼的一间包房里见了面。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李怀复试探着问朱朝旭道：“朱副局长，今天，之所以特地让杜队长把你约到这里来，是因为有一件很棘手的事，本主任想听一听你的意见，不用讲，你也已经知道，高成仕因私通匪首韩卫国，并同情怜悯共党分子被我令杜队长带人抓了起来，但是对于怎样处置他和匪首韩卫国，我反复思考了两天，至今也没有想出一个至善至美的办法，这件事在你看来，应当怎样办，才最为妥当呢？”
听到当下本县最有权势的县党部主任向自己问计，朱朝旭连忙接过话谦虚道：“李主任，你和杜队长都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洋学生，不仅见闻广，而且知识渊博，在这件事上，我想，您二人应该早就有了自己的主意，而我是个基本上没有文化的粗人，因此，在您二位面前，我是不敢贸然随便胡言乱语的。”
“叫你讲，你就讲，今天，我和李主任就是要听一听你的想法。”杜助周在一旁鼓励道。
看了看杜助周，又瞧了瞧李怀复，只见两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在想了想之后，朱朝旭开口讲道：“李主任、杜队长，如果你们俩非让我谈点粗知陋见不可的话，那我就斗胆说上几句，就高成仕与韩卫国两人而言，表面上看起来，高成仕是一个县的县长，官高权重，处置起他来会比较麻烦，但在我看来，其实不然，据听人传言，昨天上午，你们俩不仅在高成仕的办公室当场抓住了他本人和匪首韩卫国，而且还用窃听器录下了他们俩同情共产党，谩骂蒋总统的证据，因此，可以说，高成仕如今早已经成了你二人砧板上的肉，无论你俩想怎么处置他，都不会留下太大的后患；而韩卫国则不然，据我所知，盘踞在河东关门山大寨的土匪有上百人之多，这伙匪徒不仅人人刀马纯熟，个个枪法精准，而且作战勇敢，不畏生死，并唯韩卫国两口子马首是瞻，可以作一下试想，如果贸然将韩卫国处死的话，虽不能说是后患无穷，但起码也会令你二人寝食难安，韩卫国的土匪头子老婆在得知其夫被害的凶信后，必然会千方百计地想办法为其丈夫报仇，如若派几十名甚至上百名亡命之徒化装成老百姓混进怀远县城里来，那下令杀害韩卫国的人和亲自动手的刽子手，可以预见的是，都必将遭到他们的血腥报复，这么说，我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更不是在长他人之志气，灭自己人的威风，而是事实本来就是如此，一旦到了那个时候，恐怕想藏都找不着藏的地方，想躲也无处可躲。放下关门山大寨众土匪暂且不论，如果城里再有人与众匪徒相互勾结，狼狈为奸，其后果自然就更加地不堪设想了。”
“讲的好！分析得甚为透彻，朱副局长，不瞒你讲，在私底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既然如此，那你有没有破解之道，能不能帮我想出一条能够顺利将高成仕和韩卫国一同干掉的万全之策呢？”在肯定朱朝旭想法的同时，李怀复又接着追问道。
“尽管如此，办法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朱朝旭欲言又止，说出半句话之后，停了下来。
看到朱朝旭不再继续往下讲，李怀复连忙许诺道：“朱副局长，如果你能够帮我想出来一个解决此难题的锦囊妙计，事成之后，我保证你要官我给官，要钱我给你钱。”
朱朝旭听后，颇有些为难地讲道：“李主任，解决此问题的办法，本不应该由我说出来，你应当去问我师父才对，但是既然你如此看得起我，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那我就再多妄言几句，在我想来，实际上，韩卫国在你们手中是把双刃剑，利用的好，既可以将韩卫国本人和他的义兄高成仕除掉，还可以将关门山大寨众土匪一举尽歼，反之，如果处置不当，则会杀敌一人，自损八百。要想顺利解开这道难题，这里绕不开的一个关键人物，那便是我师父警察局长韩振洪，但不知，你们二位有没有找我师父谈过？若是我师父答应诚心跟你们合作，那这个所谓的难题，自然就不再是什么不好解决的问题了，假设我师父已经答应愿意跟你们共同携手对付关门山大寨众匪徒，你们俩便可以跟我师父一起商量制定出一个具体的时间，然后在城里城外大量张贴布告，对外宣扬将于某月某日公开处决韩卫国和高成仕，居住在怀远城内的韩卫国与高成仕的结义兄弟韩卫华和向怀智闻讯后，必然前去关门山大寨通知韩卫国的土匪头子老婆，不出所料的话，韩卫国的土匪老婆肯定会亲率众土匪冒险前来怀远城里劫法场，到时，只要布置周密，安排得当，再将四个城门一并关闭，从双方力量对比来讲，我们有二三百人之多，而对方最多也就不过百把十人，显然敌弱我强，又占据有天时地利人和之利，给他们来个关门打狗，如此一来，便可一箭双雕，既能够如愿将韩卫国和高成仕一同杀掉，又能够把关门山大寨众土匪尽数全歼。”
听完朱朝旭一番言之凿凿，头头是道的剖析后，李怀复由衷地称赞道：“讲得太好了！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实不相瞒，本主任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其中有一个不好解决的问题，那就是你的师父韩振洪，不光是他不可能为我所用，并且我们也断然不敢用他，既然话已说到了这个份上，那我也就不再对你有所隐瞒了，其实，今天我特地让杜队长将你约到这里来见面的真实目的，是打算把韩振洪从警察局里一脚踢开，由你来接替他担任警察局长，同我们紧密合作，进而一起对付关门山大寨众匪徒，但不知，你可否愿意？”
看到朱朝旭似乎有些犹豫，李怀复进一步引诱道：“朱副局长，如果你有什么顾虑和条件的话，请尽管说出来，只要是我们能够办到的，就一定尽量予以满足和帮助解决。”
眼看朱朝旭仍有些举棋不定，杜助周接过话劝解道：“朱副局长，昨天，你不是还在跟我讲，识时务者为俊杰吗？怎么这才刚刚过去一天就忘记了？如今，从大的方面来讲，天下是党国之天下，具体从咱怀远县自身来讲，当下是李主任一手遮天，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英雄择主而事，毋庸置疑，只有跟着党国走，跟随李主任干，这样才会有光明的前途，否则，便无路可行。”
听了李、杜二人一唱一和，连说带劝的一顿威胁利诱后，朱朝旭这才表示道：“李主任、杜队长，如果你二人一定要我出面跟你们合作的话，除了答应我当警察局长外，我还有两个条件，第一、你们千万不可加害我师父，让我背上欺师灭祖，见利忘义的骂名；第二、还要答应给我五千块现大洋，之所以一定要这笔钱，并不是我自己贪财，而是等我师父离职后，留作给他老人家的养老费用，你们俩可能并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最有良心，最讲义气，因此，才向你俩索要的这几千块钱。要是你们俩觉得我提的这两项条件都不过分的话，那我就豁出去了，跟着你们二位一起大干一场。”
略作考虑，李怀复便回应道：“朱局长，第二件事非常好办，明天，我便可将五千块大洋交到你手上，但对于如何处置韩振洪，除杀掉他之外，我还没有想出其它更好的办法。”
这时，只听杜助周在一旁接过话道：“李主任，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我有个主意，可以这么办，明天上午上班之后，你可打电话将韩振洪调到你的办公室去一趟，届时，我多带几名弟兄提前在县党部等着，趁其不备把他控制住，而后直接押进拘押所也关押起来，等将来所有事情都胜利办完之后，再把韩振洪从牢里放出来，这样，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听完之后，李怀复看着朱朝旭征求意见道：“朱局长，你认为杜队长的这个办法怎么样？”
朱朝旭看似无可奈何地予以回应道：“现在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看到结盟成功，李怀复最后还有点不放心地问道：“朱局长，还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从你所掌握的情况来看，你觉得之后的这几年，关门山大寨的规模会不会有所扩大？土匪的人数又会不会有所增加呢？”
稍作思索，朱朝旭答道：“李主任，虽然我没有亲眼所见，但以我推断，关门山大寨土匪的人数不但不会有所增加，反而应当会有所减少，究其原因，主要有以下三点，第一、从他们这些年的作为来看，以我对关门山大寨众土匪的了解，他们既不攻城略地，也不打家劫舍，因此根本没有必要扩大规模，增加人数；第二、从开销和花费上来讲，人员增加的多了，势必也要增加花钱数量，因此，人员过多未必养活得起；第三、从年龄上论，关门山大寨众土匪如今大多早已过了娶妻生子的年龄，并且他们之中绝大部分还是外地人，从正常情况而言，应当有相当一部分返回原籍成家立业去了，综合以上种种情况，我认为，没有必要对此事有多余的担心。”
听了朱朝旭一番合情合理的分析，李怀复难抑心头之高兴，止不住兴奋地说道：“朱局长所言甚为有理，照这样看来，我们联起手来共同全歼关门山大寨众匪徒就彻底没有了顾虑。”
与朱朝旭分别之后，李怀复与杜助周二人又一起来到了县党部李怀复的办公室，在给两个人各泡好一杯茶后，杜助周一边端起一个水杯往李怀复手中递，一边问道：“李主任，通过刚才的接触，你认为朱朝旭这个人怎么样？他才刚所讲的那些话是否都完全可信？”
伸手接过水杯，在喝下一口茶后，李怀复慢条斯理地讲道：“以我刚才对朱朝旭的观察，我感到这个人既有情有义，又很识时务，完全可以为我所用。这个帮手，你选得准，选得好，朱朝旭给我的映象是诚实可靠，不妄言，不矫情，他所讲的每句话都真实可信，只要我们兑现给他的承诺，相信无论从哪个方面讲，他都没有不跟着我们干的道理。如今有了朱朝旭襄助，我们无疑就等于如虎添翼，刚才我想了想，策反了朱朝旭，我们便初步达到了如下三点目的，第一、在县警局内部彻底分化瓦解了以韩振洪为首的高成仕的心腹力量；第二、了解并掌握了关门山大寨众匪徒的基本情况，为下一步全歼这伙土匪做到了心中有数；第三、从今往后，这怀远县便牢牢地掌握在了咱兄弟俩的手中。”
韩振洪得知高成仕与韩卫国同时被抓的消息，是在当天下午上班以后，为了避嫌，他没有立即去找韩卫华与向怀智商量对策，而是耐着性子，一直等到下班之后，脱去警服，换上便装，走出县警局大门，这才坐上黄包车急匆匆往聚宝轩赶来。
在二楼经理室见到向怀智后，韩振洪随即把高成仕与韩卫国于上午被李怀复、杜助周带人抓走，并关进牢房的有关情况，大致向向怀智讲述了一遍。
闻讯后，向怀智不由得大吃一惊，皱起眉头想了想说道：“韩局长，此处不是说话之所，走，咱俩到对面四哥家去找他，大家坐在一起商量商量，看看如何应对，才能够尽快将大哥和二哥从牢中解救出来。”
下楼只不过走了几分钟，二人便来到了韩卫华家的大院门前，韩振洪当即上前叩响了大门。
听见敲门声，刚从县中学下班回到家的韩卫华打开了大门，将向怀智和韩振洪请进院里后，韩卫华重新关上了院门。三个人相伴着走进正厅，各自找了把椅子坐下，毓秀连忙给每人各倒上一杯茶水。
眼见前来的两个人均满面愁容，韩卫华首先说道：“五弟、振洪，大哥、二哥被抓的消息，想来，你二人都应该已经听说了，你俩来的正好，要不然，我也打算去找你二位，我是刚才放学时才得知的此情况，这个李怀复真是丧心病狂到了极点，抓了我们学校的不少师生不算，现在竟然还把大哥这个堂堂的一县之长也抓了起来。”
不等韩卫华感慨完，只听韩振洪接过话道：“四叔、向经理，除了李怀复、杜助周对外所公布的，说高县长诋毁党国和蒋委员长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外，你俩可能还未必知道李怀复与杜助为什么处心积虑地一定要抓高县长和我二叔的真正原因，据我所知，今天上午在抓捕现场，李怀复当着众别动队员的面，亲口自报自己是十多年前，被二叔带人逼死在家中，前怀远赌王李保财的长子，而杜助周则是怀远县前大毒枭杜海民的独子。”
“照这么讲，李怀复和杜助周这两个兔崽子是借机公报私仇来了，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大哥和二哥可就危险了。”向怀智听后，不由得为高成仕和韩卫国兄弟俩都捏了一把汗。
沉默了一段时间过后，韩卫华打破沉闷说道：“五弟、振洪，要想救大哥、二哥，为今之计，在我想来，应该尽快前去关门山大寨通知新二嫂知道，因为只有借助她手下众兄弟的力量，才有可能把大哥和二哥从大牢里解救出来。”
“四哥言之有理，我也赞成这么办，要不，我现在就返回聚宝轩带上雷引并几名保镖，趁着城门现在尚未关闭，离开城内，快马加鞭赶往关门山大寨。”向怀智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
“向经理且慢，今天肯定是出不去城了，因为早在下午下班之前，李怀复就派人通知我，从今天晚上开始，四个城门的岗哨全部都改由特别行动队的人接管把守，并规定每天上午八点才开启城门，下午五点便予关闭。另外，我还感到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操之过急了点，我是这么认为的，如果李怀复与杜助周急于杀害高县长和二叔的话，那他俩今天当场就应该动手了，既然当时没有开枪，那就说明李怀复和杜助周并不打算急在一时动手杀人。李怀复、杜助周二人既然分别是李保财和杜海民的儿子，那他俩就不可能不知道，我二叔背后有我新二婶这个令任何人都不敢小觑的强大靠山，因此，为了防止我二叔被我新二婶率领人马进城来劫走，李怀复、杜助周必然会集中所有力量严加防守，若是老早通知新二婶知晓的话，她必然会贸然带领人马杀进城来救人，事起仓促，反而有可能欲速则不达。所以在我看来，还不如这样，暂缓一到两天时间，等我把特别行动队的部署安排都打听清楚之后，咱们仨再在一起商量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到那时，再通知新二婶带领人马前来救人也为时不晚，届时，我将亲率警察局的弟兄们作为内应，里应外合，不出意外的话，应当可以一击成功。”在劝住向怀智的同时，韩振洪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静观其变，我认为振洪讲得更为有理，这样，明后两天，咱们仨分头行动，振洪负责打探消息，并做好接应新二嫂带人杀进城来的相关安排；五弟，你回去之后，则与雷引一起做好随时赶往关门山大寨，前去通知新二嫂的准备；往后的这两天，我都不去上班，专门在家负责居中协调。”韩卫华对三个人下一步的行动进行了分工。
第二天一整天未见着韩振洪的面，自吃过晚饭起，韩卫华就与向怀智一起坐在自己家里等候韩振洪前来会面，可兄弟俩一直等至夜里十一点以后，也没看见着韩振洪的影子，眼见韩振洪已经没有可能再来，兄弟二人不由得都暗暗着急起来，并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