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理从来都是站在正义一边。日本鬼子悍然入侵我国的野蛮行径,以及在我国境内所进行的惨无人道的烧杀抢掠,不仅遭到了我国军民的坚决抵抗,而且也遭到了国际社会的一致声讨和强烈谴责,为了改善国际形象,同时更为了欺骗国际舆论,一九四一年春天,在做足了充分准备,并自以为可以用假象掩盖真相后,以皇室成员茶重孝仁为代表的日本军政两界在联合国邀请了大批国际记者,赶往当时的日军占领区中国珠城前来参观采访,以达到美化宣传其建立所谓大东亚共荣圈谎言之目的。
获知此消息后,当时坚定抗战的共产党方面极为重视,为了当众戳穿小鬼子骗人的荒唐把戏,更为了取得国际社会的广泛支持和同情,共产党方面决定仍然派几年前成功说服当地爱国武装力量帮助从日本鬼子手里劫下国宝文物的马传红,前往日本人拟定的国际记者招待会举办地安徽珠城,执行揭露侵华日军罪行,还原事实真相,这一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奉命接受任务后,马传红首先马不停蹄地赶到珠城,并及时与珠城城里的地下党组织取得了联系,在听取了地下党负责人关于该次记者会所能够做到的工作后,马传红感到要想在日本人举办记者会当天,成功击毙日酋茶重孝仁并顺利散发传单,还非得要借助韩卫国、关林凤夫妇所带领的关门山大寨众兄弟不可。
打定主意后,马传红感到时间上已是刻不容缓,这天上午,等城门打开后,马传红只身出了珠城南城门徒步往关门山大寨赶了过来。尽管有上百里的路程,但因为心中有事,所以还是于当天吃中午饭之前赶到了射日岭上。
突然看见志同道合的老朋友不期而至,韩卫国、关林凤夫妇不禁非常高兴,十分热情地将马传红邀请进屋坐下后,不等关林凤将茶水倒好,便听韩卫国急着问道:“马老师此次登门,依我所想,应该是前来要将国宝运走的吧?国宝文物在我们大寨中保存得非常完好,你们什么时候来拉,我便什么时候双手奉上。”
接过关林凤递到手里的水杯,在咕咚、咕咚猛喝下几口凉开水后,马传红抬起头答道:“韩老英雄,国宝存放在你们大寨,凭着您和关寨主的品行为人,我和我们的党组织都很放心。此次我并不是为国宝之事而来,而是有比运送国宝更重要的事情要有求于你们夫妻,以及您二位手下的众兄弟,还希望你们老两口像上次从日本鬼子手里劫夺国宝一样,给予大力配合。”
紧接着马传红将此行的前后原因,来龙去脉,详细向韩卫国、关林凤夫妇讲述了一遍。
韩卫国听后,当即接过话表态道:“马老师何须客气,记得之前,我就曾经不止一次地跟你讲过,凡是遇有打鬼子的事情,只要有用得上我们夫妻的地方,我一定带领我们大寨的所有弟兄全力以赴,不计生死得失。相信这回在我们双方的共同努力下,肯定还会与上次劫夺国宝一样,叫小日本弄巧成拙,贻笑于天下。”
为了能够于三天后,在珠城市政府广场所举行的国际记者招待会上,让众多国际记者了解侵华日军的罪行,并能够将领队而来的日酋茶重孝仁当场击毙,经过三个人反复研究商量,最终决定,由韩卫国、关林凤夫妇亲自带领大寨第一神枪手王向前,大家一起跟随马传红前往珠城,前去市政府广场实地勘察一下地形。
事不宜迟,当天吃过中午饭后,四人四骑快马扬鞭急匆匆往文府集赶来。
住进自家的顺祥客栈,韩卫国即吩咐闻讯赶来的张全、杨富田道:“你们俩赶快到火车站去购买四张明天上午进入珠城的火车票,我有急用。”
只不过出去半个小时后,张全便将第二天上午八点,前往珠城的四张火车票交到了韩卫国手里。
次日匆匆吃过早饭,韩卫国、关林凤、马传红、王向前四人,每人手握一张火车票按时登上了开往珠城的火车,由于文府集距离珠城仅有二十多里的路程,因此,半个小时后,四个人便下了火车。
在出示过良民证,并经过严格盘问,仔细检查后,四个人走出了珠城火车站,大家一起商量后认为,为了不引人注意,四个人应该分成两组,韩卫国、关林凤夫妇为一组,马传红与王向前则为另一组,大家都装作是普通百姓,一边打听,一边赶向市政府广场。
日本鬼子之所以把国际记者招待会放在珠城举办,一是因为珠城地处淮河两岸,自古至今都是物产丰富的鱼米之乡,从来素有走千走万不到淮河两岸的美名,虽然清王朝灭亡以后,历经多年战乱,但是相对于全国其它地方,老百姓的日子尚且能够维持;第二、为了蒙骗被邀请的众多国际记者,侵华日军在记者们到来之前,又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企图用假象来掩盖敌占区老百姓的真实生活状况,以达到他们以假乱真,欺世盗名的目的;第三、还因为当时淮河两岸都是日军占领区,因此,将国际记者招待会放在珠城举办,无论是对日本人来讲,还是对众多国际记者来讲都比较安全。
至于为何要把国际记者招待会放在市政府广场举行,主要是因为那个时候,珠城没有太大可容纳多人的礼堂作为会场,因此便只能把国际记者招待会定在市政府广场上召开。
虽然看似漫不经心地围绕市政府广场来回遛跶,但韩卫国却始终一刻没停地在注视着市政府广场周围的地形及各种建筑,通过观察,韩卫国注意到,除了广场正南面是不时有日伪人员进出的伪市政府大院外,其余东西北三面全都是不高的民房,只有广场东南角有一幢呈东西走向的三层楼房。仔细揣摩了一番过后,韩卫国感到,如果能够让王向前事先潜进这幢三层建筑三楼最西边的房间里去,临到举办国际记者招待会那天,将一支三八大盖枪架在正对着市政府广场的窗口,应当有把握将站在广场上致词的茶重孝仁一枪击毙。
有了主意后,夫妻俩不慌不忙地朝市政府广场周围那座唯一的高层建筑走去,缓步来到门前,韩卫国、关林凤夫妇发现,这是一家名字叫做普济的公众医院,停在门前观察了一会时间,两口子发现,进进出出的病人和家属均不在少数。正盘算着,这时,马传红与王向前也漫步走了过来。
四个人重新汇聚到一齐,仍旧假装成行人,从从容容地沿着医院门前的马路向东走来,大约走出二里路后,当来到一处十字路口时,四个人转而向南,差不多走出三百米,领头走在前面的韩卫国于一家旅馆的门前停了下来。打量着门牌上写着的“振华”两个大字,韩卫国提议今天就住在这家旅馆里。
走进旅馆,在二楼开了两个房间,四个人住了下来。当天吃过中午饭,四个人聚到了韩卫国、关林凤夫妇所住的房间里,关上房门,插牢门栓,等大家都坐下后,韩卫国压低声音,首先说道:“各位,通过刚才对市政府广场周围的侦查,我感到位于市政府广场东南的普济医院是个可以利用的好地方,要是我们能够想出办法提前将向前队长安插进普济医院里去,等到大后天,日本人在市政府广场举行记者招待会的时候,就一定有机会将在现场发表讲话的日本皇亲茶重孝仁一举干掉,因为,这家医院的三楼有正对着市政府广场的窗口,将枪架于窗口之上,既居高临下,且视线又好,不出意外的话,必然能够一击成功,”
话音刚停,只听王向前接过话道:“我认为韩秀才讲得完全有理,只要让我能够站在普济医院三楼正对着市政府广场的窗口,不是我自吹,我保管能将市政府广场上的任何一个目标一枪击中。”
王向前刚一讲完,关林凤提醒道:“我也认为你们俩以上讲的都有道理,不过,不知你们俩想没想过?日本人此次如此高调地举办这样大型有影响的国际活动,并且还有皇室成员亲自领衔挂帅,不用想,也能猜得出来,侵华日军上下一定异常重视,为了保证国际记者招待会能够成功召开,更为了保证茶重孝仁的绝对安全,他们肯定会尽最大努力来加强安全保卫,在我想来,既然我们能够想到利用普济医院三楼的房间窗口去射杀茶重孝仁,那日本鬼子也肯定能够想到要对那个地方加强安全防范。我估计明天,最迟不晚于后天,也就是举行记者招待会的前一天,日本鬼子必然会对市政府广场周围,他们认为不安全,或者不放心的每一处场所进行大力排查,并加强警戒。试想,在此紧要时刻,即便就是真有危重病人,恐怕医院方面也未必敢擅自收留,更何况还是要将一个根本就没有病的健康人送进医院里去。
除此之外,还有我们与普济医院素无往来,也不认识医院里的任何一个人,因此,尽管普济医院三楼最西头的那个房间窗口虽好,但未必能够为我所用。再者,刚才我注意目测了一下,从普济医院三楼到市政府广场的直线距离大概有三百米左右,所以要想一枪打死茶重孝仁,那就非得用长枪不可,大家可以想一想,若要在明天抑或是后天,将王向前连同一支三八大盖长枪都送进普济医院里去,有没有可能办得到?”
听了三个人的议论,尤其是关林凤的提醒,在沉思一阵之后,马传红讲道:“虽然刚才大家各抒己见,讲的都有道理,但是,大后天日本鬼子在市政府广场举办记者招待会的时候,如果不能将茶重孝仁当场击毙,那便不能够制造记者会现场混乱,会场不乱,当时在现场的地下党同志就很难把揭露侵华日军罪行的传单抛撒出去,即便冒险撒出,肯定也会被现场维持秩序的众多日伪人员收缴。散发传单的同志被鬼子汉奸抓住事小,国际记者看不到传单,自然就不了解侵华日军在我国犯下的滔天罪行,不清楚事实真相,日本人在国际上撒下的弥天大祸也就不会被无情揭穿。所以只有将日酋茶重孝仁当场击毙,才会造成现场大乱,只要会场一乱,地下党的同志就有机会从容将传单散发出去,记者们也能够乘乱将传单抢到手中仔细观看,看到了传单内容,国际记者们自然就了解了事实真相,知道了事情真相,日本鬼子就达不到他们想改善国际形象的目的,非但如此,他们反而会更加遭到世界各国人民的唾弃,如此一来,他们这次所组织的国际记者采访活动便会无果而终,随着事实真相的披露,以及茶重孝仁的毙命,日本人所编排的这场闹剧,自然而然地也会彻底破产。
因此,不管想什么办法,也要在后天之前,将王队长连同一支三八大盖送进普济医院里去,你们三位在此等着,我出去找一下珠城地下党的同志,看看他们能不能想出办法办成这两件事情。”说完起身就要往外走。
韩卫国见状,也跟着站起来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也不在这里坐等,我和寨主一起前去找一下义兄警察局长肖怀义看看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向前队长则再到普济医院及市政府广场周围去熟悉一下地形环境。”
听说大门口有两位五十多岁自称是自己义弟夫妇的人来找自己,珠城市伪警察局长肖怀义立刻想到了应该又是韩卫国、关林凤夫妻,因为三年前从日本鬼子手里劫夺国宝之时,他们夫妇就曾经来找过自己,联想到大后天日本鬼子即将要在市政府广场上举行国际记者招待会,肖怀义隐隐感到他们夫妻二人有可能是专门为此事而来。自感到将夫妻俩请进办公室关上门说话时间长了不方便,于是,令司机将自己平时专坐的军用吉普车开到办公室门前,将驾驶员喊下车后,肖怀义坐进驾驶室亲自开着吉普车往警察局大门外行来。
果不其然,当看到站在大门口的正是韩卫国、关林凤夫妇后,肖怀义将吉普车停在了二人的身边,并立即打开车门,招呼夫妻二人上车。经过三拐两转大约开了十几分钟后,吉普车在一处马路边停了下来,一齐跨下车后,将车门锁好,肖怀义领着韩卫国、关林凤夫妇走进了一家名字叫做悠闲居的茶社,跨进悠闲居,两口子看到,前边是接待大厅,大厅里除结账的柜台外,还摆有好几张招待客人吃饭的桌子,后面则是一幢三层楼房,在楼房与大厅之间,是一进罩了天棚的巨大院子,院子里摆了多排桌椅板凳,正有不少客人散坐在板凳上,一边嗑着瓜子,喝着茶水,一边听着楼下戏台上的艺人在说书。既无心观景,也无心听书,在肖怀义的引领下,三个人迅速穿过院子走进了后面的楼房。登上二楼,在接待伙计的安排下,三个人进入了一间雅致的客房内,将端茶送水的伙计打发出去后,肖怀义特地将已经关上的房门插上了门栓。
各自在椅子上坐下后,肖怀义便开门见山地问道:“贤弟、弟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夫妻二人应该是专门冲着大后天,日本人将要召开的国际记者招待会而来的吧?”
眼见肖怀义不饶弯子,直截了当地奔向了正题,但韩卫国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含笑接过话夸奖道:“大哥,上次,我们能够成功从日本鬼子手里劫夺下国宝文物,当时,你给提供的伪军下乡抢粮的情报太重要了,可以说起到了关键决定性的作用,如果那天不从下乡抢粮的伪军手里拦截下两辆汽车的话,我们根本就不可能顺利地劫下那批国宝,并将珠城城里前去救援的日本鬼子打得屁滚尿流,人仰马翻。你的这个巨大功劳,不仅我和弟妹以及我们关门山大寨的众弟兄会永远铭记,而且等将来抗战胜利后,我还要亲自上报给国民政府,让全珠城,甚至全中国人都知道,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民族英雄。”
听了韩卫国的赞扬后,肖怀义非常感激地说道:“贤弟、弟妹,只要你夫妻二人知道,我不是那种背叛国家,背叛祖宗,出卖良心的铁杆汉奸,我就心满意足了,不过,等到将来有一天,如果我们中国人真的将小鬼子打跑了,那我还真就非常希望你们夫妻俩能出面给我做个见证,以证明我肖怀义并不是没有良心的中国人。其它的什么都不讲了,你们夫妻俩就说,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吧,咱兄弟之间,不管是于公于私来讲,还是与上次拦截国宝一样,只要是我能够帮得上忙的,就一定尽力。”
看到肖怀义主动表了态,韩卫国这才开诚布公地讲道:“大哥,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其实,刚才你已经猜到了我和你弟妹此来的目的,我俩确实就是为大后天日本鬼子将要举办的国际记者招待会而来,实不相瞒,我们打算在国际记者招待会召开那天现场,将日本鬼子军政两界领队前来的日酋茶重孝仁当场击毙,当下,我们已经选好了刺杀地点,狙击手也有现成的,但还有两个难题依靠我们自己,一时难以解决,第一、需要想办法在大后天之前,将狙击手送进位于市政府广场东南边的普济医院里去;第二、还需要一支具有长距离杀伤效力的三八大盖,我们想请你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帮着办成这两件事情?”
低头沉思了很长一段时间过后,肖怀义抬起头说道:“贤弟、弟妹,并不是大哥不愿意帮助你们,实在是你们刚才所说的这两件事情,对我来讲,也非常棘手,关于第一件事,我不能说,在普济医院里没有认识的人,但是像这种事关自身身家性命的大事,不是肝胆相照,生死与共的挚友岂敢轻易相托?至于第二件事,我们警察局里倒是有现成的三八大盖,可以肯定地讲,我也能够拿出来一支交给你们,但是大后天你们一旦成功将茶重孝仁当场击毙,那日本鬼子就必然会追查到我的头上。枪的问题,依我看,可以这样解决,你们大寨应该不缺三八大盖枪,反正距离大后天日本人召开国际记者招待会还有两天多的时间,明天下午,我正好有公事要前往文府集一趟,到时,你们可提前将一支三八大盖放进文府集上的客栈里,这样,便可以借我的车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枪带进珠城城里来。”
眼见肖怀义态度至为恳切,并非搪塞推脱,为了不强人所难,韩卫国站起身告辞道:“大哥,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再另想其它的办法,不过,不管明天用不用你的车带枪进城,我和你弟妹明天下午都打算坐你的车前去一趟文府集,我俩现住在普济医院东边南北大街,一家名字叫做振华的旅馆里,明天吃过中午饭,麻烦你开车前去接一下我俩。我知道你平时就公务繁忙,更何况还是在当前的这个节骨眼上,不用猜,肯定会更忙,今天就不打扰了,咱们明天下午见。”
肖怀义见状,也跟着站起来随声附和道:“贤弟、弟妹,那咱便就此别过,明天下午,不见不散。
同肖怀义分别后,两口子坐上一辆黄包车不是很高兴地往客栈返了回来。听见开门声响,提前一步回来的王向前从自己和马传红住的客房里走了出来,三个人一同走进韩卫国、关林凤夫妇所住的房间内,关上门坐下后,王向前告诉韩卫国、关林凤夫妇,自己对普济医院及市政府广场附近的地形环境已做到了如指掌,完全牢记在了心里。
想起肖怀义刚才所作的承诺,在作了一番考虑之后,韩卫国吩咐王向前道:“王队长,需要辛苦你一下,现在距离城门关闭尚早,你马上返回文府集一趟,见面告诉张全,令他立刻派两名弟兄跟随你一起骑马返回关门山大寨,回到寨中以后,取一支平时你用着最顺手的三八大盖,而后再返回文府集住进顺祥客栈里去,不出所料的话,明天下午,我和寨主将回去接你。”
奉命后,王向前当即站起身,打开房门,走出旅馆,抬手招来一辆黄包车,坐上后,匆匆朝东城门赶去。
韩卫国、关林凤夫妇在旅店里一直等到天快黑,才见马传红急匆匆地从外面赶了回来,见面后,马传红告诉夫妇二人,珠城地下党组织已经有了将王向前连同一支三八大盖送进普济医院的办法,只是眼下他们手里没有现成的三八大盖枪,若是实在没有其它办法搞到枪的话,地下党领导人打算在明后两天剩下的时间里,冒险从落单的日本鬼子或者伪军手里抢上一支。之所以回来的晚了些,是因为下午跟着地下党的同志去了一趟普济医院,与在医院里做大夫的同志见了一面。起先还不知道,见面后才知晓,原来在医院里当大夫的同志是早年曾与自己一起在日本东京留学的宋喜田,据宋喜田讲,他本人就是负责三楼病房的主治大夫,三楼病房里所住的病患,全部都是患上肺结核的传染病人,不仅如此,当下,宋喜田正好有一名亲戚现就住在三楼正对着市政府广场的病房里,为了完成党交给的任务,宋喜田说,他可以安排这名亲戚于明天悄悄出院,而让王向前冒名顶替那名亲戚住进病房里去。
宋喜田还说,在普济医院的三楼,他有一个非常保险的藏枪处所,即便日本鬼子进入医院全面搜查,他也能保证三八大盖不被搜查出来。除此之外,为了保证射击时,不发出太大声响,地下党的同志还特意给准备了一个消音器,有了消音器,在开枪击毙茶重孝仁时便不致发出太大声音,响声不大,处在现场的日本鬼子便很难立即判断出击毙茶重孝仁的子弹来自哪个方向,这就为干掉茶重孝仁后,王向前与宋喜田的出逃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机会。
停顿了一下,马传红接着讲道:“除了上面所说的之外,现在还有两点担心,第一、担心的是,由于普济医院三楼病房里所住的都是肺结核病人,恐怕王向前住进去以后,有被传染上的可能,不过,宋喜田说了,他会尽量想办法不使这种情况发生;第二、便是担心王向前、宋喜田二人在成功得手后,离开普济医院之后的安全,虽然地下党方面也准备好了他二人的藏身地点,但是总不如逃出珠城更加平安。”
听了马传红的一番讲述后,韩卫国接过话道:“马老师,枪的问题,明天你可以去告诉地下党的同志一声,就说不用冒险从鬼子或伪军的手里抢了,刚才,我义兄珠城伪警察局肖局长已经答应,明天下午,他开车出城帮我们从文府集带过来一支,我已经令王向前返回关门山大寨去取枪了。关于担心王向前有可能被传染的问题,既然有宋大夫在医院里帮助关照,想来,被传染上的几率应该不大,即便就是被传染上,但为了击毙日酋茶重孝仁也只能如此了;至于成功击毙茶重孝仁之后,宋大夫与王向前平安逃出珠城的问题,我已经想好了初步的方案,这需要明天下午见了肖局长,跟他商量过后,才能最终确定下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吃过早饭后,马传红来到韩卫国、关林凤夫妇所住的房间里,交待道:“韩老英雄、关寨主,你们夫妻俩在旅馆里等着,现在,我有事需要出去一趟,主要办三件事情,第一、通知地下党的同志,击毙茶重孝仁的三八大盖已经有了着落;第二、再到普济医院去与宋喜田做进一步的协调沟通;第三、顺带再买一把大提琴回来。”
关林凤听了不解地问道:“马老师,眼下,咱最要紧,也最急迫的事情是怎样想方设法才能将那个日本皇亲茶重孝仁干掉,值此紧要关头,你去买乐器做什么,难道还有调弦弹琴的闲情逸致吗?”
不等马传红回答,就听韩卫国接过话道:“夫人,你有所不知,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马老师买大提琴并不是为了娱乐,而是要借用大提琴的琴盒去装三八大盖枪。”
马传红听了随即称赞道:“韩老英雄果然聪明过人,一下子便猜出了我买大提琴的真实目的,我正是打算借用大提琴的琴盒去装三八大盖抢,不然的话,无论是在白天还是夜晚,总不能明目张胆地拿着一支长枪进入普济医院吧?要是这么做,一旦有人报告给日本鬼子,那我们击毙日酋茶重孝仁的计划必将全盘落空,彻底化为泡影,但放在大提琴盒里提进去,便可以起到掩人耳目,令人意想不到的作用。”
“将三八大盖枪分解拆卸开来,用布袋装好,提着进入普济医院,不是一样也可以不被人发现吗?”关林凤提议道。
“关寨主,你的这个想法,虽然也很不错,但是在我想来,那天用枪击毙茶重孝仁的时候,还是以把整枪拿出来使用更为快捷方便。”马传红解释道。
看到马传红转身要走,韩卫国嘱咐道:“马老师,请你快去快回,务必尽可能早点回来,以我之意,今天下午,你和我们夫妻俩一起都坐肖局长的车去趟文府集。”
由于生在珠城,长在珠城,并且又在珠城当了许多年的警察局长,因此,虽不敢说肖怀义对珠城的每一条大街小巷都了如指掌,但是最起码他对一般的地方都很熟悉。按照韩卫国昨天告诉的地址,肖怀义独自一人开着吉普车没费多大劲便很快找到了振华旅馆门口。为了通知韩卫国、关林凤夫妇自己开着车已经到来,肖怀义按响了汽车喇叭。
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汽车鸣笛,正在旅馆房间里等候的韩卫国等三人连忙锁好房门,由马传红拎着空大提琴盒子,匆匆往楼下走来。
看见韩卫国、关林凤夫妇同着另外一个陌生人一起走出旅馆大门,肖怀义连忙打开车门招呼三人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