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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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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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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情》连载

第六章 庆梧乱军之中勇救丹橘,铁甲阻敌老将箭射降将

丹橘这年才十来岁,原本刚才是与盛家一起逃难的,可是突然杀出的那伙辽兵冲散了。那时漫天箭雨,他一个小姑娘能在那箭雨下活着已然是运气滔天了,可是却与主家失散。她本就是是个孩子,看着这到处逃难的百姓,她不知何去何从,只是盲目的跟着队伍走。

队伍正走着,猛的又杀出一队辽兵,他们手持利刃,逢人就杀,看见年轻貌美的女子,就掳走,而青壮不是被杀,就是把腿打断带走当奴隶。

这一幕可把丹橘吓坏了,转身便跑,可是现场混乱,她的衣着虽是丫鬟女使所穿,但与周遭百姓的穿戴大不相同。再加上她正值青春,皮肤白皙,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早被辽贼盯住。

一个辽兵抓住了要逃走的丹橘的手,丹橘奋力挣脱不得,被辽兵扛在肩上想要坑走,丹橘使劲挣扎喊救命。但四周百姓都自顾不暇,忙着逃命,又有谁能救她。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辽贼掳走时,一道利箭划出破空声,扛着他走的辽贼惨叫一声倒地,她也滚落在一旁。当她抬头看时,一身披战甲,手持弓箭纵马奔来,剩下的几个辽兵见有敌人来,举起弯刀正要迎战,却被他几箭射杀。只剩下一个辽贼,在靠近时他将弓放入箭囊中,取出在得胜钩上的长枪,只一枪便挑飞了那辽兵。

她骑马飞奔到丹橘身旁,还没说一句话,便听到远处有大量马蹄声,还听到百姓惨叫声与辽贼的欢笑咒骂声。他来不及多说,一把拿起丹橘上马,让她坐在其身前,急忙骑马飞奔离去。

而此少年将军正是与丹橘有过数面之缘的苏庆梧,便是他一人一骑于乱军之中寻找丹橘。

他们纵马疾驰,可到底是驮了两个人,跑得不快。被身后的辽兵追杀,再加上他们看见苏庆梧骑着战马,身披战甲,更加觉得苏庆梧是一个大官,便更加的穷追不舍了。

就在他们快被辽贼追上时,苏庆梧听得几声弓响,后面的辽贼应声倒地。苏庆梧听出是弓弩声,原来是铁头见苏庆梧去了许久不回,怕有闪失,便带着一队骑兵出来寻找,适才正是他们出手相助,现在和苏庆梧一起后撤。

终于,他们摆脱了辽骑的追杀,赶回了所在大军的阵中。他未急休息,连忙布置防御,在第一排布置拒马,将组建没有多长时间的重甲营摆在最前方,剩下的两营布在两侧,自己带着两个骑兵都作为后阵。

重甲营统兵校尉名叫屠二,乃是边军老卒,长得是身长体壮,膀阔腰圆,一看就是边军中的悍卒。后来为上官所不喜,总是被排挤打压。他一气之下就解甲归田,在府城卖肉做屠夫,还是苏庆梧在饶圆嘴中得知有这么一个人才,苏庆梧亲自登门招揽的。要不是苏庆梧指天发誓说自己愿意一刀一枪杀出边军威风,建功立业,他还真不愿意在度从军,而且其也是看出苏庆梧不是与那些好大喜功,贪得无厌之辈,才决定跟着苏庆梧闯荡一番。这重甲营也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其早年也是边军中的重甲营校尉,只是后来贪污将重甲都卖了,他也就当不成重甲营校尉了。

重甲营士卒皆是人高马大,力大无穷之辈。身披重甲,手持铁盾,一声怒吼之下,长枪搭在巨盾上,枪末端处在地上。若是辽贼敢冲阵,定把他们穿成“血糖葫芦”,只是最前排的士卒也是最危险的,有可能被辽贼骑兵冲锋之下被撞飞,导致筋骨断裂,甚至是震碎内脏,危急生命,当真是应了那句话,“壮士上阵,非死即伤。”

阵前许多百姓冲来,显然后方有辽骑在追杀百姓,为避免百姓冲乱军阵,他下令全军一起,提醒百姓离开。

“我等乃黄临县守备宣节校尉苏庆梧麾下军卒,在此阻击辽贼,尔等百姓往两侧撤退,不可冲撞军阵否则格杀勿论。”

“我等乃黄临县守备宣节校尉苏庆梧麾下军卒,在此阻击辽贼,尔等百姓往两侧撤退,不可冲撞军阵否则格杀勿论。”

……

大军连喊了几遍,百姓们虽然惊慌,但没想到这里还有一支颂军敢抗击辽贼,不是都跑了吗?不过他们不敢在多想,只希望这伙颂军能多撑一会儿,他们也好跑远一点。他们没有正面冲向颂军,而是往两边走。

很快,辽军铁骑追了上来,当他们看见一伙颂军在此严阵以待时,心里也是略微有一点震惊,没想到颂军还有不怕死的,敢在此处阻击他们,还多是步卒。

辽军只是略微整理一下队形,便手举弯刀冲向了颂军阵营。屠二在重甲营最前排,他高声喊道:“保持阵型,稳住。”

一时间,辽贼铁骑飞快冲来,而途中被颂军弓弩射杀,不少坠马身亡,但也有许多辽军撞上了铁甲阵营,不少辽军战马被刺穿,连带着自己也被刺穿。但也有颂军被战马撞飞,肝胆皆裂,当场身亡,一片混乱。不过铁甲营前排士卒有伤亡的,后排士卒会依次补上。

大战就这样进行到深夜,这期间辽军冲了好几次,都被打了回去。辽贼甚至改变攻击方向,进攻两翼的轻甲步兵营,若不是他们奋勇抵抗,苏庆梧带着骑兵救援,两翼就失守了。

这一战也让苏庆梧看到了辽军的实力,草原上的狼果然嗜血。也让丹橘这个小女孩目睹了战争的残酷,让她久久不能释怀,但无疑会让他成长许多。

入夜,辽军安营扎寨休息去了,而苏庆梧则指挥军队缓慢后撤。他们已经在这阻击辽军一天了,算是仁至义尽了,在打下去就是全军覆没。给百姓和官眷们争取了这么多的时间,应该已经跑了很远,能不能逃出生天,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天亮时,辽军突兀的发现昨日与他们血战的颂军居然不见了,气得他们嗷嗷乱叫,纵马狂追,誓要将他们斩尽杀绝。

苏庆梧他们虽然鏖战一日,体力损失不小,但训练了许久,在跌跌撞撞,相互搀扶之下,总算是到达了府城之下。

府城之下已有许多百姓在那站着,他们高喊着开门,但守城兵卒置若罔闻,不为所动。苏庆梧还找到了盛家一行人,盛宏此时也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城上守门的校尉他们是谁,就是不打开城门。

直到苏庆梧报出自己的官衔和名字时,那士卒才回应了几句,但他表示自己也做不了主,需要禀告其他大人。苏庆梧让他赶快去,莫要耽搁。

“楼上的兵卒听着,本官乃是黄临县守备宣节校尉苏庆梧,黄临县县令盛宏大人也在此,快打开城门放我与麾下兵卒进去,好与你们一同固守府城。”

那守城校尉回道:“原来是苏校尉呀!苏校尉能逃出生天,下官在此恭喜了,但为防备辽军奸细混入城中,这城门恐怕不能打开。”

苏庆梧回道:“那你的意思是本官与这一千多弟兄就这样等着辽军来杀了,本官与盛大人的命还轮不到你做主,还请你去通报刘将军与童大人,看他们怎么说?”

那校尉想了一下,觉得自己确实拿不了主意,要是两位大人怪罪下来,他可吃不消。

“好,两位大人你们先稍安勿躁,待下官去通禀一声在做定夺。”

没过多久,刘渊与童温果然来到城门楼上,他们看到苏庆梧,惊喜道:“没想到啊!四个县的守军,独有苏校尉杀了出来,当真是可喜可贺,有了苏校尉这支生力军,守住府城的希望更大了。”

刘渊当即就要让那校尉开城门,童温却是急忙拦住,说道:“刘大人不可,这城下不知道有多少辽人的探子细作,若是让他们进来可是祸害,再说四县与各处关隘的守军都没有逃出来,单就他黄临县能杀出来,岂不是奇怪。”

刘渊惊道:“你的意思是,这苏庆梧投敌了?”

童温冷笑道:“那可说不准,定边营都有整营投降的,咱们手底下的人也不得不防。”

刘渊虽然不信苏庆梧会投敌,但为了安全考虑,他还是问起了苏庆梧这一路的来历。

苏庆梧与盛宏自是实话实说,在加上有周边百姓作证,说这一路上要不是有苏庆梧率兵护送,阻击辽军,他们都跑不到这府城下。

刘渊与童温这才相信,他们两人一商量,为了增强府城的守备力量,便决定开城门放百姓与苏庆梧麾下的士卒们进来。但同时也要严防百姓作乱,谨防辽贼细作生事。

大门终于开了,不少百姓蜂拥而入,苏庆梧也带兵整齐有序的入城。百姓中也确有辽贼细作作乱,他们想要打开城门,放火焚烧粮库,但好在这些都有重兵把守,他们没能得逞,反而还折损了不少人手。

苏庆梧将丹橘松回盛家,自己则带着手下四个校尉去拜见刘渊将军与童温刺史,从他们那领取驻防任务。

在府衙,苏庆梧倒是看见了刘渊,他此时可谓是焦头烂额的,一直看着地图。而刺史童温倒是不在,估计是在自己家里收拾家财,准备逃命吧!这姓童的都不是好东西,一个个都贪生怕死的,要不是那童贯老贼畏敌不前,吃了败仗,他也不用被辽军追着打到府城。

刘渊安排苏庆梧作为预备队,巡视府城,防备奸细与百姓生乱,待辽军攻城时,若城墙上伤亡过重的话,他们作为预备队也得顶上去。

苏庆梧接到了任务,便去带着手下兵卒,昼夜不息的巡视街道,而盛宏则是带着从黄临县来的家丁衙役安抚百姓。至于其他的官员就差得多了,跟童温那老贼一样,忙着收拾钱财,打点行李,跟着百姓往南门逃命去了。

苏庆梧也曾劝说他离去,可是他不愿,只是把家眷给送走了。苏庆梧见其有拳拳报国为民之心,便不再阻拦他。

在这里,他还遇上了京都的熟人,忠勤伯府康家的庶子康成。这可让苏庆梧高兴坏了,人生四喜中的他乡遇故知还真让他遇上了。

“老康,你小子怎么来了?你不是文人嘛!怎么也来干起这军汉的活计,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记得我那年来边关的名单里没有你小子呀!”

“准你苏庆梧来边关建功立业,就不准我康成来此赚取功名。我也是去年来的,我在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恐怕也就边关这条路能出人头地了。”

这康成的出身也不好,他家里的主母善妒,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将小妾的女儿嫁给京都老赵王为妾,那老赵王可是有七十多岁了,那不是逼着人家姑娘跳火坑嘛!康成来边关,也是因为那老妖婆拿他妹子做要挟,他这文弱书生才不得不就范,来这边关搏命。

苏庆梧听着他的经历,也是感慨不已。两人的经历相似,都是家中庶子,在家中没什么地位,爹又不疼。但不同的是他还有妹子,有阿娘在,苏庆梧就是一个孤家寡人的命,死了也没人哭的人。

因为那些大户人家都要逃命,纷纷低价抛售地契房契,苏庆梧也就趁势收购。没想到收取之下,竟然收下了半个望州府城的土地房屋,他没想到自己也能当上地主,成为狗大户的一天。但前提是望州不会失守,还在颂军的手里,不然他手里的这些契约就是废纸。

第二天下午,辽军大军终于来了,二十万大军乌压压的一片,围住了四面城墙。好在大部分百姓都逃了出去,若是城破也会少些杀戮。

刘渊将军想找童温刺史商议防务,却没想到底下的亲兵却说他已不见踪影,叫人去童府找,回来禀报的士卒话语让他彻底心寒。

他怒吼道:“匹夫,本将羞与之为伍,苍天啊!我大颂就要亡在这些贪生怕死的文人身上了。”

原来士兵去了童府,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了,府里面一片混乱,值钱的东西都被打包带走了。而那位童刺史,为了逃跑更是换上百姓的衣服,从自家院墙里翻出来逃跑了。

苏庆梧与康成听到这消息时,康成笑骂道:“得亏这老小子腿脚好,也不怕闪了他的腰。”

苏庆梧倒是没说什么,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大颂承平日久,养出来的多是童家那一些的废物,指望那些吟弄风月,卖弄学问的文人守城,想想都不靠谱,走了也好,省得在这里弄些麻烦出来。不过倒也不是说文人无风骨,至少大环境下是这样,有气节的都是少数,他那盛大哥就是一位,虽然他此时也害怕得不行,但好歹是留了下来。

城中兵卒登城严阵以待,老将刘渊更是亲自上城查看敌情。

城下,辽军铁骑列成方阵,威风凛凛,整齐有序,刘渊见此,心里直呼:“望州危矣!”

在辽军阵营内,萧达驽看着这望州府城,就犹如囊中之物。

“刘达将军、高廉将军,你们两人新归我大辽,还寸功未立,这打头阵就交给你们了。”

这刘达和高廉可是吓坏了,让他们打头阵,不是去送死嘛!

刘达:“那个萧大人,前几天我骑马把腰给扭了。”

高廉也紧随其后,说自己把脚给扭了。

萧达驽早知道他们会这么说,继续威胁道:“两位,你们若是不敢杀自己昔日的同袍,本将很怀疑你们对我大辽的忠诚,不会是来我大辽做卧底的吧!”

此话一出,吓得刘达两人面色铁青,而一旁的辽将们却开始起哄。

“嘿,那两个大颂降将,你们不会怕死不敢上吧!”

“他们要是不怕死,也不会降咱大辽了。”

“这打头阵可是大功,怎么就给了这两个怂货。”

“就是,让他们打头阵可是萧将军赏识,你们还不快答应。”

……

刘达和高廉此时心中大骂不已。

“你们想上你们去,别让我们去送死。”

“这伙辽贼没良心的,早知道就跟着童贯跑了,刘达害我。”

两人无奈,只能点起自己的本部兵马,前往城前叫阵,那两部颂军本就不愿降辽,是因为主将从贼他们被胁迫的,队伍稀稀拉拉的,都把头埋得低低的,无颜面对城上昔日的同袍兄弟。

刘达此时拉着高廉,两人商量着谁在最前面的问题。

“高廉兄弟,要不待会你带兄弟们站在最前面,哥哥在后面给你压阵壮声势。”

“凭什么我站在最前面,这投辽是你想出来的馊主意,结果却让老子们给他们在前面挡箭。”

“高兄弟你小声些,你可别忘了可是我带你投辽的要不然你命都没有。”

“不去,老子的营兵有八千多,你只有五千多,要打头阵也是你去,别想让老子去当冤大头。”

刘达气得咬牙切齿,恨自己当初就带了这个二愣子投辽的。

他只能带兵往前,来到城下,他不想硬着攻城,这样损失太大,这些可都是他在辽军立足的资本。

“刘老将军,我是刘达呀!刘老将军我也姓刘,是你本家,要不就降了吧!我这是为你好。”

在城上的刘渊呸了一声道:“呸,谁他娘跟你是本家,你个软骨头,也敢跟我姓。把弓箭给本将。”

他弯弓射箭一气呵成,湫的一声射中了刘达的眼睛。刘达疼得坠落马下,在地上痛得直打滚乱嚎。因为他体胖,在地上乱滚就像待要宰杀的肥猪一样。

这一幕惹得颂辽两方的大军嘲笑不已,在城上的刘渊更是怒骂道:“刘达小儿,今后不准你与本将同姓,你以后要在敢在城前狂吠,老子下次就不是射你的眼睛了,给本将滚。”

辽军阵营萧达驽见此情形,制止了辽军的笑声,他知道望州城是不会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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