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晶晶虽然是杀害钟情的主谋,但毕竟她是一个女流之辈,没有他的表弟费可,她一个人是搞不定钟情的。但是两个人具体怎样动的手,凶器藏到了什么地方,唐晶晶和费可从昨天晚上被抓获到分局后,同公安的一直耗到今天早上,就是死不开口,特别是唐晶晶,傲慢得不得了!因此大队长吴纲常才想了一个让同唐晶晶熟悉的人来“做思想政治工作”的损招,目的就是要毁掉唐晶晶的自尊。在公安战线征战多年的吴纲常吴大队深知攻破嫌疑人心理防线的千万种方法,但是归根结底到最后就只有一种,就是不能有“纲常”,嫌疑人最在乎的事情就是其最最坚韧的最后一道“纲常”屏障,想办法摧毁嫌疑人最在乎最看重的东西就能够有效摧毁对方的心理防线,这就是所有审问犯罪嫌疑人的关键点,为了有效打击这个关键点,就不能“守规矩”,就必须破“纲常”,因此,为了加速案件进展,他想到找唐晶晶熟悉而又不太瞧得起的人来做做她的“思想政治工作”,而对于像唐晶晶这种自认为已经是单位的准职工,最最瞧不起的就是单位的后勤或者保卫之类的人员,如果让这种人来“审问”她一下子,面子上极其挂不住,保不准就会崩溃了!于是他和赵指导员找到了单位的麻书记,麻书记把王科长和鲍愁叫去办公室一说,王科长想都不用想,就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鲍愁了。
下午三点钟,鲍愁如约来到市公安局云烟分局,吴大队亲自接见了他,说,如何做唐晶晶的“思想政治工作”,他们全听他的。鲍愁当然也客气了一番,只是说尽量完成领导交给的任务,不过能不能做通唐晶晶的“思想政治工作”很难说,他不敢保证。其实他的心里面早就已经跃跃欲试,想当年他被别人也‘呵、哄、吓、诈、压’的整了一回,被别人审过,深知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被逼进入别人设下的套子而被别人拿下的,心理的和身体的防线是怎么被别人一步步的打击攻破的,而且很惨,改变了他的人生,这些年回忆起来,痛心疾首之余,也总结出了心得,幻想哪一天自己也能审一审别人,体会一下怎样让别人开口认输认罚认罪,哪怕是子虚乌有的,也能够让它们成为实实在在的事实,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而且是实打实的,他当然想体验一把,只是大家不知道而已。对于他的谦虚,吴大队着实是发自内心的体谅体会的,尽人事而随天命,因此发自内心的感激,说,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帮忙,加速案件侦破的全面过程而已,其实证据都是有了的,犯罪企图也是明确的,只是差凶器和口供,唐晶晶开口了,有了口供,找到凶器,整个案子才算闭环圆满,才能收官。费可进来以后,也许他干过保卫——他早先在保卫科工作,鲍愁来了以后,他才被调到后勤车队管车子去的——周红波和韩吾能一直同他在另一间审讯室里面耗着,所以撬开他的表姐唐晶晶的嘴巴对于案件的侦破就显得十分必要。吴大队第一眼看到鲍愁的时候,就产生了一种灵感和直觉,觉得让鲍愁来“审”唐晶晶,做唐晶晶的“思想政治工作”可能会收到预想不到的效果,当然这一点他没有说——他觉得鲍愁一定能够“胜任”这份工作,能够让唐晶晶招供就范,反正鲍愁的“审问”又不纳入案件卷宗,说白了,就是做戏而已,不违反纪律和原则。
吴大队当然不知道,找鲍愁做唐晶晶的“思想政治工作”是找对人了的,因此深知疾苦并深悟其道的鲍愁在三点钟的时候,准时出现在了公安分局刑侦大队吴大队长的办公室。
说是协助,实际上他成为了主角。被吴大队喊进来的蓝盈盈告诉他,他主审,蓝盈盈协助并记录。
他假装客气了一番,假装但是还是拗不过,于是就不再推辞。于是他说,先不要带唐晶晶来预审室,他们的“工作”要先从拘押室做起。他没有说出来,他很想听一听唐晶晶亲口告诉他,他们是怎样割开钟情喉咙的。因此,他希望按照他设计的思路来做“思想政治工作”。
按照之前他与吴大队长吴纲常达成的“协议”,他们都按照他的思路来配合开展工作。
他带着两名女警和着蓝盈盈来到拘押室。隔着铁栅栏,看见他们进来,唐晶晶倒是知趣地从固定的长凳子上站了起来。
鲍愁走到她面前去,看了她一眼,以前他还没有这样近距离地仔细审视过她。唐晶晶虽然不怎么漂亮,但是可人,就是那种脸上和身上天生自然就有让人怜爱的感觉,难怪郑维可要对她下手。
“把口袋里面的东西全部交出来。”鲍愁说。
唐晶晶有些迟疑,抬起一双楚楚的眼睛望着鲍愁,说:“已经没有了,钢笔、一个钱包都交了。”
“再看看,仔细一点!”鲍愁说。
唐晶晶不想动,但是看见鲍愁一脸严肃的样子,极不情愿伸手进口袋,左掏掏,右摸摸,摸索了一阵,好不容易掏出一张揉得皱巴巴的旧处方笺,放进蓝盈盈端着的纸箱里。
鲍愁望了一眼蓝盈盈箱子里的东西,然后盯着唐晶晶的眼睛,说:“把腰带解下来!”
唐晶晶看了一眼鲍愁,说:“这个?”
“必须的,这是规定!”见唐晶晶不动,鲍愁向着两个女警察头一挑示意,还没有等唐晶晶提出抗议,两名女警察不由分说,走近前去,控制住她,把她的衣服掀开,强行将她裤腰上的小牛皮腰带抽掉。鲍愁接着往她后面一点的地上一指,“站在这个位置,不准动!”这突如其来的一连串动作,唐晶晶都有些懵了,平时鲍愁之流见到她,都是仰视着她的高傲的,猛然间的地位转换,没有一点余地的自尊的塌陷,使她完全来不及应对,然而,鲍愁紧接着转身对两名女警察和蓝盈盈说的话,更让她窝火但又无可奈何。鲍愁说,“我回避一下,搜身,让她换囚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鲍愁就走了出去,两名女警察按照鲍愁交代的,不由分说地从她的头发上开始薅起,像薅杂草一样的,一时之间,唐晶晶感觉到自己有些虚脱。接下来,她们叫她脱掉衣服、裤子,张嘴,举臂,张开双腿,弯腰,露出屁股,暴露肛门和外阴,故意把时间拖得慢慢的,尽量的让她光着身子,觉得差不多了,才叫她穿上囚服。
好像鲍愁算准了时间一样,唐晶晶的囚服一换上,他就回来了,说:“给她戴上手铐,然后带过来!”
经历了第一轮精神的鞭刑,唐晶晶已经败下阵去。
不要说两名女警察,就连蓝盈盈望着他鲍愁,两只蓝茵茵的眼睛里面装满的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接下来,按照鲍愁的安排,鲍愁和蓝盈盈事先走进审讯室正襟危坐,然后唐晶晶才被带了进来,两名警察把她“安排”在鲍愁和蓝盈盈对面的椅子里坐下。
鲍愁问:“姓名?”
唐晶晶抬头用最后的自尊挣扎着带着抗拒和乞求的复杂眼神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鲍愁又问:“姓名?”
“鲍老师,你不都知道的喽嘛!”唐晶晶觉得鲍愁是明知故问,忍不住还是将心中的不满表达出来。
“什么知道不知道,这是规矩,你必须回答!姓名?”鲍愁加重了语气,有些愤愤地。
“唐晶晶。”唐晶晶声音微弱。
鲍愁猛地扬手往桌面上一拍,“砰”的一声,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说:“大声点!你杀人的时候那么凶,现在怕了?姓名?”
“唐晶晶。”唐晶晶的声音大了一些。
“有点大舌头,听不太清楚!”鲍愁奚落她。
“我舌头很正常的。”唐晶晶感觉受到了侮辱。
“谁让你说话了!”鲍愁大声吼道,“你的舌头就是大嘛,两只脚不要并拢!坐着就坐着,我看你还有点八字腿,不要动,我让你动了吗?没有允许你动,你就必须给我老老实实坐好!不要左看右看的!眨什么眼睛,眨!你以为你的眼睛好看啊?一双眨巴眼!”
唐晶晶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一直引以为傲的眼睛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一时间,她感觉到不好意思,一向不入她法眼的鲍愁之流不但将她呼来唤去,而且还指责她的长相,小人物突然之间变得高大,而总是以公主自居的她变得十分的渺小和不堪,甚至是可笑!他们的身份不但反转,而且形成的人格地位落差正在无限地放大,最让她受不了的是鲍愁居然当众鄙视她的容貌,她的心理防线崩溃了。
鲍愁已经从她的脸上读出了她的内心的独白,决定再给她施加一点压力,把她彻底击垮,说:“你不要以为你是大学生,不得了,你知道单位上大家是怎样说你的吗?”
唐晶晶抬了抬眼,嘴巴动了一下,没有说出“怎样”,但是鲍愁已经看见了,紧跟着说:“大家都说你就是个女版卡西莫多,郑维可就是拿你玩一玩。”
鲍愁观察到,唐晶晶听到这句话,身体像是被电击了一下——《巴黎圣母院》里面的敲钟人唐晶晶不会不知道的,说她是女版敲钟人,就是对她的最大侮辱——于是鲍愁趁热打铁,“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吗?你不说,费可会说,你不说,现场有你的脚印,手印,指纹,你以为门把上的指纹全部都擦掉了,说了,你和费可是怎样配合的,哪个下的刀子?凶器藏在哪里?这是给你一个机会,你不说,万一费可说了,你就没有这个机会了。本来这是公安局的事,我来,是为你好,为你争取从宽!”鲍愁不停地说着,看见唐晶晶努力地控制自己,两片淫润的嘴巴紧紧地憋着抿在一起,但鲍愁并没有停下,继续进攻,“我不会害你的,这个也没有好大的事,你说了,说不一定,就立功了,还有机会出去。”
鲍愁不停地呱嗒呱嗒念着,唐晶晶终于憋不住了,开始喘息,鲍愁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你这样耗着,人家公安局的也要休息,他们不会像我这样有耐心和你交流谈心,更不想和你啰嗦,你这样,只会反反复复给人家添麻烦,惹毛了人家,他们不会让你好过的,你已经品尝过了,他们可以反复提审你,会有好多好多的办法,就像你给病人打针,你可以轻轻的慢慢找准部位注射,一点也不痛,或者有一点点痛,你也可以用根大针头使劲乱扎进去,让病人痛不欲生!人家可以反反复复的对你进行搜身,反反复复的对你进行体检,我想,你已经体检过了,你也体验深刻了,这算好的,要是把你送到看守所,找一个‘特号’,让那些关在里面的人帮你检查身体,你是有文化的,不会不要脸面,不会不要自尊!你还活起干哪样?是我我都不想活了!”鲍愁滔滔不绝地说着,终于唐晶晶突然大喊一声“不要再讲了!鲍老师,我说!”鲍愁才停下,叫人把吴大队请了进来,开始正式的预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