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罗永源出现了什么意外,”郭伟对面的杜慕豫往前坐了坐思索着说,“比如爬山时跌下悬崖,或是掉落莱河,赵嫚怕由此暴露身份才自杀的。”
“可她为什么要改换装扮呢?”张晓东追问。
“这很好解释,”杜慕豫回答,“景馨宜车祸已经让她成了惊弓之鸟,罗永源再出意外她就更惊慌了,但那时候她还不想自杀,只是想逃,所以改换了装束,后来感觉逃无所逃才跳楼自杀的。”
“这么说——我们应该,”郭伟说着看向窦亦凯,“先抽些警力对西山进行排查。”
“嗯,”窦亦凯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但你这边也不要放松,继续调取录像查看,把时间和范围扩大,特别是一些酒店、机场、车站等一些嫌疑犯容易出现的场所。”
郭伟点头说:是。窦亦凯看向张晓东说:“说说吧,你那边的情况。”
“我这边,”张晓东瞅了眼左右道,“昨天早上六点十八分,汪维宁出逃前打给那个手机号的,手机号登记人王建国四年前就成了植物人。据王建国老婆辨认那个手机号不是王建国的。王建国成植物人之前只办过一个137开头的手机号,王建国成植物人不久该手机号就注销了,以后就再没用王建国身份证办过手机号?也没把王建国身份证借给过他人。因此我们推断那个手机号应该是用网上买的身份证或别人偷拿着王建国的身份证在2017年1月1日前电信部门还没开始人脸识别前办的。更可疑的是,那个手机号自昨天早上六点十八分和汪维宁通了四分三十二秒的电话后就一直关机。”
“我估计那个手机号不会再使用了。”杜慕豫插话。
“但那个手机号非查不可,”张晓东说,“查到那个手机号的使用人就可能知道罗永源和汪维宁的去向。”
“嗯,”窦亦凯点头,“那个手机号的使用人很可能是罗永源、汪维宁的同伙,他们可能已经换了别的手机号联系。”
“我也是这么想的。”张晓东说。
“那接下来你想怎么查呢?”窦亦凯问。
“查罗永源在青城的熟人。”张晓东回,“特别是他以前的手下,看他回来后和谁联系过。如果那人再能和王建国扯上关系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好。”窦亦凯点头,脸上露出赞许的表情,随后看向杜慕豫道,“你那边怎样?有进展吗?”
“我这边,”杜慕豫挠了挠头皮,“有倒是有一点,但进展不大。嗯,现在基本已经确定撞景欣宜的那辆黑色丰田是偷康益佳公司的。那辆黑色丰田就停在公司院墙外,本月19日清晨发现丢失,随后他们报了警,接警的是兴顺区大旺镇派出所。康益佳……”
“兴顺区大旺镇?”张晓东打断了杜慕豫的话,“汪维宁在录像中消失的那个地段就属于兴顺区大旺镇,还有王建国住的那个小区也属于兴顺区大旺镇。”
“是啊,这一切都不会是巧合。”窦亦凯说。
听俩人这么说,杜慕豫发了一张照片到PPT上介绍道:“康益佳公司位于大旺镇东洛村中街。”
“王建国住的荣华里就挨着东洛村!”坐在张晓东身边的魏欣然很是激动。
“接着说!”窦亦凯看向杜慕豫,脸上是一种掩饰不住的兴奋。
“嗯,”杜慕豫深吸了口气说,“康益佳是一个做净水机的小公司,这两年效益不好,监控设施一直没检修,大旺镇派出所民警查看录像时才发现院门口能看到停车位置的那个监控器早坏了。”
“街面上没有政府部门安装的监控器吗?”张晓东打断了杜慕豫的话。
“有,”杜慕豫说,“是派出所协助村委会安装的,大约一百五十米一个,但康公司在中街的一个小胡同里,胡同口在两个监控器之间,冲着胡同口的那个监控显示18号23点56分康益佳公司那辆丰田驶出胡同口,开车人戴棒球帽和口罩,帽檐压得较低,面部几乎全部被帽檐和口罩掩盖了。丰田车驶出胡同口左拐,朝西行驶了二百多米后右拐,进入通往后街的那条胡同便消失了。原因是后街今年初开始拆迁,七月份拆迁完就断电了,那里的监控器全成了摆设。”
“没查到他是什么时候进入胡同的吗?”张晓东追问。
“没有,他可能很了解那里的监控分布情况,躲过了监控射头。不过,”杜慕豫停顿了一下说,“监控器在那段时间倒是拍到了另一个人。”
“诶呀,你说话怎么大喘气呢?”张晓东埋怨道。
杜慕豫睨了张晓东一眼道:“那个人带渔夫帽和口罩,23点43分从西面过来,随后便不见了;23点58分,康益佳公司的那辆丰田车驶出胡同口两分钟后,他的背影又出现在了监控录像中,往西走去。”说着又发了一张照片到PPT上,“录像中这个人躲躲藏藏,给我的感觉像是偷车贼的同伙。但他的脸也几乎全部被帽檐和口罩遮盖住了。”
杜慕豫讲完,众人陷入沉默,窦亦凯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经十二点零七分了,便说:“这样吧,大家先去吃饭,吃完饭我和杜慕豫、张晓东一块去现场看看,其余的各干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