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走廊里太寂静的缘故,韩婕见到景子墨那一刻想喊,却没敢喊,而是快步奔到景子墨面前问:“馨宜怎么样了?”
“正在里面抢救。”景子墨转头看向韩婕,声音沙哑而低沉,“不过你别太着急,听护士说,她送来时还清醒,大概只是伤到了腿。”
“腿?”齐然问:“厉害吗?”
景子墨摇了摇头。韩婕见他没回话叹了口气,跟着又满脸狐疑地瞧着他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一个女孩给我打的电话。”景子墨说,“她说她给你打过电话,感觉不对劲,又给我打。”
“哦。”韩婕思索。
“你来时那个女孩还在吗?”齐然插话。
“在。”景子墨点头,“她说她是馨宜同学李娜,我问了问馨宜被撞的经过后便让她走了。”
“馨宜怎么会被撞呢?”韩婕嘀咕道,“撞她的人长什么样?”
景子墨瞧了韩婕一眼,眉头微皱道:“馨宜同学说,她和馨宜刚走进银雀胡同,对面就开过来一辆黑色丰田,她也没看清那个开车人长什么样。那辆车撞倒馨宜后,就开走了。”
“谋杀。”韩婕的脸上现出惊恐,随后瞧了向景子墨、齐然二人说,“肯定是谋杀!”
“不会吧——”景子墨眼眸疑惑地看向齐然。韩婕最近精神状态是有些不好,馨宜突然被车撞又刺激了她,但她不哭不闹怎么偏说出了“肯定是谋杀”呢?
齐然没理会景子墨的眼神,她急于安抚韩婕,她觉得韩婕是因为馨宜被撞受了刺激才说出那句话的。那她就顺着她说!所以她握住韩婕的手说:“那这样,叫景子墨明天去交警队查一下录像。”
“是是,”景子墨迎合道,“我明天一早就去交通队。”说完,指着旁边的一排椅子道,“先坐下吧,坐着等。”
坐下后,景子墨才想起他还没打110报警。于是他起身走到楼道尽头掏出手机拨打110报警。问完李娜出事的经过后他是要打110报警的,不知怎么就忘了打,随后韩婕和齐然便来了。
天渐渐黑了,走廊里弥漫着紧张与不安的气息,灯光昏黄而刺眼,映照在每个人焦急的脸庞上。韩婕被齐然紧攥着的手早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的心跳如鼓,每一下都撞击着胸膛,仿佛要挣脱胸的束缚,冲进那扇紧闭的抢救室的大门。平日里总是温文尔雅的景子墨此刻也显得异常憔悴,双眼布满了血丝,紧抿的唇透露出他内心的煎熬与无助。
“子墨,馨宜她……”韩婕抬头看了眼墙上不时闪烁的电子显示屏,嘴唇颤抖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会没事的,对吧?”语气中带着担忧和自我安慰。
“没事的。”景子墨握住了她的手。
“没事的。”齐然重复着景子墨的话,像说给韩婕,更像是说个自己,“馨宜一定会没事的!”
三个人又陷入了沉默,时间仿佛被凝固了,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只有挂在墙上的电子显示屏不时地闪烁一下,提醒着他们时间的流逝。突然,抢救室的门被推开了,一名医生急匆匆地走了出来,三个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医生摘下口罩,神情凝重地说:“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左腿下半截没有保住,由于麻药的作用她现在还没有苏醒。”
“什么?”韩婕的眼神变得空洞而绝望,她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地上,喃喃道,“左腿下半截没有保住。左腿……”
“韩婕,”齐然俯下身去拉韩婕,“这已经很不错了不是,馨宜还活着,我们的馨宜还或者。”说着,泪水也滴落下来。
此刻,只有景子墨冷静,他不冷静不行,馨宜跟着就要被推出来,他还有很多事要应付,他必须坚强。
医生走后不久,抢救室的门又被打开了,医护人员推着病床缓缓走出来,躺在病床上的馨宜看起来那么虚弱,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景子墨立刻走了过去,韩婕和齐然也奔了过去,三个人围在病床两边,紧紧地握着馨宜的手,轻声呼唤着:“馨宜……”
“馨宜……”
“馨宜……”
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担忧与疼爱。然而,馨宜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韩婕的心都碎了,呜呜地哭了起来,景子墨握住她的手道:“韩婕,馨宜没事,她这是麻药的作用,药劲儿过了就好了。”
此刻,华安医院西南,距华安医院两公里远的鼎豪酒店顶层那套带大露台的套房里面朝窗户站着的那个男人也在关注着馨宜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