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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了一口臊子面，罗永源面露得意地看向赵嫚。这个女人完全变成，变成了他要她变成的模样，这个女人就这点好，肯为他去学，肯为他去改变。
见罗永源瞧自己，赵嫚温柔地笑了笑道：“我特意放了两勺辣子，你觉得怎样？”。
“嗯。”罗永源点头，随后舀了勺汤喝了道，“你是想知道我今天让崔姨做什么去了吧？”
“我可没说。”赵嫚娇嗔，“是你说晚上跟我细说的。”
“嗯对，是我说的。”罗永源夹了点藕丝放进嘴里嚼了嚼，咽下后说，“那我就跟你细说，我是让崔姨假扮成一个……”
“哦，”惊讶与欣赏的表情呈现在赵嫚脸上，“那接下来你？”
“接下来——”罗永源脸露凶光，“接下来我要制造一起车祸。”
“你要撞死她？”赵嫚问。
“不，”罗永源摇了摇头，“我要撞伤她的女儿，然后再对她的丈夫下手。”
“嗯，”赵嫚平静地看着罗永源，“你不是想要她死吗？”
“对。”罗永源端起酒杯呡了一口道，“但杀死一个人最高明的办法是让她自己死。所以我不会动手杀她，我要一点点折磨她，致使她精神失常，自己去死。”
“可你想过没有，这样一来，我们很可能会暴露。”赵嫚说着往前坐了坐道，“要不就算了。”
“算了！”罗永源眸色阴冷地看着赵嫚，“你怎么会说算了，你不是巴不得她死吗？”
“我——”赵嫚犹豫了一下说，“我是巴不等她死，可我不想我们也死啊！”
“我的计划天衣无缝，我们怎么会死？”罗永源面露厌烦。他本以为她听了他的计划后会露出欣赏和崇拜的表情，可她却……这个女人是怎么了？她今天怎么这么让人扫兴！
“我——”赵嫚呡了下嘴唇说，“我发觉现在的情况和我们想的不一样，现在青城到处都是摄头，稍微一动就会被……”
“你怎么竟说丧气话？”罗永源瞪了赵嫚一眼，随后缓了下口气道，“不吃了，我去庭院走走。”说完，起身走出厨房。
瞧着罗永源离去的背影，赵嫚面露疑惑，仔细看还隐含着忧虑和紧张。罗永源显然是怒了，可却没有爆发。
她本来是等着他爆发的，斥责她，或骂她一句蠢货!她虽然早就不蠢了，她的心智随着那些肉眼可见的外在改变已经完全改变了，但她一直伪装着，呈现给他的仍是那个头脑简单没有主见的女人。可从他刚才忍而没发的状态看，他显然是对她有了看法。什么看法呢？是觉得她怕被警方逮住因而见不到儿子了，还是觉察到她已经不是那个任他摆布听之任之的脑残女人了？如果是前者还没什么，但要是后者可就糟了，那他一定会杀了她，像杀那几个人一样杀了她。因为他只要她做一只猫，一只温顺、听话、漂亮、高贵的猫。
“猫是不能有思想的，有思想就会偷吃，背叛主人。”那是在曼谷的公寓里，他们的生活刚安定下来后，他把她搂在怀里，揉搓着她散落在耳畔的那缕发丝时说的话。那时候，她就知道她早晚会被他杀掉。
想到此，赵嫚的嘴角往上扯了扯，露出微笑。那笑绝望而凄惨，像烟灰燃尽，像遭遇了冰冻后的花朵。
过了一会儿，赵嫚嘴角的笑意隐没了，脸上的肌肉变硬，眸色变黑变沉：不，我不能让他杀了我，虽然我早做好了被他杀死的准备，但在见到傲傲之前我不能让他杀了我！再说我也可以诱导他的看法，让他以为我就是怕被警方逮住见不到傲傲才急中生智的呀！对，就这样，那我明天……
脸上的阴云逐渐散去，赵嫚又静坐了一会儿起身离开厨房，回了楼上卧室。
罗永源站在庭院的水池边吸了支烟便往回走，走进楼门对崔姨说：“给我泡壶铁观音。”
崔姨应声去了，罗永源坐到大沙发上继续吸烟。不一会儿崔姨便把泡好的铁观音送了过来。罗永源瞧了眼崔姨问：“太太今天怎么了？”
“怎——怎么了？”崔姨脸露困惑，捋了捋舌头后说，“挺好的，我到家时她正在庭院鼓捣那些花儿，午睡后她又去外面溜达了一个多小时，然后——然后就是吃饭，吃完饭就坐到这儿喝茶。”
“她上哪儿溜达去了？”罗永源问。
“就——就在附近，河边、公园、山跟那儿。”崔姨回。
“嗯？”罗永源眉头微蹙地看向崔姨，眸色清冷而犀利。
“我——”崔姨支吾了一会儿说，“我没跟着她。”
“哦。”罗永源收回眼眸，拿过茶壶为自己倒水，“你以后要跟着她，我感觉她不太对劲。”
“是。”崔姨回，说着支棱着两只手要接茶壶,“我——我来吧。”
“不用了。”罗永源说，“你休息去吧。”
崔姨离去，罗永源倒了茶边喝边低头思索。赵嫚今天有些反常，十多年了她从未对他提出过质疑，可今天她是怎么了？难道真像她说的原因，怕由此暴露，他俩都被警察逮住？应该是吧……其实她说的也对，青城已经不是他了解的那个青城了，现在的青城到处都是摄头，稍一疏忽就会落入警方的视野。
哼，这个女人也有脑子了！想到此，罗永源右侧嘴角往上弯了弯，浮出一抹微笑，这个女人真是变了，脱胎换骨地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