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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云祥(张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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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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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队伍像太阳》连载

第一章 火种

1

寒风凛冽,雪花飘飘。1936年的冬天特别冷。冷冽的寒冬里,东原大地却无法平静。听说日寇已经侵入东北三省,人们心里忐忑不安,时刻担心战火很快会烧到自己的眼前。

跟着老师去“南京请愿”归来的学生会主席陈力清,此时正在老师项云的宿舍里举起右手宣誓:“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坚持执行党的纪律,不怕困难,不怕牺牲,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到底。”由于心情太过激动,脸堂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一双细长的眼睛炯炯有神。

项云领着陈力清宣誓完毕,将党旗收起藏好。转过身来,双手紧握陈力清的手说:“欢迎你,陈力清同志。从此以后我们就是自己人了。公众场合你喊我老师,私下里你我就是同志,我和你单线联系。现在你先吃饭,晚饭后我有重大事情向您宣布!”

“什么重大事情?现在说不行吗?”

“不行,先吃饭。边吃饭边说。”项云洗手和面,准备晚餐。长期单身生活,锻炼了他的生存能力。大男人学会了做饭。包水饺、擀面条、煎煎炒炒。

陈力清坐在书桌旁无所事事。随手从书桌上的一摞书中,抽出一本准备浏览.....书面上的四个大字《共产党宣言》映入眼帘,让他心头一震。早就听说过这本书,今日得以相见,感到分外亲切。打开书,第一页上的字就让他感觉醍醐灌顶。

画外音:“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游荡。为了对这个幽灵进行神圣的围剿,旧欧洲的一切势力,教皇和沙皇、梅特涅和基佐、法国的激进派和德国的警察,都联合起来了。”“又有哪一个反对党不拿共产主义这个罪名去回敬更进步的反对党人和自己的反动敌人?有哪一个反对党不被它的当政的敌人骂为共产党呢?从这一事实中可以得出两个结论:共产主义已经被欧洲的一切势力公认为一种势力;现在是共产党人向全世界公开说明自己的观点、自己的目的、自己的意图并且拿党自己的宣言来反驳关于共产主义幽灵的神话的时候了。为了这个目的,各国共产党人集会于伦敦,拟定了如下的宣言,用英文、法文、德文、意大利文、弗拉芒文和丹麦文公布于世。……

他闭住呼吸,正准备继续读下去,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了他的面前。项云递给他一双筷子:“把书收起来,喜欢的话我送你。先吃饭,先吃饭。”

陈力清恋恋不舍地合上书本,接过筷子开始吃饭。“老师,您不是说要向我宣布一件事情吗?”

“先吃饭,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停顿了一下,项云又说:“想家了吗?”

“有点儿”

“家里都有什么人?”

“爷爷、爹娘和姐姐。”项云和陈力清聊着天吃完了饭,两个人一起把吃饭的碗扔到水盆里。陈力清想动手刷碗,被项云制止住:“先把碗放在那里,待会儿我洗。”停顿了一下,问:“想回家去看看吗?”

“想,非常挂念爷爷,爷爷身体不太好。”

“九•一八以后,东北人民已经自发的组织义勇军进行反抗。周恩来同志奔赴革命根据地。根据共产国际远东局会议,在上海成立了中共临时政治局,由秦邦宪同志总负责。”项云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继续说:“中日战争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战火有可能很快就烧到我们家乡。组织上有意派您回东原开展工作,发展我们的力量。”

陈力清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表示非常愿意回家乡一带工作,并保证绝不辜负组织上的希望。

  2

英妹一早起来把院子打扫干净,挑起水桶准备去村子高井台那里打水。她边走边低头想心事,和迎面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定睛一看,竟然是在济南上学的弟弟。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揉了揉眼睛,还没反应过来,陈力清已经把担子接过来放到了地上:“姐姐,等一会儿再去打水吧,我回来了。”

“不好好上学,回来干什么?”

“姐,我毕业了。在外面总想家,回家来不走了,找个地方当老师,挣钱给家里用,给咱爷爷治病。”

“这200多里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走着来的啊,从昨天晚上亥时就开始动身。”

姐弟俩一起去正屋拜过二老,陈力清陪姐姐去打水。“姐,你公爹马支笑还是校长吗?”

“是啊,你问这干什么?”

“我想去教书,回来不走了。总要找个差事干吧?”

“这有什么难的,你师范毕业,正是教书的料。让咱爹给他打个招呼就行了。”姐姐一句话,让陈力清有了底气。看来自己留在村子里当老师的事应该不成问题。

吃过早饭,爹爹去看马校长,陈力清才感到了疲乏。一夜没睡觉,100多里地的徒步行走,躺在床上立马就睡着了。

这个村庄的名字叫玉皇庙。传说张玉皇当年登天的时候,在这里落过脚。后人们就在他落脚的地方盖起了一座庙宇。为了想得到张玉皇的护佑,庙宇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形成了村庄,就取名玉皇庙村了。这个村离县城不远,只有一百多户人家。虽然因张玉皇的故事而得名,村里却没有一人姓张,大多数人姓陈,另有几家姓马的,姓徐的、姓刘的和姓郭的。村子不大,识文解字的人不少。学堂就建在村子西头高台子上。据说当年建学堂时是马家出的资。这校长的差事也就由马家来世袭了。马家的祖宗是这个村里最有学问的人。马支笑的爷爷,当年在恭王府里听过差、记过账,在这小村庄里,算是有身份的人了。

午饭过后,陈力清的父亲陈景原从马校长家回来了。英妹从父亲满面喜色的表情上断定,弟弟当老师的事儿准没问题。

     3

陈力清一觉睡到太阳压山。醒来听到堂屋里传来了爹爹的咳嗽声。天渐渐暗下来,英妹点亮了三支蜡烛,屋里总算亮堂起来了。坐在上座的陈景原手持烟袋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灰在八仙桌腿上磕了磕,放在桌子上,清了清嗓子:“文文(陈力清的乳名)今天算是真正的归到家来了,明天你就去学校报到,一切听马校长安排。”

陈力清点头称“是”,说:“爹爹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教书育人。”说完给父亲倒了一杯茶,又说:“爹,我回自己屋里,把明天可能用到的东西整理一下。”父亲点头应允后,陈力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打开带回来的行李,第一眼就看见了那本《共产党宣言》。项云老师什么时候放在自己行李里的呢?他不知道。迫不及待地打开书,继续往下读。凡感到重要的地方、对中国革命有指导意义的地方,他就用笔划线标注:画外音:一、资产者和无产者至今一切社会的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  自由民和奴隶、贵族和平民、领主和农奴、行会师傅和帮工,一句话,压迫者和被压迫者,始终处于相互对立的地位,进行不断的、有时隐蔽有时公开的斗争,而每一次斗争的结局都是整个社会受到革命改造或者斗争的各阶级同归于尽。……”

“在从封建社会的灭亡中产生出来的现代资产阶级社会并没有消灭阶级对立。它只是用新的阶级、新的压迫条件、新的斗争形式代替了旧的。……”

陈力清越读越感到书里的语言,分析的有道理。作出的结论让他感到革命前途有无限光芒,也感到了自己身上的责任,预测到了当前开展工作可能遇到的困难。腊月,是一年之中最冷的季节。陈力清心里有一团火烧着,感觉身上暖暖的。第一天上班,他起了个大早。匆匆地吃了点儿早饭,就急急忙忙去学校报到。

学校坐西向东,黑漆的木门上面挂着一个深咖色的木匾,几个金黄色的字“玉皇庙小学”特别醒目。推门进院,静悄悄的。陈力清由此推定:他是今天第一个进入这座院子的人。这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四合院。北面堂屋看上去是教室,此时房门都关闭着,只有最东边的一间门是敞开的。

陈力清来到这间房子前站定,隔着窗棂看到里面好像有人。还没等他开口,里面就有声音传了出来:“是文文到了吧?进来吧。”

进到屋内,陈力清首先看到的是挂在正面墙上、写有《天下为公》和孙中山先生签名的“黑底金字”牌匾。在东面墙上贴着一张写有:“唯必有学识,方可担任教育。盖学生之学识,恒识教师以为进退,故教师责任之甚大”的笔墨。

背对着他的那人转过身来说:“我是马支笑,你坐吧。”陈力清说了一声:“谢谢马叔。”就坐在了凳子上。

马支笑中等个头,圆脸,眼睛不大,但是炯炯有神。此时,他正眯着眼端详陈力清。“你毕业了?”

“嗯,是的,马叔。”

“南京请愿你参加了吗?”嚯!陈力清心里一惊。他没想到马校长会问这样的问题,回答是还是不回答?别因为回答错误失去了进学校教书的机会呀。

他脑子快速转了两圈,然后回答说“是!”。

马支笑没有说话,背对着陈力清不知道在一堆书里寻找什么。找了一会儿,好像没找到,就拍拍手转过身,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咱们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做老师可要有个老师的样子啊。不要再拿自己当小孩了。”

陈力清急忙站起身说:“谢谢马叔教导。”

马支笑点了点头:“你教授国文课吧,这也是你喜欢的。我们学校也正好缺少教国文课的老师。”说着递给陈力清一张用钢笔画好的课程表。指着右前方的一个桌子说:“这是你的办公桌。”

陈力清接过课程表,放在桌子上,看了一遍。今天三年级有一节国文课,安排在下午,上午这段时间,他要认真备备课。马支笑看陈力清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和略有所思的样子。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好备备课吧,第一次上课给孩子们留个好印象。”说完就走出了办公室。

怎样才能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小村庄里开展工作,把唤起民众的这把火烧起来,这是陈力清最近几天一直在思考的问题。自己今年22岁,在父母和马校长以及乡亲们眼里,还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必须尽快发展一个德高望重、有群众基础的人,来帮助扩大组织力量。思考了半天也没想到谁合适,站起身准备出去走走。

    4

听说村里来了一个传道士,住在了玉皇庙村的庙宇里。人的长相和中国人大不相同。头发是金黄的,眼睛是蓝色的,皮肤白的像在脸上擦了白面粉似的。大鼻子大的出奇,个子也高的出奇。村里人都说玉皇庙是咱村的镇安之宝,不能让外来人随便住,破坏了玉皇庙里的清净,会给村里带来祸患。陈力清决定去看一下这个传道士,到这个小村来是传道,还是有其他的事情。对于传道士的长相,陈力清感到没有什么好研究的。在济南上学时就见过,金发碧眼大鼻子正是欧洲人的特色。他所关心的是,这个传道士的真实身份。

玉皇庙坐落在离小学不远的地方,坐北朝南。虽然多年失修,看上去还是富丽堂皇。院墙青砖到顶,大门的屋脊上站着麒麟神兽,每一块瓦当上又雕刻着不同的吉祥图案。蹲在庙门两侧的石狮威风凛凛,眼睛活而有神,好像在检阅着每一个进入庙门的人是善还是恶。所有的人在进入庙门前都必须叩拜端坐在门内的玉皇大帝塑像。看门人挪开挡在大门口的黄色旗子,才能进入庙内。

陈力清随在人流中,按照规矩叩首施礼,走进了玉皇庙的大门。从玉皇大帝塑像的下侧绕进后院。只见满院子里站满了上香磕头求保佑的人。陈力清也跪在了地上,给张玉皇的第二尊塑像磕了头行了礼。

礼毕后四下观望,并没有看到人们所说的那个传道士。正在纳闷,互听左厢房处人声鼎沸。陈力清穿过拥挤的人群,看到左厢房的门已经打开,那个传道士在挥舞着右手臂叫喊着什么?本村老农马宝成伸开双臂护住传道士,给朝着传道士扔果皮和树枝的香客们解释:“兄弟爷们不要攻击杰森,他是好人,积德行善的好人。”杰森也在大声喊叫着“my name is Jason. I am your friends.(我是杰森,是你们的朋友。)”“my name is Jason,I amyour friends.”人们停止了乱扔乱砸,仍然吵吵嚷嚷乱哄哄。

马宝成示意杰森先不要说话。并对着躁动的人群大声说:“兄弟爷们、姊妹娘们,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但是不能用脏东西砸人。你们说是不是?”

“这个洋人不能住在玉皇庙里,给咱们村带来祸端就麻烦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

马宝成说“行行行,大家该上香上香,该磕头磕头,求玉皇大帝降福保佑咱们。我和这洋哥们说说,让他搬别的地方住。大家散开吧,散开吧。”

人们渐渐散去。陈力清走到了马宝成和杰森的面前。“宝成叔,我可以给杰森找到住的地方,您在这里等着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陈力清一口气跑回家,上气不接下气地问英妹:“姐,你婆婆家后院有一间房子闲着没人住是吗?”

“是啊,怎么啦文文?”英妹把手中正搓洗的衣服放在盆里,不解地看着陈力清问。

“咱们村里来了个传道士,住在玉皇庙里,大家都想让他搬出来住,帮他寻个住处。”

“这个事我不当家,我公爹和婆婆娘当家。我可以给你问问。”英妹将手中的衣服拧干,站起身来,准备去晒衣服。陈力清忙接过姐姐手中的盆,帮着把衣服晒好。姐弟俩一起去马支笑家。

 5

今天是礼拜天,马支笑起床以后先去后院里散步。

进入农历十一月,那棵高大的银杏树上的叶子已经掉光,金黄色和浅咖色树叶铺了一地。小路两旁低矮的冬青树还泛着绿油油的光泽。红房子旁的垂柳只剩下了枝条在风中摆动着。红房子是马支笑爷爷留下的,是家里的藏书房。里面保存了许多古书古籍。为了继承爷爷那份爱书的精神,马支笑每个月都会到这里来坐一会儿,整理一下爷爷遗留下来的那些书,看到感兴趣的,就坐下来读。

藏书房共三间,一个外间,左右各有一个里间。两个里间即有和外间相通的侧门,也有自己朝着院子独开的正门。如果在里间看书或者休息,发现外间进来的人对自己有影响,就可以关上侧门,从朝着院子的正门出入。正对着外间屋门是一个大大的佛龛,佛龛里供奉的是文财神孔老夫子。孔夫子的像高30公分,用香樟木雕刻而成。眉眼清晰,连衣服的皱褶都看得清清楚楚。铜质的香炉上系着一条红丝带,一个中国结戴在香炉前壁那个吉祥神兽的头上。上侧的里间屋里四面墙都是书架,书架上放着各种各式的书。下侧的房间里放着一张床和一把椅子。一盏墨绿色的高脚煤油灯放在桌子上,煤油灯的旁边是一盒蜡烛。

马支笑打开藏书房的铜锁,进门先跪在孔老夫子的像前三拜九叩。起身后就去了上侧的书屋,在这些书里寻找与鸦片战争有关的书籍。

陈力清和姐姐进了马支笑家的大门,径直地往堂屋的方向走,马支笑的夫人邵桂枝听见院子里有动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从屋里迎了出来。英妹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娘”。

邵桂枝眉开眼笑地答应着把姐弟俩迎进了堂屋内。边走边问英妹“你爷爷和你娘病好了没有?在省城的那个马鑫小坏蛋来信了吗?在那边混得怎么样?什么时候接你也去或者他回家来,我可是想抱孙子了呀。”

英妹羞红了脸应付着:“过春节的时候马鑫就回来了。”

陈力清接过话头问邵桂枝:“婶子,怎么没看见俺马叔?”邵桂枝回答说在后院呢,我领你们去找他。英妹忙说我们知道后院,娘继续做活吧,我们过去找爹爹商量点儿事。

马支笑没有找到那本关于鸦片战争的书,却看到了关于后宫礼仪的一个手抄本。工工整整的小楷毛笔字似工艺品一般。马支笑本认为自己是有学问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外历史、诗词歌赋,都能说个头头是道。没想到这后宫礼仪仅仅是职位就让他感到了学识的浅薄。从正超品太后开始,一直到后厨的九品厨工,九十九种职位等级分明。仅仅是职位的名称就写了满满两张毛边纸。

陈力清姐弟俩顺着小道来到了后院,没有看到马支笑的身影。英妹看到满地落叶,心中略有惆怅,自然思念起远在济南的丈夫马鑫,想起春天两人在这后院赏花时的情景。如今那桃花和杏花早已不见了踪影,树上也没有了桃子和甜杏,垂柳上的绿色已荡然无存,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随风摇曳。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陈力清看了姐姐一眼,笑出了声音:“想姐夫了吧?”看英妹没有搭理,就四处观望,眼睛落在了红房子上。

“姐,马叔是不是在红房子里啊?”

英妹收回思绪:“嗯,对,爹爹很可能是又在里面看书入迷了呢。”姐弟俩走近红房子,看到门是开着的,英妹站在门口脆脆地喊了一声“爹爹”。

马支笑正在感叹自己见识浅薄,听到英妹的喊声,便放下那手抄本走出了红房子。见陈力清姐弟俩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外,忙热情地说:“英妹来了,快领弟弟到前院喝水。”

“我们刚从前院出来,已经见过娘了。文文有什么事求我爹爹,咱们就边走边聊吧。”

陈力清清了清喉咙,正想开口求助,互听外面吵吵闹闹,人声鼎沸。三人同时一愣,急匆匆地向门口走去。

  6

马支笑走出红房子锁上门,和陈力清、英妹一起走出后院。只见一群人簇拥着杰森进了大门,后面紧跟着累得气喘吁吁的马宝成。马宝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你们这些人怎么这样呢?你们把杰森弄到校长家里来干什么呢?这是人家的私人住宅!” 人群里谁也不搭理马宝成,继续连簇拥带押地推搡着杰森往里走。

马支笑见此情景马上说:“大家不要嚷了,既然来到了我家里,就都到屋里喝杯茶吧。有什么事咱们都好商量。”听马支笑这么一说,那群推搡簇拥杰森的人反而不好意思了。

有人说“既然马校长这样说,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只要这洋人不在咱们村玉皇庙里居住就行了。”

那群人里有人在小声嘟噜:“就是嘛,交给马校长我们也放心了。”人群散去,院子里剩下了马支笑、陈力清、英妹、杰森和马宝成五个人。

马宝成说“支笑哥别怪我多事,杰森是我领到咱们这村来的。是我姑家表哥介绍的。表哥说杰森是个好人,救过他的命。现在上海那边太乱,杰森喜欢安静。来咱们村后我就叫他暂且住在玉了皇庙里。没想到村民们不愿意,怕给村里带来祸患。”

马支笑说:“没事,宝成兄弟。容我想想办法。”

站在旁边的杰森沉不住气了,急着向马支笑表白:“my name is Jason. I am your friends. I preach fraternity and peace.(我的名字叫杰森,我是你们的朋友。我宣扬博爱与和平)”

马宝成听不懂Jason说的是什么,只是用手势告诉他先不要说话。

马支笑和陈力清听懂了杰森的话,笑着点了点头。马支笑对马宝成说“宝成兄弟无需担忧,这事我来解决好了。”说罢,让英妹和陈力清招待马宝成喝水,他自己领着Jason去了后院。

在红房子跟前站定,打开下侧的房间问:“Do you like living here?(你喜欢住在这里吗?)”

杰森喜出望外:“OK, OK, thank you(喜欢,喜欢,谢谢您)”。马支笑把钥匙和锁交代给杰森,并告诉他不要到外间屋里去,如果非常想去,必须从正门叩拜以后才能进去。然后又告诉杰森,先去前院找马宝成他们喝水,他自己还有点儿事,办完事儿后马上也会过去找他们。

杰森去了前院,马支笑打开书房正门,给文财神孔老夫子行四拜礼后汇报:“孔夫子在上,细听儒生跪拜汇报。今日让洋人住在您的下房,是为平息争端,也让这洋人有个安身之地。他日如若他愿意研究中国学问,再让他来给您磕头拜师。”

礼毕,马支笑匆匆忙忙回到前院,张罗着让邵桂枝和英妹去做饭。马宝成说家里还有事,就告别马支笑和杰森匆匆离去。杰森在马支笑家红房子里暂且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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