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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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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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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爷》连载

第二十七章 你细想想,女娃嫁人了还有个啥用

钟大力虽然出任千总官职,但却从不张扬,甚至低调得吓人。比如他从不惊扰百姓,轻车从简,对手下欺压百姓者一律重责,做到了爱民如子,获口碑无数,甚至送“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巨匾者有之。

难得的是他并不注重这些虚名,不论外界如何精彩,我自岿然不动,守着一方小宅,粗茶淡饭,过着与木把无异的清贫生活。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还没有忘记和他在一个山场摸爬滚打过的兄弟,他有时会去郭荣的家里坐坐,作为一方百姓的父母官也好,作为旧日的兄弟也罢,反正从不空着手去,家长里短地唠一唠。郭荣憋闷的心立时敞亮一些。起初去的两次时,郭荣严春芳夫妇并不知道钟大力已升至千总大人,他们还将钟大力当作是木把兄弟,与之骂骂咧咧地说话,拍拍打打的唠家常。郭荣虽然残废着半个身子,但在钟大力面前却并不觉着短半截,甚至还戏谑地骂钟大力:“你他娘的真是变了,以前是一杠子压不出个屁来,现在倒能说起话来了,真是世道变了,鸟也能变成人了,哈哈哈——”郭荣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见钟大力来也不空着手,而且拿了一包包的熟食和新鲜水果,出手着实的大方,便留他在家中吃饭。钟大力却执意不吃,以“不喝百姓一口凉水”为座佑铭,坚守心中为官底线。每每心生膨胀时,头脑不清醒时,便来看看残废的郭荣兄弟,看看他破败不堪的家,心便能沉下来,静下来。世上还有无数疾苦之人,当思一粥一饭来之不易。怎敢心生贪念懈怠?

严春芳送走了钟大力,便看见门外缩头缩脑的马显。严春芳痴痴地笑骂他:“今日你咋变成了乌龟。”马显神色慌张,牵着严春芳的手便进了庭院,又向外疑神疑鬼地看了看,方才压低着嗓子说:“小点声我的姑奶奶,小心让千总大人听见。”

“千总大人,哪个是千总大人?你做梦烧糊涂了吧?”严春芳一脸嘲笑,掩着贝齿羞辱马显。马显惊诧地问:“你是真傻还是装疯卖傻?”

严春芳说:“越说越不着边际,哪个有闲心听你胡咧咧。”

马显气急败坏地说:“我且问你,方才那个人是谁?”

“木把钟大力啊,你今儿个一早就喝多喝傻了?”严春芳一脸不屑。

“木把?你可真是笑死老子了。”马显约摸着钟大力已经走远,发狂地大笑起来。

“你这话是啥意思?”严春芳挑着眼皮看他。

马显急道:“他没跟你们说?这也难怪,你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甚是孤陋寡闻,如今哪还有个木把钟大力,他早就得道升天做了千总大人了。”

“啊!你没唬俺?”严春芳一脸吃惊。

“我有那个必要唬你吗?”

严春芳头一晕,差点歪倒了,幸亏马显伸手及时将她搀住。严春芳露出鄙夷之色:“那个钟大力穿着麻衣布衫,说话唯唯诺诺,哪里有半点官样子?哪里有半点官架子?哪里像个官?”

马显叹气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正因如此,所以现在百姓都将他奉为青天大老爷,与民同乐,与民同悲,听说要不了多久他还要升职呢。所以说啊,人真是不可貌相,海水真得是不能斗量,说不定哪颗马粪蛋会发烧。”马显戏笑道:“说不定我哪天也会升了官发了财,你跟着我可就享了福了。”

严春芳撇了他一眼,冷笑:“哪个不长眼的要是给你升了官,那眼睛可不叫眼睛了,叫屁眼!”

马显一听呸呸呸吐了三口,嘴里叨咕着:“老天爷爷坏的不灵好的灵,当这个女人的乌鸦嘴啥也没说。”

严春芳就咯咯地大声笑起来,笑得眯出了眼泪。

原来,自打王羽与把爷申明不再给郭荣家送工钱后,把爷就把这个差事交给了马显。那时的马显整日在山场上疯疯颠颠地跑,啥活儿也干不了,多少次险被大木头砸死。把爷也是让他能散散心,便将一些无关紧要的外差送给马显办,比如下山采购一些吃用的东西,比如下山去跑个腿学个舌,还比如给郭荣家按月送工伤钱。

那时,郭荣严春芳日日盼王羽大哥来家中吃住,他们夫妇还想着用诚心感动王羽,让他答应“拉帮套”一事。哪料王羽并无半点意向,此一去便是肉包子打狗再未回头。严春芳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王羽大哥,心想你平时不来,等到了月末发工钱的日子你也该来了吧。所以描眉涂红,坐等着王羽到来。

夫妇二人哪里想到,等来的却是另一个木把马显。说实在话,郭荣对马显的印象并不咋好,在郭荣的脑海里这个人是一个干活儿会偷奸耍滑的人,在山场干活的木把多是实打实的干活好把式,像他这样耍小心眼偷懒的人少之又少。所以郭荣对他印象颇深。不管咋说,人家是来专程送工钱的,必须以礼相待,必须感恩。郭荣显示了足够的友好,说笑了以往很多兄弟般的情谊。郭荣细心观察着马显,之前王羽谈论过山场的每一个兄弟,说过马显领女人上山,女人被把爷活劈后马显受刺激的事情。郭荣觉着,马显也是可怜之人,便打消了对他以往的偏见,好心留他在家吃饭。

马显显得尤为拘束,双手合在腿间摩挲着,不敢抬眼看他,似乎胆怯的很。这与王羽说得完全吻合。郭荣反过来开导马显,让之宽心,拿他与自己做比较。说自己弄成了半死不活,不是也得往好了想,不是也得活着吗?

马显渐渐敢与郭荣对视了,他从郭荣的眼中看到了兄弟般的深情,一股暖流激荡在心间。不过马显并未在郭荣家吃饭,而是告辞而去。马显送去了工钱,除此外还有他自己的心意,送了一小竹罐红茶。

严春芳送马显到大门外,说着常来玩等等一些客套话。等关了大门,严春芳重重吐了一口长气。说实在话,她对马显的印象不好,和她说话时,马显的眼神总在她的身上乱走乱看。与之看郭荣的眼神完全不同,那是一种别有用心的贼眼,严春芳感觉到了恐惧和恶心。

又到了月末,马显照例来送工钱,这次马显同样没有空手,而是给两个娃娃买了两根糖葫芦,两个娃娃齐声说谢谢叔叔。那年男娃八岁,女娃大他四岁,一十二虚岁。两个娃娃生得眉目清秀,白白净净,完全真传了严春芳细皮嫩肉的模样。马显十分喜爱两个娃娃,捏着两个娃娃的小脸蛋不放手,两个娃娃的脸被捏得火辣辣的跑开了。

马显送来工钱又要走,这次郭荣说啥也没让他走,让女人炒两小菜,哥俩捏着小酒碗喝了个痛快。女人和娃娃没有上桌,马显很不高兴,拽着女人和两个娃娃上桌吃饭。还说再这样客套,就再也不在他家吃饭了。马显去拽女人的时候,无意地碰到了女人的胸部,女人的胸部鼓鼓的,烫烫的,软软的而又韧性十足。马显想到了瓦莲京娜,那个在哈尔滨街头拉小提琴卖艺的俄国女人。瓦莲京娜的胸就如山峰般不卑不亢地耸立着,眼前的女人也是。兴许是许久没有碰到女人的胸部了,马显的眼睛里滚出一汪热乎乎的泪水,他有些激动,不能自控,他真想趴在那么美好的胸部上大哭一场,真想稀罕个够。郭荣不明就里,问马显咋了?马显说:“兄弟是感动的,在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像郭大哥这般待兄弟好。”郭荣也涔湿了眼睛,紧紧握着马显的手叫了声:“好兄弟,以后我家就是你家。”

女人翻了下眼皮,狠狠瞪了郭荣一眼,醉眼迷离的郭荣权当是女人在撒娇,哈哈大笑。女人又偷偷瞄了马显一眼,正与马显看了个对眼,马显此刻喝得红头胀脸,眼睛发直。女人赶紧低下头,在心里骂马显:“不是个好东西!”

马显吃饱喝足,晃晃荡荡往外走。郭荣大着舌头说:“兄弟——要不——住下吧——明儿个再走——”

马显的头摇晃得厉害,跌跌撞撞往外奔。女人扶着东倒西歪的马显到了大门口,女人恨不得一脚将这个醉鬼踹出去。到了大门口,女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女人好怕马显住下来。女人的直觉告诉他,绝对不能给这个家伙好脸色,他的心里憋着坏水水呢。

女人打开大门,马显转过头跟她说话,一股酒气迎面扑来。女人打了个喷嚏,忍着恶心往外推他,马显的身子往回抵,他并不想出这扇门,女人用足了力气,硬是将人推到门外,啪地一声合了大门,将门栓插上。女人的心怦怦乱跳,吓得要死。女人渴望男人,但并不渴望这样的男人,对这个男人她打心里厌恶。她睁眼闭眼全是王羽大哥,心里只装着王羽大哥,没有给别的男人留一点儿缝。

第二天有人敲门,女人打开门,又是马显。女人怔了半天,心想:他又来干嘛?他不用回山场出工吗?

马显挤进门里,从身后变出两串棉花糖来。两个娃娃一人拿一串,蹦蹦跳跳跑开了。

女人挡住马显。女人问:“有事吗?”

马显笑说:“看来嫂子是不欢迎我呀?”

女人不让道,马显就硬往她的身上挤,将她的胸部挤得鼓胀胀的。女人羞红了脸,往后退。马显的一只手趁机搂了她的腰。那么热烫的身体,烫得他浑身颤栗,他又想哭,甚至想到了死,如果让他拥着这么美好的身子死去,他会义无反顾。

女人拼命挣扎,女人大声说:“你想干啥?郭荣可是你兄弟。”

他大口吞咽着唾液,他喘着粗气说:“嫂子,明人不说暗话,我喜欢你,发疯的喜欢。”

女人恼羞成怒:“快住嘴,再不走俺就喊人了!”

透过她的长发,他看到一个女娃娃慌恐的目光。他怕了,突然松手,落荒而逃。

她丢魂似地回到了屋子,郭荣问他:“你方才跟谁说话?”

女人支支吾吾,说马显路过这,跟他打声招呼。

郭荣一拍炕沿,“你这败家娘们,咋不让马显兄弟进来,留他吃饭啊。”

女人气哄哄地说:“吃吃吃,吃你个头。”

郭荣看到女人脸上的红晕,问她:“你咋了吗?”

女人说:“没咋,风吹着了头,头有些疼。”

郭荣说:“昨日我故意试探马显兄弟,让他在这住,甭说他喝得大醉,放在一般人,早就借机说喝多住下了,可是马显兄弟硬是走了,单凭这一点,马显兄弟的为人就错不了,看来俺以前对他也是多有误解,马兄弟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啊。”

“你想说啥?”女人瞪着郭荣,眼里盛满委屈的泪水。

“我想——”

“你又想把俺推给那个男人,俺是活够了,俺这辈子就是你们男人的玩物。啊呜呜——”女人放声悲哭。哭声惊动了两个娃娃,两个娃娃木然地站在门口。

郭荣不知咋劝,只得闷声咽下后面的话。

一晃过了多日,每日女人都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女人害怕马显,害怕马显又像鬼一样往她身上缠。

她竟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大门走进来。她明明是插了门栓的。是他,他用两根糖葫芦轻易地骗取了两个娃娃的信任,娃娃拉开了门栓。

她迎出去,想阻止他。

他二话没有,锁住女人的脖子将女人拖到板房里。事后他头也没回就出了大门。

这一晃,马显数日没有再来。

女人的心里猫挠一般,说不上怕还是厌恶,总之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担忧。那日郭荣独自喝了些酒,又将话题说到了马显。郭荣大着舌头说:“娃他娘,我知道这话你不爱听,可是不爱听我也得说,眼见着咱的两娃一天比一天大了,这吃穿用度全是你操持着,我啥也帮不上,心里着急,你这日子过得苦啊。马显兄弟没有家室,心地又善良,我们之间又是兄弟相称,没有隔阂,我看这事可以商量,只要你点头,我跟马显兄弟说……”郭荣一边说,女人一边叭嗒叭嗒掉眼泪。

郭荣说完了,以为女人同意了。女人嚯地站起来,女人哭叫着:“你若逼俺,俺就死给你看。”郭荣吓坏了,吓得醒了酒,也不敢再提此事。又到了月末,马显照例来送工钱,这次马显买了好多吃食,有酒有肉有鱼,还给两个娃娃买了糖葫芦。

郭荣让女人扶起,靠着墙坐下,笑着搓手:“可不敢让兄弟你这么破费,这已经够麻烦你的了,还趟趟花这么多的钱。”马显握着郭荣的大手说:“郭大哥,你跟我见外了不是,我可是一直把你当亲大哥,把嫂子当亲嫂子,可一直没把你们当外人。”说着话将眼神递到女人的脸上。女人的脸又红又烫。女人转出去,炒菜温酒。吃饭的时候,马显的腿伸过去,在桌下蹭着女人的腿。女人一直躲着,嚷出来不是,不嚷出来也不是,脸憋得通红。

酒劲有些上头,郭荣硬着舌头说道:“马显兄弟,你说把我和你嫂子当成亲人,这话可是说笑?”

马显不知何意,慌忙表态:“大哥这话说得怎么这般刺耳,你我虽是异姓,但等同于兄弟,小弟心中若不是这般想的,天打雷劈!”

郭荣鼻子发酸,沉声道:“那好,你我兄弟干了这碗酒。”一仰脖,喉结涌动,咕咚咕咚干了满碗酒。马显也不能拖后,一仰脖也干了满碗。

郭荣两眼发直望着马显,继续道:“既如此,大哥有话就直说了。”

马显心中敲鼓,只能虚虚地望着郭荣,声音变得很小,“大哥有话但说无妨,只要小弟能做到的必效全力。”马显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女人,马显料想是女人将他欺负她的事情败露了出去,心中好不懊悔。都是兄弟,如果戳破此事,自己的脸往哪搁?心中懊恼酒后失德,已在心中扇了自己无数个耳光。

郭荣道:“今日大哥只问你一句,能不能帮大哥一把?”

马显猛地抬起头,发誓般道:“大哥有事请吩咐,莫说一把,多少把也无碍,但不知怎么个帮法?”

郭荣道:“兄弟可听说过拉帮套?”

在东北辽阔的大地,拉帮套这个事有何人不知,况且拉帮套的故事是山场兄弟们茶余饭后的最美谈资,一提起拉帮套的荤嗑,兄弟们个个精神饱满跃跃欲拭。

到此刻,马显心中已然有了眉目,他露出无辜的眼神,只是微微点点头。

郭荣忍着泪花说道:“兄弟可愿意受苦,帮大哥支撑这个破败的家?”

话已挑明,马显彻底明白了郭荣之意。这其实是马显之前万没有想到的事,那一刻马显竟然淌出泪水来。马显当即拍板:“大哥既已发话,小弟万死不辞。”

女人其实一直在插话,女人说郭荣喝多了,让马显勿怪云云。可是鬼上身似的郭荣再也听不进去劝,一条道跑到黑的非得把自己的主意说出来不可。郭荣也没有想到马显会那样痛快的答应,几次交往后,郭荣把马显和王羽归为一类人,以为马显也会推三阻四不肯。郭荣还想着拿出“只要功夫到铁杵磨成针”的精神多劝马显几次。可是大大出乎郭荣的意料,事情敲定的这样痛快,竟心生出重重的失落感。

从那日起,马显便光明正大地睡在了女人的屋里。女人虽万般不情不愿,但也无能为力。为了照顾郭荣的心情,马显和女人睡在了板房里。板房和主房之间相隔甚远。马显成了家中的棒劳力,别看他在山场已然不干活,但在家中挥汗如雨,干起活来成了拼命三郎。眼见着家里的小日子红红火火起来。郭荣看在眼中,喜在眉梢,自认没有选错人。

其实郭荣最欣慰的事倒不是马显为家中出了多少力,而是他从没听见过马显和女人的睡觉声。虽是掩耳盗铃般自欺欺人,但就凭这点,他也觉着马显这哥们仗义,是值得托负之人。马显完全可以不睡板房,完全可以睡到与自己隔壁的主房里,完全可以让两个娃娃睡到板房里,可是马显并没有那么做,这就是马显的仁义和慈悲。

没事的时候,马显喜欢逗两个娃娃,尤其是喜欢逗大丫。马显对大丫说:“大丫,你应该管我叫啥?”

大丫歪着脑袋,羞羞地说:“叫叔叔啊。”

马显笑,“不对,你应该管我叫二爹。”

大丫问:“为啥啊?俺一直叫你叔叔啊。”

马显将大丫搂到自己的怀中,让大丫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以前啊,你叫叔叔没有错,但是现在得改口了,现在呢,你娘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娘跟我亲,你也得跟我亲,所以呢,你得叫二爹了。”

大丫似乎懂了,但害羞,叫不出口。

马显说:“叫二爹,这个糖葫芦就是你的了。”马显变出一只红艳艳香喷喷的糖葫芦来。

大丫痛快地叫了声:“二爹。”

那一刻,马显差点掉了老泪。

一日,马显爱抚着女人说:“女娃大了都是要嫁人的,女娃嫁人了就是泼出去的水,再也指望不上。”女人感伤,也说是,联想到自己对娘家无半点功劳,潸然落泪。马显又说:“女娃早晚被男人睡,早一天晚一天的事,莫不如出嫁前替娘家挣个好钱来,也不枉娘家养育了一场。”

女人说:“一个女娃娃家,如何挣得好钱来?”

马显说:“女娃娃有天生的资本,还愁赚不来好钱。女娃跟一个男人和跟多少个男人有啥不同?”

女人似乎明白了马显的意思,女人骂他:“马显你这个挨千刀的,你的肚肠子就没一根是好的,你说这话也不怕烂了肠子。”女人骂完,又将头钻进马显的怀中。

马显说:“眼看着大丫就大了,现在十二,再过个两年也就出嫁了,就是现在嫁人,也未尝不可。你看看咱这个家,虽有我帮衬着日子好过了些,但床上躺着一个废人要吃要喝,哪里不是开销啊。莫不如趁大丫未嫁之时赚些钱来补贴家用,日后也好用这些钱给二娃子风风光光找媳妇办婚宴。”

女人骂马显:“你个挨千刀的,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你这话也是做二爹说得人话,枉俺家大丫还喜欢他这个二爹。”

马显揉搓着女人,柔声道:“你细想想,女娃嫁人了还有个啥用,远的不说,就说你吧,你嫁人后,给娘家做过哪些好事,只怕回趟娘家都不容易了吧?”女人的泣声渐起。

马显又耳语道:“其实女娃能为穷家做点事,自己也是高兴的。咱家大丫长得水灵,已然是个大闺女了。”

女人骂他:“告诉你个死鬼,不许打俺大丫的主意。”

马显继续耳语:“你放心,我自会调教好大丫,就凭咱大丫的身段模样,自然会挣个好价钱。”

女人的心活动了,其实女人早就动过这个念头,那时马显还没有出现,女人心力交瘁,她感觉自己支撑这个家已然力不从心分身乏术。不过她想的下下策是自己接客做生意,让大丫接过侍候郭荣的重任。如今自己又为人妇,还怎好讲自己动过接客的念头。女人反问:“娃娃不干咋办?”

马显在女人耳边嘀咕。

女人嗫嚅:“这可是伤天害理的事。”

马显喘着粗气说,“自古笑贫不笑娼。”

女人呢喃:“这事,俺可对娃说不出嘴去。”

马显在她赤红的耳边耳语:“这事不用夫人操心了,我教大丫。”

“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放心吧我的夫人,我温柔着些,保管让娃尝到甜头。”

那日迷迷糊糊的一些话,女人似乎已经忘记了,一日见大丫岔着腿走路,额上沁着汗珠。女人问:“俺娃咋了?哪里不舒服?”

大丫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女人紧张地问:“俺娃是不是哪里疼?来,让娘看看是咋回事。”

大丫哪里会让看,红着脸说无事。

郭荣无意见到大丫裤子后面的涔红,对女人说:“当爹的不好问,你看到大丫的裤子了吗?有红,大丫是不是成个大人了?”

女人连说:“是是是,俺娃长大了。”出了门,女人怒气冲天地去板房,照着熟睡的马显就是几笤帚,边打边骂:“狗东西,往死祸害俺娃,她还小,你咋忍得下心!”打得马显眼冒金星,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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