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花集团的党委书记兼董事长金仁国,可谓赤虺河边一株真正的荻草出身。
在进入荻花酒厂之前,金仁国原本叫金世国。随着他在厂里面渐渐展露出一些才华,得到了领导们的一些赏识,他有一天猛然意识到必须把自己的名字更改一下,否则会影响到一生的大好前程。他始终觉得金世国那个名字太土里土气了,无论是别人叫起来还是自己听起来都很不顺畅,而且还带着“世故”之谐音。为此,他专程跑到了八百公里外的著名佛教胜地青云山,烧了一柱上千元的高香,得以拜会慧能方丈大师。慧能大师知其来意后,略微沉思,瞬间笑逐颜开。大师说他命相贵不可言,做官必到公卿,经商则富甲天下,但名字中带有“晦气”之意,确须更改一下,而且刻不容缓。金世国急问大师究竟如何更改为好?大师说只需在名字中间替换一个字,从此便将脱胎换骨,顺势而上和叱咤风云。大师双目紧闭口说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泄露,只见大师用手在一张火纸上比划一番,然后立即把它烧掉。天资聪慧的年轻人心领神会,连忙跪下谢恩。金世国即把“世”字换为“仁”字也。
金仁国比林震云晚两年出生在赤虺河畔的一户农家,林震云在赤虺河的上游,两家相距不到三十公里。然儿,就像一前一后奔流不息的赤虺河上的两朵浪花,虽然一路前行,相互可以凝望,但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生活上的交集。金仁国的父母在共和国生日那天生下一对孪生兄弟,分别取名世国和世庆,是想借共和国生日的无比祥瑞与喜庆之意。两弟兄高中毕业那年,恰逢文革动乱十年后国家恢复高考,金世国的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弟弟世庆处于中等。他们认为人生将迎来重要机遇,毫不犹豫就报考了牂牁大学。金世国考完最后一科出来时脸上都堆着满满的自信,两兄弟背着一个大木箱子走在赤虺河边的崇山峻岭之中。一路上,作为哥哥的他还在不断宽慰并没有考好的世庆。但命运给这个好学上进且激情澎湃的小伙子泼了一盆冷水,且开了一个相当不小的玩笑。在高考揭榜之时,数学成绩居然得了一个大鸡蛋,在总分上以10分只差意外落选了,而弟弟世庆却幸运地超出一分,被牂牁大学中文系录取了。
未经世事的年轻人遭受如此重大而无情的打击,彻底被击垮了下去。第一遍公鸡打鸣之后金世国就迷迷糊糊爬了起来,跑到赤虺河岸边,两眼一闭一头扎了下去。也是他命不该绝,阎王爷并不想收下一个穷小子。一位同样起早打鱼谋生的人在附近的独木舟上听到“噗通”一声,凭直觉他知道有人跳水了,急忙把小船划了过来。可能是深更半夜河水太冰凉了,小伙子的身子还没有适应水温,他想等一会再沉下去。也可能是金世国本身有一点水性,一时半会还沉不下去,渔夫瞧见了在水面上挣扎着一晃一晃的那个黑影。这个心善之人根本来不及解开麻布扣子,从头上迅速甩掉身上单薄的衣服,一个猛子扎向雾蒙蒙的河中。不难看出,这个渔夫的水性堪称世界上第一流的,他像一只水獭般迅猛地游到年轻人身后抓住了他的衣领,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金世国拖到了摇摇晃晃的独木舟上。金世国问那个脸上瘦如猴子但挺结实的大哥为什么要救他起来,不让他去死,人家的回答非常简单之极,说看到有人去死你难道不救吗?那个人带着轻蔑的口吻问他年纪轻轻有啥子想不开的,金世国回答是命运对他实在不公,他的大学梦想无缘无故破灭了,是老天爷不让他去改变自己的命运,他的数学成绩无论如何不应该得到零分。只见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子从一个黑不溜秋的布口袋里抽出一张青灰色的叶子烟,慢悠悠裹起一支自制的雪茄来,用火柴擦燃明晃晃的火焰,“吧嗒吧嗒”地猛吸了两口,再沉思了片刻。他狠狠地吐出一口痰来,说不就是一个狗日的大学呀,你就用得着把这条命扔了?我没有机会上大学,当年中学毕业时遇到轰轰烈烈的文革运动开始了,只好背起包包回到赤虺河边打鱼,这一打就是十多年,不照样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自己现在已是五个孩子的爹了。所以啊,小伙子你今后的路还长着呢,你连媳妇都还没娶,连女人是什么样的滋味都还没有品尝过,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了,你来人世一趟不划算呀!兄弟。如果你不嫌弃,来跟我一块学打鱼吧,等天亮了把鱼背到街上,那些吃皇粮的人可羡慕了,包你能有一大把票子。等你将来积攒多点了,找她一个最漂亮的妹子来做婆娘,也给你生一大堆娃儿——两人说着说着,河边的鸟儿也开始叽叽喳喳飞了过来,欢蹦乱跳地来到河面找早饭吃。金世国看到天快亮了,这个时候如果再跳水被人看到了可不好,他平时本是一个很爱面子的人,即使要死也要悄无声息地去死。如果这种事情让村子里的人知道了,他怕别人会取笑他。他更不能接受的是,恐怕今后连自己的父母在村子里都抬不起头。他只好假装无事的悻悻回家了,那就等哪天找一个好一点的期会再跳吧。
很多年以后,金仁国已经升任荻花酒集团的副总经理,直到一桩意外的事件披露出来,他才知道当年高考录取通知书原来是被县长的儿子劫获了。
也好,虽然命运待金仁国有些不公,选择跳水的时机不好也没有成功解脱苦恼,但捉弄人的命运给他安排上了另外一条通向光明之路。那个救他一命的打鱼人觉得小伙子十分诚恳和非常值得同情,也意识到他的肚子里装着那么多墨水,如果就这样在河边像他一样混一辈子真是冤枉和可惜了,那些起早贪黑的酸楚委实不是他这个文化人应该吃的饭。金世国在小小的独木舟上正襟危坐了一年,命运仿佛早已注定。但那个从水里把他拉起来的救命恩人,再次帮了这个年轻人算是一辈子无以回报的天大一个忙。
打鱼人的舅舅在荻花酒厂当包装工人,每回见面听他舅舅吹起牛皮来猛得很,说他们生产的荻花酒只有区长以上的大官才喝得起,他在那里上了很多年的班,连荻花酒是什么味道也从未闻到过。打鱼的人提了几条赤虺河特有的大鲢鱼给舅舅,说是姓金的小兄弟在赤虺河里抓到的。同时也给舅舅提一个小小的愿望,那就是帮小金弄进荻花酒厂和他一样当上走路都起风的工人。其舅舅说你小子认为进荻花酒厂是不是跟上一趟街那么轻松啊,当年自己的老爹可是破费了一头大水牛才把他塞进去——不过他经不起外甥的软磨硬泡,几杯白酒下去后,他脸红心跳地满口应承了下来,说自己明天晚上就去找车间主任,把那几条鱼给他提过去,陪那狗日的喝两口看行不行。也算是金家的祖坟埋得好,在打鱼大哥的那位舅舅百般周旋之下,金仁国果然顺利地进厂做了他的小徒弟,十分幸运地拾到了一个金饭碗。
姓金的小伙子其貌不扬,属中等身材,在河边历经一年的日晒雨淋,皮肤已经黝黑得如同非洲裔,昔日的那股书生之气早已消失殆尽。看上去倒还是机灵,是赤虺河边农家人典型的长相。特别引人注目的是右边腮子上长着一个大酒窝,在说话时尤为明显。小伙子做事一向沉稳而少言寡语,脸上常带着微笑,给人的第一印象相当不俗。他也深知这份工作的来之不易,懂得什么叫倍加珍惜和勇于进取。刚进荻花酒厂之时,没有几个人会拿正眼去瞧这个年轻人,不就是山沟沟里一个打鱼出身的黑兔崽而已。更没有多少人会预料到,有朝一日他娘的太阳还真会从西边升起,一个并没有任何背景与后台帮子的包装车间穷小子,也会有飞黄腾达的一天。他从一名包装车间的普通工人一路滚打摸爬,一路跌跌撞撞,竟然犹如雨后春笋般迅速爬升上来了。荻花酒厂的领导算得上是真正的伯乐,具有慧眼识英才的过人本领。在荻花酒厂内部举办的一次征文比赛之中,金仁国从众多佼佼者中脱颖而出,居然拿了个特等奖。他们发现并未长着三头六臂的小伙子居然是一个十分难得的人才,不光文章写得顶呱呱好,而且还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立即把他调到了厂办任秘书工作。后来,荻花酒厂又通过多种途径派他外出进修学习,不仅提高了他酿酒的专业技术水平,也提高了他的文化层次和大型企业管理能力,而且还拿到了中央党校在职研究生文凭。
一路走来,金仁国也的确没有辜负荻花酒厂领导对他的恩遇与器重,逐步展露出非凡的管理水平和能力。十年磨一剑,金仁国从秘书、厂办主任、副总经理一直登上了荻花集团董事长的权力巅峰。在他刚执掌荻花集团之时,荻花酒的年产量尚不足1万吨,每瓶价值仅300多元,年产值也就100多亿元。五年过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荻花酒的产量突破6万吨,每瓶价值2000元,年产值达1500亿,并在世界金融中心香港成功上市。据不完全统计,荻花酒的市值保守估算将近3万亿,而且股价还在一路高歌猛进。荻花集团在短时间内取得梦幻般成功,在全球白酒行业堪称奇迹和典范,金仁国也因此成了整个企业界炙手可热的红人,一个真正具有改革开放和雄才大略的风云人物。
金仁国为了极力打造和宣传荻花品牌,大力拓展市场空间,想尽一切可能的手段和办法。语言表达能力是其专长,他先后撰写了《如何提高国有企业文化竞争力》、《荻花在振兴民族品牌中的担当与作为》、《论荻花酒品牌价值》等十多篇论文,发表在国内一些权威刊物上,极大地提升了荻花集团的社会知名度和荻花酒的品牌价值。毋容置疑,他那些标新立异的改革创新精神与独具慧眼的科技论文,为荻花酒赢得了广泛的社会声誉,为荻花酒拓展了更加广阔的市场空间,提高了荻花酒的核心竞争力,同时也为他自己戴上了一顶很高的帽子。金仁国学会了酿造荻花酒的工艺,但他不仅仅是一个只会酿酒的普普通通作坊师傅,他还是一个有着研究生学历的高素质文化人。而且,已经是一个精通企业管理和具有较高文化底蕴的企业家。
不过,一直以来,金仁国很想牵上林震云市长这条线,渴望着在政治上也能获得巨大成功。他做梦都在想如何有机会邀请林震云到荻花集团来指导工作。其实,林震云也在找一个时机到荻花集团去走走看看。林震云乃一行伍出身,他叫小女儿林月华不知从哪里弄来几本经济学专著琢磨了一阵,看得他如坠云雾之中。有一段时间,他每天晚上在洗漱之前,都要翻一翻企业管理和政府管理方面的一些书籍,也虚心地把明州市党校的一位资深教授请到家里来过。当然了,书本上得到的东西毕竟会不一样,他还是想实地去荻花集团感受一番,什么是真正的现代化企业管理与文化。
荻花酒集团属于牂牁省管国家级大型企业,稳坐明州市纳税大户头把交椅已经有好几年,每年创税收入500多个亿,为明州市和牂牁省的经济社会发展作出了卓越贡献。
赤虺河一路欢唱前行,两岸青青翠竹四季盎然与河水相生相伴,挨挨挤挤得密不透风,绵延几百多公里直达长江之滨,沿途景色迤逦迷人,蔚为壮观。
二月的春风刚刚吹到赤虺河岸边,一排排柔曼的柳树仿佛也知道有一个贵人即将到来,迫不及待地吐出豆瓣样的新芽来。
春风习习的上午,林震云带着明州市各重要部门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向一百公里外的赤虺河岸边荻花集团进发了。
林市长要到荻花酒集团来进行调研,集团领导班子事先召开了专门会议,有如共和国的最高领导要前来检阅部队一样,整个集团翘首以盼,严阵以待,事先作出隆重而热烈的接待安排。在荻花酒集团门口两边笔直的大道上,铺陈着数万株怒放的百合和玫瑰等各种鲜花,站着两排亭亭玉立与姿色绝妙的等高少女,她们穿着赤虺河边上著名的少数民族服饰。整条大道上铺设着一条崭新的红色地毯。上午十点整,荻花集团中层以上干部列队恭迎在那里已有一个多小时。
随着几声刺耳的开道警车鸣笛穿过,一辆黑色的皇冠轿车无声无息地率先缓缓驶了过来。还未待车子完全停稳,金仁国疾步上前靠近车子前方右侧,躬身拉开车门,双手紧紧握住林震云的右手,说林市长真是不辞辛劳啊,恭请他下车。林震云伸出一只右脚向欢呼雀跃的人群挥了挥手,算是象征性地打了一个招呼。他眯着眼睛向四周扫视了一遍,像是在侦查敌情一样。
“这地方看上去还真不赖。”
“林市长,咱们先上办公楼喝一杯水再开始如何?”
“咱们还是先下车间。”林震云面色严峻地看向金仁国。
在人群如潮般簇拥下,林市长实地察看了荻花酒酿造的整个工艺及流程。金仁国像打了激素似的异常兴奋地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满面春风地向林市长介绍着荻花酒的历史与今天,后面跟着一条巨大毛虫一样的队伍,人群略显拥挤但井然有序,整个过程安静而肃穆。林震云偶尔会打断金仁国滔滔不绝的汇报,提出一两个在他看来十分深刻而尖锐的问题。只见金仁国表现得镇定自若和口若悬河,完全是一副无所不知和无所不能的模样,对他的荻花集团方方面面皆如数家珍。他自认为他的回答应该是万无一失甚至相当完美的。因为从林市长不断地点头和微笑着就意味着什么了。其实林震云是否真正听懂金仁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只有他自己肠子里的蛔虫才清楚呢。不过,作为明州市最高行政领导尊贵的身份,他要给人一种独具慧眼且能武能文的新型官员完美之形象。总之,不能让大家觉得他林震云就是一个没多少墨水的大老粗,随随便便小瞧了他这个堂堂地级市的一市之长。
一个小时过后,林市长的深入察看走访结束了。荻花集团在赤虺河边唯一的五星级酒店也就是荻花宾馆召开了盛况空前的座谈会。如果把它说得接地气点则是林市长的现场办公会。
金仁国换下了浅灰色的工作服,穿上他最爱的深蓝色西装,意气风发,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致辞。他对林市长在日理万机的工作中,拔冗来到荻花集团深入调研和指导工作,谨代表荻花集团四万员工致以崇高的敬意!林市长一路风尘仆仆而来,充分体现了明州市委和市政府对荻花人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精心呵护。全体同仁定当不负市委市政府的重托,撸起袖子加油干,必须感恩奋进,再创辉煌!金仁国也对在座的明州市各部门长期以来对荻花集团的大力支持,表达了深深的谢意!
金仁国躬身伸出右手,恭请林市长发表重要讲话,会场顿时响起振聋发聩的掌声——
林震云轻轻抿了一小口茶,轻咳了一声,似乎有什么堵住了喉咙,他清了清嗓子。稍作片刻的沉思——会场再次响起如雷掌声。
林市长笑容微露地说其实他也没有多少话要讲的,自己本是一介武夫出身,不懂什么企业管理也没有搞过经济。如果叫自己去打仗放它几炮吧,也许还有两刷子。不过既然来了,不讲几句好像又有点说不过去,你们也不会轻易放我走的。既然大家都希望我讲,那我还是讲两句吧。讲得不利索的地方就当我不小心放了一个屁,请大家不要见笑就是了。
林市长说荻花集团干得漂亮,谁能想到在赤虺河边这块穷乡僻壤之地,在生我养我的土地上,竟然开出如此一朵奇葩来,自己还是第一次走进荻花酒厂。特别是金仁国同志领航荻花集团以来,可谓是异军突起,发展迅猛,取得了辉煌业绩,荻花酒走向了世界,为明州市和牂牁省乃至国家争得了荣誉,为我们国家民族品牌赢得了充分自信。荻花集团可谓一炮而红,但还永远做得不够,他希望今后再放它几个更大的炮,让外星人也来尝尝咱们的荻花酒,让他们喝了也不想回去。当前,最重要和最紧迫的事情,就是荻花集团要在脱贫攻坚上多动脑子和大做文章,赤虺河两岸的老百姓至今还有很多人没有脱离贫困,他们面黄肌瘦,走路无力,大家要争取写出一篇华丽感人的大文章来------
林市长的讲话虽然不到十分钟,但中途被荻花集团员工热烈的掌声打断过三次。可能他的讲话确实很有水平,并不是如他本人谦虚说的那样一个兵痞子没有多少文化,也许,真正有能力和水平的人一般都深藏不露。也许,一个人在某一方面厉害,在其他方面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在林震云回到明州市之前,金仁国抓住中间难得的空隙,盛情邀请他到自己的寒舍喝一口淡茶,小坐一会。那是一处比较隐秘的山间别墅,其实准确地说称之为庄园更为准确。金仁国的庄园位于赤虺河边的高山上,离荻花集团十来分钟车程,占地约有200多亩,共有五栋白色的洋房,四周茂林修竹,清流激湍,花丛紧致,堪比人间仙境。金仁国聘请了几个工人,负责打理家中事务。林震云询问金仁国荻花集团职工待遇情况,是否真如民间传说的那样很高。金仁国告诉他荻花集团4万员工平均年薪接近20万,他自己的年薪税后约200万。即使林震云之前听说过荻花集团的待遇情况,此番亲自听到还是深感震惊。他简直没有想到荻花员工的待遇会如此高得离谱,特别是集团老总的年薪相当于他十倍多。怪不得江湖传言“要得发来荻花”果真不虚啊。自己舍生忘死出入枪林弹雨,辛辛苦苦干了几十年,一年打干算尽也就18万,还不如荻花集团一个普通工人的收入呢?
在林震云看来,让一部分人先发展富起来这个点子不错,特别是在广大农村地区,人民的生活确实是比以前好多了,一些人走上了发家致富的道路。但是在林震云到过金仁国的别墅之后,在他心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和悲凉感,究竟这种酸楚和悲凉感从何而来呢?难道是他和金仁国之间巨大的收入差距吗?他们同样出生在赤虺河岸边,同样的高中毕业后到外面闯荡,当他林震云在为和平与安宁血洒疆场之时,他金仁国却在一边舒舒服服的躺着安享太平日子呢。
不过,林震云内心不得不坦率地承认,金仁国是一个能力超强之人,也是一个真正想干大事情的人。老实说,在此之前,在整个明州大地上,让林震云另眼相看之人,他还真没有遇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