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莹科妈妈用她的真诚和善良深深打动了穆梓。她时常会想起那个温暖的农家小院,以及汽车离开时,张莹科一家人站在远处,目不转睛地望着车子离去的模糊印象。张莹科说每次离开家时,她眼里都闪烁着泪花。也许每一次离家,只有远在家乡外的学子可以深深体会。无论多远的路程,回家的路总是那么幸福。念及父母的辛苦,以及为了子女操劳成疾不是人人希望的,可春夏秋冬也干不完的农活,让农村的父母永远困顿在穷困和辛苦中。很多父母舍不得吃穿,有点钱都会第一时间想到儿女,他们燃烧自己,也要把光亮留给孩子。他们从小受过穷苦,在困难中长大,于是,他们拼尽全力也要让下一代过上好日子。首要就是去读书,唯有读书改变命运的思想根深蒂固。他们苦了一辈子,劳累了一辈子。
父母的恩情被一代代人欠下,生而为人有了子女才知报恩,可惜,很多人都会终生抱有遗憾。如果人生有轮回,这辈子还不清的情,下一辈子再继续还父母的恩情。
回到学校,她们远远就看到在校门口接她们的安庆、田巧和李蓉等人。看到穆梓和张莹科大包小包疲惫不堪的样子,她们快速迎上去,接了两人手里的包和行李箱。张莹科高兴地抱着安庆,她没想到这个爱学习的学霸,也会来接她。张莹科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红红的苹果给她,安庆说回到宿舍大家分着吃。大家回到宿舍,张莹科将煎饼、绿色的油馍馍、菜饼等都掏出来,熟悉的味道吸引了四个宿舍的女生都来光顾。大家在热烈的恭维和赞美下,对张莹科妈妈的手艺赞不绝口,对农村的地道风味很是回味。这一顿充实的晚餐,混合着母亲的味道,让大家吃得有滋有味,整个寝室都充满了爱的味道。每一次晚上,大家互相分享家乡食物或父母亲托人捎来的特产,都要分享,而每次这群人如饿狼般都会先狠狠的赞美,再美美地吃光它。
陕西关中的美食多不胜举,每个县都会有各自不同的当地美食作为代言,成为一个地方的标志性记忆。或许,吃遍美食,走访祖国的山水,和相遇的年轻人一起畅谈人生理想,一起感受酸甜苦辣的日子,在每一个成长或进步的路上苦笑,安慰和鼓励,是很多人成长不可或缺的经力。大家在一所学校,一个专业,一起努力,通过学习认知达到一定的高度,然后在社会的阅历中也在经历蜕变。然后,逐渐变得成熟。或许,在磨合中,会一起改变彼此的坏习惯,一起想念共同喜欢的歌星或异性。然后,在那些有雨没雨的日子,都去室外淋雨,或者,去大太阳下暴晒,感受天地的宏伟与火热。有时候,她们会因为新买的衣服,在特殊情况下去轮换同穿一条裙子。有时候,因为一个人一件事,成为“仇人”,十天半个月都不再理会。在爱恨纠缠与不断地牵绊、互相关怀和帮助,又彼此嫉妒和理解下,她们成为无话不谈的人,又称为无话可谈的人。没有人能够说出,在共同成长的日子里,是谁苦了谁,又是谁伤了谁,谁带给大家欢乐,又让苦涩与难堪充满了回忆。
学校最近又组织了一次小规模的考试。老师们统分后将成绩发下来,安庆的成绩已经不再是第一了,她的情绪受到很大的影响,这个结果谁也没有想到。她时常一个人哭泣,宿舍好友或班级好友,每一个人能劝下她。“安庆,不要哭了,哭多了对眼睛不好。”没想到听到别人安慰她,她哭得更厉害了。穆梓气的想揍她,可又能怎么办?她把成绩看得那么重要,不知道这样的打击她能忍多久,也不知她太在意成绩累不累啊?
她前几天还在因为分享张莹科妈妈的美食而喜笑颜开,有说有笑,这几日是翻脸无情,真的比说书还快。谁也不理,一个人发疯似学习,好像这样她的头冠还可以拿回来一样。她每天发疯似看书,减少了运功和吃饭的时间,睡觉更是少的可怜。大家都担心她的身体,可是她根本不听任何人劝说。
学校晚上举办青年舞会。女同学们打扮得花枝招展,个个穿着美丽的衣裳,抹上护肤油,梳理出高高的马尾髻,或者大波浪卷,清清爽爽,高高兴兴就去舞会上了。班里的同学几乎都来了,唯独安庆一个人在宿舍,死死抱着书本,狠狠啃着。
音乐的妙曼和富有节奏感的韵律,让黑夜的激情充满了浪漫和唯美的色彩。青春的眸子,和颜悦色的说笑,男生主动发出的口哨声,混合着嘈杂的喧哗声、谈笑声以及女孩银铃般的笑声,让舞会现场充满了各种妩媚和交融。音乐的上浮和短暂的停歇,突然又高亢的尖叫,让青年学子一度陷入紧张的气氛中。相互依恋的人暗中牵着喜欢的异性手。少年英俊的脸上满是征服者胜利的微笑,少女妩媚娇柔的面容微施粉黛,充满了迷人的气息。空气中有一种叫做荷尔蒙的激素,在这个夜空浸透人心无限弥散。在醉与不醉之间,在醒与非醒之间,直觉温暖的手心会抵达心的彼岸,嗅着对方浅浅的呼吸,在心涧流淌和温润了整个夜晚。
“穆梓,我们跳一支舞吧!”袁伟的声音,在如此嘈杂的人流中几乎听不到。但是他故意扯开嗓子大喊,好让穆梓听到。穆梓看到他穿得体体面面,干干净净,很是帅气阳光。她第一次看到在夜晚霓虹闪烁的灯光下,袁伟的脸上和眼神中激荡着浓浓的爱和悦动。他的手紧紧攥着她,生怕音乐一停,就再也没有机会牵到她一样。
近距离面对袁伟,她的心在音乐的飞驰下放飞,跟着音乐的节奏,迎合他的舞步。她第一次感到接近异性时朦胧的好奇和冲动。那闪烁的五彩灯光,忽现就在人群中出现邱晓社和那个女子的身影。他们就像一对热烈中恋人,脚下激荡出飞扬的舞步。伴随着悠扬的舞步,他们一进一退,配合完美默契。因为那个女孩的靓丽和动人的舞姿,邱晓社作为学生会主席的魅力,很多同学停下来,给他们让出大量的空间让他们翩翩起舞。他们占据了舞台的中央,他们的世界只有彼此,任何的外人似乎都不可能打扰到他们。随着掌声响起,大家向他们响起热烈的掌声,还有个别男生的尖叫声。穆梓心里隐约感受到嫉妒和疼痛,她不知何时早已推开了正在饶有兴趣和他跳舞的袁伟,一股莫名其妙的挫败感,让她再度把牵着的手推出去好远。袁伟似乎感受到了这股突然的推搡和逃脱,他们都停下脚步欣赏舞池中央的一对恋人在跳舞。随着一曲结束,邱晓社牵着那个“白月光”消失在人群,大家呼喊的声音更高了。
舞会现场的音乐再度响起,穆梓却没有了心情再跳舞。尽管袁伟还是那么热情地来到她身边,伸出手邀请她。但她配合的脚步不再那么轻快,心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而袁伟牵着穆梓,脚下的舞步更加富有节奏,他嗅闻到她头发散发的幽香,莫名就靠近了穆梓,不想穆梓毫无理由就推开了他。
忽然,一阵巨大的雷声,从天空中咆哮着撕开一张大口,刺耳的发起一阵“嚎叫”和干脆的“咔嚓”声。听到这声音,舞池中央的学生都不再跳舞了,大家都吓得四散逃开。穆梓看到田巧被陈果护着。刘晶被李钊护着。曹锵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的女孩,他们好像很亲密。张蕊和王剑站在一起。一阵骚动和惊慌,接下来听到有人说舞会结束了,大家都逃离了这里,生怕马上下大雨。
“这讨厌的雨怎么说下就下啊!”一个女同学说。
“是啊,是啊,没说要下雨啊,真是会找时间啊。”一个男同学说。
“快回吧,大家快回!”田巧说。
看到大家一窝蜂似得四散逃开,雨点也逐渐变大了。
“穆梓,我送你到宿舍门口!”袁伟牵着穆梓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过。
“没事,你快回吧,我和舍友们一起回去。”穆梓说。
“穆梓,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袁伟的声音逐渐消失在嘶唳的雨声中。穆梓转过头看他还站在雨中,呆呆地看着她和舍友跑开的方向。
“没有淋湿吧!”张莹科问大家。
“没事,回到宿舍换一下就可以了。”李蓉说。
“安庆,你这个小懒猪,怎么这么早就睡了?这可不是你常见的习惯啊!”穆梓进宿舍开灯,看见以前惯例在学习的安庆,今天却早早休息了。穆梓叫她起来,很想和她聊聊今晚的心情。
安庆没有理她,躺在被窝安静极了。
这时,田巧也来叫,杜淼也来叫,刘莉看到情况不对也在叫。可安庆故意不想理大家似得,安静地躺着。
“安庆,你起来,快起来。”穆梓急了。
“安庆你怎么了,快说话啊!”田巧急了。
这时候,大家发现安庆才慢慢醒来了。
“我,我!”安庆苍白的脸色真的好吓人。
“看,她的胳膊怎么了?”刘莉摸着胳膊问。于是,大家打开被子,发现她左胳膊手腕上有两道划痕,还渗出血,难道,她要“自杀”?大家惊的不敢出声,窗外的雨声敲打着玻璃,冷雨在黑夜更加肆无忌惮嚎叫而撕裂开来。
“你起来,你怎么啦,不要吓我们啊!”杜淼哭喊起来,大家都惊出汗了。“快,给班主任打电话,这个家伙该不会想自杀吧!”刘莉说。
穆梓让大家给她穿外套和鞋子,她跑到宿舍楼后面的教职工宿舍,一口气跑到二楼,敲开了班主任夏力彭的门。老师还睡眼惺忪,看到脸色苍白的穆梓,急忙问她怎么了。她告诉老师安庆的情况。老师急忙穿上外套,在宿管阿姨的帮忙下,大家合力将已经昏迷的安庆送到隔壁医院。
到达医院急诊,医生看了眼睛、口腔和胳膊,摸了脉搏和听了胸部。不一会儿,眼见医生嘴角上扬,师生们这才松了一口气。她醒了,是被医生叫醒的。医生问她怎么回事?她告诉医生,她吞了穆梓的玛瑙手链,还用刀片划伤了手腕。医生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什么也没有说。后来大家推着她去一楼拍片。医生看了报告单说没事,幸好她不是决心求死,幸好大家发现的及时。医生说那玛瑙可以排泄出来,让多回去观察。安庆大心思太重,总想着赢,输不起,小小的一次考试竟然压垮了她。没想到大家去跳舞,她自己想不开做起了糊涂事。幸亏刀片没有往深割去,庆幸下雨天大家早早回来,避免了她再干傻事。
班主任夏力彭好好劝慰了安庆,让她不要灰心,未来都是美好的。但送回安庆后,穆梓显然看到了夏老师脸上的不悦和生气,穆梓没有声张,怕安庆知道她今天惹这么大的事,万一有个好歹,班主任能担当得起吗?
夜归于平静,折腾了一夜,大家都趁着清晨休息了两个小时。穆梓醒来后,还是觉得安庆不会只因为成绩没考好,就去寻短见,她隐约感觉到,安庆内心应该有什么事情一直压着,否则,她不会做出这种傻事!
让安庆休息,安排人保护她。班主任又看望了她。夏老师告诉学生,确保舍友安全是第一,等她平静了,悄悄带她去看心理医生,或许,排解一下她心中的压力,就会轻松面对未来。
握着安庆的手,穆梓心里很疼很着急,难道安庆不放心这么多舍友,尤其是她信任的穆梓,也不可以用来倾诉和排解她内心的忧愁或心结,到底她内心在想些什么?她遇到什么坎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