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梓和几个漂亮的医学生,被机场的工作人员统一接到机场的急救中心,在急救中心集合后,统一做了入岗前体检。穆梓的行李很简单,有些人拖着笨重的行李,她想不通,打个工为什么还要提那么多东西。看到体检的都是自己的校友,而自己很多都不曾打过招呼,穆梓内心很尴尬,也不曾有人主动接近她。她们都认为自己是挑选的最好看的姑娘,对机场的工作充满了期待,都自命不凡,眼中无人。穆梓心里发慌,但幸亏她还是有些名气的。得知她是学校有名的才女后,都主动来问她好。
“你就是那个穆梓吧,我知道你,关注你好久了,没想到我们在这里见面,今后还是同事了。”孙俪说。
“是啊,我也很高兴见到你,你是孙俪吧,我早就听闻你的趣事了。我们班几个男生对你的美貌垂涎已久了。你还记得校园门口的照相馆吗,我的一张照片被那照相馆的师傅挂在橱窗上,还有一张很大很漂亮的艺术照就是你的,很多人都记得那张照片。同学们每每经过那家照相馆,都要忍不住看一下你美丽且无可挑剔的脸。”穆梓真心奉承着。
“看你说的那么玄乎,那都是刚来校时的事情了。只是,那张照片不知道后来被什么人给偷偷摘走了。照相馆老板也很纳闷。”孙俪微笑着说。
“那还用说,暗恋你的人吧!谁叫你长一双这么大的眼睛,炯炯有神,睫毛还这么修长,标准的瓜子脸,美人胚子。”穆梓也笑了。
“哈哈,孙俪、穆梓你们在聊什么啊?这么高兴,也不知道我们的工作环境好不好啊,有没有人会欺负我们啊!”小鱼儿说。
小鱼儿原名李巧燕,高挑的个子,身高有1米7的样子,是这些女孩当中最高的,长长的披肩发,瘦瘦的脸庞,有很浓郁的个性美。尽管不那么标志可人,但举手投足之间有种娇柔妩媚之态,让人浮想联翩。她的加入,无疑让她们三个成为要好的朋友。
“你看看你长得这么高,大家都要抬起头来看你,谁还敢欺负你啊!”穆梓打趣地说。
“也是,谁都不敢欺负我,也许我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听说机场都是帅哥美女,我应聘的目的,就是在这里能够找到一个好老公。”小鱼儿欢快的声音,一下子让大家都笑开了怀,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大家闻讯都来凑热闹,不想护士喊排队抽血,走廊一下子安静了。
体检完了之后,穆梓她们三人来到宿舍,她们商量好不管宿舍几人,她们都要在一个宿舍。体检的人很多,也有其他单位新招收人员也来体检。穆梓三人,成为那个中年女人,也就是她们今后的老板最得力的干将。
“你们和我一起去宿舍,你们的宿舍条件还不错,在女员工宿舍楼一楼。”那个姓郝的中年女人,也就是郝老板说。
“好的,老板。今后我们就要仰仗您好好带领我们赚大钱了。也感谢您为我们准备了这么好的条件。”小鱼儿嘴巴很甜,郝老板很是喜欢。
“你们就在这里先收拾一下,我再安排其他几个人。我一会带你们去员工饭厅吃饭,顺便办理饭卡。还有,我们公司机场有七八家分店,如今招的人也不够,你们还有没有条件好一点的同学介绍一下。昨天说好要来的好几个没有来,我害怕人少活拉不开。如果你们找到,我还是亲自来和她们谈。”郝老板说完,大家一致点头,穆梓立刻想到了同学解娟、刘莉。
在穆梓的举荐下,她们二人来到机场,郝老板看她们条件是差了点,但总比没学过医的人强,再说招聘的几个人没来,只能勉强接受了。于是,宿舍就有了五个相熟之人。
第一天上班,郝老板将办理好的工作证发给她们。她们拿着证件坐上机场员工免费的就餐通勤车,从女生宿舍楼来到2号航站楼,在航站楼通过员工通道安检进入了候机厅。第一次踏入候机厅的感觉,穆梓、孙俪她们几乎都惊呆了。候机厅外是忙忙碌碌的旅客和各家商户,没想到候机厅依然是不同的品牌商户和书店、药店、服装店等。在靠近机坪的窗户处,有一排排一组组座椅,为登机的旅客提供便利。站在候机厅的大玻璃处,可以近距离透过隔音玻璃,看到机平上忙碌的监护员以及地勤、维修人员,那些飞来飞去,落地的飞机自然也尽收眼底。候机厅特有的音乐混合着广播里的中英文播报,将伴随她们度过今后的每一天。每一趟航班,都会上下一组拉着行李箱的空姐和飞行员。他们的出现,总会在旅客眼中惊起一层波浪,直到他们进入甬道,上了飞机,再也看不见。空姐们妖娆多姿的身材,身上散发的香味,总能让人产生无限遐想。新搬迁投入启用的2号航站楼,比1号航站楼宽敞明亮、恢弘高大,商户门立,旅客众多。即将废弃的1号航站楼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成为了历史遗物矗立在机场。
上货、理货、卖货,她们每天要面对不同国家的旅客或机场工作人员。机场的监护员、地勤人员一个个穿着黑色的工作服,行走在候机厅每一个角落,保护着每一个环节的安全,付出努力和心血,确保飞机安全起飞和降落。穆梓感觉这里环境高雅,舒适又温馨,是富人出落的地方,与市井街市没办法相比。她们打扫卫生,擦货架铺货,贴标签,各个工作流程很快熟悉和上手后,郝老板宣布了试营业。安泰大药房在机场的历史上,第一批药店营业员是来自医学院的漂亮女医学生。药店驻扎在机场航站楼、出机口、候车厅等不同的人员聚集处,全天每个时间点都有不同的游客往返机场,总是一段时间繁忙,一段时间清闲。特殊的服务人群,高端的市场以及周边的商户环境,让这些本身就好学的医学生,一边学习药理一边学习英文的情况下,很快成为机场独特的美丽风景线。
每天,她们要面对形形色色的外国人以及大量的国人,她们不但要懂得简单的外国口语,还要彬彬有礼,懂药理知识和常见病诊断。郝老板的原话:“这不是普通的药店,你们代表的是一个国家的形象和窗口,你们的专业和素质,会给外国人带去很多的美好体验。所以,每天你们要学会化妆,学会用知识吸引消费者,还要会讲流利的英语交流。学会做最漂亮的人,才能活出精彩,热情接待好每一个顾客,那才是人生赢家,不比在医院赚钱少。”
“好的,我们一定会努力的。”她们在不同的登机口分管各自的分店。穆梓在3号登机口的地方,这里隔壁是书店。穆梓感觉美极了,每天可以偷偷看看书,也可以听听音乐,学习英语什么的。这家店里客流不是很多,大部分时间都是等登机的人消费,或者下飞机的外国人上楼来消费。
每天站一天也很辛苦。她们回到宿舍都很累。起初都会很困乏,适应了就好了。她们隔壁宿舍总是跳呀唱呀的,很是让人反感,这些人才不管隔壁新来的住户,只管自己快乐逍遥。她们大都是机场安检员,也有其他商户的营业员。男生、女生谈恋爱很正常,她们宿舍肯定有男生,不然不会这么热闹。她们几个也没有想到,不久以后,孙俪、小鱼儿有人追了,她们的宿舍也就热闹了。
果不其然,孙俪首先是被一个中年飞行员看上了,他一下飞机都要来孙俪的店里转一转。孙俪嫌弃那是一个中年男人,根本不愿意理会他,在这个美丽的女孩看来,她心目中只有年轻英俊的飞行员才配得上她。她对那个中年飞行员屡次邀请回答都是:“对不起,我有个很帅很年轻的男朋友。”于是,那个飞行员再也没有来找过他。第二个追求孙俪的是一个安检的监护员,他对孙俪的爱和热情,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宿舍的舍友都看不下去了。看见孙俪爱答不理人家,人家却死心塌地爱她。舍友们都替那个男子说话,孙俪这才答应和他一起吃饭,一起去市里看电影。后来,又一个机场的公安看上了孙俪,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就纠缠在二人中间,每天爱得死去活来。为了恋爱方便,她便有了宿舍第一个翻盖手机。大家都用她的手机给家人报平安打电话,听见她的手机铃响,大家都格外竖起耳朵。
孙俪在饭堂吃饭,可以招来很多男子的口哨声,尤其小鱼儿也在场时,穆梓总能看到她们二人被很多男生围着打趣。小鱼儿也有了追求者,一个阳光帅气的安检员,她对于这个男子的出现,很是欢喜。穆梓、刘莉还有解娟,看到她们两个每天被很多男孩子围着,都劝她们注意形象,不要被人骗了伤害自己。青春期的荷尔蒙总会招蜂引蝶,仿若那多情而肆意盛开的鲜花,处处都留有芬芳,令所有人都流连忘返,而又无法控制。
穆梓的高傲和独立,并没有让她逃过同样被人追求的漩涡。虽然她可以感受到被人注视着,不断关心和爱慕着,但她却一直等不到心中的“白马王子”。她也如盛开的鲜花,每天感知到自己也如所有少女一般招人怜爱,充满了自我陶醉,但她明白,众多人的眼神只是充满了对于青春少女特有的欣赏,并不是爱情的期许与倾慕。所以她忍住了被诱惑,忍住了被那些男子吸引,尽管对方很优秀也很温暖,她几乎要为之倾醉,怦然心动。可是,短暂的日子里,她们要一起“沦陷”吗?“不!绝对不能!”二十岁的她们,还有很多路要走,这些人的目光,究竟能够维持多远多久?他们的追求是寻求新鲜刺激还是别有所图,真的不得而知。
穆梓用安庆原来的办法,一本又一本看书,她工作之余都会到书店看书,只有看书的时候,她才感觉自我满足。书中的知识让她感受到贫富差距不那么大,这个世界没有阶层,只有向上努力的心。她想象着自己摆脱束缚,不再是一个药店营业员,而是和那些乘客一样,优雅地坐在候机厅等待飞机起飞,去走南闯北,为自己打拼天下,或者出去旅游或散心的成功人士。她可以有很多种选择,不必要每天把自己束缚在这个狭小的柜台内,每日挥霍大好的青春年华。为什么他们可以自由享受财富、快乐和美好,吃穿用度极具奢华,而她却每日都在努力搬砖,挣钱?
“你好,有没有治疗腹泻的药?”一个穿着另类服装的男子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询问穆梓。穆梓问了他的病史和症状,给他介绍了一盒治疗腹泻的药。尽管这个男子普通话不是很标准,但她还是听出他是韩国人。“姑娘,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为什么要守在这里呢?你有没有想过,你离开这个地方发展,你的人生也许会更精彩!”他的话吸引了穆梓。
“你一个月多少钱工资?”他问。
“我不多,刚够我生活。几百块!”穆梓淡定地说。
“天啊,你知道我一个小时创造多少价值吗?”他笑着说。
“很多吧,估计我猜不到,看你的言谈举止就知道你是成功人士,并且很有钱!”穆梓简单回答。
“年轻人,你能看到别人身上的优点,为什么不发挥自己的特长,让自己在大好的时光有一技之长呢?你就甘心这样每天看着这些有钱的上流社会的人在你面前行走,而你却是他们眼中不值一提的营业员吗?”他的话刺痛了穆梓。
“谢谢你,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努力的。”他临走时送给她一张名片。看到那个上面写着,韩国某某公司董事长,她瞬间就觉得此人很厉害。
他走后,她把名片放到了抽屉里。又一波旅客下了飞机,很多时尚靓丽的女人走过穆梓的药店,最后离开穆梓视野的是那群空姐,她看到她们的背影那么妖娆苗条,在英文的广播中,那美丽的身姿逐渐远去。上流社会的人是什么样,成天穿着华丽的衣服,戴着名贵的手表,挎着世界名牌的包,便是所谓的成功人士吗?他们出手阔绰,待人接物大方,吃喝玩乐也是想着法子乐吗?空间弥散的香水味道,以及高跟鞋回荡的激越声,俊男靓女打情骂俏的声,都逐一消失了。这一切让人有了一种错觉,那种错觉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仿佛这里是权贵的宫殿,她只是深处的丫鬟或奴隶,每天要想着办法用自己的能力变着花样令主人开心。她内心空落落的,对繁华的机场,人来人往的有钱人,都不再充满了向往,而是有了第一次的逃离之感。夜幕降临,又有飞机降落在停机坪,那些忙碌工作的人,又开始了牛马一样的生活。她望着窗外的监护员,忽然和一个正在看她的男子四目相对,他们彼此一笑,仿佛早就认识了,又仿佛各自形单影只,只是在固定的场景眸然回首,彼此照进了彼此孤独的心灵。他们就这样每天相互瞭望着,又彼此陌生着。看着一波又一波人上飞机,下飞机,在寂寞聊赖中感受打工人的无奈和辛酸。那些人的笑声阵阵回荡,买这买那,笑语嫣然,仿佛那才是生活。他们的时间以小时计算身价,那么,这些可怜的医学生,她们的身价应该体现在治病救人上,不应该为繁华迷了眼,让恋爱搅乱了心智啊。穆梓的心一次又一次迷茫和困顿,她在这个富人的殿堂找不到方向,她毫无存在感,微小的几乎和尘埃一样。或许,是不太高的工资,给了她彻底觉悟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