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晓瑜荣儿的头像

晓瑜荣儿

网站用户

小说
202503/22
分享
《守望青春》连载

第四十章 在自求多福中发展变化

自然界一切都不会以个人的意志为变化,太阳依旧每天出现在机场、农田和城市的上空。那些前来工作的医学院毕业生,不会因为内心的波澜而改变现有的工作状态,他们依然每天忙忙碌碌。新的一天,机场又出现新的旅客,他们在同一个上空,感受阳光的灿烂,而那花坛中各色的鲜花依然盛开,不以任何人喜好改变颜色。

学校、医院、同学、朋友仿佛都在某个时空中消失,他们不会再交集,不会再有任何瓜葛和纠缠。那些记忆中的人,仿佛也蒸发了一样,再也无从找起。过去在新的环境新的同事面前,逐渐变得暗淡和疏远,过去熟悉的场景逐渐变得模糊。毕业的人大多数都踏入了社会,那些本科生也开始实习生涯了。天南海北,各自奔波。无利益纠缠,也无人再会追忆起谁。因为人心的善变和距离产生的陌生,即便相聚在一起,也没有了当初的感觉。十八岁不复返,青春更是短暂,人总是向前看。

机场像一个独属于富人的小国,有物流、邮政、银行、酒店和娱乐场所,在这里工作的人似乎都能满足基本的生活要求。尤其大酒店等豪华场所,出入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群,仿佛与他们这些打工仔格格不入。只有每周回到城市,才让他们感受到自尊心的满足。穆梓是一个敏感的人,她和伙伴们深深感受到冰火两重天的境遇。一方便是有钱人太多,她们穿着寒酸了,会让人瞧不起;一方面是微薄的工资、提成,让她们感到窘迫,不能支撑必要的支出。孙俪她们的化妆品一大堆,每天入不敷出,个个都喊穷,面对机场的消费和生存环境,她们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随着欲望的膨胀和对于新生事物的追求,她们内心越来越感到自卑,越想让人瞧得起,就越是歇斯底里想要改变。欲望膨胀的心与现实收入不成正比,心又有不甘,久而久之就有了落差和失望。

于是,她们当中有人有了逃离这里的想法,但碍于后路未定迟迟不敢下决心。就在她们为机场的工作犯愁时,安庆告诉穆梓,她工作没了,要来机场和她们一起上班。此刻,让她们几个左右为难。郝老板刚好有收新人的意思,于是安庆就顺理成章来到了机场,和大家住在了一起。可是,经过机场一年多的工作磋磨和蹂躏,她们身心疲惫,早已对此工作心生不满。面对新来的安庆,又不好意思说出实情。在各自内心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的同时,也只能默默等待时机。于是,她们旁敲侧击,想看看郝老板有没有加薪的可能。经过几个人轮番上阵,郝老板明显不懂装懂,根本没有加薪的意思。安庆对机场还存在很多幻想,对一切都充满好奇,根本不知道她会面临的窘迫和压力。

“安庆,你怎么想到来这里和我们一起上班呢?你不是在那边干得挺好的吗?”穆梓问。“是很好,可是没有机场的环境好,每天可以看这么多帅哥美女,也可以看有钱人是怎么生活的,也算是体验人生吧。”安庆调皮地说。

“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有钱人的一切与你有关系吗?你只不过是一个打工的,别人再挥霍无度,奢靡安逸都与我们穷人无关。”解娟生气地说。

“你们这就不懂了,学着练习模仿别人的高贵气质,如何待人接物,消遣生活也是人生的必修课啊!”安庆一本正经地说。

不管她们今后如何做打算,有什么样的心境或对机场的工作不满,安庆却对机场存在新鲜感,觉得比之前打工的环境要好很多了。

穆梓在避开安庆后,让大家尽快做出决断。她说这里是很好,而作为年轻人长期待在这里,一定会滋生不良的生活作风,被欲望腐蚀,成为一个只会享乐不会脚踏实地的废人。如果青春没有了产生价值的能力,几乎是浪费生命啊!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为了一个小小柜台,每日踱来踱去,青春被消耗殆尽,对生命和无价的青春来说毫无意义。可是,出去之后又要干什么?去医院还是诊所,或者城里的药店或个人开办药店?她们犯难了,不知道离开机场,她们又要怎么办,更何况她们在这里谈了朋友,有些人舍不得离开了。

果然不出所料,几个月时间没到,安庆就有了同感,她心急地对舍友说:“我受够了这里的一切,人与人之间那么虚伪,什么都要攀比,看谁穿什么名牌,戴什么金银首饰,又要议论什么人给的小费多。如果一个女人不化妆就被认为不修边幅,只有不断提高自己的档次,才不会被人当垃圾一样去看,那些有钱人连正眼瞧都懒得看。真不知这里都是些什么人,走哪都不舒服。有钱人就了不起吗?我要是有钱了,也招摇过市让她们看看。”安庆说完,看看大家有什么想说的。她变了,真的变了,变得暴躁不安和惶恐,也没人愿意说出来。她说了实话,可大家早就心知肚明。没有人挑明,因为无后路可退。

在校园,那是一片神圣的净土。可是,在社会的大熔炉下,人性变得复杂善变,一切熟悉的道德、规则都不堪一击!对于刚踏入社会的打工者来说,囊中羞涩或入不敷出会让人尴尬和无奈,对一切感到无助和愤慨,又对未来充满迷茫。是决断还是隐忍,是留守还是退避,是装傻还是逃离。没有人下最后的决心。或许,有了辞职的想法,回原来的环境和普通人相处,是她们最应该去冒险尝试的。这个富人的王国不属于她们,对于形形色色的人来说,她们只不过是司空见惯的小小服务员。那些曾经引以为傲的医学生,想着治病救人的梦想瞬间坍塌。

安庆突然就走了,就像她的突然到来,没有任何预兆,让人措不及防。喜欢独来独往,个性要强的她,读了那么多书,心思肯定比一般人多。她留下的信简短和决绝,穆梓却有些欣赏她的果断。想起和安庆在学校时的一点一滴,穆梓对安庆有些担心,她如此冒进又如此冒失,让人担心她的将来。如果,她能有一个非常好的归宿,找到可靠稳定的收入,也算是结果令人满意。她没说去什么地方,干什么去,真让人操心。她究竟想要什么?为什么她总是像谜一样让人捉摸不透,舍友们无奈摇头。

“我们去学校找找她吧?”解娟说,“看看还有没有人和她联系的?”

“学校估计是没戏,要不去她原来打工的单位找找吧,兴许她又回去了。”穆梓说。

“我们现在就去吧!”解娟和穆梓叫来了出租车,她们坐车来到了城里。

她们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安庆,原来单位的人都说辞职后再也没见过她。大家对她的不辞而别很是遗憾。

“要不去她家找找她吧。”解娟说。

“算了,还是不去了,要是她的父母知道她的情况,岂不是很担心啊!”穆梓继续说:“我们还是回机场吧。安庆是成年人了,她应该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或许她有不辞而别的理由,只是现在不方便说而已,我们要相信她比我们勇敢和果断。”

就这样,安庆的行踪像谜一样,集散成了一道迷雾。

又过了半年,孙俪又被一个大款爷看上了,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宿舍人都不知道。那个男人很有钱,开着豪车,戴着大金链子,手里拿着名贵的包。他来接孙俪离开。

那个大款给宿舍提了好多零食。面对孙俪收拾东西,大家都哭了,好不容易培养的感情,就要分开了。看着孙俪幸福的样子,那个男人很在乎她,大家也就放手让她离开了。小鱼儿和那个一直追求她的男生准备去大城市做生意,因为那个男生为了她已经辞职了。她也愿意为爱离开机场。短短的时间,大家都陆续走了。

穆梓应聘到一家臭氧治疗腰椎间盘突出的医院,给主任打下手,做徒弟。为了考取医师资格证,她把自己在机场打工攒的积蓄,用来当学习的费用,勉强度过没有工资的日子。她想学技术,想和所有医生一样,为患者解除病痛。

后来,解娟也走了,她去了南方。唯有刘莉留下来,郝经理对刘莉说:“人长得再好,人品不好或三心二意,做工作没有毅力可不行。她们虽然条件好,可哪样都不如你,你工作踏实,不会亏待你。”在机场郝经理的鼓励和表扬下,刘莉成为了郝经理的最得力的助手。

在医院学习治疗椎间盘突出的日子,穆梓并没有放弃寻找安庆。她联系上了曹锵、陈果等人,想方设法打听安庆的消息。得知安庆离开机场后,没有和任何人联系的消息,穆梓对安庆很是忧心。穆梓在网上也找了安庆,她留言寄希望于安庆看见。如果安庆上网的话,看到QQ留言一定会回复她消息。她此后在医院学习技能,一直等待安庆能来单位找她。可是她一直没有等到安庆。

她在医院学习了一年,学会了针灸按摩、学会了独立检测和外科简单的手术,在X射线下做臭氧手术,会调制各种类型的药包外敷。她四处打听同学的消息,得知每个人都很好,她只是莫名又担心起安庆。

有一天,安庆突然就来到穆梓面前,让穆梓好不惊讶。她以为自己做梦,事实上当安庆抱住她时,她几乎流下眼泪。穆梓高兴地拉着安庆的手,欢喜地拥抱她。她把安庆带到自己宿舍。她们聊了很多,吃了美食。

“安庆,你跑哪里去了?你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吗?”穆梓焦急地问。

“我啊,去了新疆。我结婚了,有了一个小男孩。可是,我和家人相处不是很好,他还打我,折磨我,你看看我的伤疤。”安庆说着就撩开袖子,让她看。穆梓的眼泪流下来。她好像感知到她的痛楚,攥了攥她的手。穆梓眼前幻想出安庆结婚生子的很多画面,真的不敢想象,她会这么快找男人结婚。

“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给我说说,我去找他,要不然报警。”穆梓很难过,激动地说。

“没事,我这次回来,就是看看同学们。那次走得太急了,没有给你们打招呼。其实,哎!算了,还是不说了好,以免你担心!”安庆说完又流下眼泪。

“安庆,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记得在学校时你多么优秀,大家都以你为傲呢。如今,看到你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又难以启齿,一个人承受着,我的心好痛啊。”穆梓难过地说。

“没事,每一个人都有隐私。我不想说,只是不想你和我一样,经历同样的折磨。我很坚强,不要替我难过。也许我经历的你永远也不会经历,我的苦你无法想象,或许是我自找的。所以,你只要看到安庆今天健康地站在你面前,以前的都过去了,一切的都不重要。”安庆隐藏着自己的遭遇以及她内心的苦,她强颜欢笑。

“穆梓,我要你记住,女人一定要强大自己,没有人为你负责,你只有靠自己!我们的路还很长,你必须头脑清楚,看清人性,没有人是不求索取对你好。不要过早沉沦和失去自我。”安庆说。

“你放心,我知道,只是我今天不想知道你那么多故事,也想对你说一句话,好好爱惜自己,没有人替我心疼你!”穆梓说完泪水涌了出来。

安庆也哭了。没有人知道她们为什么哭,就像蚂蚁无法知道大象的眼泪。或许,她们哭自己无依无靠的背景;哭自己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的卑微;哭自己命运的坎坷和无法预知未来。中年人会羡慕年轻人健康青春的身体,可年轻人总是羡慕中老年人的社会地位和财富。年龄不同,立场不同,追求的东西也不同。时间是治愈良药,也是见证不同心境变化的唯一神器,人在不同阶段都有不同的烦恼和忧愁,期待和欲望。处于工作徘徊期间的穆梓,婚姻又充满不确定因素的安庆,她们面对无限的困境充满焦虑和迷茫很正常。

“你说十年后,我们会是什么样子,如果十年后有同学聚会,我们会不会都去参加?”安庆说。

“我也不知道十年后会是什么样子,曹锵是否和他结交的女友在一起?田巧是否和陈果结婚生子?刘晶和李钊是否依然相守?还有那高傲如公主般的张蕊,是否依然美丽动人,不可一世,依然没有人敢靠近?那闫妮是否从南方回来自己当老板?安立的妈妈是否会在自家的医院让他工作,而后会有更好的平台让他施展身手?那个笑容可掬,憨态可爱的李儒是否成了企业大老板,比当医生还潇洒?曾是后来插班生的李栋是否还记得我们这些人?上了本科的和没有上的同学,会不会都因为身体发福或容颜改变,而不再相认?那班长肖梅、那好嗓音的安宝玲,以及那王兵等,是否都在不同的地区干得风生水起?那时候,大家都有了家室,为人父母,有了工作和收入,想必心态都会变了……”穆梓想起很多人,给安庆说了很多话。

安庆也笑笑说:“对于未来我脑海中闪现出很多场景,想必那时候每个人都会功成名就,在社会不同岗位上成为顶梁柱,让人都很敬佩和羡慕吧。”

“我只想你过得比别人好,因为,你忍受了太多委屈和苦难,比别人更珍惜未来的好生活。”穆梓对安庆说。

“谢谢你,祝福你会心想事成,在自己喜欢的领域成就一番作为,名扬天下。”安庆说。

“什么名扬天下,自己觉得对得起自己就行,不敢奢望那么多。只要喜欢就去做好了。不必在意别人怎么看。”穆梓说。

“也不知道同学们都在忙什么?他们是否也和我们一样,也在顾念彼此的好,怀念那段美好的求学时光呢?”安庆深深吸了一口气说。

“他们会的,因为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期望大家过的好,未来前途光明!”穆梓说。

本文连载章节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