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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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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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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声》连载

第一十七章 最牛”钉子户“

“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惊鹊栖未定,飞萤卷帘入。庭槐寒影疏,邻杵夜声急。佳期旷何许!望望空伫立。”跟着宋涛,工作完成了,酒也喝得痛快了,但是在这个月圆之夜,小田却是愁上心头,无法入睡。他干脆就从床上爬起来,来到窗前,呆望着夜空中那一轮明月。想想明天就是中秋节了,家里的老父老母是否又在盼着自己回家团圆呢?

是啊!大学毕业后也有多年了,中秋节就从来没回家与父母一起团聚过。前几年说是在外面创业没时间回家,而现在却是因为乡镇工作太忙也没办法回家了。“佳期旷何许!望望空伫立”,孟浩然在写这首《秋宵月下有怀》时的境遇是否与我一样呢?

第二天,下午四时多了,宋涛进来党政办,跟大家说:“今天是中秋节,大家提前下班回家过节吧!家家户户都准备着过节呢!应该不会赶这个时候来政府办事了,办公室电话转接到手机上就行啦!有什么事情的话就电话联系。”大家都欢呼着站了起来,陆陆续续地收拾好东西回家了。只有小田还坐在那里,两眼呆呆地盯着电脑。

“走吧!小田,到我家过中秋节去。”

“真的?”小田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当然,走吧!还愣着干啥?”其实叫小田到家里过中秋节这件事,宋涛早就想好了。人家可是老远到你原城来工作,一个年轻人孤单单的,不容易啊!

他们一起骑着摩托车紧赶慢赶来到了宋涛的老家宋家村。这一路上,已断断续续能听到附近农村里一些人家放爆竹的声音,那是人家吃早夜啦!

客家人从中原地带远迁至南方,为了能生存下来,每天都忙忙碌碌的,但是节日来了,他们也会早早就在家里烫鸡宰鸭,忙着煮一顿丰盛的晚饭来庆贺。一个村里,谁家的晚饭煮得快吃得早,那就说明这人家的主妇勤快和他家的富足,这是令其他人家羡慕的事情。

在一栋三层水泥楼房跟前,他们停下了车,宋涛的女儿小跑出来叫着爸爸,他把小女儿抱起来亲了亲,然后指着小田,叫她喊一声“叔叔”,小田应了一声,赞道:“哇!小妹妹真乖,真漂亮!”跟着宋涛进了房子,宋涛一一作了介绍,大家热情招呼着小田坐下喝茶。小田这才知道,宋涛是两兄弟,这房子是他兄弟建的。只要是过年节,宋涛他们一家都会回到农村,与父母、兄弟等一起团圆过节。

进得房子,小田本也打算帮一下大家的忙,但是站起来也不知道帮什么,好在这时看到宋涛拿起了一把香烛,便走上前去帮手。原来这里过节的风俗,吃饭前还要在祖先、灶神、门神面前烧香点烛,在大门口燃放鞭炮的,表示对祖先和神祗的虔诚感谢,因为有了他们的保佑庇护,大家才会有酒有肉吃,才会有好生活的到来。鞭炮在“噼噼啪啪”燃放的时候,菜已经一个一个端到饭桌上了,都是原城客家传统菜色,有月婆鸡、焖猪脚、红烧扣肉、清蒸河鱼、烧酿豆腐等等十几个菜。菜上完了,一间房子已是香气四溢,让小田垂涎欲滴。

这个中秋节是小田出社会工作以来,过得最温馨的一次。吃饭的时候,宋涛的父母及兄弟姊嫂一个一个轮流地夹菜给他,似乎这个节就是为了他小田这一贵客准备的,生怕他没吃好或者是没吃饱。看到这一大家子团团圆圆的幸福图景,真使小田觉得眼热极了,一丝乡愁却又从心底油然而生,此时自己的父母兄弟这个时候也在燃放鞭炮吗?也在一起吃着团圆饭吗?不过这丝愁绪很快又被这温暖的气息冲淡了,他也感到自己渐渐的融入到了这个大家庭中,一起幸福着。

乡镇的工作十分啰嗦,有时候你会感到没有一点规律,经常会突然间就有了你意料不到的事情要去忙乎。你看,中秋节后两天,大家刚说要歇口气了,却接到了新的工作任务,说是全市要开展一次“清理整治非法买卖土地和违法违规建设专项行动”。动员会已经召开了,要求要以“铁”的决心,全力以赴打一场“清违”攻坚战,坚决拔掉一批“钉子户”、打掉一批“保护伞”,为建设“美丽富裕文明和谐新原城”创造更加良好的发展环境。

分配给红旗镇的任务,就是要协调配合市国土、住建、公安等执法部门搞一次强拆行动,这次要坚决把位于原城二中校门口那个“钉子户”给拔掉,还校园一个美丽清静顺畅的环境。看来,这次市上是要下决心动真格的了。

说起来,宋涛也多少知道一些这个“钉子户”的情况,说这是原城有史以来最牛的“钉子户”,当然那是听别的工作组同志说的。

说他“牛”,看来也不是吹的。原城二中是原城新城开发后,随着城镇化进程加快,城市人口增加,为解决义务教育学位不足而建成的一间普通中学。但是学校已建成三年多了,学校的大门仍无法建成使用,主要原因是什么呢?就是学校大门口前面一家住户始终不同意搬迁。因此,学校没办法,只能临时开通一个侧门供师生出入,由于与侧门相通的是一条仅有四米多宽的乡村道路,因此每天学生放学时,一下子要分流二三千个学生,那情景可想而知,经常造成交通堵塞,较大的交通事故每年都有发生。

就这个问题,近年来学生家长多次到政府反映,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也多次提出意见建议或提案。实际上全市人民都知道,市领导又何尝不清楚,但原城二中大门建设问题却还是一拖再拖,直到现在都没有解决。

老朱对宋涛说:“这户人家我认识,姓吴,主人叫吴栋。他家周围的房子早就搬迁了,仅剩下他家仍住在那不愿搬迁。”

老朱说,他们曾到吴栋家看过现场,他家建的是一栋两层小楼,建筑面积约有二百多平方。市政府给他的拆迁补偿方式有两种:一是实物安置方式,按一比一比例面积,在附近楼盘安排一套复式楼对他家进行安置;二是货币补偿方式,由评估公司对他家的房屋进行评估,按照评估的价值给予现金补偿。按照这两种方式,红旗镇政府、国土局、住建局及教育局组成的联合工作组找他家已不下二三十次,但这一家子思想固执,任你道理千千万,他就是“油盐不进”,他说少于一百万元他是打死也不会搬迁的,谁要他搬迁,他就跟谁拼命。问他这一百万元是如何算出来的,他就蛮着说,是他掐手指头算的。

在沿海都市城市化建设后期,由于财政实力雄厚,补偿标准较高,且程序越来越规范,所以强拆情况相对较少了。但是在三四线城市,特别是偏远山区,目前掀起城市化建设高潮也就这几年的事,由于大家的财政还是保吃饭、保运作,因此,大幅度提高拆迁补偿标准,或者一味迁就被拆迁户的利益诉求,政府肯定吃不消。而与此同时,部分穷怕了的农户,被高涨的地价和房价吊足了胃口,做梦都想依靠政府征地实现一夜暴富的梦想。

因此要做通这些拆迁户的思想工作,就补偿问题达成一致意见,那真的是难上加难。一方面地方政府要实施地方发展战略,推进城市化进程,一方面是部分拆迁农户过高的利益诉求,因此强拆就在所难免,不得已而为之了。这样一来矛盾不就产生了吗?矛盾无法解决好,那出现“钉子户”现象也就不足为怪了。

一来二去的,吴栋家也就成为原城市城市化进程中拆迁户的典型了,慢慢地被磨成了全市闻名的“钉子户”,让市领导非常头痛。

为啥这么牛?有人说,这吴栋的妻子有一表亲在省城某律师事务所做律师,经常指导他们如何应对政府部门,撑着他的腰板。还有人说,市里面某部门领导是他家的远房亲戚,所以市上考虑这个层面,一直没有动他家。当然这都是道听途说的,说这话的人嘴巴都一拢一拢的,却都拿不出具体的依据。

真正谈不拢的原因是什么呢?城建办主任钟浩说,吴栋家里人都嫌附近楼房不理想,想到市中心地带选好房子,但市中心房价较高,他又不愿补偿房屋差价;货币补偿方面,评估公司评估对他的住房最终评估价为五十多万元,他又不认可这个评估价,认为偏低,执意要求政府补偿一百万元,你说这差距也太远了吧!

你想想,为了原城教育事业的发展,周边十几户人家要多高觉悟就有多高觉悟,他们早就签了协议并主动搬迁了,工程队也已进场拆迁并平整了周围的土地,目前就剩下他一户人家零零丁丁在那里。由于吴栋家的住房刚好在规划的原城二中的大门口所在位置,因此学校大门建设工程也已停工很久了,看来强拆已是铁板钉钉的事了啦!

红旗镇党委书记劳功通报市里面召开的“清理整治非法买卖土地和违法违规建设专项行动”会议精神时对大家说,市领导十分强调,吴栋这样的“钉子户”在原城已经引起很大的民愤,不强拆就不足以平民愤,不强拆就会长期影响原城教育事业的健康发展。

在红旗镇城建办,这些天来钟浩、兰方等几位干部议论得最多的也是有关强拆的事情。

“强拆那也是没办法的,好在实施强拆的只不过是少数,比例或只占百分之一,但是大家想想,没有这百分之一的强拆,又怎么会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自愿拆迁呢!”

“说起强拆,我觉得江西一个县委书记被免职,就确实十分冤枉。”

“这不是旧闻了吗?据说一个官员后来因为说了‘没有强拆就没有新中国’出名了。”

“是啊,在全国都闹得沸沸扬扬的,现在各地搞征地拆迁都小心翼翼啦!信息社会,自媒体发达,谁都可以当‘记者’,弄不好自己什么时候成了‘网红’都不知道。”

“现在媒体记者也真是的,为了吸引眼球,往往都过度渲染和夸张报道,使人们感觉好像凡拆迁都是强拆,凡是强拆都是违法,凡强拆的拆迁户都是受害者。”

市政府将强拆的日子定在十月上旬,时间是越来越近了。那天宋涛来到司法所,想了解一下近期来人民调解工作的情况,所长卢阳在汇报工作时也谈到了吴栋这个“钉子户”。

老卢说,他们在与市法制局业务往来时了解到,市政府拆迁办今年五月份就对因拆迁问题导致推进缓慢的重点项目进行了梳理,并对仍没有搬迁的住户发出了搬迁公告,要求拆迁户限期于八月一日前自行腾空房屋,否则将依法进行强制拆除。有一些住户经过耐心的思想工作后,已经配合政府按要求自行搬迁了,但是也还有个别像吴栋这样的住户却仍拒不执行。公告发出后,听说吴栋还向市人民政府申请行政复议,要求拆迁办撤销有关拆迁公告,市政府法制局受理后,依据国家及有关部门城市房屋拆迁有关法律法规,认为拆迁办是依法行政,维持其具体行政行为,并告诉吴栋,如果他对行政复议不服的话,可以向市人民法院起诉政府,但是在法定期限内,不知什么原因,吴栋并没有向法院起诉。

十月原城,天高云淡,遍地金黄,正是收获时节。

强拆时间说到就到,这天,红旗镇干部职工刚上班,党政办就按照主要领导的意思通知全体干部职工到会议室开会,党委书记劳功在会上作了简短的动员讲话,他要求每个办组只留下一人守“大本营”,其他干部职工一律坐车到原城二中参加强拆行动。他说,市上分配给红旗镇政府的任务就是负责外围工作,也就是做好强拆现场围观群众的教育劝导工作,配合执法局维护现场秩序,希望大家一定要有政治敏感性,绷紧神经坚决执行市委、市政府的决定,坚决不能让闲杂无关人员冲到警戒线里面干扰破坏这次强拆行动。

接着镇长魏国良对各办组进行了分工,由分管各办组的党政班子领导分别带队负责东南西北其中一个方向,这样就形成一个外围警戒圈。宋涛自然不例外,按照分工他带领党政办和群众服务中心的干部十多个人负责西面的外围警戒。

当他们来到原城二中时,市国土执法大队,城管中队,市应急分队已到了现场,随后市公安局、市消防中队等也来了,再后来宋涛还看到了一辆120救护车也停到了公路旁边。整个参加强拆的行动人员看样有二百多人左右,再加上那陆陆续续赶来围观的群众,看那阵仗真的是很壮观。

小田站在宋涛旁边,心情有些激动也很紧张,他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行动。他看了看其他人,猜想大家此时的心情是否和自己的一样呢?

在吴栋家楼房附近已停着两辆大型挖机,听旁边一位国土执法大队的人员说,本地人虽然有挖机但怕得罪人所以都不愿参与强拆行动,因此这是专门花钱从临县请来的,当然价钱不会低,但是具体花多少钱他也不知道。

正在大家耐心等待的时候,宋涛看到一辆银色别克商务车缓缓地开了过来停靠在路边,只见分管城建的杨副市长和国土局、住建局、公安局等几位负责人一起下了车,并站在一起商议了几分钟,然后便散开分别走到自己的队伍那里靠前指挥了。

小田说:“领导来了,看来强拆行动要开始啦!”

宋涛看了一眼小田,说:“别去管他们,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不知为何,对这样的强拆行动,宋涛内心总觉得有些别扭。

同是农村出来的宋涛,对农民总有一丝难舍的情节,这在平时的工作中也会体现出来。只要听到是农村来的群众,他都会热情接待,递烟倒茶,时不时拉拉家常,只要他们提出的合理诉求,尽可能地帮忙解决,因此,有一些农村来的群众,还与他建立了较深的感情,只要是到城里来办事,还会经常到他办公室喝茶聊天。

这时候的强拆现场,紧张的行动已经开始。国土执法大队,城管中队及应急分队的人员开始了清场。只看到有十多二十个人源源不断地将房子里面的电视、冰箱、空调、灶具等家电及箱箱柜柜各色各样的生活用品搬运出来,并抬上了早已停放在房子旁边的一辆大货柜车上。有电视台和公安局的工作人员肩上扛着摄像机跟着进进出出做着全程录影存证。

红旗镇的干部职工这时也在与公安部门的警察一起维持着外围秩序。小田看到,人们从四面八方慢慢地围了过来,很快便有一两百人的样子,但是他们并没有越过公安部门设置的警戒线,也并没有出现什么过激的行为,他们仅仅是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互相打听着、议论着,眼睛则不时瞧着房子那边的热闹场面。

“政府在这里干什么啊?”

“这家人犯什么王法啦?”

“活该!大家都搬迁了,看你家‘牛皮’到什么时候?”

“向政府漫天要价,咋行呢?就你家房子珍贵,是用黄金做的?”

“是啊!你家孩子不要读书?这是建学校,又不是建商品房,真不懂事!”

“为什么就要强拆呢?咋不能商量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啊?”

“哎呀!你是不知道,政府跟他家商量了很多次啦!可是谈不拢。”

“拆吧!拆了学校大门就可以建了,孩子上学以后就安全了,方便了。”

……

……

此时,围观的人群似乎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家房子的主人去了哪里呢?有一个围观的人忽然提出了这个问题,大家恍然大悟似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好像都要在旁边人的身上寻找出答案。

果然有一个中年妇女接上了这个话题:“俺知道,早晨的时候俺看到他们夫妇俩骑着摩托车出去,还打了招呼,说是去哪里呀?哦!对啦,俺想起来了,他们说是市上有人通知他们今天去市政府那里,有领导要跟他们商谈房子搬迁的事。”

大家听她这么一说,围观人群的情绪一下子又亢奋了起来,大家便七嘴八舌地围绕着这件事议论纷纷了。

“原来是这样呀!呵呵!”

“听说,房子主人连汽油瓶都准备好了,如果政府强拆的话,他们就拼命。”

“哎呀!何必呢!”

“是啊!个人利益总要服从国家利益啊!教育可是百年大计,每个人都有责任的。”

……

……

站在前面的一个城建部门的年轻干部,听到围观人群的议论,忍不住插了一句话:“政府拆迁是根据城市规划及公共利益的需要进行,通常都会按照‘拆一还一’的原则进行补偿,如果不是这户人家要求太过份,也不会有这次强拆行动。”

“哦!”大家的眼睛一下子齐刷刷的盯着这个年轻人,弄得这位年轻人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真的吗?”

“原来是这样子啊!”

不过,围观的人群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这时候,远处两台大型挖机的轰鸣声此起彼伏,将大家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

两台挖机分两个方向对楼房实施拆解,那挖机的巨型手臂灵活地对房子的墙壁和水泥梁柱,或勾或敲,或拉或推,约摸半个小时的样子,那两层水泥砖混楼房经不住挖机来回折磨,顷刻轰然倒塌,一股尘烟钻向天空并向四周漫延,大家纷纷掩住自己的鼻子徐徐向后退去,退到他们认为可以的地方后又停了下来,再次驻足观望。

房子倒了,人们很兴奋,但他们却没有要离开的样子,仍然意犹未尽,这好像还不够刺激,他们的心里面似乎还在盼着出现点什么其他事情。

此时,政府各部门的工作人员接到了通知,强拆工作顺利完成,可以撤离回去。宋涛看到,停在路边的大小车辆生怕落后于人,纷纷打火启动,屁股上冒起了一串串白烟,工作人员从倒塌的房子周围迅速聚拢过去,紧赶慢追地各自找着了自己来时所坐的车辆,迅速地钻进了车厢里,一阵小小的纷乱之后,一辆车跟着一辆车你追我赶地便绝尘而去了。

看着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地离开了现场,围观的人们有的感到兴奋,有的感到失落,你不是号称原城“最牛钉子户”吗?真没劲!人们本来是想看点热闹的,想不到他们认为应该很有看头的这一场戏这么快就结束了。

“走吧!走吧!”

“散了吧!散了吧!”

“房子倒了,人也走啦,没戏看啦!”

围观的人群你一句我一句吵吵嚷嚷地慢慢向四周散去,当然还有些人似心有不舍地,走远了却还不时回过头来往这边瞧瞧。

红旗镇的干部职工是落在最后走的,这不是因为有要求吗?你辖区内发生的事情,你是要负责抓好维护安定工作,你要负责殿后处理,这就叫“属地管理”。

看到围观人群渐渐散去了,红旗镇的干部职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们远远地看着党委书记劳功,等着他的发号施令。劳功的心情跟大家一样,此时轻松了许多。这时候他大手一挥,一声大喊:“撤吧!我们也撤吧!”

“撤吧!撤吧!”大家重复地说着这样的话,纷纷坐上了来时的车辆一起离开了这个地方。

“这件事总算是尘埃落定了。”有一个声音在宋涛耳朵旁边这样说道,听得出,这是镇上“一把手”劳功说的。

宋涛回头最后看了看那被拆掉的房子,原来窜向天空和向周围蔓延的浓浓的灰尘,此时也已经变淡了,变薄了,渐渐地随风四散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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