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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婕见齐然如此激动，往花池子那边瞧了眼，拽过齐然的手说：“你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我没揽，”齐然也往花池子那边瞧了眼，放低声音道，“你知道吗韩婕？我是多么得不懂人事。十年前，我收拾锦绣苑那套屋子时，竟然当着傲傲的面把吴薇薇的照片和一些破烂一起稀里哗啦地扔到了一个纸箱子里。而我直到窦队长他们翻出那本小影集时才明白傲傲为什么偏要自己搬到锦绣苑去住了。还有对吴薇薇，你知道吗？在我看到她那张照片时，我才意识到，我错了，她和我哥刚结婚时应该是幸福的，最起码……可我……”
“她不是写了一部小说吗？”韩婕往齐然身边凑了凑说，“小说里她是怎么写的？”
“不知到啊，”齐然面露失望，“窦队只让我看了小说的最后一章。”
“他也没说小说的出处？或者小说的标题、作者名什么的？”
“没有，他一丝都没透露，不过田亚娟倒是说了，她可以找黄毛帮我探探。”
“齐然，”韩婕盯着齐然的眼睛问，“假如小说里写了对你不利的话，你会让傲傲知道有这部小说吗？”她有点怕。鬼知道吴薇薇写了些什么。
“我——”齐然眼帘下垂看向别处，“我也不知道。”
齐然和韩婕这么聊着的时候，张晓东几个人已经找到了那个山洞。
踏入山洞，他们闻到一股腐臭味，然后便看到一个乱石嶙峋的甬道，之后是较大的空地、一具男尸及监控录像中吴薇薇背着的那个深棕色双肩包以及她身上穿着的那件驼色风衣。
男尸斜卧在野餐地毯上；双肩包和风衣上沾有血迹，下面的野餐地毯及旁边的残羹剩饭几乎完全被血迹渗透了。
十三分钟后张晓东在男尸不远处的碎石堆中发现了关键证据：一把带血的水果刀和一个似乎装过红酒的纸杯。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纸杯递给李一凡。
李一凡接过纸杯看了看，随后用镊子夹起杯壁上的残留物放在紫外线灯下观察，眉头骤然蹙紧：这种呈针状结晶，像是……
张晓东盯着李一凡猜测道：“吴薇薇应该是先哄骗刘希睿喝下含有安眠药成分的红酒，待他昏迷后，再用刀刺向他，随后匆忙把刀拔出，随手扔向乱石堆的。”
“不会吧？”小胡瞪眼看向张晓东，“小说里可不是这么写的。”
“小说，”张晓东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小说之所以叫小说，就是因为它是虚构的。”
“具体怎么回事，等尸检结果出来后再说吧！”李一凡瞥了俩人一眼，把纸杯装进证物袋说。
黄昏时分，尸检结果出来了。报告显示，死者的DNA与窦亦凯从万翠院13号刘希睿枕头上找到的毛发的DNA一致，且体内含有微量的三唑仑，这是一种强效安眠药的主要成分。
尸检报告出来的当天夜里，杜慕豫、郭伟那边也传来消息，汪维宁已经落网，但暂时还不能带回警局受审。
“怎么回事？”窦亦凯问。
“嗯，”杜慕豫说，“抓捕他时，他从小旅馆二楼往下跳，可能是脑袋撞到了树上。”
“说清楚点，”窦亦凯不悦，“人现在怎么样了？”
“人——现在还在昏迷中，正往县医院送。”杜慕豫回。
“人醒后给我电话。”窦亦凯说。说完，挂了电话，抬头看向墙上的电子钟。已经是十一点五十七分了，再过三分钟就是九月三十号。
还有一天，还有一天就是国庆节了。窦亦凯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着，深吸一口对自己说。
汪维宁是在临近外省的一个小旅馆里落网的。
他是天黑后走进小旅馆的。他太累了，绕山跨河，一骑就是二百四十八公里，摩托车都罢工了好几次，好容易凑合到两省交界处，他必须找个能吃喝、睡觉、补充能量的地方。
走进小旅馆前，他左思右想了半天。小旅馆地处偏僻，通缉令应该下不到这儿。可万一呢？不过他是化了妆的，和原来的照片相差甚远。可不出示身份证能行吗？这么个又小又冷清的旅馆大概可以吧！想着，他便走进了小旅馆，对旅店老板说，身份证丢了，想开一间带窗户的客房。老板眼珠在他脸上转了转道：“现在查得严，没身份证可住不了。”他便掏出两张皱巴巴的钞票，喉结滚动着挤出沙哑的声音：“大哥，您看我这黑眼圈，从济南骑过来二百多公里，后胎都补了两次。”老板见是两张百元钞票，接过来对着光照了照说：“好吧，你就住203那间，那可是我们这儿最好的客房。”他说：“您再给我拿三瓶矿泉水、两根火腿肠、两盒方便面。”
汪维宁吃饱喝足，躺在203房间的床上酣睡时，旅店老板看到了通缉令，不安、怀疑、揣测了一会儿后便把他举报了。接着……
寒露那天，韩婕、齐然聚了一次。
在齐然家客厅垂纱落地的飘窗前，龙舌兰的青铜剑叶将日光劈成细碎金箔，俩人陷在藤椅里，小茶桌上的白茶袅袅升雾。
两天前，田雅娟将黄毛找到的吴薇薇《这杯酒独饮》连载网址发给了齐然。随后，齐然又发给了韩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