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关林凤、韩香君母女二人离开后不久,韩振乾突然感到似有不妥,因为根据弟弟之前的说法,父亲应当就是在回返的途中出现的闪失,而二娘和小妹又还是两个女人,要是再于中途发生意外的话,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太大了。
想到这里,立即打电话把警卫连长叫了过来,当即命令他马上带几名身手好,枪法准的士兵坐一辆军用吉普车,跟在自己的座驾之后,前去执行任务。等警卫连长奉命离开,韩振乾迈步走出司令部办公室坐上自己的专车朝警备司令部大门口开来,当看见警卫连长带人坐车也赶来后,两辆军用吉普车一前一后开出了警备司令部大院。
如愿将想抓的人捉住,押进军统局珠城站两天多以来,朴丕信连同多名手下,轮番上阵,尽管软硬兼施,用尽了各种办法,但是从韩卫国的口中却没有得到半句有价值的话语。得知抓来的这个老头是韩振乾的亲爹,朴丕信感到自己手里简直如同攥了一个烫手山芋,放不便放,杀又杀不得,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韩振乾怀有贰心的情况下,擅杀一位手握重兵,戍守要地将军的父亲,不要说,被韩振乾知道会把自己碎尸万段,恐怕自己的顶头上司毛人凤知道也不会饶过自己。
正在左右为难,无计可施之际,突然又接到了苟兴安从珠城警备司令部打来的电话,通话中,苟兴安告诉朴丕信,韩振乾的二娘和小妹,今天一大早也来到了珠城警备司令部。
听说韩振乾的小妹来到了珠城,朴丕信不禁感到眼前一亮,心中暗想:当时送韩振乾老婆孩子坐火车前去上海的时候,韩振乾的小妹不是也跟着一同前往的吗?若是暗中将韩振乾的小妹也抓来,那便肯定能够从那个小丫头的口中审出韩振乾老婆孩子的下落,一旦找到韩振乾的老婆孩子就等于手里握有了筹码,如此一来,既可向毛局长交差,又可迫使韩振乾忠贞不贰地永远跟着蒋委员长和党国政府走。
打定注意,当向苟兴安问明只有母女二人,以及母女俩的穿着打扮与年龄后,朴丕信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抓一个是抓,抓两个也是抓,何不将这一对母女也抓来,况且还极有可能审出来有价值的线索。由于已经清楚地知道母女二人回返的路线,必定要经过南城门,因此,朴丕信认为没有必要再派人开车到警备司令部大院外盯梢,而是决定派自己的副站长带领四名军统特务坐着军用吉普车直接到南城门口去等候。
母女二人从警备司令部出来与顾守柱等汇合到一起后,关林凤也感到丈夫应该是在返回途中发生的意外,于是吩咐顾守柱带领鲍如戬等五人骑马在自己娘俩的马后远远地跟着,其目的就是想看看,有没有胆大妄为的歹徒于半路胆敢袭击落单的老弱妇幼,安排好以后,母女二人催马走出南城门故意不急不慢地朝舜禹渡口赶来。
奉命守候在南城门口的五名军统特务,当看到有一老一小两个女人骑马从城里出来,都不禁精神为之一振,在核对了一下年龄长相和装束打扮都准确无误后,当即开车跟在关林凤、韩香君母女的马后尾随追了上来。
沿途追出十多里后,自觉到了应该下手的时候,于是,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军统局珠城站副站长当即命令司机加速朝并排走在一起的关林凤、韩香君母女俩所骑两匹的马腿上撞去。
突感身后有变,就在吉普车撞上两匹马腿的一瞬间,母女二人几乎同时飞身跃起,接着一左一右稳稳地落在了倒下两匹马的左右两侧,站到地上,母女俩便暗暗各将一枚金钱镖握在了手里。
眼见两匹马均被撞倒,还没等吉普车完全停稳,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军统局珠城站副站长,与坐在其身后的一名军统特务便急忙打开车门跳下了车,并分别向关林凤与韩香君扑去。
迎着阳光,突感眼前一亮,这两名军统特务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驾驶员和坐在其身后的两名军统特务猛然看见先下车的两名同伴突然摔倒,便没敢再贸然跟着下车。由于临来之时,站长特别交待过要抓活口,因此尽管身上都带着枪,但却不知是该开枪,还是不该开枪?就在车上剩下的三名军统特务稍一犹豫之际,便只见跳到地上的两个女子拔腿往前跑去。
由于倒在地上的两匹马完全挡住了吉普车的去路,因此根本没有办法再继续开车沿路朝前去追,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女人跑掉,于是,驾驶员和坐在其身后剩下的两名军统特务连忙打开车门,打算徒步朝前追击。
后排座位上的两名军统特务打开车门刚站到地上,尚未来得及迈开腿去追,便听见身后叭、叭、叭接连传来数声枪响,紧接着这两个家伙便中弹倒在了地上。
见势不妙,已经打开车门,但还没有下车的司机急忙又重新关上车门,迅速启动汽车,掉过头打算往回逃窜。
当看见有几匹马迎面飞奔而来,并不断朝自己和车上开枪时,该司机一边伏下身子躲藏在方向盘之下,一边凭感觉掉过车头发疯般向珠城方向逃去。
眼见原来追赶寨主母女的吉普车掉转头,像喝醉了酒似地朝己方的马队撞来,在打马闪开的同时,顾守柱等还不忘仍不断地朝着吉普车上连续开枪。
看着吉普车东倒西歪地开过去以后,为了保护寨主母女安全,顾守柱等便没有再掉过马头去追赶,而是拼命打马朝关林凤、韩香君母女追去。
蜷伏于方向盘之下,晃晃悠悠,歪歪斜斜地冲过马队之后,刚想抬头,打算坐直身体好好开车,突听“嘭”地一声,接着感到车头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尚未等看清楚撞上了什么物件,紧接着又听见“嘭”地一声巨响,刹那间,这名军统特务所开的小汽车便被撞翻倒在了路上。迷迷糊糊中,该司机被人像拖死狗似的从车里拽了出来。
原来顾守柱带领鲍如戬等几名兄弟骑马刚跑出南城门,便看见有一辆军用吉普车跟在了寨主母女的马后,尽管感到有些可疑,但由于不清楚其意欲何为,因此,顾守柱并没有急着带领鲍如戬等奋力追赶,而是遵照关林凤的嘱咐,相隔百十米左右的距离跟在了军用吉普车的后面。
当看见前面的军用吉普车加速将寨主母女撞下马后,顾守柱连忙带领大家拼命打马朝前赶来,跑到距离吉普车差不多还剩有二十米左右路程时,在看见从吉普车上下来两个歹徒后,并排骑马跑在最前面的顾守柱和鲍如戬及时打响了手中的短枪,自不必说,顾守柱和鲍如戬二人个个都是百步穿杨,百发百中的神枪手,因此枪响过后,从后车门左右两侧下车的两名军统特务随即便饮弹倒在了地上。
由于司机并未下车,所以尽管骑马紧跟在后的几名弟兄也几乎同时打响了手中的枪,但还是被他躲过了一劫。
坐车驶出南城门,位于副驾驶位置上的韩振乾赫然发现,在自己座驾的前方有几个男人骑在马上不急不慢地两两并排沿路朝西南奔跑着,通过马队的一侧,韩振乾又看见在这几个骑马男人的前面,还有一辆军用吉普车跟在了更前面两匹马的身后。定睛细瞧,骑马跑在最前面的显然是两名女子,自不用问,那两个女子自然便是自己的二娘和小妹。
目睹此情此景,韩振乾暗中猜想,虽然目前尚不清楚,跟在二娘和小妹马后的这两拨人马谁是敌?谁是友?但起码可以看得出来,前面的军用吉普车和其后面的马队应当不是同一伙人,因为若是同一伙人的话,那他们之间就不应该隔着很长一段距离 ,奔行在前方的这三拨人马,倒好像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当发现前面的吉普车停下,并看不见了骑马跑在最前面的二娘和小妹后,韩振乾当即明白肯定是跟在二娘和小妹马后的吉普车撞到了二娘和小妹所骑的马,于是,急忙命令司机加速朝前追去。
当看见骑马跟在军用吉普车后面的几个男人打马飞快赶上去疯狂地对着吉普车开枪射击时,韩振乾此时已完全明白,骑马跑在自己车前头的几个男子肯定是二娘从关门山大寨里带来跟随保护的弟兄,而开车跟在二娘和小妹马后吉普车里所坐的人便一定是心怀不轨的坏蛋。
正开车往前急追,却没料到,前面的那辆军用吉普车突然掉过头从马队里冲了出来,尽管司机反应的够快,但还是只躲过了车头,车尾却被结结实实地撞了个正着。
坐车紧跟在后面的警卫连长,看见师长的座驾被撞,毫不犹豫地急令司机驾车直接加速撞向军统特务所开的吉普车,只一下,便将军统特务所开的吉普车撞了个人仰马翻。
由于已经猜出前面的马队是二娘带下山来的保镖,因此,车尾被撞后,韩振乾令驾驶员将车停了下来,刚打开车门,尚未等下车,便见警卫连长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坐在车上,韩振乾吩咐警卫连长道:“你带人先去把被撞翻车里的司机拉出来,然后再看看吉普车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如果有的话,也一并带回去严加审讯,审讯完过后,立即将你们连队的所有人全部集合起来,整装待命,以听候我的差遣。”
吩咐完警卫连长后,由于牵挂二娘和小妹的安全,因此,韩振乾命令司机开着受了伤的吉普车继续朝前赶来,当赶近前面的马队后,为了防止发生误会,韩振乾摇下车窗玻璃,对着前方高声大喊道:“前方的众位英雄,请稍停一停,我是韩卫国的大儿子韩振乾,我有话要当面同你们寨主讲。”
被撞下马各自用镖射杀一名军统特务后,为了不被车里的敌人开枪打伤,关林凤、韩香君母女迅速朝前方跑去,刚跑出不过几十米,便被随后骑马赶上来的顾守柱、鲍如戬等所追上。
看见寨主母女二人都安然无恙,顾守柱一颗悬着的心,才算终于落了下来。让出一匹健马给母女俩骑上,一行人继续朝舜禹渡口赶来。
正匆匆朝前走着,突然听见有人在背后大声喊话,尽管是抱住母亲骑马走在队伍的前面,但耳尖的韩香君还是一下子就听出了是大哥的声音,于是,不等母亲勒住马,便猛地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紧接着便转身向后面的吉普车迎了过去。
眼见小妹活蹦乱跳地从对面跑来,韩振乾本来悬在心上的一块石头总算放下了一大半,于是,急令司机停车,就在驾驶员踩下刹车辙的一刹那,韩振乾也连忙打开车门跨下车,急急朝小妹迎了上去。
刚迎到一起,便听韩振乾迫不及待地问道:“小妹,我二娘呢?你们俩都没有受伤吧?”
看着大哥焦急的眼神,听着其关切的话语,韩香君俏生生地答道:“大哥,你怎么也来了?我和我娘都好,但不知那辆吉普车刚才为何要偷袭我们娘俩?那辆车上现在还有活着的人吗?”
兄妹俩正讲着,这时,关林凤带领顾守柱等也策马返了回来,尚未等关林凤下马,便听韩振乾带着愧疚高声说道:“二娘,儿子来晚了一步,险些致使您和我小妹受伤,偷袭您和我小妹的歹徒与车辆都已被我带来的人抓住,不出所料的话,应当也是这伙歹徒偷袭了我爹,尽管还没有审讯,但我已大体上猜出了他们的身份,儿子想征求一下您老人家的意见,您看是不是可以这样,先让您手下的兄弟们骑马返回关门山大寨,您和我小妹还跟我坐车一起回去,进城后,等我带人把我爹解救出来,明天再由我派辆车把您和我小妹连同我爹一起送回关门山大寨,但不知您认为可不可以?”
尽管不是亲生儿子,但看着其对自己无比关心的样子,又听说一会就能够把丈夫解救出来,因此,关林凤同意了韩振乾的建议。
吩咐顾守柱带领鲍如戬等走后,关林凤和女儿韩香君坐上了韩振乾带来的军用吉普车往珠城城里返了回来。
回到警备司令部,刚把二娘和小妹领进家,便见警卫连长前来报告道:“师长,刚才在路上被撞翻的那辆吉普车,车里只有驾驶员一人,在您回来之前,我已经对其进行了审讯,根据司机供述,他是军统局珠城站站长朴丕信的手下,除了这次之外,两天前,他们的人还在城外袭击并劫持了您的老父亲,并且您的老爹现还被关押在军统局珠城站里。”
听到这里,韩振乾怒不可遏地下令道:“现在,你马上回去带领你们连所有弟兄,全部坐车带上轻重武器,跟着我一起前去包围军统局珠城站。”
在警卫连长的陪同下,韩振乾坐上另外一辆军用吉普车,亲率五大卡车全副武装的国军官兵气势汹汹地朝军统局珠城站扑来。
来到军统局珠城站大门口,韩振乾当即下令将整个小院团团围住,并嘱咐警卫连长,一旦发现院内有人胆敢反抗,可用轻重武器一起予以消灭。
猛然看见院外开过来大批国军士兵,早有人将此事报告给了站长朴丕信,虽然尚不完全清楚所为何事?但朴丕信也暗中猜出了个大概,为了不致太过被动,朴丕信只好硬着头皮从院里走了出来。
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也好,说是劫父之恨势不两立也罢,反正,刚一照面,便见韩振乾扬起右手照着朴丕信的脸上啪、啪、啪接连就是几个大耳光,紧接着用手指着朴丕信的鼻梁破口大骂道:“好你个狗娘养的朴丕信,老子问你,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前两天,你他娘的,亲自带人劫持了老子的亲爹不算,今天竟敢又派人去劫持老子的母亲和小妹,我看你是不是活得有点不耐烦了,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一枪崩了你?如果我爹尚安好的话,那是你小子幸运,否则,我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今天不但要活剥了你,而且非砸了你军统局这个鳖窝不可?”
听话音就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因此,尽管既挨了打,又挨了骂,但朴丕信还是满脸堆笑地赔礼道:“请韩师长息怒,这只不过都是些误会......。”
不等朴丕信继续往下说,就听韩振乾打断话,接着骂道:“误会,误会你娘个毬,少你娘的跟老子扯淡,还不赶快去把老子的爹给扶出来。”
权衡了一下眼前的形势,再加上没有任何理由留人不放,因此在听了韩振乾的吩咐后,朴丕信连忙转身往院里走去,不一会,便亲自将韩卫国扶了出来。
眼见父亲神志清醒,又问了一下,并没有遭受太大的委屈,于是在对着朴丕信又一通大骂后,韩振乾亲自扶着父亲坐进自己带来的吉普车里,接着率领众部下开车扬长而去。
前前后后忙乎了一个多月,两次针对韩振乾的行动都遭到了可耻的失败,上一次在火车上损失了四名弟兄,这一次更多,派出去的五名手下,一个也没有回来,这还不算,昨天既挨了韩振乾一顿打,又遭了其一通骂,此时,朴丕信可谓恨透了韩振乾。遭遇两次挫折过后,静下心来一想,朴丕信感到也不是一点收获没有,通过绑架韩振乾的老父,逼出了他的小妹,既然韩振乾的小妹安然无恙,这就说明韩振乾的老婆孩子也没有被他人劫持,由此可以推断出,韩振乾老婆孩子的不知所踪,完全是他抗命不遵,自导自演为了掩人耳目的闹剧,这只是其一;第二、违背常规从机要科拿走电报密码本,则更进一步说明,说不定韩振乾与共产党方面早有勾结;第三、拥兵自重,公然领兵前来大闹军统局工作站,更加说明其已有反心。
想到这里,朴丕信立即将近来发生在韩振乾及其家人身上的种种疑点写成报告,当天便发报汇报给了军统局长毛人凤。
第二天,毛人凤用电报传来指示,说已将此情况转报给了韩振乾的顶头上司六兵团司令长官李延年将军,并令朴丕信立即赶赴当时已撤往凤阳的六兵团司令部,当面向李延年汇报。
听了朴丕信的有关猜测和推断后,李延年一时表现得颇为犹豫,后来经过反复考虑认为,不管朴丕信说的是真还是假,值此非常时期,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事关重大,搞不好就会置从徐州战场上战败撤下来的众多国军官兵于无路可退之境地。于是,李延年决定采用调虎离山之计,以召开军事会议的名义先将韩振乾调至兵团本部来,而后予以软禁,等将来调查清楚其与共产党方面有无瓜葛后,再作最后处置。
打定主意,李延年当即抄起电话要通了与韩振乾的专线,在通话中,李延年告知韩振乾,次日上午,将在兵团司令部召开师以上军官参加的军事会议,要求韩振乾务必亲自前来参会。
为了防止韩振乾抗令不遵,确保能够将其抓起来,联想到珠城城里的兵力结构,李延年随即拿起钢笔写好了两封密信,在交给朴丕信的同时,命令其即刻返回珠城,尽快将这两封信分别交到后来加强到韩振乾手下两个团的团长手里。
正打算上床睡觉,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韩振乾连忙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打开房门一看,出乎意料的是站在门口的,竟然是后来加强到本师来的老乡包团长。在热情往屋里请的同时,韩振乾有点不解地问道:“老弟,天都这么晚了,你还从南城门大老远地跑来找我,是不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刚一坐下,便见包团长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封信,一边往韩振乾手里递,一边说道:“师长,你先看看这封信,是不是咱的起义计划已经泄露了出去?”
仔细阅读过密信内容后,想了想,韩振乾问道:“老弟,这封信是谁交给你的?按道理讲,起义计划不应该被透露出去,当下知道此计划的可以说都是我的心腹之人,但从李延年写给你的这封信来看,不管起义计划被没被透露出去,李延年都对我起了疑心,怪不得今天下午,李延年亲自打电话通知我,明天上午,让我前去凤阳兵团司令部参加军事会议,现在看来,这肯定是个圈套,李延年这是打算采用调虎离山之计,将我从珠城调开,首先剥夺我手中的兵权,然后再把我抓起来,兄弟,多亏你救了大哥,要不然,明天,我一到凤阳,便不可避免地非成为李延年的阶下囚不可。”
“既然是老乡,那您还跟兄弟客气什么。之所以,我特地前来把李延年的阴谋告知您,除了咱俩同为一个县的老乡以外,主要还因为,我感到再跟着国民党蒋介石干下去已经完全没有了前途,再替他们卖命充当炮灰更失去了意义。这封密信是今天吃晚饭之前,由军统局珠城站站长朴丕信交到我手里的。之所以当时没有前来交给你看,是因为我担心司令部大院里人多眼杂,不能够做到绝对保密,因此才等到夜深人静官兵们都睡下了以后才来见的您。”
“又是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混账东西,这么说,就不用担心我们的起义计划被泄露出去了,既不用猜,也不用想,肯定是他到李延年那去捣的鬼,不知你听没听说,昨天,我亲自带人到他那里,既打了他一顿,又臭骂了他一通,必然是他怀恨在心前去找李延年诬告了我,如今看来,明天,我非派人去端了他的狗窝不可。”韩振乾恨恨地讲道。
“一个小小的朴丕信不足为虑,其手下只不过仅有三二十人而已,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当下最关键要解决的是,如果明天,你不应李延年之召前去凤阳的话,李延年可是在密信中说了,第一、令我和另外一个加强到你们师的团长伺机将你扣留起来;第二、要是没有机会下手的话,就让我俩率部作为内应,与近期李延年派到城外来的五十五军里应外合,先强行占领珠城,而后再把你抓起来严加惩治。但不知,老兄你对这两个情况打算如何应对?”
略作思考,韩振乾试探着问道:“包老弟,在你看来,明天的事情,以及起义之前,这为时不多几天时间里,我应当采取哪些措施去一一处置呢?”
听到师长向自己征求意见,包团长随即答道:“老兄,依小弟愚见,首先一点,明知是火坑,咱不能傻乎乎地往里去跳,也就是说,明天,你坚决不能前去凤阳参加李延年所说的狗屁军事会议;其次,为了应付李延年,也为了争取时间,明天上午,可派副师长或者参谋长代替你到兵团司令部前去赴会,见了李延年就跟他说,你临时患了急病,而无法亲自到会,这样,虽不能打消李延年的疑虑,但最起码有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所率的团和原先你手下的三个团自然用不着操心,目前最麻烦的就是河南人吕文古所带领的那个团,为了防止李延年突然派五十五军兵临城下前来攻城,依我所想,可以这么办,第一、从明天吃过晚饭起便开始封城,无论是什么人,一概里不许出,外不准进,反正用不上几天,咱就要向解放军投诚了,非常时期,当用非常之手段,封上他几天城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第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后天上午,可用传达上级作战会议精神的名义,将那个姓吕的团长骗到师部来,无论其赞不赞成起义,都将其扣住,不再放回去,然后从师部选派一名你信得过的副参谋长或者科长到他那个团去代理团长;第三、最好与共军那边进行一下沟通,将当前你和我部所面临的形势详细向他们作一下汇报,看看共军那边,有没有更好的应对举措。”
“好!老弟,就按你讲的办。一会,你回去以后,除了帮我把本团控制好不出问题以外,如果发现还有其它的风吹草动,也请务必尽快告知我一声。”
“谢谢师长信任,请您放心,属下定当效犬马之劳。”包团长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提出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