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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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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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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情》连载

第一十七章 苏府心怀不轨,庆梧凭酒顶父

“全郎,梧哥可曾答应?”

苏承全摇头未答,黄大娘子自是知道此事未成,心里面对苏庆梧又恨了起来。不怪他不上心,官家若褫夺爵位,影响最大的就是他那嫡系孩儿,再加上他那几个儿子在外面花天酒地,以苏家的名义向国库借了不少银子,要是追究下来,那追责可不小,弄不好可是要充军流放的。

黄大娘子当即表示道:“全郎莫要焦虑,找机会我与梧哥说说,他如此通情达理,料想会为顾全大局,为苏家考虑的。”

苏承全正为此事烦心,觉得黄大娘子说的也还不错,便也未多想,脱衣睡下。

可到了第二天,黄大娘子还没找苏庆梧,苏庆梧却大清早就出去了,因为刚到京都,官家准了他五天的假休养,顺便接收一下官家赏赐的田庄、宅子、铺子等产业。因此苏庆梧等天明就去官家赏赐的宅子看了看,发现官家果真大手笔,那宅子亭台楼阁,会客厅、厢房、卧室等一样不少,后面还有花园假山,以及鱼塘,里面的鱼都还是活蹦乱跳的。

这宅子也有官奴照应,若是需要则留下,不需要则打发他们回去。苏庆梧看他们对府宅之事也还熟悉,便留了下来,若是以后赶得不好,找人牙子发卖就是了。

紧接着他又去了京都内外的产业查看,看看账面的亏损,人员的品行等实际情况,对于那些不适合的人,苏庆梧都是辞退的,但一下少了不少人,这生产效率低了不少。苏庆梧便打算在去人牙子手中买些奴仆使唤,但那价格即使苏庆梧现如今小有身家也是肉疼不已,只是买了一小部分奴仆能够勉强运转那些产业就可以了。

一连三天,苏庆梧都在外面忙碌,等他回到忠勇伯府,黄大娘子便闻风而至。先是说苏庆梧辛苦,那些盘查产业的事可以让府中的下人做。

苏庆梧笑道:“无碍的大娘子,我闲着也没事,就那点活还没我在边关时累。”

黄大娘子赔笑道:“梧哥说得是,但你怎的又花钱买了这么多奴仆,这府中的家丁下人也不少,他们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还能帮帮你,还能少花些冤枉钱。”

“大娘子,这话可不能说,府中的下人都是伺候你和我父亲的,若让他们为我干活而怠慢了二老,我这不是担上了不孝的骂名,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苏庆梧的这一席话,说得黄大娘子目瞪口呆,其刚要继续说话,苏庆梧就忙以在樊楼约了几个同僚吃酒为理由,又离开了忠勇伯府,只留下黄大娘子呆呆的站在那生闷气。

她不无叹息的说道:“这小子越来越精明,不好拿捏对付了。”

孔嬷嬷却道:“主母,这小子以前一看就是装的,现如今封了爵入了官家的眼,便不再装了。”

黄大娘子白了她一眼道:“这我知道,还用你说,我们还缺一个机会。听说她喜欢盛家的一个姑娘,你去打听打听那女子的底细,咱们在这上面做做文章。”

“是,主母。”

黄大娘子冷冷的道:“咱们走着瞧,看谁能笑到最后。”

出了忠勇伯府的苏庆梧并没有去樊楼,那本就是他摆脱黄氏的借口。这一路上,铁头都在偷偷的笑,每当他想到苏庆梧方才说的话就禁不住想笑。

苏庆梧却不以为意的说道:“笑什么这么开心,适才我们也只是小胜而已,那毒妇手段躲着呢!我们不可大意。”

铁头这收敛笑容,口中称是。而苏庆梧则去繁华的街市上挑了一些礼品,带着来到了盛宏家。他原本想第二天就来的,但却被诸般事给耽误了,直到今日才有时间登门拜访。

至盛府大门前,苏庆梧两人被门子拦了下来。很是懂礼数的询问苏庆梧是何人,所来意图,苏庆梧一一回答,他便去通禀去了。

没多久,盛宏就亲自出来相迎,他爽朗的笑着,快步走来道:“苏贤弟贵客登门,当真是蓬荜生辉呀!”

苏庆梧打趣道:“苏兄言过了,昔日我就说要登门拜访,今日正是来应诺的。本来是想早点来,但我刚到京都,总是要先安顿下来。”

盛宏说:“正是正是,先安顿好最为妥当,你什么时候来,我盛府都欢迎之至。怎么还带着东西,你们几个还不帮苏将军拿一下东西,快请入寒舍,别在这大门口站着了。”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苏庆梧夸盛宏家的下人守礼节,会做事,不愧为书香门第,读书世家调教出来的。

而盛宏却是笑着回应道:“还不是京都达官显贵太多,若教不好下人,闯了祸,得罪了贵人,岂不是平遭祸事。我现如今想来,还是在望州的时候舒坦,虽然日子苦了一些,还要受异族的侵扰,但到底自由一些,不像在这京都提心吊胆,日夜担忧的。”

苏庆梧大笑道:“深有同感。”

两人说说笑笑之下,又回忆起了往昔,关系又拉近了不少。

在客堂主次坐定,盛宏问他最近境况如何,苏庆梧如实相告,说自己这几天忙着接收官家赏赐的产业,发卖了一批贪污作恶的家仆奴婢,又新买了一批下人给顶上发卖那些奴婢的位置,勉强使产业运行下去。

盛宏疑惑道:“你家可是忠勇伯府,府里面应该不缺下人吧!怎的还花冤枉钱去人牙子手上买奴仆。”

苏庆梧却是摇头苦笑道:“我家那黄大娘子撺掇着我父亲谋夺着官家赏赐给我的产业呢,府中的下人,我半个都不敢用,生怕她把我给卖了。”

盛宏惊讶道:“官家的赏赐,他们怎敢如此!”

苏庆梧却笑道:“若有机会,他们还真敢,我十几岁就上战场,就是拜他们所赐,至今都是记忆犹新呀!”

到此盛宏便未再多说,只是叹息一声,嘱咐苏庆梧小心。家家都有难念的经,苏庆梧有,他也有,但毕竟是忠勇伯府苏家的家事,他这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紧接着苏庆梧便提起了议亲的事,还感谢盛宏那日在朝堂上,为丹橘的身世当掩护,不然定会横生波折。

盛宏也是说道:“那打掩护也没什么事,但纸终究包不住火,这事瞒不了多久,我看还是尽快娶亲得好,生米煮成熟饭,那背后嚼舌根的随便让他们嚼去。而且为兄觉得此事不宜大张旗鼓,应该以最小的声势弄完即可。”

“盛兄你这话说得我骗人家姑娘似的,我可不能委屈了丹橘,我要七媒六聘,八台大轿的迎娶丹橘,这不但是我对丹橘的爱,而且也是为了不让人怀疑。”

盛宏再次确认的问苏庆梧要如何,苏庆梧坚定的回答说是。盛宏也并未多说,这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苏庆梧身上。只是当盛家老太太将此事给丹橘说时,丹橘却突然不答应这门婚事,说要她答应,也得见了苏庆梧,问了一些事再说,不然誓死不嫁。

盛宏大感头疼,只能将此事告知苏庆梧,苏庆梧倒是没有感到意外,他当初也并未直接表明自己的心意,虽然两人心心相印,但还是见面说开为好。

苏庆梧自是答应了此事,并请盛宏在盛家安排见面,盛宏摸着额头说道:“这媒人当真是难当,为兄或许是真没当月老的潜质。”

苏庆梧在一旁笑着夸奖盛宏,感谢他的玉成之功,盛宏才提起精神,让苏庆梧等消息,自己回府安排去了。

第二日,苏庆梧提着一些女孩子喜欢的胭脂水粉首饰入了盛府。在一个亭子里见到了丹橘,丹橘跟当初相比,越发的出落动人了,看着甚是美丽,让苏庆梧看得出了神。

盛宏咳嗽了一声,才让苏庆梧缓过神来。盛宏眼里尽是嘲笑,好似再说也是从沙场死人堆里滚出来的。见了女人便这般痴相,当真是应了那句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不过苏庆梧脸皮倒不薄,被盛宏这样看着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倒是丹橘双颊微红,倒也未多说些什么。

盛宏道:“你们两人且聊着,放心,此事除我之外,不会有任何一人知晓。”

两人各有心事的坐于亭中,丹橘为苏庆梧斟茶,一如昔日苏庆梧初到盛家时一样,只是当初的小姑娘已经变成大美人,而苏庆梧这员沙场小将因脸上添了一道疤,更显成熟霸气,多了一股边疆的肃气。

“你这脸是怎么了?”丹橘认真的问道。

苏庆梧却是不以为意的笑道:“这一等伯不是这么好拿的,脸上多一道疤,已经算是赚了。”

说完这话,又是一般的寂静,最后还是苏庆梧打破了沉默,问道:“你知道我的心意,为什么还要拒绝?”

丹橘说道:“你是忠毅伯,而我只是一个小婢女,门不当户不对的。”

“不可能,你知道我的心意,而且你已经是盛老太太的养女了,也算是官宦家的女儿了。”

“那只不过是一个说辞而已,当不得真。我来京都后便听说了你在忠勇伯府的遭遇,我怕进了忠勇伯府,当家主母黄大娘子会拿我的身世做文章。”

苏庆梧却是安慰道:“怕她做甚,是我娶妻,又不是她娶,以前是因为自己人微言轻,没什么权力,现如今我已是忠毅伯,与苏家爵位相等,我可不怕她。你若是不想待在忠勇伯府受那老妖婆的腌臜气,咱尽可搬府另居,我这么大了,又是家中庶子,早就该分家了。”

丹橘还是害怕,说着:“可是……”

苏庆梧打断她的话说:“没有什么可是,咱爷们也是刀枪里滚过来的,那黄老妖婆难不成还比得过北方的辽蛮子、金蛮子不成,你就乖乖的等着我来娶你吧!”

丹橘想挣开苏庆梧的双手,可苏庆梧乃是一介武夫,双手有千斤之力,如铁一般,她如何能挣得脱。

看着苏庆梧那炽热的目光,丹橘脸颊绯红。她喃喃道:“你快松手,弄疼我了。”

苏庆梧这才急忙松手,忙检查起丹橘红彤彤的小手。

忙表歉意的说道:“你没事吧!都怪我,忘了你还是个小姑娘,哪受得了我这力气呀!”

丹橘气鼓鼓的头也不回的就走回内宅,苏庆梧喊道:“你是答应我,还是没答应呀!”

苏庆梧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丹橘离去,盛宏走到身旁也没被发现。

直到盛宏的一声叹息,苏庆梧才发现了到来的盛宏。

“看样子这门亲事是不成喽,果然红娘难当啊!”

苏庆梧也是这么觉得,可是两人未聊多久,便看见丹橘气呼呼的抱着一堆东西,一股脑的扔给苏庆梧。苏庆梧慌忙接住,便听到丹橘说道:“记住你说的话,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然后就扬长而去,在仔细一看怀中之物,竟然是一对护膝,在一听刚才丹橘说的话,苏庆梧猛的跳起来,大笑不止。

大声说道:“事成了,盛老哥,你这月老做的不错,还得感谢你的玉成之功啊!”

盛宏见苏庆梧大事已成,也为其感到高兴。邀苏庆梧在家吃饭,因为高兴,多喝了几杯,回去时略有醉意。

刚到忠勇伯府,便被管家叫到了苏承全的书房内,黄氏这当家主母也在。

苏承全看着苏庆梧这醉醺醺的样子,十分不悦,训斥道:“整日出去花天酒地,成何体统,莫不要以为被封了爵就如此懈怠,不思进取。”

苏庆梧却是不在意的回道:“今日去拜访了盛大人,因为高兴,喝了几杯,并没有喝醉,父亲大人不必如此恼怒。”

苏承全见苏庆梧如此顶撞他,还想发作。黄氏却是忙劝解道:“全郎,好好跟孩子说话,人也是刚从边关回来,不习惯京都生活也正常。赶明儿给梧哥说门亲事,他也就沉下心来,不在去外面厮混了。正巧我娘家还有几门远亲,家里养的女儿却是甚好,十分乖巧孝顺,温柔贤淑。”

苏庆梧一听这话可就不高兴了,什么叫在外面厮混,他出去忙的都是正事,在外面鬼混的是你那两个混账儿子差不多。

苏庆梧本就对黄氏有气,再加上喝了酒,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了。

“黄大主母想必是忘了,我已在官家面前说过要去盛家老夫人养女盛丹橘之事。此事便不劳主母费心了,你家那几个远房亲戚的女儿还是留给枫哥和柏哥吧!”

苏承全大怒道:“你说的是甚混账话,有你如此与你娘亲说话的嘛!”

苏庆梧目的站起,看着苏承全一字一顿的说道:“在我的心里,只有周小娘是我的娘亲,其她的我可没认。”

“你,你,你……”

苏承全被气的话都说不清,只有黄大娘子哭得是梨花带雨,悲悲戚戚的劝道:“梧哥,不管你认不认我这娘,我都是为了你好!盛家的那丫头我已经打听出来了,实际上只是一个女使,就算认作养女,与我们苏家也是门不当户不对,对你今后的仕途也没什么助力。而且盛家隐藏其身份,恐怕也是包藏祸心。”

苏庆梧冷笑道:“主母当真是好大的本事,这都能打听出来,没多花心思吧!她是婢女的事我早就知晓了,因为在边关时就是我将她从乱军中救出来的,至于门第之分,我乐意,你们也不必在多管。”

苏承全怒吼道:“我是不会让她进我苏家之门的。”

苏庆梧脸色通红,不知是酒喝多了的缘故,还是因为愤怒,苏庆梧也不甘示弱的吼道:“那就分家,反正我也是苏家一庶子,迟早要自立门户,现在正好了。”

苏承全气得立马就要答应,黄氏眼疾手快,拦住了苏承全,在其耳旁小声的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黄大娘子强忍着笑意劝道:“这怎么了?都是父子,血浓于水,我觉着丹橘姑娘也不错,但做大娘子,她一个小姑娘,又是女使出身,恐怕没什么当家的经验,娶进来可以,但却不能做正室。”

可是苏庆梧认定了的事就不会更改,任凭黄氏怎么劝都无用。气得苏承全要动家法,让管家拿来马鞭,几名家丁咬着牙,顶着事后被清算的风险,上前擒住苏庆梧。铁头和阿牛想上前解救苏庆梧,被苏庆梧喝住。

“你们站着别动,他要打便打,正好我是他生出来的,打也打得,骂也骂得,但打完了以后这家就分定了,也休想在管我的婚事。”

苏承全气得暴跳如雷,黄大娘子在一旁劝,实际上却是在拱火,巴不得将苏庆梧给打死。

“你们都站着干什么?给我打这个逆子?使劲的打,给我把他打醒。”

管家这才扒去了苏庆梧的衣服,却迟迟下不去手。

“苏大,为何还不动手?”

苏大为难的说道:“老爷,这没地方下手呀!”

苏承全上前一把夺过鞭子,骂道:“废物,打个人还让本老爷动手。”

可是就待他要挥动鞭子时,看见了苏庆梧雄壮的背膀。看着上边那如刀刻划的伤疤,在看看身前,也是如出一辙。

苏庆梧大笑道:“看傻了吧,我十六岁就被你送去战场,给那些哥哥弟弟们挡刀,我身上的伤痕按理说应该是他们的。现在我活着回来了,我的人生可不会在手里掌控了。”

苏承全看着苏庆梧身上的伤疤,不知是心疼,还是怎么的,竟然流下了泪,手中的鞭子也不自觉的落下。自顾自的离开,或许他看见这些伤痕,才想起苏庆梧也是自己的儿子,这些伤刻在苏庆梧的身上,也何尝不是刻在他的心里。

而苏庆梧看着苏承全离开的背影,大喊大叫的吼道:“要打便快打,痛痛快快打完了,好恩断义绝。”

这一幕也让黄氏心惊,看到了苏庆梧的满身伤痕,心想此子算是成了气候,断断是留不得的,不然就到自己吃苦头的时候了。

不知怎么回事?苏家这一夜的事流传满京都,忠毅伯苏庆梧要娶一地位低下的女使为正室的人传得满城风雨,有嘲讽的,有高兴的,也有觉得苏庆梧是重情重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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