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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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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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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重前行》连载

第三章 众说噩耗

光绪二十二年(1897)春日的一个午后,临安土司的精神显得异常亢奋。他任命我前往其辖下的衙门寨担任分队长,并为我的上任已准备购买枪支和弹药。此外,还特意准备了丰盛的酒菜,为我举行了一场饯别宴。在饯别的人群中,包括了临安土司的亲信——师爷,以及管家、监差和里长代表。里长是土司下属中的重要职位,负责管理舍、庄。可以说,他们给予了我极高的礼遇。

辞别了学习汉文化的寺庙,我遵循父亲的指示,来到了临安土司的练兵场。在那里,我学习了操练、格斗和枪支使用等军事技能。这些技能的掌握,为我从未担任过团兵却能直接晋升为分队长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在练兵场上,我经历了无数个日夜的辛勤训练,从最初的笨拙到后来的熟练,每一步进步都凝聚着汗水与坚持。我深知,这些技能不仅仅是为了满足土司的要求,更重要的是为了自我保护,为了能在那个动荡不安的时代中生存下去。

在与同僚们的日常相处中,我逐渐学会了如何与人交往,如何在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中坚守自己的立场。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每一个人,倾听他们的言谈举止,从中吸取着宝贵的经验与教训。

那段日子,虽然充满了艰辛与挑战,但也让我收获颇丰。我不仅在军事技能上有了长足的进步,更在心智上成熟了许多。我开始懂得,人生就像这练兵场,只有不断地磨砺自己,才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成为真正的强者。

如今,当我站在衙门寨的分队长位置上,回望那段在练兵场上的岁月,心中充满了感慨与感激。我知道,是那段经历塑造了我,让我有了面对未来挑战的勇气与决心。

在宴席上,我被迫饮下了不少酒。那是我一生中首次饮酒过量。我努力地控制自己,但最终未能如愿。尽管如此,得益于年轻和记忆力强的优势,我将每个人在祝福时的话语和表情都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在那些祝福的人中,只有一个人没有发声,她用眼神传达了一切——她就是娅兰姑娘的母亲。她的眼神让我难以捉摸。她肯定在审视我,揣测我将来对她的女儿是好是坏。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估计我不会伤害娅兰,而是会成为娅兰的守护者。从她的眼神中,我读出了这样的信息。衙门寨是娅兰丈夫的领地。临安土司安排我前往衙门寨担任分队长,可能他根本没有想到,我与娅兰之间那不清不楚的关系已经悄然开始。自从我得知娅兰已有婚约,便不敢再公开地喜欢她。正因如此,也正合我心中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因为有了娅兰姑娘。当然,她现在已不再是姑娘了。她已经成为了土司夫人,是一位少妇了。

在那个送别的夜晚,我睡得异常安稳,未曾有梦。即便是我最亲近的人,比如父亲、母亲、远嫁勐蚌的姐姐,以及娅兰姑娘,都未曾出现在我的梦中。然而,是临安府的官差用他那洪亮的声音将我从睡梦中唤醒。这位官差,我是在临安土司的操练场上认识的。在一次训练中,他径直走向我,主动与我攀谈。我们意气相投,交谈甚欢,甚至聊到了个人的理想与前程、土司的发展,乃至国际形势等话题。然而,当时的他文雅有礼,如今却变得脾气火爆,甚至爆了粗口,这让我感到非常困惑。当他再次爆粗时,我才意识到他的言辞是如此震撼。我立刻从床上跳起,冲出房门,直奔主题,询问后得知,原来是一则令人震惊的噩耗——中、法两国签订的《续议界务专条附章》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临安。

《续议界务专条附章》规定,临安土司所辖的江外三勐:勐梭、勐赖、勐蚌的土地被割让给了法属印度支那。作为交换,开化府马白关(今云南省文山州马关县)以南的一片区域被划归中国,然而这导致临安府失去了1600平方公里的国土。暂且不论,在中国历史上,越南本就是中国的领土。

三勐被割让给法国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震惊了所有人。三勐不仅是临安土司的重要领地,也是我们的骄傲和依靠。如今,它即将脱离我们的怀抱,成为他国领土,这怎能不让人痛心疾首?

我站在那里,心中五味杂陈。我回忆起三勐的青山绿水,思念那里的父老乡亲,以及我们共同度过的无数时光。如今,这些都将成为过去,成为我们心中永远的遗憾。

官差仍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但我已经无法继续倾听。我转身回到屋内,坐在床边,心中一片茫然。我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现实,也不知道如何向族人解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我抬头一看,只见几位族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们的脸上满是焦虑和不安,显然也已经得知了那个噩耗。

“我们该怎么办?”他们焦急地询问。

我凝视着他们,内心涌现出一种无力感。的确,我们该如何是好?面对如此灾难,我们似乎束手无策。然而,作为族群的领袖,临安土司会轻易放弃吗?我必须寻找解决之道,必须为我们族群的未来筹谋。

因此,我站起身来,语气坚定地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必须团结一致,共同应对这一挑战。我们要设法保护我们的土地,保护我们的家园!”

国土已经丧失。

这实在是忍无可忍。

临安土司的手紧握成拳,焦虑之情溢于言表。勐梭、勐赖、勐蚌,这些隶属于临安土司管辖的地区,此刻正面临危机。土司命令管家召集所有人马。监差不在府中,他在监狱里看守着犯人。昨晚他向我敬酒后,便匆匆返回监狱。显然,监差忧心忡忡,担心被土司惩罚的犯人随时可能叛乱。

为我饯行的喧嚣持续了一整夜,那些人还赖在床上,现在却急忙起身,神色紧张,心中忐忑不安。我内心深处已有所感知,为了夺回失地,我将不得不英勇献身。作为新任分队长,我刚起步便遭遇不顺,似乎预示着我将命运多舛。

众人围拢在土司周围,纷纷献策。土司聚精会神地聆听每个人的建议,并特意让我最后一个发言。他的这一安排,是出于保护我还是不让我锋芒毕露,我无法揣测。同时,他要求大家坦率直言。

师爷紧咬牙关,愤慨地说:“岂有此理……这些贪官污吏。这可是祖辈传下来的土地,绝不能在我们手中丢失。”话音刚落,他便正视土司。见土司依旧面色严峻,师爷便收回了目光。他担心自己越权发言,说出本应由土司说出的话。

一位姓普的里长坚定地表示:“宁愿失去生命,也绝不放弃领土。”

管家提议:“田地税需要增加,我们必须为未来的更多开支做好准备。”正当管家详细阐述他的计划,建议每户人家的税额再增加五倍,包括利布、利花、鸡、油炸米花糖、蝗虫、细花鱼等各项时,临安土司一个严厉的眼神让他立刻闭嘴,将未说完的话吞回肚中。二太太本想附和管家的意见,但看到管家被土司的眼神所震慑,便也选择了沉默,低下头不再言语。

临安土司那锐利的一瞥,似乎在无声地传达着:缺乏远见,不懂得权衡轻重。如果真的实施,那将是逼迫百姓造反。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四太太沉默不语,眼睑已经肿胀。三太太的目光飘忽不定,视线在几位太太之间游移。而大太太则稳如泰山地坐着,目光坚定,宛如一位守护者。

临安土司以其敏锐的洞察力,利用这一事件巧妙地达到了双重目的:一方面,他再次检验了周围人的忠诚与决心。另一方面,他的多疑性格也表露无遗。这些人,他都了如指掌,他们围绕在他身边,有的已经效力数十年,最少的也有十多年。他之所以这样做,唯一的解释就是对身边人的忠诚产生了怀疑。但是,谁会真的怀有二心,言不由衷呢?难道他在怀疑自己的两位兄长,是否安插了卧底?谁能隐藏得如此之深,长达数十年之久?又有谁能逃脱他那如来佛般无所不察的掌控呢?土司的地位是得到官府认可的,坚不可摧,无人能够挑战。除了怀疑可能导致真相大白之外,还会有谁呢?剩下的,似乎只有我了。看来,我必须接受他的考验。他处事不惊,胸有成竹,我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轮到我最后发言,满屋的人都在全神贯注地聆听。我表示支持普姓里长的观点,并补充说,土地是绝对不能放弃的。临安土司注意到我有些犹豫,便要求我坦率地表达自己的全部想法。

我斗胆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临安土司听了我的看法后,提高嗓门亲切且声音宏量的称呼我小普,我的想法跟他不谋而合。没有想到,万万没有想到,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解决问题的办法确实一针见血。

他夸赞我,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他说,我的见解独到,让他看到了新的希望,也让他更加坚定了对我的信任。他当场宣布,将派我去处理一些重要的事情,以此作为对我的考验和锻炼。

我深知,这是临安土司对我的信任和期望,也是我对他的忠诚和决心的考验。我欣然接受了任务,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期待。我知道,这将是我人生中的一次重要机遇,也是我对家族、对临安土司、对这片土地的一次重要贡献。

在离开会议室的时候,我回望了临安土司一眼,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和期待。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表达了我的感激和敬意。然后,我转身离开。

临安土司亲自执笔,向两位兄长发送了亲笔信函。他邀请藤条江土司和李仙江土司前往自己的官邸,共同商讨收复失地的策略。信件内容简洁明了,虽然篇幅不长,但情感真挚。信中的措辞经过精心斟酌,使得两位土司难以找到拒绝的理由。大太太在阅读了这封信后,感慨地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强弱之分,没有是非之别。依赖他人,往往不会如愿以偿,但不妨一试。”

或许大太太的预感是准确的,毕竟她对两位兄长的了解颇深。弱者,连狗都会攻击。既然如此,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不尝试,又怎能探知老爷那两位兄弟土司的本性呢?我在心中暗自思忖。

藤条江土司和李仙江土司分别在一个小时后到达,而且比预期提前一天抵达了临安土司的官邸,这一点让临安土司感到意外。

临安土司的领地多为高山峡谷,其间山势险峻,林木茂密,交通极为不便。因此,出行的最佳选择便是骑马。藤条江土司对他的白马情有独钟,巡视领地时,总是骑着这匹白马。而李仙江土司的出行座驾则是一匹黑马。一白一黑,两匹马颜色鲜明,各具特色。这两匹马的颜色也似乎映射了两位土司的性格。同在一片蓝天下,难免会有不期而遇之时,如何与这两位土司相见,确实让我费尽心思,必须提前想好应对之策。然而,我未曾料到,与藤条江土司的相遇竟来得如此之快。在临安土司司署门口,我与他不期而遇。那匹白马似乎认出了我,向我疾驰而来,马蹄声在我面前戛然而止,并发出一声嘶鸣,将我逼至墙角。来者不善,我确信那便是藤条江土司。无处可逃的我,战战兢兢地退到路边,低头站立。

“信中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把尖刀,直刺心扉,这不是在商量,而是在道德绑架……这是你所为?”骑在马上的藤条江土司质问道。显然,他对这里的内情,尤其是文字的功力,了如指掌,毕竟他是在这里长大的。

我以含蓄的方式回应:“强将手下无弱兵,这正是老爷的意愿。”

藤条江土司言道:“了解兄弟莫过于兄长,我比你更了解你们的土司。”他稍作停顿,随后做出了一个令我震惊的举动——弯腰并伸长下巴,极力向我靠近。尽管他骑在马上,依然显得居高临下,身体显得不自然,目光冷冽,如同带有剧毒的箭矢,语气怪异而阴险:“投靠我吧,不必再为他卖命。”

在那一瞬间,藤条江土司的举动让我感到不安。我深知,善行是幸福的根基。他的话外之音清晰可辨,那是在索要我的性命。一个土司,如果失去了公平与正义,那么他的力量只会成为百姓的灾难。藤条江土司显然是无计可施了,意外地使出了他的杀手锏。我故作可怜,哀求道:“天哪,放过我吧。”这与其说是对我提出的承诺,试图拉拢我背叛老爷,不如说是一场审判。我早已听说土司的司法制度,那些如藤条、软板凳、压脚枋、老牛拔桩等刑具,都是土司用来审判当事人的工具。

藤条江土司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冷冽得如同冬日里的寒风,直刺人心。他缓缓抬起手,指向我,那动作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决绝。周围的气氛瞬间凝固,连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在那一刹那,我故作镇定,但内心却如鼓点般急促地跳动。我深知,这一刻的抉择将决定我的命运。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眼神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土司老爷,”我开口,声音虽轻却坚定,“小的我,只拜一尊佛。若要我违背良心做事,宁死不屈!”

藤条江土司轻轻歪了歪嘴,随意地一挥手,那匹白马便心领神会地离开了原地。马蹄扬起的尘土,在空中旋转了数圈,许久才缓缓散去。那尘土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将我魁梧的身躯团团围住,遮蔽了我的视线。我急忙闭上嘴,生怕吸入灰尘刺激喉咙。突然间,我睁开眼睛,透过尘土,隐约能捕捉到藤条江土司的瞬间表情。那表情中透露出浓烈的杀气,让我联想到八个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在心里暗自说,见鬼去吧。说完,我便憨厚地笑了。我问自己,难道听说过鬼伤人的事吗?只有鬼才是最可爱的。

我站在原地,目送藤条江土司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我明白,这场较量,我既未败,也未胜。前方的路,将更加崎岖且充满未知。

非友即敌。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深信,为了守护疆土,三位土司必将放下往日的恩怨,共聚一堂。在派遣信使之后,临安土司取出珍藏的临安地图。地图清晰展示了清政府的深谋远虑:为了确保边境的稳定,临安府三位土司的领地被设计成相互隔离、相互制衡,无法连成一片。险峻的山峦、密布的森林、湍急的河流以及高山、峡谷、红河等自然屏障,都成为了限制土司势力扩张的天然障碍。地图揭示了清政府的策略,使得土司对临安府的威胁几乎不复存在,统治变得轻而易举,真是巧妙至极。

面对这张地图,临安土司希望我能预测夺回领土的可能结果。我深知其中的复杂性,不敢轻易发表意见。实际上,临安土司也并非真心期待我的答案。在经历了沉重打击后,他已沉浸在悲伤之中,为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夺回领土而感到哀伤。为了缓解这种情绪,他找我来交谈。显然,他已将我视为忘年之交,甚至是知己,完全没有将我当作他的小的,这种态度令人感到温暖。临安土司回忆起与两位兄长儿时的情谊,感慨地说,他们兄弟已有近二十年未曾团聚……为了不留下骂名,他们肯定会来商讨对策。然而,若要他们并肩作战,共同夺回领地,恐怕难于登天,临安土司无奈地叹息。

三位土司齐聚一堂。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闷气氛,没有一丝柔和的目光。

在那个时刻,我站在临安土司的身旁,身着由临安土司提供的团兵制服,双腿挺直,身体保持立正的姿势,重心均衡地落在两脚之间,我的任务是保持沉默,倾听。

藤条江土司突然深吸一口大烟,放下烟斗,将满口烟味的唾液吐在地上,宣称:“出钱出物可以,但出人绝对不行。尽管守土有责,土地终究是政府的。我就像孙猴子,而官府则是如来佛。”藤条江土司的言外之意十分明显,在临安土司采取行动之前,应当先向官府报告。他巧妙地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真是一个外强中干的人,不,他实际上是个狡猾的家伙。

李仙江土司深知自己领地的状况,认为自己的领地并不肥沃,唯一缺少的就是人力,于是他表态:“需要人手,尽管开口,但物资方面就无能为力了。”

简直就是懦弱。懦弱是弱者的心态,临安土司在听取了两位土司截然不同的观点后,如此认为。他心中暗自思量,这场关乎领土的守卫反击战,似乎只能依靠自己和麾下勇士的力量了。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坚定,缓缓开口:“两位兄长,我理解你们的难处。但领土之事,关乎我们土司家族的荣誉和未来,我们不能袖手旁观。我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会全力以赴。”

期待藤条江土司和李仙江土司并肩作战的希望,遭到了沉重的打击。希望被削弱,几乎化为泡影。深知只有自身强大,才能依靠,外人是不可信赖的。因此,临安土司再次明确表达了自己的立场,语气坚定地说:“国土虽非我所有,但却是我在守护。宁可失去生命,也绝不失去国土。那里有我们的亲人。若不能保护亲人,还算得上是男人吗?要夺回领土,除了战斗,我们别无选择。”临安土司的话语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似乎能击中人心,回荡在议事厅的每个角落。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那是一种对家园的深厚情感和对责任的勇敢承担。

藤条江土司和李仙江土司听后,都默默地点了点头,尽管他们心中各自有着不同的忧虑,但同样被临安土司的豪情壮志所打动。他们明白,在这场涉及领土和荣誉的斗争中,他们已经无法保持中立。

临安土司继续说道:“我们土司家族,世世代代守护着这片土地,我们的先辈用鲜血和生命捍卫了家园的尊严。现在,轮到我们这一代人了,我们绝不能辜负先人的期望,更不能让后世指责我们是懦夫。”

他的声音愈发激昂,似乎要唤醒每个人内心深处的勇士。议事厅内的气氛也随之升温,两位土司都感受到了这份源自内心的勇气和力量。

人生谁是赢家,谁又真正赢过?是秦始皇?亚历山大?可得到的终究没有永久保持,反而又失去了,被剥夺了,最大的赢家恰是最大的输家?我们几个土司,不能在土地上成为输家。老爷自言自语。

最后,临安土司再次环顾议事厅,语气坚定地宣布:“因此,我坚信,我们必须团结一致,共同守护并收复三勐的领土。不管我们今天讨论的结果如何,我都会全力以赴,绝不后退。”

临安土司发言完毕后,沉默了,没有试图用冗长的言辞去说服他的两位兄长。屋内的气氛仿佛凝固,异常寂静。这时,藤条江土司对我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笑容,冷嘲热讽地说:“吓成这样,关你什么事,一个小的,瞎操心。”

“果真如大太太所料。厉害,闲着没事心却不安宁。”我心想。

李仙江土司瞥了一眼藤条江土司,脸色和眼神突然变得严肃,其意不言而喻,认为他不值得重用,不足为虑。接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马失前蹄。自找麻烦。”

临安土司见状,尴尬地连声提醒我:“去换条裤子吧。”

土司的话语在我脑海中回响了许久。

我尿裤子了。

我暗自希望三位土司没有识破我的计谋,内心深处这样想。

我匆忙低下头,尽量不让自己的窘态暴露无遗,心中暗自懊恼,为何在这关键时刻,身体竟如此不争气。我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尽量不发出声响,试图在众人的注视下,悄悄退离这个令人窒息的议事厅。

然而,就在我即将退出门口的那一刻,临安土司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温和与理解:“别急,你先去处理一下,我们在这里等你。”

我感激地看了临安土司一眼,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三位土司中,临安土司无疑是最为宽厚仁慈的。我匆匆点头,转身快步走向议事厅外的走廊,心中暗自庆幸,至少在这一刻,我保住了自己的尊严。

在走廊的尽头,我找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迅速换上了干净的裤子。整理好衣装后,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重新回到了议事厅。

议事厅内的气氛依旧凝重,但三位土司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他们再次聚首,低声交谈着,似乎在商讨接下来的行动计划。我站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他们,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我知道,这场斗争即将拉开序幕,而我,作为临安土司府上的的小,也将被卷入其中。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必须全力以赴,为土司家族尽一份绵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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