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严寒的冬天。
老爷派人传来消息,称君子求诸己,不应期待外界的援助。老爷所指的援助,可能是指滇军。他并未提及同胞土司的援助。显然,他对同胞土司的援助已不抱希望。他希望我也能放弃幻想,不要存有期待。我是一个爱幻想的人吗?我自问。
消息的隐含之意还有一层,那就是要我清楚地认识到必须加强防御——准备迎战。
或许在过去,我还会对同胞土司的援助抱有一线希望,但经历了如此多的风风雨雨,我已经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老爷的话虽然严酷,但却是不争的事实。我们不能依赖他人,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克服眼前的挑战。
我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思绪平复,转身对身边的人说:“兄弟们,我们没有退路,也没有援助,但我们有勇气和决心。我们要用自己的双手,去守护我们的家园,去捍卫我们的尊严。让敌人看看,我们绝非易与之辈!”
大伙儿听后,眼中都燃烧起了熊熊的斗志,他们紧握着手中的武器,仿佛随时准备冲向战场,与敌人决一死战。
最好的防御是进攻。但眼下的防御只能守卫还击。我们的防御战是从下勐开始打响的。
在防御战快要打响前夕,又收到土司捎来的信息。老爷先叙述了昆明一二一运动的消息后,又道了他的预测,说西南联大可能会在昆明举行反内战游行或演讲会,进而还预测国民党会出动军警或特务包围会场,进行阻挠破坏。
大西南联合大学是抗日战争开始后高校内迁设于昆明的一所综合性大学。由国立北京大学、国立清华大学、私立南开大学在长沙组建成立,被称为“长沙临时大学”。后改称国立西南联合大学。1946年5月,国民党政府正式接受中共提出的和平方案,签订停战协定,并召开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各党派、团体和人士,以民主爱国的大无畏精神,积极主张和平建国;反对内战,主张实现政治民主化与军队国家化的呼声日益高涨时。在这种形势下蒋介石被迫宣告“引退”败走台湾之前下令炸毁重庆国民政府大楼以示决心。同时派兵对上海等地进行骚扰制造事端企图破坏政协决议的落实造成国内混乱局面迫使中国共产党继续维持敌对状态以便他日卷土重来实行第二次反共高潮。
这位智者真有趣,他将对未来的预测书写于纸张之上,托人转交于我。这不仅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也深深触动了我的心。他似乎在暗示我,世界是不断变化的。这难道不是一种天机吗?我思索着。天机是不应该被泄露的。我心中一惊,尽管他身处偏远之地,但对时局的洞察力却如此敏锐。他的预测无疑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我深知,这场守卫反击战不仅仅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家园,更是为了捍卫我们的信仰和尊严。
我迅速将这一信息传达给了我的同伴们,提醒大家时刻保持警觉,做好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的准备。我们不仅要面对眼前的敌人,还要时刻警惕来自后方的威胁。
大家听后,表情都变得严肃了。他们深知,这场战斗将比之前都要艰苦。但我们并未想到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战斗的决心。我深知,唯有依靠自己的力量,才能守护这片土地,保护我们的亲人和家园。
又一场保卫战即将打响,我们将依靠坚韧不拔的毅力和坚定的信念,击退敌人的进攻。我们更加坚信,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就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
的确,战争不是儿戏,需要我们面对现实。我在心中默默提醒自己。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这是真理,也是君子的行为准则。这样思考,并非暗示老爷的土司不是君子。
我的想法没有影响到当下的进度。
自诩为千里眼的熊武继续担任侦察员兼通讯员,提前潜伏在撮普铺的一棵大树上,监视并报告敌人的动向。
从头详细地向我描述了他所在寨子的情况,并请求我派人去对付那些法国士兵。我答应了他的请求,并指派了刀刃带领队伍去解决那些法国士兵。刀刃愉快地接受了任务。
“你的眼圈发黑,看来你们很辛苦。”当从头准备返回他的寨子时,我对他说。
“辛苦的是你们。你们才是我们的恩人。只有土司还把我们视为一家人。”从头坦率地回答。
“不驱逐他们,我们将永无宁日。”我强调。
藏身树上的熊武用手势向我传达了法军的人数和装备情况。
收到熊武的情报后,我迅速调整了战略,决定避免正面冲突,不再采取声东击西的战术。我为刀刃增派了人手。所有行动表面上如同平静的湖面,但湖水之下却是暗流涌动。到了正午时分,刀刃传来捷报,他们未发一枪一弹便歼灭了四名敌人。刀刃割下了四名敌人的右耳。在几位傣那人的建议下,刀刃将这四名敌人遗弃在了深不见底的山中溶洞里。据说那溶洞下还有一条暗河,无人敢于深入探测。
刁致远怒不可遏,急得直跺脚,质问刀刃:“我那狼狗朋友得知你把它渴望的食物丢弃了,肯定会非常生气。”
刀刃带着歉意回答:“我考虑不周,确实对不起你的狼狗朋友。这样吧,这四只耳朵,都给狼狗。”
刁致远听后感到震惊,连忙说:“这可是你的立功证据。没有它,我们无法说服老爷。”
“那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求问心无愧。”
“那我就不推辞了。”
刁致远提着敌人的耳朵,边走边自言自语:“狼狗啊,我的朋友,这可不是个好东西……”他话音未落,村子里的狗开始吠叫,先是零星的一声狗吠。突然,多条狗齐声吠叫起来。在这片狗吠声中,还夹杂着枪响。
熊武在树上睡着了,被狗吠声和枪声惊醒。他自责道:“关键时刻掉链子……真该死。”他自我反省后,迅速传递出了信息。
敌人的枪声刚停,我们队伍的枪声随即响起。但我们的枪声来自火药枪。敌人听到我们的枪声后,便停止了对寨子的进攻。敌人似乎意识到了火药枪的威力。被火药枪击中,虽然不至于立即致命,但藏在体内的铁弹,会让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法军中,有位身着便服的男子,其身姿与傣那人极为相似。从外表和口音判断,他与傣那人无异,显然已沦为汉奸了。这个可恶的叛徒,刁致远心中暗想。那人用傣那语高声喊话,态度嚣张,要求我们释放俘虏。刁致远以傣那语回应,若想要活人,那是不可能的,若想要尸体,可以去溶洞里寻找……这里有四只耳朵,想要的话,就拿四条命来交换。说完,刁致远将那四只耳朵用竹杆高高挑起,用一根麻线串了起来。会说傣那语的便衣男子回话威胁说,若不交出尸体,将灭掉我们。刁致远挑衅道,想要死,就大胆过来。若不敢来,就是孙子,比孙子还不如,简直是畜生。听到刁致远的话,一名敌人便端起手中的冲锋枪向寨子开火。
砰砰—砰。
美丽的山谷,被枪声打破了宁静,景色仿佛凝固。这个秋天,注定不会平静。
冲锋枪的子弹射程不够远,并未命中我们。如何利用地形地物进行隐蔽,是我从云南军事讲武堂学成归来后,传授给兄弟们的生存技巧,他们已经能够熟练运用。
刁致远再次向法军喊话。
的确,那喊话声意在激怒对方。对方上当了,枪声连绵不断。从枪声判断,敌人的冲锋枪弹夹已经空了。我用手势提醒刁致远,敌人身上肯定还有备用弹药。
不远处,狼狗发出令人难以捉摸的叫声。那声音透露出一丝惊讶,狼狗或许在想,刚才说要给我的东西,怎么突然又变卦了,还把它高高举起,难道真的要大动干戈?刁致远心中暗想,狼狗啊,如果你能变成人,就会明白,无论多么高级的动物,生存法则都是弱肉强食,人类亦是如此。
熊武从树上发回情报,敌人从营房增派了七八名士兵,正跑步前来增援。
现在是斗智斗勇的时刻。我要求兄弟们,将子弹用在最需要的地方,确保每一发子弹都能消灭一个敌人。只有在子弹射程之内,才开枪射击。我们必须将敌人拖到天黑,再利用我们对地形的熟悉优势,围剿敌人。
如果手头有手榴弹,那将如虎添翼,我想。
盘小三指出,当前敌人营房兵力薄弱,若能绕至敌后,岂不是手到擒来?盘小三开始深思熟虑,与我不谋而合,他轻松地提出这个想法。反击守卫能激发人的智慧,使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众志成城,其利断金,不,是志同道合者众,其利断金。我赞同了盘小三的计划。他恳求我将这项任务交给他。见我犹豫,他问:“难道你不信任我?”
我摇头否认。
“那又是为何犹豫?”
尽管敌军营房的兵力因与我们对峙而减少,但那里毕竟是敌人的大本营,战场局势瞬息万变,考验着人的反应速度和判断力,没有绝对的把握,胜算难以预料。我向他解释了我的顾虑。他回应说,从表面上看我似乎愚笨,实际上却是大智若愚。不能仅凭外表判断一个人,我并没有不信任他的理由。再加上,他的态度和语气十分诚恳,声音中透露出坚定的意志。若不顺从他的意愿,我这个暂时迟钝的人,也难以想出奇策,还会错失良机。
“如果我真的牺牲了,还有兄弟姐妹……父母有人照顾。你不必担心。”
我点头表示理解。说:“大智若愚的你,上天是不会让你轻易陨落的。”
他用那充满智慧的眼神看着我,那坚定的意味不言而喻:英雄所见略同。只有在无惧生死的时刻,人的初心才能显露出透明且纯洁的光辉。
我轻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他转身离开,步伐坚定,仿佛已经踏上了通往胜利的道路。我凝视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期待与敬意。即将展开的这场激战,不仅是对我们的身体的考验,更是对我们的意志和智慧的磨砺。我坚信,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
盘小三带领着10个人,执行迂回战术。
兄弟们正在全力支持盘小三。刁致远用挑衅的话语激怒敌人,恰到好处地麻痹了对方。敌人的援军抵达,翻译的声音也随之提高。
刁致远斥责翻译是汉奸,是傣那人的败类。
马大哈要求刁致远对翻译说,将会遭到报应。刁致远提高声音,重复了马大哈的话。
刁致远感慨地说,没想到在关键时刻,你马大哈还能如此镇定自若,稳重前行,能够找到恰当的言辞,瓦解敌人。真是言辞犀利,令人惊叹,正应了那句话——书到用时方恨少。
刀刃说,羡慕嫉妒恨……赢了这场仗,可以尽情炫耀。
马大哈、刁致远听到刀刃的话,立刻收回注意力,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对抗敌人的战斗中。
随着战斗的白热化,队伍与敌人的对峙变得愈发激烈。
在这个随时准备为国家、为土司献身的特殊时刻,机智的队员们停止了争吵,开始用眼神进行沟通。熊武用手势向盘小三传达了信息。他们迂回的速度超出了我的预期。
“为了祖国,消灭强盗。”我用坚定的眼神对战友们说。
突然,一群野黄蜂在天空中嗡嗡作响,直奔敌人的头顶而去。太阳开始西沉,阳光刺眼。
“这将决定他们的命运,厉害吧?”从头的眼神这样告诉我。
“不逊于手榴弹的威力。”马大哈的眼神如此回应。
不久,敌人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从头说:“不要惊慌,无需一枪一弹,只需静待好戏上演。”从头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从头的身形迅速离开地面,站起身来,目光紧盯着那群野黄蜂,对它们发出了只有他和野黄蜂能理解的声音。野黄蜂已经将敌人团团围住。敌人在原地惊慌失措,尖叫不已。从头说:“你们去协助盘小三,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刀刃对着马大哈、刁致远的背影说,吹嘘自己能力的非从头莫属。马大哈、刁致远一前一后在山村的田间小路上,假装没有听见刀刃的话,拼命向敌人的哨所冲去,但还是无法完全掩盖刀刃的声音。他们奔跑的劲头展现了两人不屈不挠的精神。
此时,沉默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量。
远处的敌人开始慌乱,看到我们正逼近他们的哨所,他们意识到情况不妙。这一情报通过熊武的手势传达给了我,并得到了进一步的确认。为了引诱敌人深入,我统一了队伍的口径,并向他们透露了我们的计划。兄弟们以行动完美地诠释了计划,展现了出色的执行力。他们表现得犹豫不决,将恐惧演绎得淋漓尽致,成功地麻痹了敌人。当我们在缓慢后撤时,四个敌人追了上来。兄弟们的故意后撤是为了分散敌人的火力,减轻盘小三正面进攻的压力,这一策略成功了。我们消灭了六名敌人,活捉了三名。
夺回了两箱共60枚手榴弹。敌人的哨所已被我们占领。
面对被野黄蜂叮咬后活捉的三名敌人,我们该如何处理?几名兼任班长的副队长提出了各自的看法。
“是否应该给他们解毒?”面对在室外地面上不再挣扎,脸部肿胀得几乎认不出的敌人,刀刃提出了一个令人困惑的问题。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坏人纵容。”马大哈摸了摸刀刃的额头,确认他没有发烧后,坚决地说。
“该死的是他们的头目,敌人的头目。”刁致远说。
“如果我从树上摔下来,有个三长两短,被摔死了,难道要怪罪土司?”熊武反问。
“不是他死,就是我活……凡是敌人,就该死,不留活口,一个也不留。”我紧握拳头,扫视四周后,语气坚定地说。
“你没有让我失望……我问那话只是在试探你……在战场上对敌人讲道义,无异于缘木求鱼。”刀刃对我说。
刁致远拔出刀,走向敌人,正准备割下敌人的耳朵时,突然意识到敌人的耳朵可能也被野黄蜂的毒液污染,不能给狼狗食用,于是收起了刀。说:“太可惜了,不能让我的狼狗朋友饱餐一顿了。”
“在你心中,狼狗的分量超过了兄弟?”盘小三的目光中透露出这样的质疑。
团队成员再次讨论如何处理那9名敌人。刁致远提议直接将他们投入河中,甚至生动地描述了鱼吃人不同部位的想象,说到激动处,他不禁双腿颤抖。马大哈见状,接过话题,建议挖个坑将敌人埋了。熊武随后插话,认为敌人是污秽之物,埋入土中会玷污大地,还可能造成视觉上的不适。这时,一直默默抽烟的从头将目光转向我,他明白最终的决定权在我手中。我领会了从头的眼神,回应道:“大地能包容万物,但我们人类却难以做到。大家的意见都有道理……让我们投票决定吧,少数服从多数。”
将敌人扔入河中的提议获得了多数支持。正当我准备宣布投票结果时,风将盘小三的声音从外面带了进来,他报告说已经将那9名敌人全部投入了一个含有暗河的溶洞中,让河水来处理。
团队成员们感到意外。
我注视着盘小三,眼神中流露出惊讶和赞赏。他行动果断,不拖泥带水,这份勇气和决断力,正是我们团队所必需的。
“盘小三,你做得好。”我语气坚定地说道,不容置疑,“对待敌人,我们绝不能有丝毫的怜悯和软弱。你今天的行动,是我们所有人应当效仿的榜样。”
听到我的话,团队成员们纷纷点头表示认同。他们看向盘小三的目光中,充满了敬意和信任。
我转身望向远方,心中暗自思忖。尽管这场激烈的战斗已经告一段落,但前方的路还很长,挑战和困难仍在不断涌现。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觉,不断提升自己的力量和智慧,才能在这片土地上稳固立足。
“兄弟们,今天的胜利只是开始。”我振臂高呼,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我们要继续努力,为了我们的家人和家园,为了这片土地的和平与安宁,我们要不懈奋斗!”
团队成员们听到我的话,士气大振,纷纷响应我的号召。他们紧握武器,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准备好迎接下一场战斗。
我望着他们,心中充满了信心和希望。我深知,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就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尽管未来的路途充满未知和挑战,但只要我们携手同行,就一定能够开创属于我们的辉煌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