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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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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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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横潮》连载

第四十七章 暗夜谈心

周自立来到了周金木的家里,只见黑咕隆咚的。

“金木,金木,你在家吗?”

“自立呀,我在,我在。”周金木一边点起了煤油灯,一边答应着,不一会儿,房间变得很是亮堂。

“自立,你坐,你坐。”周金木搬来了一根木头凳子。

周自立坐下了,拿出一包香烟,抽出了一支,递给了周金木。

周金木凑近一看,是大前门香烟。

“你可以呀,自立,哪来的?”

“阿拉阿爹给我的,上次他去了一趟县城,李大阿大送给我阿爹二包,一包就给了我。”

周金木叼着烟,嘴巴凑近了煤油灯,香烟一下子点着了:

“自立,你到我家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呀?”

“是的,金木。”周自立说完从香烟盒里又抽出了一支香烟,放在了嘴里,又把周金木点着的香烟拿了过来,嘴巴对着点着了,吸了一口。

“金木,是这样的,今天不是周阿品带人砸了东岳宫了吗?我担心,他们也会把庄穆庙给砸了,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大队会不会出现混乱的局面呢?”

这时,阿珠来到了煤油灯的旁边,旋了一下,灯一下子暗了下来。

“阿珠,你干什么呢?”

“你们又不干什么,聊天,灯暗一点也可以聊的嘛。”

“金木,没事,其实我们说话也不用煤油灯的,干脆把煤油灯灭了吧。”

“这怎么能行呢?”

“金木,周书记既然这么说了,我把这煤油灯灭了吧。”

说话间,阿珠就把煤油灯吹灭了。

房间里一下子暗了下来,幸亏二支香烟的烟头发出了光亮,还不至于看不到人。

“自立,对不起呀。”

“金木,不要这样说,现在煤油票很紧张,能省一点是一点嘛。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是呀是呀,被这娘们全给打乱了。”

“自立,我看,先看看公社和区里对东岳宫被砸的态度吧。”

“那问题是,如果在公社和区里没有明确态度出来之前,周阿品就带人砸了呢?”

“这个--,这个--,这倒是一个问题呀。”周金木说不上来了。

“金木,这样吧,我们赶紧开个大队部会议,一来我也传达一下区里上次开会的精神,二来在会议上就怎样开展文化大革命运动讨论一下,顺便可以提一提这个庄穆庙的事情。”

“自立,这样好,看看这个周阿品怎么说,如果周阿品贸然带人砸庄穆庙的话,很可能会和社员们产生冲突,后果难料。”

“我就是担心这个呀。”

周自立看了看自己快要燃尽的香烟:

“金木,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吧。”

“好的,自立,慢走。”

周金木说着,赶紧上前,开了门,有月光照了进来。

周自立走回家的路上,隐约听到了周金木的骂声:

“你太过分了!抠门的不成样子了!”

晚上,周自立召集召开了党支部的扩大会议,除了张侠、周金木、周阿品外,还有副大队长林阿四、民兵连长李阿全、妇女主任刘翠花、会计张阿左、团支部书记周建国,会议就在庄穆庙旁的大队部举行。

在周自立传达完六横区委三级干部会议精神以后,大家开始纷纷发言。

“说实话,我上次参加了区里的三级干部会议回来以后,对文化大革命这个运动到底要干什么,我不是很明白,但不管是搞文化运动也好,学大寨运动也好等等,把粮食产量抓上去,把经济生活搞上去,总是没错的。”张侠首先发言了。

“是的,抓革命,是为了促进生产,我想,文化大革命也是这样吧。”周金木说。

“据我所知,文化大革命就是破四旧,就是抓牛鬼蛇神,就是阶级斗争,不把革命的政权牢牢地掌握在无产阶级的手里,就会被资产阶级夺走。”周阿品语出惊人。

周自立不由地认真地看向了周阿品,很是疑惑,这个周阿品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理论水平了?

“是的,我们要对那些地富反坏右分子,要看牢,防止他们破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民兵连长李阿全说。

“阿品,你上次带人砸东岳宫,就是破四旧吗?社员们意见很大呀。”妇女主任刘翠花问周阿品。

“东岳宫要砸,我们大队的庄穆庙也要砸,全六横山的寺庙都要砸,你们看着好了。”周阿品看着刘翠花得意地说。

“阿品,你们这样干,上面同意的?我怎么没接到这样的指示?”周自立问。

“自立呀,不是我说你,身为书记,你的思想跟不上形势了,我这也是自己悟出来的。哈哈。”

“周阿品,你砸庄穆庙,我们坚决不同意。”刘翠花大着声音说。

“翠花,我可以先不砸,但是,到时候可由不得你我了。”周阿品似乎有些得意。

“不仅砸寺庙,还要斗地主,斗混进党内的资产阶级分子和修正主义分子。”周阿品看着刘翠花,提高了声调。

听着周阿品洋洋得意地说着,周自立的脑子中不由得一个激灵,难道周阿品这些话是从李宏远书记那里来的?

一个月以后,六横山的各个人民公社成立了文化革命委员会,横山公社的革委会也成立了,周阿品成了横山公社的革委会副主任,成了横山公社炙手可热的人物,砸掉寺庙成了首当其冲的任务,庄穆庙自然也逃不掉被砸的命运。

文化大革命伊始,公社的文艺宣传队也应运而生。

这一年,刘阿来也退休了,退休下来以后,受革委会邀请,进行了文艺人才方面的挖掘培养,特别是进行了器乐方面的传授。

周要立残废以后,除了帮生产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以外,没事可做,有一次看到九架屋天井中的一个木头的根,看上去像一只鸟似的,他叫赵玉娥拿给他,用一把小刀在这上面把玩了起来。

一天,周要立,又用刀在这个树根上刻着的时候,周自立进来了:

“阿弟,公社成立了文宣队,阿来大在教大家拉二胡、吹笛子什么的,你要不要去学呢?”

“阿哥,这个好,你帮我去报个名吧,我去学拉二胡。”

“好的,阿弟。”

周要立看着周自立走出了九架屋的大仓门,心里一阵的欣喜,但欣喜之余又有了一个担忧:以后自己学拉二胡,怎么学呢?出去学,自己这个样子,怎么出去?总不至于让家里人每次都抬着出去吧?家里学,难道让阿来大到自己家里来?

周要立想到这里,他泄气了,不想学了,于是喊了起来:

“阿哥,阿哥,你等一下,你等一下!”

可是周自立已经走远,听不到他的喊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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