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凤凰仙姑轻轻一笑,用拂尘指着那地上的“分钗”,那“分钗”便又复合如故。仙姑朝小道士甩了一下拂尘,小道士的双腿便又能走动了。仙姑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把它捡起来!”
“是,”小道士向仙姑合掌作揖,然后弯腰,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玉凤钗捡起,放在他手心上,他仔细一看,见钗腿上并无裂痕。他抬起头,望着仙姑说道:“小道有眼无珠,这分钗再合,果然是稀世之宝。”
“呵,”仙姑轻声笑道,“分钗岂能再合?我只是使了个障眼法,瞒得过凡人,又怎能瞒得过神仙?往后只要一碰,它就会断裂。”
“那又怎样?”小道士问道。
“怎样?唉,”仙姑叹气道,“十年之内,那女帝定然派人来传唤我,她要问起这玉凤钗来,我便无法交代。”
“女帝将玉凤钗赐与你,难道还会要回去吗?”小道士不解道。
“呵,”仙姑笑道,“你哪里知道,女帝赐我这两支玉凤钗,本是她权杖上的两只玉凤凰鸟变的,雄的叫凤,雌的叫凰。被那个小冤孽摔断的那支是雌的,也女帝最喜欢的。女帝每次召见我,定要将那两只玉凤凰招回去,与它们嬉戏一阵。如今这只雌的玉凤凰断了腿,如何瞒得过她?她又如何不生气?我定会为此受她责罚。”
“小道愿替仙姑受罚。”小道士诚心说道。
“呵,难得你一片城心。”仙姑笑道,“我跟你说吧,那雌玉凤钗与那小冤孽原有一段渊源,如今已经断了腿,别无所用,你就拿它去救那个小冤孽吧。”
小道士问道:“请问仙姑,仙女姐姐怎么了?”
“她也染上了这疫病。她来我这里,就是求我救她性命的。”
“小道一定去救仙女姐姐!”
“呵,好啊!”仙姑笑道。她又从头上拔下另一支玉凤钗来,严肃道:“小道士听我法旨:我现将女帝赐我的雄玉凤钗也一并交付与你,你将它拿去,十年之内,救满三万六千个生灵,再将那个小冤孽带来见我!”
“小道谨遵仙姑法旨。”小道士赶紧应道。他接着又问道:“我救满三万六千个生灵,将仙女姐姐带来见你,那断钗就能复合了吗?”
仙姑说道:“复合算是复合了,但终究会留下一道裂痕。那雌玉凤钗是阴中之阴,须得到一对母婴、一双阴魂同时滋养,才能复合如初,不留痕迹。如此,女帝才不会责罚我。”
“小道已记下了!”小道士答应道。他在心中嘀咕,要他十年之内救三万六千个生灵,平均算起来就是一天救十条命,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只是到哪里去找一对母婴和两个阴魂,同时来滋养这雌断钗呢?
仙姑将那支雄玉凤钗抛向空中,雄玉凤钗顿时变成了一只雄性凤凰鸟,就是凤。小道士手中的雌凤钗也变成了一只雌性凤凰鸟,就是凰,飞上天空。仙姑挥动拂尘,口中念念有词,空中的两只凤凰鸟便一起翩翩起舞,并放出万道金光来。
小道士看得如痴如醉。突然,因为断腿疼痛,只听雌凤凰发出“吱”的一声哀鸣,空中的金光顿时消失。仙姑又甩了甩拂尘,说道:“你要遵循道德天尊的教诲,‘报怨以德’,好生护佑那小冤孽,日后你那断腿自然愈合如初。”两只凤凰鸟从空中降落,又变成了两支玉凤钗,同时落到了小道士的手中。
“这两只玉钗,名叫‘玉凤钗’,一雄一雌,灵性相通,救人镇鬼,威力无穷。你要好好保管他们!”仙姑说完,一甩拂尘,她自己和凤凰台一道,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道士见仙姑消失,忽然想起,仙姑还没有告诉他去哪里找蘧玉凤呢。他急得转着圈,四下寻找仙姑,同时大声喊道:“仙姑,仙姑!请你指点,我到何处去找仙女姐姐?”
仙姑并没有回答小道士,而是从一个遥远的地方,留下这一句飘渺而空洞的话:“快去采药,回中原救人去吧!”
这时,一个老道士从山下飘然上来。他就是小道士的师父。老道士见小道士在山腰的一块平地上乱转乱喊,便高声喝道:“徒儿,你在这里发什么疯!”
小道士这才清醒过来,将刚才的所见所闻,跟师父讲了一遍,并故意将他被蘧玉凤迷得神魂颠倒的部分略去。最后,他说:“师父,仙姑让我们快去采药,回中原救人。”
“哼!”老道士冷笑道,“这我自己听见了。我还听见有人喊,要去找什么‘仙女姐姐’呢!”
小道士红着脸,低下头去。他见自己手上还拿着那一对玉凤钗,只好将它们递给老道士,道:“师父,这是那仙姑赐予的宝物。”
老道士瞟了一眼那一对玉凤钗,板着脸道:“我一个出家人,岂能碰这妇人的东西?你自己好自收藏吧!”
小道士只好收回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红布,将这两支玉凤钗包好,正准备将它们放进怀里。这时,一阵狂风刮来,包着玉凤钗的红布包,从小道士的手上被风刮起,飞向空中。小道士慌忙去追赶,自己也被刮上了天!
“师父,救命啊!”小道士扭头往地上去看老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