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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YeSh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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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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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怀胎》连载

第九章 书女嫁为商人妇

原来,刚才还奄奄待死、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的蘧玉凤,这时竟然在床上坐了起来!

蘧玉凤突然开口说道:“娘,俺饿了。”听她的语气,并不像卧床半个多月的重病人,更不像刚刚还是奄奄一息的人。

蘧夫人听了女儿的话,呆呆地不知如何是好。还是蘧老爷先回过神来,惊喜道:“玉儿好了,玉儿的病好了!”他转过身来,对门外的下人们喊道:“快!叫厨房盛碗小米稀饭来!”

“是,老爷!”门外的下人们应答着,都往厨房那边跑去,边跑还边高兴地喊,“小姐的病好了!小姐的病好了!”

蘧夫人也终于回过神来了。她三两步走到女儿的床边,在床沿上坐下,将女儿搂在怀里,低头看着女儿。她见女儿的脸上稍稍有了一些血色,嘴角上还有棕色药汤的痕迹,知道那小道士已经喂她喝了药汤。她抬头,见女儿头上凌乱的发髻上,还插着那支小道士用来搅拌药汤的玉凤钗。

这时,一个丫头端来了一碗小米稀饭。蘧夫人接过碗勺,亲自喂女儿喝。

不几日,蘧玉凤的病已经痊愈,只是身体虚弱,还要在家调养。一个月后,蘧玉凤的身体也渐渐恢复原样。蘧夫人每每问蘧玉凤,小道士是如何给她喂药的,蘧玉凤都只摇头,低头不语。蘧夫人也不强问她。

蘧家是礼仪之家。蘧老爷想,玉凤钗是道士救人的宝贝,道士救女儿时黑灯瞎火的,一时失手将玉凤钗落在他家,但这是道士的宝物,他蘧家绝不能据为己有。他一定要找到那两个道士,将这宝贝还给他们。

可是,两个道士救活了蘧玉凤的事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得整个河东府的人都知道了。从此,两个道士便被病人家属争来抢去,几乎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忙于救人。蘧老爷想感谢道士,并将玉凤钗还归给他们,却无缝可插针。时间一天天、一月月地过去了,两个道士不知何时被一群外地的病人家属“劫”走了,从此便杳无音信。蘧老爷想要感谢道士,要将玉凤钗归还道士的愿望,也就这样落空了。

蘧家是个家教颇严的书香门第。蘧老爷不许蘧玉凤戴那支玉凤钗,而是去找个匠人,用紫檀木专门打造了一个精致的匣子,将玉凤钗用红缎子包好,放进匣子里去,再用一块黄布将匣子包好,交给夫人保管。他期待打听到道士的消息后,再将玉凤钗完璧归赵。

时光荏苒,转眼一年过去了。鼠疫渐渐平息了,那两个道士更是踪影全无。

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蘧玉凤如今已经17岁了,过了二八(十六岁)的芳龄,也该嫁人了。蘧老爷自然要为女儿找个门当户对的读书人家的公子当女婿。为此,蘧家不免找来了媒人,定下条件,为女儿说亲。

可是,正如古话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当男家听说蘧玉凤会识文断字、吟诗作画时,便都直摇头。就这样,蘧家挑人家,人家挑蘧家,一来二去,又一年的时间过去了,蘧玉凤竟然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蘧老爷和蘧夫人都着急起来。

挑来拣去,最后无奈,蘧玉凤便嫁到了城北的逄(páng)家。丈夫逄益友,字多闻,倒也能识文断字,在家也孝敬父母,只是脾气略有些暴躁。他是一个贩卖茶叶的商人,婚后夫妻俩倒也恩爱,可正所谓“商人重利轻别离”,两人聚少离多。

日月如梭,蘧玉凤嫁到逄家过了三年,却没能生下个一男半女。

逄益友的父亲早亡,母亲杨氏是一个极其刻薄的人,对儿媳妇迟迟不生育一事早已不满。她多次请郎中来给蘧玉凤看病,蘧玉凤都将自己关在房内,不让郎中进门。加上儿子护着儿媳,杨氏拿媳妇一时也没什么办法。

还有一事让杨氏看不惯的,就是蘧玉凤不事女红(gōng)、专爱看书。儿子不在家的时候,只要见到蘧玉凤拿起书,她就指桑骂槐地说些不堪入耳的话:“哼,还想状元及第呢?可惜是个母的!说是个母的吧,又只光会吃食不下蛋。她要真是只老母鸡,光吃食不下蛋的话,老娘一刀宰了它,炖成一锅,还可以享用几天。可这是条喝墨汁的母狐狸,你想吃她还吃不得,白耗老娘的粮食来养着她!”诸如此类。

开始的时候,蘧玉凤听了婆婆的这些话,气得半死,后来听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一天,丈夫逄益友出门做生意去了,杨氏又出了个幺蛾子来气蘧玉凤,让她再也忍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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