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下火车时已经是夜里八点半,寒气逼人的站台使她紧张不安,她习惯性的左右张望,匆忙赶路。
她在站外出口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家之前,她让司机师傅载着她去仁安医院门口晃了一圈,透过车玻璃,她看见仁安医院大门敞开,病患家属有来有往,住院部大楼上灯火通明,显然,医院已经解除查封状态又在营业赚钱。
她暗想:贾友慈果然手腕了得,仁安这块肥肉也落到他的嘴里了。这个时候,她的心中产生阵阵寒意,不由害怕起来。她暗暗思量,这个‘红眼狼’下一步会干什么?如果他来找自己的麻烦,向她索要那份“证据”,她又该如何应付呢?
办法还没有想出来,出租车已经停在小区门口了。下了车,她定定神,依旧环顾四周。这些特务似的举动多少有些滑稽可笑,然而为了焦星的安全,她却不敢有丝毫大意,一年前刻意保持的行为到如今已是谨小慎微的习惯。
寒夜的北风呜呜咽咽,吹动着地面上的枯枝败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小区的道路灯昏暗不明,向前望,路途扑所迷离,让人心惊胆寒。然而她顾不得许多,必须赶快回去看个究竟,因为到现在为止,焦星的电话始终关机无法联系。
她戴好帽子,匆忙赶路,临近楼下时,她抬头看,房间里没有灯光,她又向前后、左右看看,平静如常,没有可疑之处,然后,她噔噔噔一路小跑攀上楼梯。
打开防盗门,轻轻压住内门把手推开,她试着叫了一声:“焦星。”
没有任何声响回应她。
云朵顺手锁上门,然后伸手打开了玄关和客厅的灯。
当她转过头的时候,眼前的情景吓得她一声尖叫,“啊!”再想喊焦星的时候,却发不出声音来,只觉得嗓子里冒烟,双腿发软,她向前迈步时一个趔趄跪倒在地上,她急忙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前扑过去,可是旁边立即上来两个彪形大汉把她拦住,每只胳膊都被攥得死死得,怎么动弹得了。
云朵像是被激怒的母狮子,她咆哮着、踢打着,喊叫焦星的名字,可是焦星却死了一般,直挺挺躺在地上没有一点反应。
“云小姐得罪了,这是老板的意思,请见谅。”
泪眼模糊的云朵定定神,她明白了,这样哭爹喊娘是没有用处的,尽管她不知道这个老板具体指的是谁,但是眼见焦星这般模样,她还有什么惧怕的!还有什么顾虑呢!她转过头朝着其中一个黑汉的脸上吐了一口:“呸,去你妈的!”
这黑汉被云朵羞辱,恼怒又不敢发作,只好忍着难受抬手擦脸上的口水。云朵乘着空档,抬脚狠狠地踩了另一个的脚背,对方哎呦叫的时候,松了手劲,云朵抬起膝盖狠狠的撞击他的大腿,瞬间,那家伙抱住裤裆鬼哭狼嚎,自顾不暇。他们受雇于人,也低估了这个姑娘的能量,一时大意松了手。
云朵乘机挣脱,跑到厨房,她轻车熟路,一把抽出菜刀来自卫。那两个黑道壮汉平时对付的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倒是轻视了这样一个梨花带雨的小娇娘,哪里知道她这般泼辣骄横,现在,她手握着菜刀,想要降服她就不那么容易了,况且谁也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云朵借着菜刀的威力逼退那两人,她扑倒在焦星身旁,哭着摇晃他,“焦星,你怎么了?焦星?”焦星没反应。
“云小姐不要担心,他没有死。”贾友慈人未到声先入,他从云朵的卧室里出来,故作姿态,装出一副儒雅的样子来,但是他的声音里却混合着野狼贪婪的呜嗷声。
云朵吃了一惊,马上把菜刀抱在胸前。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嘛!他只是睡着了。”他继续表演,拙劣的演技让那一张凶残的脸看上去更显得厚颜无耻。
“别过来!你把焦星怎么了?”云朵惶恐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把刀放下,我就告诉你。”他佯装呆萌,想要麻痹云朵,让她放松警惕。
“猫哭耗子假慈悲的贼!少来这一套。!要是焦星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们同归于尽!”
“哈哈......”他欢畅地笑起来,“没想到云小姐的泼辣劲也这么可爱!外在娇柔,内在野性,像一匹奔驰的烈马!”贾友慈坐在沙发上,从容地点上一支烟,吞云吐雾好自在!
“呸,你别得意,报应迟早会来的!”
“哈哈......”他笑了一会,露出狰狞的面目:“云朵小姐,总是咄咄逼人就不好看了,我只是让他美美睡上一觉,不过,他能不能醒来,那要看云朵小姐愿不愿意和我合作。”
“你要干什么?”
“把赵海峰保险柜里的那份文件还给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见过什么文件。”
“不要急着否认,你得好好琢磨琢磨,是焦星的命重要,还是一张废纸重要?”
云朵哼了一声,心想,那张废纸却能要你的命!
“我不知道什么文件,赵海峰没有你想的那样信任我,他防我就像防你一样。你去云南之前不是见过了吗,我在他的医院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贾友慈沉默了一会,把烟蒂摁灭了。他目光凶狠又贪婪地盯着云朵,说:“当然,赵海峰已经不在了,那张文件就是死无对证的废纸,你也知道,去云南之前,我就想让云朵小姐来我的公司上班,至于薪水嘛,绝对不会亏待你,肯定比赵海峰给你的多很多。”
“不用了,你放过我,我和焦星离开这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这个想法一点也不美妙,我在这里等你好几天了,你知道这要多少耐心才能做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在云朵面前晃了晃,说:“解药在这里,只要你答应,我就给他吃解药,放他走,保证不伤他一根汗毛。”
“我要是不答应呢?”
贾友慈朝着手下摆摆手,跟随贾友慈的一个黑胖墩俯首听命,贾在他耳畔低语几句,那黑胖墩转身从一个特制的皮包里拿出一支药和针具来。贾友慈接着表演:“这是我刚从云南带回来的新产品,据说,这个药只需要一针,就能上瘾,更重要的是,目前还没有解药。我有兴趣在他身上试试效果。云朵小姐怎么想呢?”
“你胡作非为,不得好死。”
“哈哈......”他干笑起来,“我想和你共度余生的心愿还没有实现,怎么舍得离开这个世界呢!这个世界多美妙,要什么有什么!”他满面横肉的脸上跳跃着狂妄不羁的豪强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