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贾友慈的操纵下,焦星亲眼目睹了云朵遭受羞辱的实况。这种刺激让焦星痛不欲生,求死又不能。
焦星狂躁地咆哮着,怒吼着,怒张的眼睛要迸出来似的,任凭打手的棍棒落在他身上,腿上,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极度的悲愤,一轮又一轮的毒打,焦星完全昏死过去。
凌晨五点时,焦星苏醒过来,他已经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们终于把他嘴里的毛巾取掉了,现在,焦星嗓音干哑,喉咙里吼吼作响,哭都哭不出来。两个保镖把他拖出去扔在街道上。
是贾友慈说话算数,真的放过他?
当然不是。
五毒俱全的贾友慈早就安排好了一场意外的车祸等着焦星自己走过去。
谁知,内外夹攻的打击让焦星奄奄一息,他意识模糊,根本没有能力左右自己的一切。况且,失去求生欲望的支撑,能不能恢复意识苏醒过来都很难说,更不要指望他自己能走动。
寒冷的夜风夹裹着雪花拍打他,推搡他,他匍匐在地,蜷缩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富力门口的保安见他不动,汇报给贾友慈。他们更改了作案方式,乔装打扮的几个黑衣保镖梭子鱼一般迅速窜过来拖拉他,把焦星塞进一辆没有牌照的桑塔纳轿车,他们准备把半死不活的焦星拉到郊外扔进臭水沟里去。
张青山远远望见富力集团的大门口开出一辆轿车,他就悄悄跟在后面。
当他们把焦星从车上拖下来的时候,张青山打开警报器,快速冲过去,这些做贼心虚的恶徒见势不妙,扔下焦星匆忙逃离了。
也许是上天垂怜他一家人冤屈深重,不该绝命,所以,凑巧这天夜里是张青山值班,是张青山带队出勤,是张青山救他一命。
焦星外伤严重,内伤更深,直到半个月之后,他才从死亡线上逃脱出来。虽然医生说他可以喝几口米汤了,可是他往往求死心切,不肯张嘴。张青山无数次的开导他,劝解他,甚至用激将法刺激他:“你不想复仇了吗?”
焦星不说话,他心灰意冷,志气消沉,父母惨死的那些画面,云朵受辱的那些画面在他脑子里翻来覆去的盘旋,他常常流泪,撕扯自己的头发。
即将出院的时候,焦星该何去何从让张青山犯难了,首先焦星没有完全康复,身体十分虚弱,身边又无可信赖的亲人朋友,没人照顾他;再者,贾友慈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会派出很多爪牙,寻机下手,焦星时刻都有危险,所以他不能再回原先的住处,也不能轻易外出。
该如何是好呢?张青山很为难,有心帮助焦星,又怕连累亲人,毕竟自己的儿子才两岁多一点,他不知道青苗的态度,如果青苗不同意,那么他该怎么办?
张青山在车上一根又一根的吸烟,他的内心是矛盾的,他意识到自己处在两难境地。
他是个普通的人,他也有父母孩子,有人的七情六欲,他怕自己的行为会牵连家人。身为人子人父,他有义务“自私的活着”,他应该确保自己平安、家人平安,他应该用心呵护爱妻幼子。那么,在焦星这个事情上,他就应该适可而止。然而,身穿制服,他又有义务“无私的活着”,面对猖獗的黑恶势力,他应该毅然决然的与其斗争,去帮助焦星这样的弱者,伸张正义,为民除害,何况焦星是他的朋友,即便是素不相识的人,也应该义不容辞的协助。他的内心矛盾重重,思想在激烈斗争,因为他知道贾友慈心黑手辣,一旦贾友慈知道他搅在其中阻扰,势必会为难他,甚至......
张青山犹豫不决,只能接连不断的吸烟,来驱赶心头的困扰。
张青山的脑路又经过两天三夜拉锯,思来想去,最终,“道义”占据上风,统领他的意志思维,使他不能选择置身事外。他把焦星的情况和青苗一说,青苗竟然是支持他的,这样一来,张青山更加确定自己应该帮助焦星。
随后,他们把焦星暂时安排在自己家里居住。起初焦星不愿意给他们添麻烦,再三拒绝,可是张青山言辞恳切,有理有据的说服才让焦星同意了他的提议。
张青山说:“要想报仇,你得先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对不对?可是,依照目前的情况,你不能再露面,贾友慈为了自己的利益,一定会想尽办法伺机下手。你要是死了,你父母的冤屈就再无伸张的可能,黑恶势力的背景盘根交错,十分复杂,据我了解的情况,贾友慈之所以能逍遥法外,有恃无恐的作恶,恐怕单凭他个人能力是办不到的,我觉得,现在的时机不利于我们,所以,你应该避其锋芒,等待时机。相信我,正义迟早会来的。”
“我想好了,暂时离开这里,等我的身体康复了,我再回来。”
“他要是想找到你,总是能找见的,下一次遇上危险,谁来救你?以前有晓明保护你,这一次是我执勤,以后呢?你能确保回回都有好运气吗?再说,贾友慈又不是笨蛋,下次还会这么游戏?你好好想想我说的对不对?还有,云朵怎么办?你甘心让她孤苦伶仃受贾友慈的欺辱?你在这里,好歹还能了解她的情况。”
焦星无法反驳他,只好沉默不语的看着窗外树枝上一只孤单聒噪的寒鸦。
“听我的,暂时住在我家养伤,让青苗给你熬粥炖汤,先把身体调养好,至于后面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慢慢商量。你放心,我们虽然住的是家属楼,条件不怎么样,但是,公安的小区还是非常安全的,不管哪个道上的,总会忌惮三分,不敢自找麻烦来。”
焦星住进了张青山家的阁楼,虽然衣食无忧,暂时安全,然而他日夜忧愁,不能安寝,身体恢复的十分缓慢。能下床的时候,他又常常盘腿而坐,终日不语。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户照在他惨白瘦削的脸上,他一双迷蒙毫无光气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窗外,没人能够体会他内心的苦痛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