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道士到底将蘧玉凤弄到哪里去了?他为何要这样做呢?
原来,当小道士发现吴娘的鬼魂附体到蘧玉凤身上时,他心里清楚,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将吴娘的鬼魂驱离蘧玉凤的身体。刚才,当玉凤钗变成的凤凰鸟在空中盘旋,发出万道金光,照耀得众人睁不开眼睛的时候,他牵着蘧玉凤悄然离去。等他们俩人走出众人的视线之后,小道士才抬起手,将玉凤钗收回来,插到蘧玉凤的发髻上去。
小道士引着蘧玉凤,回到了卧房。他关上了房门,将蘧玉凤引到床前,让她坐在床沿上。他自己则站在床前,两眼注视着蘧玉凤,用撩逗的语调问道:“仙女姐姐,还记得九年前那个夜晚吗?”其实,这话,他是说给吴娘听的。
蘧玉凤听了小道士的话,在头脑中搜寻着九年前的记忆。九年前,她还是一个妙龄少女,可是那年冬天,中原大地却爆发了可怕的瘟疫。她也染上了这瘟疫,病得无药可救,奄(yǎn)奄待死。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因此,灵魂出窍,飘到了凤凰台……
“哼!”吴娘的冷笑声,打断了蘧玉凤的记忆搜寻。吴娘借着蘧玉凤的嘴巴,嘲讽道:“好个不知廉耻的出家人!九年前,她才多大,你就玷污了她的身体!”
“哈,吴娘!”小道士笑道,“你若看不惯,还不如离去。你若不走,又何必多言?”
“野道人,老娘不上你的当!老娘就是不走,看你又有什么本事来对付我!”
小道士不再理会吴娘,微笑着,继续以撩逗的声音对蘧玉凤说道:“今日,我就要与仙女姐姐重温旧梦。”
蘧玉凤听了小道士的话,就像着了魔一般,脸上露出甜蜜的微笑,慢慢在床上躺了下来。
小道士注视着蘧玉凤,微微点头,然后抬起手,慢慢地去解开缠在他脸上的白布条。
小道士的举动,就像闪电一样闪进了蘧玉凤的头脑!她忽然觉得,眼前的场景是那样的熟悉!她的记忆就像穿越时光隧道一样,瞬间闪回到了九年前那个夜晚。
那时,她处于濒死状态,对外界的感知是模糊的,因而在她头脑中留下的记忆也是模糊的。但在经历了九个年头之后,她对当时的记忆,反而像埋进河边沙滩下的一颗宝石,经过长时间的河水冲刷,渐渐显露端倪(ní),在受到最后的一次波浪的冲刷之后,那宝石终于完全露出了真面目……
九年前那个夜晚,她的肉体正濒临死亡。在濒死的模糊状态下,一阵清香飘进了她的鼻孔,沁润了她的心肺。她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看到了一只翠绿的凤凰,朝她飞舞而来。她以为她将要死去,这绿凤凰是来接引她的灵魂的。她终于耗尽了生命的最后一丝能量,将眼睛闭上。
“仙女姐姐,请喝药。”一个空洞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飘来,飘进了她的耳朵里。她模糊地意识到,这是她的灵魂在凤凰台上见到的,那个让她倾心的小道士。她想在临死之前,睁开眼睛看一看这个令她心动的人儿,可她的眼皮动了动,却无法睁开眼睛。
“仙女姐姐,仙姑让我来救你了。你张开嘴巴,把药喝下去。”又一个空洞而遥远的声音飘入她的耳朵里。她动了动嘴唇,却不能张开嘴。
风,她似乎听到了风声,接着是人们的喊叫声。原本透过她的眼皮,刺激她的视觉神经的微弱的灯光,似乎也没有了。她以为是她的肉体已经进入了完全的死亡状态,光明已经完全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可是,突然,就在一片黑暗当中,她反而觉得明亮起来!她清楚,这是她的灵魂所产生的一种神秘的感觉,而不是她濒死的肉体所能获得的视觉。
在她明亮的视界内,她看到小道士拧动油灯的灯芯,将油灯熄灭。接着,小道士抬起手,去解那缠在他脸上的白布条。不一会儿,白布条完全被他解下来,露出了他的脸来!
她的灵魂盯着小道士的脸看。这是一张轮廓清晰,五官端正的脸,他那一双嘴唇厚实而富有弹性,看着就让她有想上去亲一口、甚至是咬一口的感觉!她的灵魂暗问自己,这样一张阳刚的男人脸,为什么总要用白布条缠着呢?也许是当时瘟疫流行,他不想被疫病传染上了?可在凤凰台上没有瘟疫,那他为什么也要将脸蒙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