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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无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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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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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那水那人》连载

第九十章 淘的没边 (十七)

开学不久,二蛋子便得到了“三屎先生”的美誉。

前“两屎”是前两年的事:

第一次是秋收过后。各家都分了粮食,他家排了很长时间,也没用上碾子,害得他好几天都没吃到新粮食。这本来是挺正常的事儿,谁知二蛋子却憋了个坏主意。当天晚上,他趁着天黑没人,竟在碾盘上拉了泡屎,还把碾子推到了与那泡屎似挨不挨的地方。第二天,二小子妈推碾子时,也没注意,摊开粮食就推,推了几圈儿才察觉到味道不对。仔细一看,才发现碾开的粮食,沾了一下子屎,都不能要了。

气得火冒三丈的二小子妈,面红耳赤地站在那里,双手拍打大腿,跳着脚,骂声盈天。

“这是哪个缺了八辈儿大德的王八羔子干的,在碾盘上拉屎!真他妈不是人揍的!你以为你是蛆,就觉着全庄都是大粪坑呀?什么玩意儿!”

二小子妈模样俊,跳起脚骂人也是好看的。吸引得周围邻居们边晒太阳边看热闹。

不一会儿,流出的汗和委屈的泪把她俊俏的脸庞弄得跟花儿狗舔的似的,头发也散了,弄得活像梅超风似的,那大腿拍得依然啪啪作响。

她一转身,操起立在墙角扫粮食用的笤帚,发疯般把粘沾了屎的粮食,往四处直扫。白生生的太阳光,闪烁在笤帚的细条上,把依然新鲜的臭屎甩出来。

“她婶子,可别闹了。急坏了身子不值当的。弄点儿水,好好刷刷碾子,晒晒再用吧。”

“这是谁家的孩子,真是屎壳螂插鸡毛——不是什么好鸟,可真是缺了大德了,咋干这事儿呀......”

“唉。快别提了,不定他们家那小子又惹谁了,要不咋偏赶上他们......”

“别说了,快走吧......”

众人一边摇头,一边往回走。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很快,大家就知道了,这是二蛋子的杰作。气得老太太找到他家里,大闹了一番,直到赔了粮食才肯罢休。

为这件事,挨打的二蛋子,决心狠狠地报复一下二小子他们。

“肏你妈的,等着。老子早晚把你们家锅给砸喽。”

那个时候,吃饭是件天大的事儿,除非有深仇大恨,很少有人去砸别人家的锅。对锅被砸的人家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会被村里人耻笑的。

“把你们家锅砸喽!”也成了我们这一代人用来吓唬别人的口头禅,但没人敢付诸实施。

本以为他也就是快活快活嘴儿,谁知二蛋子如同剁了尾巴的猴儿一般的人物,不肯吃这个亏。没过两天,他真的拎了一块石头,奔着二小子他们家去了。到了二小子家,发现他家锁着门,显然是出门去串亲戚去了。

“呸!王八蛋。便宜你们了,让你们的锅躲过了一劫。”二蛋子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把手里的石头“咣”一下砸在二小子家门上。

他刚一转身要走,发现二小子家墙边的倭瓜秧长着几个圆圆滚滚的磨扇儿倭瓜。这家伙和白骨精骗唐僧一般,一计不成二计又生,一个坏主意油然而生。

打定主意后,他回家拿来铅笔刀,把倭瓜起出大约十几公分见方的一块,在里边拉了一泡屎后,又把那块倭瓜堵了回去。

他本以为那个“加了佐料儿”的倭瓜会烂掉。没成想,那个倭瓜不仅没烂,还奇迹般地愈合并成熟了。

入冬后,二小子妈想吃烀老倭瓜,恰巧搬出那个被做了手脚的。刚一切开,那泡两个月前拉进去的屎,就哗啦一声从老倭瓜里流了出来,弄了一菜板黄绿相间的汤子,刺鼻的馊臭味儿顿时弥漫了整个屋子。

二小子妈一下就懵了,仔细一看,才发现倭瓜上的那块旧伤疤。她由这件事联马上想到碾子的事,两件事情一串,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杰作了。

于是,再一次的讨伐气得他爸一个劲儿的骂:“别他妈的给老子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编故事。大丈夫敢作敢当,你怕啥?我看你就是喝酱油耍酒疯——纯粹闲(咸)的难受。”怒火未熄的他就手儿给正胡敲梆子乱击磬——得意忘形的二蛋子来了一顿全武行。

第三次则让他全校驰名。过完暑假,大家发现学校来了一位漂亮的数学女老师。高高的个儿,一头飘逸乌黑的头发,用黄丝带随意地挽了个马尾。两只漂亮的大眼睛总是笑眯眯地,一笑就弯成一个月牙儿,高挺地鼻子下面是张小巧的嘴巴,红彤彤的煞是好看,给人一种温和亲切地感觉。米黄色法式宫廷领长袖衬衫的下摆塞在天蓝色牛仔裤里,领口处的两根带子打成了蝴蝶结,显得端庄大气。

这个新来的老师,我认识,她是我奶奶的娘家孙女,得叫她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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