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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无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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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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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那水那人》连载

第七十八章 淘的没边 (五)

天气越来越热,大黑蚂蚁们也陆陆续续地出来了。我对蚂蚁是又爱又恨,看到它们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我刚上学时办的一件蠢事。

那时我还不敢下到水里嬉戏,只是坐在岸边往身上撩水解暑。这时一只长着尖尖肚子的蚂蚁,悄悄爬到了腿上,我用手捏起那只蚂蚁,本想扔进水里,不知怎么的,竟然鬼使神差地改了念头,想把那只蚂蚁塞到小雀儿子里夹死。

刚一塞进去,一阵剧痛传来,我“啊”大叫一声,马上蹲进水里。可是,那一股股火烧火燎地剧痛,还是从那里传上来,尽管我洗了又洗,还是无济于事。

不一会儿,小雀儿子竟然肿得像根红辣椒,我大惊失色,吸了几口凉气。尽管吓得魂飞天外,在心里对自己说,不怕不怕,反正不是吧唧钻进去了,可还是吓得没了主张。想来想去不知道该咋办,只好愁眉苦脸地回家了。

看到失魂落魄的我,我妈以为谁打架了,连声问咋回事。我有点不好意思,不敢说实话。在我妈再三追问下,我才小声说,“我小雀儿子肿了,还痒痒得要命,一剜一剜地疼。”

我妈吓了一跳,要我脱了裤子看看咋了。我那时虽然年岁还小,但当着女人面脱裤子也觉得臊得慌,扭扭捏捏地磨蹭着,不愿意脱。

我妈顿时急了,“快点脱!你小时候,我啥没看见过。不看我知道咋回事儿?该找谁给你治?”我只好红着脸,把裤子褪下来。

看到小雀儿子肿成那样,我妈不敢怠慢,连忙拉我到当村里医生那里。我红着脸说了经过,二哥又仔细地检查一下,“没事,只是被‘蚂蚁搔’蜇了而已。”

说着从桌上的盒子里取出根棉签,在抽屉里拿出个装着紫色药水的小瓶子,用棉签沾着给我擦了。又拿了几片小药片:“这药得饭后吃,过两天就好,不用害怕。”

回家路上,我妈一直绷着脸,也不说话。我几次想逗她开心,换来的都是白眼儿。一进家门,我妈就去抄家伙。

眼疾手快的我,一把抱住她,连声讨饶,“妈,妈我不敢了,我知道错了,今后再也不敢了!妈您饶了我吧!”

她被我抱住不能动弹,“你放手,我不打你!”

“你得发誓,您发誓绝不打我才行。”

“好,我对天发誓,绝不打你。”

我一松手就往奶奶屋里跑,不幸的是在打开房门之前,她已经拿到了一根拇指粗的木棍儿。

我赶紧举起双手,“您说了,绝不打我。”

“我不打你,对得起你这一天到晚的胡作吗?你就是一天不打,肉皮子都发紧。”

“一百分,一百分!我刚考的一百分。”

“一百分?考一千分也没用!不打你,我答应,恐怕这棍子也不答应,怕对不起你。照你干的事儿,打五十回都是轻的。你就是属耗子的,记吃不记打的货!”

那天晚上很多人都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街坊邻里将近半数都谈论过这件事情。老年人说那是狼的嚎叫,年轻人反驳说应该是狗被老鼠夹子夹住的叫声,小伙伴们却说是鬼来了。

经过这次洗礼,我屁股疼得厉害,不敢坐下,只好站着上了两天课。

二小子无数次问我,“你究竟犯了什么天大的事?大婶儿把你打成这样!难道你在家里放火了?还是把尿撒在锅里了?”

我打定了一个主意,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语不发”,一直保持沉默,任凭他用尽了各种方法来引诱,最终也没撬开我的嘴,解开心中的疑惑。

谁知这事刚过去没两天,几个伙伴儿坐在土坎子上聊天,没注意一屁股坐在蚂蚁窝边上。几只蚂蚁悄悄地爬到了衣服里面,等我发觉的时候,已经满身都是了,吓得赶紧我脱掉衣服,抖搂掉上面的蚂蚁。

不仅赤身裸体地在伙伴们面前上演了一把“真人秀”,还让伙伴们着实笑话了一番,身上还被蚂蚁咬出很多大大小小的疙瘩。

我穿好衣服,坐到别处,可几只黑色的大蚂蚁还是不依不饶地跟着我。二蛋子告诉我,从这种大蚂蚁屁股里挤出来的水儿是酸的,吃了这样蚂蚁的肚子,别的蚂蚁就不敢骚扰我了。

被逼得火冒三丈的我信以为真,便逮了一只,用手捏着它的屁股挤出水来,用舌头舔了一下。这下,印证了他说的味道属实,可舌头也肿了半天才下去,那些蚂蚁也没因此举停止对我的骚扰。

我心里暗骂二蛋子是狗窝里的狗尿苔——不是好东西,也对蚂蚁充满了仇恨,总想找机会收拾它们。

不久,我发现冰棍棒儿上的甜味儿对蚂蚁的诱惑力很大。于是,我便把吃完的冰棍棒儿放到地上,引诱它们爬上来,然后用手按着把冰棍棒浸没到水里,让蚂蚁们练习潜水。

看着那些蚂蚁在水里挣命,我又抓到两只大蚂蚁,让它们脑袋对撞,嘴咬嘴,挑逗得它们互相看着黑眼,恨不得拳脚相向,再把它们放到地上,看它们撕咬打架。直到双方斗得跟乌眼儿鸡似的以死相拼,才心满意足地放它们离去。

很快,我又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把一些剩饭渣子放在相邻的两窝蚂蚁中间,引诱它们出来取食,跟着破坏它们的窝,把大肚子雌蚁和蚂蚁蛋都暴露出来,那些蚂蚁慌里慌张地叼着蚂蚁蛋四处乱跑。结果,乱了营的两窝蚂蚁,都以为对方破坏了自己的巢穴,各自挑选精兵强将,你死我活地大打出手......

我听人说,只要掐掉蚂蚁肚子,它就只能在原地打转。我照着做了,结果它不但没打转,竟然还划动着几条腿跑了,真把我气得不轻。

想瞧乐乎的二小子又出了个主意,把蚂蚁的触角揪下来,它就会迷失方向,只能打转。我试了试,结果那蚂蚁还是没打转。这小子是不是在骗我?

正生憋肚子气的时候,大姑夫拿来一个放大镜。偶然间我发现用放大镜把阳光聚成一个小点,照在蚂蚁身上,那蚂蚁就会灰飞烟灭。

刚玩上瘾,高兴的事又来了。我妈晒衣服时,掉下一个纸包。我捡起来一看,纸包里是白白的小药丸,还散发着浓浓地味道。

“这是臭球子(我们对樟脑丸儿的称呼)。把它夹在衣服里,虫子蚂蚁就不咬衣裳了。”

听到这些,我心里一动,偷偷地从里边拿了个臭球儿,在地上画个圈儿,把一只蚂蚁圈在里边。那只被困的蚂蚁爬到线边,显得十分慌乱,手忙脚乱地沿着臭球画出的线打转儿,好像它面前的那条线是大河火海一般。

有了这个法宝,我总捉一只苍蝇或小虫子放到蚂蚁窝旁边,引出洞里的蚂蚁,然后把臭球儿放在蚂蚁洞口,看着那些讨厌的家伙有家难回、团团乱转地样子,我心花怒放。

下午,兴冲冲地去看被我整得流离失所的蚂蚁们,走到附近发现那粒臭球儿孤零零的扔在那里,没有蚂蚁出入了。在距离原洞口不远的地方,有一堆细土粒儿,小山儿似的堆在那里。

我连忙凑过去一看,原来这里是蚂蚁新开出的洞口,它们正在那里进进出出的往来不息。

“难道它们这么快就做好新窝搬家了?那个窝不要了?”

我心里充满了疑惑,好奇地用小木棍挑开后发现,原来新窝出口是斜着的,在地下十几公分的地方与原出口连接在一起。

“这些小家伙儿真是太聪明了。”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蚂蚁们发现我又破坏了它们的新通道,几只蚂蚁顺着我手里的木棍儿悄悄地爬了上来,在我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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